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見到她會不會驚喜?
2024-10-03 13:06:51
作者: 錦周周
宋景揚的尖叫聲在深夜詭異又悽厲,他一邊尖叫一邊朝後退,可惜出口被謝九堵住了。
「不是費盡心思的要進去嗎,那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看裡面有沒有你要的銀子?」謝九揪著宋景揚的衣領又把他推了進去。
謝九也豁出去了,按著宋景揚的腦袋當錘子用,一會兒捶牆,一會兒捶地,發出咚咚的聲音。
反正他是不怕,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阮棠也不攔著謝九,還讓阮家護衛靠近,火把將墓室照得亮堂,也看得一清二楚。
阮家的祖陵的確是請能工巧匠修建,裡面害設計了機關。
阮棠外祖當時的確想用金銀器皿陪葬,但最終擔心樹大招風反給子孫留下後患,便放棄了。
這些年關於阮家祖陵有寶藏的消息一直不斷。
經常招來不少小毛賊,所以阮氏族人花了不少人力物力看守祖陵。
可有千日當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阮棠才想到將這兩件事一起解決。
今日這麼多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消息定然會傳出去。
「阮棠,我是你二叔,你居然當著你爹的棺柩這樣對我。」宋景揚被謝九像狗一樣牽著三步一叩頭,額頭已經磕破了,哪裡還顧不得體面了。
「二叔既然來了那就好好懺悔。」阮棠冷冷道。
別說磕破頭,今天就是磕死在這裡,也都是他該的。
曹存之也看清了,墓室空蕩蕩的,地板,牆壁也沒有夾層,一切正常。
明明什麼都沒有,可他卻覺得自己被嘲笑了。
狠狠的嘲笑。
他就說阮老爺子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把金銀藏在墓穴,讓自己不得安寧。
他們曹家被宋景揚耍了。
沒用的東西,自己丟人還要拉著曹家一起。
阮棠跪下道:「外祖,非孫女不孝擾你安眠,孫女被奸人所迫,被逼無奈,若怪罪就怪……」
阮棠說到這裡語氣頓了下,所有人都不敢看她的目光,甚至還後退了幾步,本就安靜的場面仿佛靜止。
確切地說是死一般的寂靜。
曹存之眸光亦有些躲閃,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這是門玄學。
有時候的信。
阮棠緩緩開口:「要怪就怪宋景揚……」
在場的人就趕緊點頭附和,對對對,不關他們的事嘛。
「時辰不早了,山上風大,既然盜墓案破了,公子不如早些回去。」一直沉默的姜衡道。
押著宋景揚的謝九立馬朝姜衡看去,幸好今晚他來了,沒想到姜衡也在。
哥不在,他得好好看著這小子,免得他賊心不死。
長得跟個小白臉似的,肯定一肚子壞水。
那老話不是說了嘛,負心多是讀書人。
曹存之憋了一肚子火,姜衡這話倒是解了他的圍。
「方大人,這個案子交給你了,好好審!」
「多謝公子。」方大人驚喜道。
他以為曹公子上山是保宋景揚的,沒想到峰迴路轉把案子交給他了。
這就是讓狠狠辦他啊。
大齊盜墓可是要處磔刑的。
磔刑又叫千刀萬剮。
曹曼青不是喜歡他這張臉嗎,也不知到時看到他骨肉分割的樣子還會不會喜歡。
「曹公子,你不能這樣對我……」宋景揚驚慌失措地喊道。
他想請曹存之念在過去的功勞保他這一次。
可他話才出口被曹存之冷冷一個眼神掃過去,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他若敢多說一句,曹存之能當場要了他的命。
事情到現在宋景揚怎麼會不明白,阮棠白日說什麼陵墓根本就是給他挖的一個陷阱。
那個時候他被那些貨商逼得沒辦法,根本沒有機會好好思考。
阮棠的目的是讓曹家放棄他。
甚至,殺了他。
他沒有幫曹刺史找到阮家的銀子,刺史不會留他的。
宋景揚陰測測地看向阮棠,如果眼神能殺人,阮棠已經被他挫骨揚灰。
阮棠絲毫不懼地和他對視,這一天,她等了太久了。
從他設計害死爹爹嫁禍給土匪,又踩著爹爹的死上位的時候她就等著這一天。
爹爹死後宋景揚借著為兄報仇為民除害的名義剿匪,不知山上的土匪散得散,逃得逃,當然,大多數死在官兵的圍剿下。
宋景揚立了功,升了縣尉,揚了名,誰都知道他為兄報仇。
可老天有眼,她祭拜完爹爹下山偏遇到了身受重傷的不知山大當家張大彪。
張大彪知道她是宋景平的女兒當即跪下起誓,說不知山曾受阮老爺子供養多年,不曾劫過阮家的貨,更不曾殺害宋景平。
她將信將疑,正好姜家退親,她順水推舟應下,請姜家的人幫她查。
姜父是雲陽縣丞,衙門內的事他消息靈通,果然查出有疑。
她不得不就勢離開,保全自身。
三年,她終於讓仇人身敗名裂。
「宋景揚,這都是你咎由自取。」阮棠一字一句道。
曹存之離開後,方知縣押著宋景揚一行人也離開了。
山上只剩下阮棠和阮家護衛。
阮棠拿著鐵鍬將他們剛才挖出的洞一點點填上,又把土拍瓷實了。
最後才在陵前重新跪下,風聲從她耳邊呼嘯而過,她本來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可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
是她讓阮家兄弟蠱惑劉掌柜帶著錢和貨離開。
也是她派人殺了劉掌柜。
她終於拿回了家產了。
也馬上可以替爹爹報仇。
可卻高興不起來。
若是能換爹爹活著,她還是願意做回那個不諳世事的自己。
三年來,阮棠不敢讓自己流一滴淚,她不想讓自己變得懦弱。
她以手掩面,肩膀抖動得厲害,眼淚順著她的指縫如大雨滂沱。
無聲的眼淚,卻震得每個人心疼。
謝九想要扶她起來,飛星卻搖了搖頭。
他太清楚這三年大小姐都是如何熬過來的,
讓小姐痛痛快快哭一場吧。
風不知何時停地,烏雲不知何時散的,阮棠只知道她看到日出。
很是壯美。
東方那一抹魚肚白跳出灰白的雲層,越來越亮,漸漸照耀著整個山峰。
她要親口告訴凌州,她要做的事提前完成了,沒有食言。
她要去找他了。
……
阮棠這一覺睡得踏實,醒來時發現房間是暗的,外面走廊掌了燈,光影影影綽綽,她以為自己睡了一整日。
叫了青溪進來問了才知,她是昨日早上回來的,睡了兩日一夜,怪不得她這麼餓。
若是平日裡柳媽媽一定著急請大夫了,可這次倒是淡定得很。
說大小姐大仇得報,放下心事所以睡得香,讓他們不要打擾她。
「宋景揚的案子如何了?」阮棠迫不及待問道。
「還是讓飛星告訴小姐吧。」青溪這一日一夜都守著阮棠,外面的事飛星更清楚。
飛星就在隔壁候著,他知道小姐醒來肯定要第一時間知道消息,所以不敢離開。
「方知縣第二日一早便公開審理了,除了盜墓案,趙氏狀告夫君楊成行賄買官,寵妾滅妻,楊成為自保便把宋景揚給招了出來,還有之前拉攏走的掌柜也告他拖欠他們的分紅,之前還唆使他們做假帳,騙走阮家家產……數罪併罰最後判了磔刑,三日後行刑。」
宋老夫人和楊氏在門口鬧著見阮棠,門房和護衛給攔住了。
按著阮棠吩咐,楊氏身邊的丫鬟給楊氏透露了宋景揚和曹曼青廝混的事。
楊氏果然如小姐所料,非但沒有放棄救宋景揚還求到了曹曼青那裡,被曹家下人打了一頓丟了出來。
宋老夫人也暈過去了好幾次,這次是真暈,怕是活不成了。
阮棠料定了曹家人不會管,曹曼青雖然是曹刺史唯一的妹妹,但與曹刺史的大業比起來還是微不足道。
更何況是為了宋景揚這麼個男人。
曹刺史從來就沒有考慮過把妹妹嫁給他。
宋景揚的事曹家不會插手。
宋景揚如今身敗名裂,甚至一直承諾的阮家寶藏險些讓曹家鬧了笑話。
若不是事情鬧得太大,曹家要避嫌,說不定會親自出手宰了他,怎麼可能救他。
阮棠大仇得報,阮家上下一片喜氣,今年終於能過個好年。
柳媽媽特意溫了酒准阮棠今日多喝幾杯。
「小九呢?」阮棠發現謝九一直沒有露面。
他是愛熱鬧的性子,定然是不會錯過這種時候的。
「小九少爺等不及小姐醒來,留下一封信說去找姑爺了,他說一定會把姑爺帶回來。」飛星一拍腦門道。
只顧著說宋景揚的事,小姐不提,他險些忘了。
阮棠接過信,謝九信中所寫和飛星說的差不多,還叮囑她一定不要去找,在家等,連著寫了兩個切記。
書信上墨跡未乾便裝了起來,看來的確走得很急。
「他一個人去的?」
「不是,屬下本要讓阮家護衛陪他一起的,他拒絕了,說有朋友一起。」
阮棠眉頭微皺,謝九才來雲陽不久,哪有什麼肝膽相照的朋友。
謝九的信,還有凌州離開前說的話,都說明凌州這次不止是回軍營那麼簡單,他要做的事很危險。
阮棠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難道真有戰事?
那時她的計劃正是關鍵時候,她分不得神,這才沒有多問凌州幾句。
不過,他那個悶葫蘆,大抵便是問了他也不會說。
「飛星,派人告訴張大彪,讓他帶著這段時間做的藥丸下山,讓山上的人扮作商隊,我們去找姑爺。」阮棠道。
若真要打仗,軍中最少不得治外傷的藥材,她將劫的那批藥材都做成了藥丸,方便攜帶保存。
越往西走越是荒涼,狀況也多,山上的兄弟身手好,經得住長途跋涉,若遇危險也能應變。
不過,這次離開,她還是要寫封信給老師也好讓她放心。
等接了凌州回來再帶他上山拜見老師。
柳媽媽以為阮棠只是去接凌州回家,很是贊同:「正是如此,馬上過年,小姐親自去接姑爺回家,讓人知道小姐重視姑爺,也讓那些惦記姑爺的人死心。」
柳媽媽不知從何處知道了武清瑩的事,每每提起都要說句世風日下,竟有官家小姐上門做妾云云。
柳媽媽帶著人連夜做了不少餅,還有她之前做的肉乾,讓他們帶著路上吃。
昨日小九少爺出發得太急,她都來不及做,柳媽媽還特意叮囑把小九少爺帶回來。
……
謝九終於等到了謝家來人。
謝子桓這次是秘密出京,一行人喬裝成商隊十分低調,免得打草驚蛇反倒給凌州帶來危險。
「可有殿下消息。」謝子桓道。
「大哥,你來得太慢了,哥已經離開十多日了。」謝九擔心得很。
謝子桓自收到信後便帶人連夜出京,路上不知跑死多少批馬,只為早一日趕到。
謝家的暗衛會循著他留下的記號分批趕到,然後在青岩鎮匯合,大齊的駐軍就在青岩鎮。
「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你快些給我說殿下現在的情況。」謝子桓道。
謝九說了凌州離京後投身軍中發現軍需丟失,從查軍需案查到了曹家屯私兵意圖謀逆。
不過謝九瞞去了凌州在雲陽成親一事,阮家雖是西北首富,但畢竟是商賈。
整個謝家都想把三姐嫁給哥,在他們眼中阮棠的身份必然是配不上哥的。
謝家人行事心狠手辣,他怕大哥知道後會趁著哥不在對阮棠不利。
謝子桓注意力都在凌州的安危上,倒是忽略了個中細節。
謝子桓一刻都不敢耽誤,凌州的性命決定著太多家族的前途命運,尤其是謝家。
謝九也盼著謝子桓早些離開雲陽,免得他再打聽出什麼。
乾脆趁著城門未關之前帶著他們繼續西行,心裡只盼著阮棠千萬不要擅自行動,讓謝家人注意到她,一定等他將哥帶回來,等哥回來大哥絕對不敢放肆。
阮棠一行也準備好了,他們本就是商隊,又押著貨,很是方便。
張大彪路熟,帶著他們走了條近道,雖然難走,但節省了不少時間。
「公子,可要休息會兒?」飛星道。
阮棠一路扮作男裝,頭上戴著狐皮帽,腳蹬鹿皮靴,外面披著黑色大氅,儼然就是富貴家的公子。
「還有多遠?」阮棠問張大彪。
「前面岔路後走官道大概二十多里,天黑前肯定能趕到。」
阮棠點頭:「那便休息會兒,吃點東西,接下來我們便不休息了。」
阮棠手裡握著凌州留給他的玉佩,也不知他現在在不在軍營,見到她會不會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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