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考試第一!

2024-09-12 18:19:08 作者: 文心滴露
  「無妨,王兄不拘小節,並不計較這些。我且問你,若我想讓王兄出面,取消書院的考試,你說我該如何措辭?」

  她語氣並無平日的高傲,甚至可以稱得上和氣。

  教室里安靜了一瞬,所有人都訝異地打量著奚應芷。

  靜儀郡主怎麼會向一個庶女問這種話?

  她究竟是什麼人?

  尤其是奚應雪,恨得牙根都在發酸。

  明明她才是奚府嫡女,也是在京都素有美名的高潔才女,靜儀郡主卻如此羞辱她,反將一個卑微懦弱的愚蠢庶女捧在手心。

  一幫有眼無珠的無知蠢貨!

  任奚應雪怎麼陰惻惻地盯著,任旁的貴女如何奇怪、不服,靜儀郡主只期待地看著奚應芷。

  看得她頭皮陣陣發麻。

  不是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是不敢。

  前世她陪伴在端親王身邊許久,甚至是王府後院唯一的女人,她自認為還是了解裴如璋的。

  哪怕只有那麼一點點。

  前世裴如璋病後康復後,雖然嘴上覺得她身份低微,實際上對她並不苛刻。

  非但懲處了王府對她不恭敬的下人,還好吃好喝錦衣玉食地招呼著她。

  後來招呼到床上去,雖然嘴上還是不怎麼留情,可平日相處對她卻是諸多疼惜的。

  他是第一個對她這樣好,也是唯一一個對她這樣好的男人。

  奚應芷就算是個傻子,也摸出了他的幾分脾性。

  可就是因為知道他的性子,她才不敢開口多說些什麼。

  裴如璋此人心思深沉,最喜歡將別人玩弄於股掌。

  與之相反,他最恨的就是來自旁人的謀求算計。

  奚應芷若暴露了自己對他的了解,裴如璋定然會注意到她,甚至將她這個意料之外的危險因子掐死也是有可能的。

  可方才她才刻意誤導靜儀,讓她以為自己和端親王有關係。

  如今又一口否認,只怕又會觸怒靜儀郡主。

  左右為難之際,季山長的聲音忽然出現在院子裡。

  「將考試排名張貼在公告欄處。」

  聞言,靜儀郡主臉色頓時一變,「排名,季淵這老頭這麼快就排出名了?胡鬧!」

  罵完這句,靜儀推開圍在一起的貴女快步沖向公告欄。

  站定後視線迫不及待在上頭看著。

  麓山書院學生並不多,不過二十餘人,靜儀郡主不費什麼力氣就在上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吊著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排在末尾的三個名字中,赫然便有她的大名秦雪瑩。

  雖然不是排在最後一名,卻也足夠她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見她氣得身體繃直,牙關緊咬,周夢楠幾人連忙擁了上來。

  待看清公告上的排名,幾人彼此對視,俱都不敢上前撞靜儀郡主的槍口。

  半晌,還是周夢楠硬著頭皮勸慰:「這什麼排名,半點也不公正,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季山長憑什麼給咱們排個先後——」

  還沒說完,靜儀郡主惡狠狠地瞪過來。

  周夢楠一直給她當狗腿子,見多了她羞辱震懾別的女子,卻是第一次直面她的暴戾和兇狠。

  當即被嚇得心口撲騰著直跳,口中的話也戛然而止。

  「本郡主就算排名靠後,也輪不到你在這說風涼話,你就算排名靠前,也不過是本郡主座下的一條狗。」

  周夢楠被罵得臉色煞白,飛快地低下了頭。

  方才她也看見了,靜儀郡主排在倒數第二,她卻是排在正數的第二,定然是扎了郡主的眼。

  靜儀郡主脾氣喜怒無常,平日說話很是難聽刻薄,卻從沒有這樣直言辱罵過她。

  她以為,靜儀好歹是給自己一些臉面的。

  畢竟她身份的確不如靜儀郡主尊貴,可好歹也是二品尚書嫡女,在京中算得上高門貴女。

  沒想到今日靜儀居然如此辱罵自己,就算周家權勢不如端親王府,可也不代表周家可以不要臉面任人羞辱。


  「郡主慎言,」周夢楠咬牙,「我知道您考了末名心有不甘,可這排名是季山長定下的,第一名也不是我,您就算想找人撒氣,也該找對的人吧。」

  其他貴女順著她的話,向告示上的第一名看去。

  霎時間,眾人面面相覷。

  奚應芷?

  靜儀郡主也沉默了,寬闊的院落中,瀰漫著一觸即發的緊繃硝煙。

  若說排名靠後只是讓她覺得惱怒,那麼一個屈居末流的武官庶女得了第一這個結果,幾乎讓她暴跳如雷!

  「季山長!」靜儀郡主甩了袖子怒然發問:

  「我敬您德高望重所以叫您一聲山長,可您的所作所為未免太過分。我們都是麓山學院的學生,多的念了三年,少的也念了一年。

  您今日這樣排名,怎麼,是想說書院的學生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從未念過書的庶女嗎!」

  雖然奚應芷或許和端親王有什麼關係,可敬儀郡主自信,在端親王面前誰也越不過她去。

  奚應芷若是仗著這層關係想壓她一頭,絕無可能!

  季山長讓人貼了告示後,又讓人將方才學生們做的詩依次貼在的排名的旁邊。

  此刻聽靜儀質問,也不惱怒,只點了點奚應芷做的詩。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確是應當,可有些詩文之所以令人叫好,便是因為無論何人都能欣賞其中的精妙。

  靜儀郡主若自認所作的詩不輸別人,不如自己親眼來看看。」

  靜儀狠狠剜了他一眼,幾個大步上前,順著他的手指去看奚應芷做的詩。

  【風雨雷電夜未央,黑雲低垂壓寒塘。

  獨梅傲立風雪中,疏影橫斜映月光。

  暗香浮動傳千里,朵朵皆是堅韌章。

  青影常伴虬曲側,歲歲長年共芬芳。】

  有學生沒忍住將這首詩從頭到尾念了出來,院子裡逐漸變得安靜。

  半晌,靜儀郡主厲聲怒道:「就算這首詩做得不錯,可誰又敢說我做的比她差!只是你一家之言就能作數嗎?」

  聽她質疑自己,季山長兩眼一撇,懶得搭理她。

  靜儀郡主卻像是抓住了什么小辮子一樣得意地掃視一圈。

  「你們都來評評理,她的詩就算好,真的好的到可以評作當之無愧的第一嗎?」

  季山長被她這番無恥的話氣得鬍子都吹飛了,正要開口,就聽到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郡主此言非虛!」奚應雪從人群中冒出來:

  「二妹妹在家從未念過書習過字,今日第一次作詩也是趕鴨子上架,山長若真的點她的詩為第一,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眾人順著她的視線,齊齊看向站在廊下,一直沒有走近的奚應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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