第27章 一曲初鳴

  「本公子願意為大家賦詩一首。」

  陳伯府嫡子陳瑞站起來，以梅為題，站起來吟詩一首。

  「梅雪爭春未肯降……」

  「好！」

  詩作完畢，贏得滿堂喝彩，第一個節目就這麼精彩，後面的節目有得看了。

  「小女子願意為大家揮毫獻醜。」

  刑部尚書之女楊洛洛丹青了得，尤其擅長畫梅花，今日見著這萬朵梅林，她一時心血來潮。

  「快！有請楊家小姐登上望梅閣！」長公主十分高興地吩咐長隨。

  此處視線極佳，無論是畫大場景還是梅花特寫都是極好的。

  畫筆輕轉，幾筆勾勒，不久，一副賞梅圖便完成。

  ……

  「真是神仙打架啊！」

  風鳴月看著各個小姐、公子們爭奇鬥豔，一臉享受的表情。

  「襄王到！」在才藝環節快結束時，襄王珊珊來遲。

  眾人都紛紛起身見禮，在場的皇子們也都過來打招呼，畢竟，襄王的母妃淑妃，十多年來恩寵不減，襄王的勢頭也隱約有趕超東宮之意。

  看到渣男來了，風鳴月的興致一下子沒了，眼中都是恨意。

  果然，待襄王落座後沒多久，風意然也從門口進來了。

  「小女帶來一首古箏曲，願與大家共賞！」

  風意然這些年，仗著風老太太與風雪堂的寵愛，雖是庶女，但也經常赴各種宴會。

  在場不少人，她都認識。

  畢竟經過十餘年的精心打磨，一曲完畢，大家都拍手稱讚。

  襄王覺得，這便是風氏良女的風範。

  對上襄王讚賞的眼神，風意然紅了臉。

  「小女子，願意為大家舞劍助興。」

  鄭薇薇自幼練習舞蹈，頗有成就，尤其在劍舞這一方面，造詣頗深。見襄王在此，她便躍躍欲試。

  在眾人的期待中，她手握利劍，一招一式的舞起來，動作乾淨流利，力量有張又弛，不失為一個精彩的演出。

  「不愧是鄭家嫡女，氣場十足！」眾人都對鄭薇薇的演出讚不絕口。

  聽到了大家的誇讚後，鄭薇薇的虛榮心更甚！

  襄王表哥遲早是她的！

  那個有商賈血脈的風鳴月如何能跟自己比？

  忽然，她想到一計。

  「大家的謬讚，小女子愧不敢當。」

  鄭薇薇站起來，朝長公主行了一個禮，「聽聞風國公府的風鳴月小姐，也為長公主今日的盛宴，準備了才藝呢！」

  風鳴月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什麼才藝？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好啊，鄭薇薇，你三次犯我，今後休怪我不留情面。

  「是嗎？」長公主一副期待的表情，「風小姐在何處。」

  襄王垂下了眼眸。

  風鳴月這個蠢女人，她今天怎麼也攪合到賞梅宴了？估計現場將會是一片狼藉。

  雖然現在他還未與她成親，風鳴月算不得是襄王府的人，可她身上還掛著襄王未婚妻的名頭，她就不知道省點心嗎？自己什麼樣子，心裡沒有一個底嗎！

  早知道她來，今日他就不該來！

  風鳴月只得從座位上起身，走上前去，落落大方地行了個禮。

  「小女在此。」

  長公主對她的禮儀舉止十分滿意，語氣也不自覺地溫和幾分。

  「你要表演什麼才藝？」

  「琵琶。可是小女出府時匆忙，未來得及帶樂器。」

  風鳴月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在前世自己的彈奏的樂器中，好像只有琵琶彈得稍微好點。

  雖然自己明明對各大樂器的彈奏指法瞭然於心，但彈奏出來的曲子總是沒有情感，這在風國公府人盡皆知。

  明珠郡主見狀哪有不明白的，鄭薇薇這是又拿長公主的宴會來整人了。

  「姐姐，我帶了琵琶，不用擔心。」哪知，風意然竟走上前來。

  今日赴宴後，風鳴月面紗被扯，她姣好的容顏展露出來，風童童與意然心中嫉妒得發狂！

  最近祖母與楚姨娘因為風鳴月屢遭不順，更被奪了府中的實際經營之權，她們不出口惡氣，難消心頭之恨。

  她們一定要借這個機會，讓大家看到風鳴月徒有外表，敗絮其中的真面目！

  長公主看向風意然，暗道，此女子心思不簡單。

  看來今天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了。

  風鳴月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罷了，就隨便彈奏一曲吧！

  剛好最近閒時，都在研究《風氏曲譜》中冊與下冊，現下，便來檢驗一下效果吧！

  反正只要自己不害臊，害臊的就是別人。

  「多謝。」風鳴月面無表情地接過琵琶後，便坐在凳子上彈奏起來。

  看著京中繁華的梅景，她的思緒卻飄飛到邊關。是將士們的守護，換來如今的太平盛世。

  她心有所感，仔細回憶著風氏曲譜中冊的第一首曲子：《塞外》。

  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風鳴月閉上眼睛，在彈奏曲子的時候，她想起了外祖父跟她描繪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邊塞風光。

  她想起了舅舅們，為將士們捐贈物資的義舉，為國獻身的悲壯。

  她想起了那些使臣，為了幫助邊塞互通貿易，不惜遠離故土，奔赴黃沙萬里的遠方。

  ……

  她將心中所想，通過琵琶，傳遞到每個人的耳中。

  通過她指尖的輕攏慢捻，琵琶與她共鳴融為一體。

  一改汴城貴女們用琵琶彈奏悲春之曲的意境，一幅幅壯闊的邊塞畫卷，通過音樂，浮現在眾人腦海。

  一曲完畢，眾人臉上都掛有淚痕。

  而風鳴月自己，心緒久久不能從曲中出來。

  她成功了！重活一世，她的曲中，亦有情義了！

  待眾人反應過來，現場響起猛烈的掌聲與歡呼聲！

  「太棒了！一鳴驚人啊！」

  「嗚嗚，這是我聽到的最感動的曲子。」

  「風國公府大小姐果然名不虛傳！」

  ……

  襄王難以置信地抬起頭來。

  從提到風鳴月這個名字開始，他的眼皮就沒有抬過。

  他這樣的身份地位，何至於娶一個容顏、才氣平平，上不得台面的商賈之女？

  他曾多次跟母親淑妃請求，廢除這樁婚事，可淑妃就是不答應。

  可今日。

  當他看向風鳴月時，他的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好看吶。

  他，心中怦怦直跳。

  他，要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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