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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色即是空

2024-10-04 15:07:08 作者: 野亮
  第154章 色即是空

  「你得記住,我就三杯的量,三杯一過,必定醉得稀里嘩啦大笑大哭滿地打滾然後就地昏倒人事不知,千萬別讓我喝到三杯以上。」

  「我聽說不是長得漂亮的女生酒量都很大嗎?」

  「你覺得我長得漂亮?」

  「不是,這不重要。你真的就三杯的量?我喝酒經驗很少,你知道的,我在單位混得不是很好,沒什麼鍛鍊的機會。」

  於是寧春宴就顯得不是很高興:「我反正就三杯的量,你要是讓我喝到超過3杯,那就是你的責任。」

  王子虛說:「那簡單,待會兒你一上桌,就說,各位大佬,小女子剛剛吃了頭孢,以茶代酒,望大家寬恕則個。現在立法這麼嚴,大家都不敢硬勸,不然得負責任的。」

  寧春宴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不知道啊?但是你想想,人家為什麼要讓我來?」

  王子虛問:「為什麼?為了看你喝酒?」

  「某種意義上可以這麼說,」寧春宴說,「你知道他們下午幹嘛去了嗎?石同河跟我們李院還有其他幾個打麻將去了,一晚上輸贏好幾萬那種。」

  王子虛愕然:「打這麼大?利益輸送?」

  「不,這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小錢,只不過是一種社交手段,就跟摜蛋一樣。他們不來錢不痛快。」

  寧春宴說完,沖他眨巴眨巴眼,又說:

  「石同河的兒子在南大上了這麼久的學,但他們這個父子關係到今天才在校方這裡公開一點,為什麼呢?一個是文人清高,以前拉不下臉來找到機會跟我們學校搭上線……」

  王子虛打岔:「現在怎麼又不清高了呢?」

  「你等我說完,現在不清高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呀,石漱秋大三了,接下來要出國、保研還是別的什麼,他爸爸肯定要提前為他鋪好路。上台演講也好,爭奪翡仕文學獎也好,都是攢履歷嘛。」

  「哦……」

  王子虛的腦海中飄蕩起了一個熟悉的旋律:我有一個——好爸爸!好爸爸!

  寧春宴接著說:「今天這個局是什麼意思呢?咱們只是個引子,其實咱們不重要,石同河只是借這個機會跟學校領導搭上關係。讓我們去參加,也是順理成章,活躍氣氛,主角是石同河。」

  王子虛有些恍然:「我們是潤滑劑?」

  「對,你是潤滑劑,我是花瓶。花瓶你懂嗎?」寧春宴冷靜得像人工智慧,「我要是不喝,他們能開心嗎?」

  王子虛有些心疼她:「你的自我認知也太現實了。」

  寧春宴說:「那當然。」

  「但是不對啊,」王子虛又說,「你又沒什麼要求他辦事的,何苦這麼拼?如果是想讓他為小王子站台,這也肯定不是喝一頓酒就能做成的事,不用費這個力吧?」

  寧春宴說:「我當然不是為了小王子,我是為了你啊。」

  「啊?」

  「你的新作不是正愁找不到地方發表嗎?」寧春宴說,「這次在酒桌上給石同河留下個好印象,讓他幫忙,他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嗎?」

  王子虛深受感動:「謝謝。」

  「不客氣,」寧春宴說完狡黠一笑,「你這個本雜誌社的正式責編,光一個西河文會的頭名可壓不住,名氣得好好提起來,我們雜誌的名聲才能水漲船高啊!」

  寧春宴笑得賊兮兮地,小算盤打得「叭叭」響,但王子虛還是很感動,並且決定為她赴湯蹈火,士為知己者死,就算上當也他媽認了。

  兩人做好心理建設,勇敢地邁步朝著酒店而去。


  踏進私房酒店大門,王子虛儘管已經努力保持鎮定,還是被這裡的奢華嚇了一跳:從地板到天空都密布著玄奧深刻的線條和花紋,既像阿拉伯高超手工藝人的細密畫,又好似後現代結構主義大師的手筆,燙金的字體漂浮在牆布上,空氣里瀰漫著鬱金香的芬芳,能看出這裡的主人花重金將這裡打造成很昂貴的樣子,接著花費了更重的重金讓你看不出這裡的布置具體有多少價格。

  王子虛湊到寧春宴身邊小聲問:「這頓飯誰買單?」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如果讓我A,我當場死掉。」寧春宴說話很沒出息,但是讓王子虛很好受。

  石漱秋站在樓梯口,看到兩人,滿面笑容地迎了上來:

  「寧才女,你來啦?」

  寧春宴看著他面帶得體微笑:「喲,石公子親自在這裡迎客呀?」

  石漱秋不好意思地笑道:「談『親自』這話就太抬舉我了,來的各位都是我的師長前輩,我這個小輩在之類候著是應該的,我爸也讓我多向各位學習。」

  寧春宴問:「學習?可我聽蕭夢吟說,你在背後誇我長得漂亮,是真的還是假的?」

  石漱秋更不好意思了:「這……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啊!」

  寧春宴說:「我是問這個嗎?啊,你說沒說?」

  石漱秋歪頭裝傻:「夢吟姐小題大做了,小題大做了。這事不值得專門跟寧才女說的。」

  寧春宴「哼」了一聲,笑著放過他:「行了,我先上去了。」

  「好嘞。後面也沒別人了,我跟你們一起。」

  寧春宴心情很好走在前面上了樓。進了包間,王子虛看到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坐在茶座而不是餐桌前,氣氛肅穆得像是某種儀式。

  石同河坐在最上首的那張太師椅上,手邊放著一盞茶,穿旗袍的小妹用輕柔的手法坐在旁邊熁盞;李院長、黃星火等等各位大佬分作兩列。


  寧春宴貓著腰上去,小心翼翼地坐在最下方的沙發上,剩下一個王子虛沒有座位,只能原地站著。

  「……剛好小寧來了,我們剛才正說到,國內年輕一輩的作家有哪些還不錯,這不,小寧就是一個呀。」

  寧春宴連忙擺手:「我哪裡算得上啊?我寫的東西體量不夠,哪裡敢代表年輕一輩作家。」

  石同河搖頭說:「我一般從不夸那些年輕作家,哪位年輕作家若是得了我一個誇獎,恐怕要天天拿出去跟人說,身價一瞬間要抬起來好幾個檔。但是我覺得,你是值得一夸的。」

  寧春宴惶恐:「不敢當。」

  「小寧你的作品我看過,我評價是,不說人話,不做人事,不鑽研難懂,不學深難喜。」

  寧春宴的表情有點小垮,剛才醞釀半天,她都準備好接受誇讚了,可是您這是誇我嗎?我怎麼聽著像陰陽怪氣呢?

  她滿臉疑惑地看向石同河,卻發現他老人家臉上笑吟吟的,一點異色都沒有,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要說是表揚吧,話聽著不是好話;要說是批評吧,他笑得又十分溫和;要說是在開玩笑吧,他語氣又太認真。

  寧春宴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王子虛說:「也就是說寧主編寫的文章,學術性較強。」

  石同河點頭:「對。」

  寧春宴放下一口氣。有點感激地朝救場成功的王子虛投去眼神。

  石同河問道:「你這位是?」

  寧春宴搶著介紹:「這位是我們雜誌社的責編,王子虛。」


  說完,她又補充道:「他也是新生代的作家,他的作品獲得過西河……」

  她話說到一半,旗袍小妹跟李院長說了一句什麼,李院長說:「人已經到齊,菜也備好,大家入席聊吧?」

  石同河「呵呵」一笑,把掛在胸前的眼鏡架到了臉上:「我本來都不打算留下來吃晚飯,我這個年紀,已經不習慣大魚大肉,只想吃點粗茶淡飯,果腹而已。」

  有人過來端起他的胳膊,扶他慢慢站起來:

  「石老還是要保重身體呀,您就好像那文壇的定海神針,看到您身體康健,我這心裡就有主心骨。你的身體不知道有多少人牽掛。」

  石同河又一笑:「老骨頭了,該出問題都得出問題,倒是近來習練《金剛經》,偶有心得,試過茹素,感覺身體變輕許多,眼睛也看清楚了,推薦給你們。」

  眾人入座,王子虛坐在靠下面的位置,右邊是黃星火,左邊是寧春宴。黃星火一直閉口不言,但比起其他人,王子虛對他的印象好多了,對這個座位安排,他稍微鬆了口氣。

  李院長問道:「石老在學佛?」

  石同河道:「釋學博大精深,是中華文化根脈所在,不學不行。」

  李院長點頭:「確實。」

  石同河道:「佛教有三大經之說,說起三大經,黃教授,你知道是哪三大經嗎?」

  黃星火正低頭等飯,突然被cue,有點不知所措,抬頭道:「呃,我對佛學不甚了解。」

  他主攻的是現代文學方向,要是換了鍾俊民教授過來,肯定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五六,但是他不行。

  見把南大教授給考倒了,石同河不禁有點得意,接著又轉頭問李院長:「李院長知道嗎?」

  李院長也面露難色,道:「《心經》《金剛經》……」


  「不對不對。」石同河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全錯。」

  李院長「哈哈」乾笑兩聲:「這要是鍾教授在這裡就好了,他肯定知道。」

  「鍾教授是?」

  「鍾俊民教授,是我院研究古代文學的。」石漱秋在一旁介紹。

  「哦!」石同河高高仰頭,「正如我剛才所說,釋學也是中華文化的根哪,研究文學,也得研究一下佛學經典。」

  王子虛偷看王星火表情,覺得他心裡應該是不以為然的,但是在這種場合,肯定不好拂了石同河的面子,都紛紛點頭附和。

  石同河說:「唉,滿座都是高士,竟然都不知道佛教的三大經是哪三大經嗎?」

  寧春宴偷眼瞥向王子虛,眼神交流:「你知道不?」

  王子虛也偷偷看她:「我肯定知道啊。」

  「你知道你說啊!」

  寧春宴眼神媚得很,王子虛不知道她是不是他理解的意思,但是,他真知道。

  「三大經是《華嚴經》、《法華經》、《楞嚴經》。」

  圓桌似乎分成了兩部分,上半部分是石同河為首的大佬們,下半部分是寧春宴為首的悶葫蘆,上半部分顯然要熱鬧許多。王子虛這句話,讓沉寂已久的下半張桌子有點一鳴驚人的味道。

  石同河看向他:「你知道?」

  王子虛點頭:「知道一點。」


  「你對佛學有涉獵?」

  「只知道一點點。」

  寧春宴忽然拍著王子虛的胳膊說:「他今年準備考我們南大的研究生呢。」

  李院長眼睛一亮:「真的?考我們中文系?」

  「對。」

  李院長看向王子虛:「沒想到是應考生啊,你是本校的嗎?」

  「不是,我本科是北理的,畢業挺多年了。」

  王子虛這也算幫南大扳回一城,李院長挺高興的:「認識我們南大的導師嗎?喜歡哪個方向?要不要幫忙介紹?」

  王子虛說:「多謝李院長,我已經準備好報鍾教授的研了。」

  石同河悶頭擱自己的筷子碗筷。他本來打算順著佛學往下說,王子虛這麼一說,把他給打斷了。王子虛有點惴惴起來。

  這個逼本來是該石同河自己來裝的,前戲都鋪墊好了,結果被王子虛給搶著裝了,雖然是幫李院長長臉了,但這不符合他們此行的目的啊。

  李院長對石同河說:「您看,我們南大中文系,兼容並包,不乏飽學之士,各種方向都有,令公子要是想繼續深造,不用擔心,就在我們本校就行。」

  王子虛心中暗暗為李院長喝彩,不愧是院長,這圓潤的把話題拉到正軌的能力,著實讓人佩服。

  石同河嘆了口氣,說:「我近來潛心修行,還沒有做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地步,唯有這個老來得子啊,甚是掛懷。」

  李院長正色道:「令公子在學校的成績,還有表現,我都關注過,很出色,您不用擔心。」

  「長江後浪推前浪。」

  「不,是前浪劈開破浪,後浪聲勢洶洶,都甚是偉大!」

  石同河揚起頭:「酒呢?酒來!」

  看著服務生小妹往桌上擺放上足足四五瓶高度數白酒,王子虛踩空似的心裡一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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