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鳴冤鼓響

  「感謝各位貴人們前來捧場！今夜是我們紅夢坊的花魁爭奪之夜，請各位貴人們盡情欣賞，投出你們寶貴一票！」

  老鴇秦媽媽臉上腮紅打得過多，像是朵朵大紅花。

  她搔首弄姿地站在台上，身後跟著十位姑娘，看樣子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

  這些姑娘大多都穿著華麗，妝容精緻。有兩位姑娘一直低著頭。

  「大家都拿出去精氣神來，讓各位貴人們盡興了。」

  秦媽媽扯著嗓子喊到，「第一位表演者，媚兒！」

  只見一個身著露擠裝的女子，走上前來，跳起了性感的肚皮舞，其他九位女子暫時退下。

  紅安看到如此大膽的動作，羞得臉通紅。

  此前，風鳴月得到消息，緋兒將於今夜參加花魁競選。

  花魁競選在紅夢坊每個月都會舉辦一次，剛入坊的姑娘表演後，恩客以競價的方式，買下她們的初夜。

  於是，她喬裝成男子，帶著紅安與阿川一起來到了紅夢坊。

  「公子，我剛剛去後台確認了，緋兒會在第九個上場。」

  阿川走了過來，跟風鳴月講述著紅夢坊的布置。

  「拐了我風國公府的人，還敢讓她來參加花魁競選，他們好大的膽子！」

  風鳴月只要一想到，從小性格那麼要強的緋兒，如今落到了煙花之地，如同一個物件般，供人觀賞，心中便刺痛不已。

  這個紅夢坊，是一群畜牲的宣洩口，是多少女子的噩夢啊！

  「這裡的女子來自哪裡？」風鳴月問道。

  「大部分是拐賣而來。」阿川將護衛調查到的數據，一一道來。

  「天子腳下，竟然如此囂張，這個紅夢坊來頭不小啊。可有查到背後的靠山是誰？」

  「查到一個叫洛敏的人身上，這個人是離夢的相好。而離夢，是襄王府的另一位執事。」

  「哦？還真是意外之喜。」

  風鳴月臉上浮現一絲嘲諷，「看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襄王不堪，他的手下更是如此。只不過，這件事，不知那高高在上的襄王，知不知情呢？」

  「除了這一處，離夢還在京郊有一個別苑，裡面養了幾十號女子。」

  阿川接著說，「目前，我們的人還在繼續調查中。」

  「好好查，查出來重重有賞。缺銀子的話，只管來支取。」只要順蔓摸瓜，風鳴月不信抓不住襄王這條大魚。

  「哭什麼哭，待會不好好表現，看老娘不剝了你們的皮！」

  走到後廳里，風鳴月聽到秦媽媽正在教訓兩位女子。

  見有人前來，打扮不俗，秦媽媽立馬換了一張笑臉，討好般地看著風鳴月，「這位貴人，花魁競選在前廳呢！您莫不是走錯了？」

  「這裡都是還未出場的姑娘，準備欠妥，可不能衝撞了您。要不我帶您去前廳找個好位置，您意下如何？」

  說完便要喚小廝過來。

  「無妨。外面的都看膩了，讓我們看看你們沒上場的是什麼姿色。」

  風鳴月做男子聲，走到兩個哭哭啼啼地女子身旁，「把你們的頭都抬起來。」

  兩個女子聞言，哭得更凶了。

  秦媽媽見狀，鞭子一甩，厲聲道，「公子說話了，你們聾了嗎？」

  兩名女子嚇得抬起頭來。

  其中一名女子正式緋兒。

  她眼神黯淡，表情絕望，臉上淚跡斑斑，將剛畫好的濃妝沖得七零八落。

  「緋兒。」

  風鳴月只覺得鑽心的疼，她握住緋兒的手，輕喚一聲。

  緋兒在此被叫做夢星，聽到有人喚自己的本名，眼神一亮。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與眉眼間與自己的小姐十分相似。

  「小，小姐？」她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是我。」

  風鳴月含淚應道，「我來帶你回家。」

  「你們是什麼人？進了紅夢坊就是我紅夢坊的人！誰敢在此鬧事！」看到風鳴月與緋兒相認的情形，秦媽媽知道這幾個人，今日是來找人的。

  「你好大的狗膽！」風鳴月眼中戾氣濃郁，「阿川！」

  阿川立馬將秦媽媽放倒，一手挑了她的腳筋，本還欲抵抗得兩名小廝，看到此情景，嚇得嘴裡喊救命，人往外跑。

  阿川與紅安一人打倒一個，讓小廝呼救的話吞到了肚子裡。

  緋兒看到昔日折磨她的秦媽媽，癱在地上動彈不得，嘴巴被塞了布條，哀嚎無門。

  她心中暢快淋漓，雙目發紅，走過去，拿起小廝掉落在地上的劍，狠狠地挑斷了秦媽媽的手筋。

  「看你還能不能用你的髒手打我們！」

  秦媽媽疼得睚眥欲裂，暈了過去。

  「不能就這麼便宜他們了。」

  風鳴月讓紅安護送緋兒，到旁邊的酒樓後，便讓阿川在柴房裡放了一把火。

  「走水了！」

  恩客們一鬨而散，小廝們紛紛提水滅火。

  風鳴月與阿川，則趁紅夢坊手忙腳亂之際，潛入各個房間，解救女子。

  「你們是誰？為何來要幫我？」

  在一間雅間內，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看著幫她趕走變態恩客的風鳴月，警惕出聲。

  她流落到紅夢坊十餘年了，受盡欺辱。

  曾聽到多個人跟她說，要將她解救出這煙花之地，可至今無一人實現諾言。

  她的期盼，也在日復一日的皮肉買賣中，慢慢磨盡。

  「都是女子，自然看不得女子被人凌虐。」

  風鳴月扯下髮帶，一頭墨發散落下來。

  「我叫鳴不平，姑娘，你若是願意，便可跟我們走。今夜受難的女子一起去報官，相信官府會給大家，一個公允的答覆。」

  風鳴月目光堅定，身上的衣衫沾染了一些血跡，她向女子伸出了手。

  此時嫵夢心中震撼不已。救她的人竟是一位女子！

  「我，我試試。」

  眼前的姑娘不過十五六歲，尚能拼命來救她，她豈能不試？

  「我叫我嫵夢，我來給姑娘召集姐妹們吧。」嫵夢在紅夢坊有一定的號召力。

  「好！」風鳴月頷首。

  在嫵夢的幫助下，大廳里集結了近三十餘名女子，他們都是當年被騙、被拐、被強買強賣而來的女子。

  「各位姐妹，今日，我嫵夢便帶頭書寫紅夢坊，這些年來所作的害人勾當，以便讓姐妹們早日脫離苦海。大家如也有此心，皆可簽字畫押，我們聯名去報官，為自己尋求一個公道！」

  「我簽一個！」

  「我願意畫押！」

  一些女子苦紅夢坊日久，一聽有機會翻身，自是願意出一份力。

  而旁邊，亦有一些女子猶豫不決。她們不知道，今後離開了紅夢坊，將何去何從？

  風鳴月在嫵夢耳邊嘀咕了幾句。

  嫵夢聞言，驚喜道，「當真？」

  風鳴月點了點頭。

  嫵夢一字一句說道，「日後若真能離開紅夢坊，大家可以投奔親族，自謀出路，亦可到錢氏商鋪謀個差事。」

  錢氏！那可是一方富商啊！

  嫵夢聲音慷慨激昂，「我們有底氣為自己鳴不平！」

  大廳里一時沸騰起來了。

  在嫵夢的帶領下，十一個為首的人，半夜敲響了鳴冤鼓。

  以涉嫌拐賣人口、草菅人命的理由，將紅夢坊告到了京兆府。

  「什麼？」

  清晨，襄王聽到下屬來報，從床上一躍而起。

  「她們告到洪慶那裡去了？」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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