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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暴風雨中的守夜人

2024-10-02 16:15:12 作者: 滄月玄
  第104章 暴風雨中的守夜人

  「算了算了……至少知道了老林的處境,也讓老林知道了我還活著……」

  「老林沒事就行……」

  「哎……」

  「老林啊老林啊……時間有限,你這傢伙可得早點『適應』過來啊……」

  毛飛揚看了一眼匯聚著漩渦般雷雲的天空,天空之中早已經沒了裂紋,之前的裂紋仿佛幻覺一般。

  他拾起畫紙,重新架起畫架,但看著被他丟開的調色盤,踢飛的顏料桶以及滿地顏料,忍不住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這些……都他媽是我乾的?」

  「應該是老林乾的吧?一定是他幹的……就他會幹這種吊事。」

  「嘖……腦殼疼、腦殼疼……」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托腮看著畫紙,無奈地搖頭嘆息。

  「拜託!這尼瑪都是你乾的好吧?這種屎盆子都要我來背鍋?!」林異作為毛飛揚的第一視角,把毛飛揚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如今聽到他往自己身上甩鍋,忍不住氣到跳腳。

  但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剛才他聽到毛飛揚自言自語的那些話的時候,毛飛揚根本就沒有開口!

  也就是說,他聽到的……是毛飛揚心中的想法?

  「轟隆隆……」

  「轟隆隆……」

  天空中響起了沉悶的雷聲,毛飛揚隱約之間感受到了點點水珠滴落到了臉頰上。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臉,然後發現這並不是海水:「雨滴……好像要下雨了?」

  正在這時,他忽然發現一道光束打在了他這座瞭望台後方的尖塔上,他看向了光束起源的位置,這才在一個極其不易被察覺的、迷霧籠罩的城堡一角,看到了另一座瞭望塔。

  有個人像海港燈塔的守夜人一樣打著光束照射一座又一座瞭望台,似乎在發出警示,遣散那些像他一樣正在寫生或者干其他事情的藝術生。

  毛飛揚轉身,發現的身邊的牧大賢和藝術生早已沒了蹤影,只剩下了兩個畫架架著兩張畫了坨丑不拉幾的顏料團的紙張,還在海風瑟瑟發抖……

  「啊這……?」

  正在他無語之時,牧大賢和那位藝術生從通道里沖了出來,動作乾淨利落地收好了畫架。

  「暴雨要來了,毛同學,風緊扯乎!」牧大賢幫毛飛揚收拾起了架子,又去撿不遠處的調色盤和顏料桶。

  「顏料沒了無所屌謂,但是裝備要收拾好!」

  他邊收拾邊擊解釋,幾人一番行雲流水的操作,最後在風雨來臨之前返回了通道里。

  關上門的瞬間,雷霆伴隨著暴風猶如蛛網一般布滿了昏暗的天空,當第一滴雨水像像水線一樣濺射下來之後,剩下的暴雨便猶如千軍萬馬般紛至沓來。

  「嘩——嘭!」

  「嘩——嘭!」

  「嘩——嘭……」

  暴風雨下的海洋翻騰著巨浪,像一匹暴怒的巨獸,呼嘯著向岸邊衝擊。


  黑雲密布,閃電在天空中划過,伴隨著雷鳴,仿佛整個天空都在咆哮。

  強烈的風暴咆哮著,扭曲著城堡周圍山石上的樹木和草葉。

  濃密的雨水橫掃著世界,形成無止盡的水簾。

  海浪拍打著岩石,水花四濺,與碩大的雨滴交織在空中,形成一片模糊的迷霧。

  風暴中的沙粒像利刃一樣攜帶著風力肆虐,狠狠地打在人的臉上,令人感到劇痛。海水變得洶湧澎湃,奔騰而上,伴隨著巨大的響聲,向著海岸衝擊。

  在這肆虐的自然力量下,所有的生命都變得微不足道。

  陰沉的天空淹沒了最後的光線,石橋上的燭火渺小得只剩下了最後的光斑,只有黑暗和洶湧的海水充斥著一方天地。

  在這樣的暴雨之下,瞭望台上打翻的顏料很快就被洗刷得乾乾淨淨,匯入一道道水流,順著城堡的排水渠流下了山壁。

  懸崖之下臭魚爛蝦的屍體被暴雨濺射到,淤泥里翻湧起了更加噁心的味道,仿佛掀起了一場食屍鬼的盛宴……

  風暴之夜,海洋成為了一片黑暗中的狂亂領域,讓所有生命感到絕望、無力、渺小和恐懼。

  ……

  從鐘樓上方的窗戶中,飛濺的雨水如細細的銀線,順勢流淌下來。

  窗戶玻璃被暴風吹得嘎嘎作響,仿佛隨時都可能被粉碎。

  追逐的狂風滿是尖銳的嘯聲,穿越鐘樓的縫隙,帶來一股股冰冷的寒意。

  鐘樓內部的螺旋樓梯因為風暴的振動不斷發出嘎嘎的聲響,昏暗的燈光被風雨交織中的黑暗所吞沒。


  鐘樓內瀰漫著潮濕和悲涼的氣息,牆上的古老壁畫被雨水浸濕而模糊,昔日的輝煌仿佛也在這風暴中逐漸消散。

  藝術生們匆匆忙忙地避開這座鐘樓區域,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他們的臉上帶著驚恐和擔憂的表情,他們與鐘樓之間仿佛有一種神秘而又緊張的聯繫,隨時可能爆發悲劇。

  然而,即使在風暴中,鐘樓依然高高聳立,它仿佛是城堡中最後的光輝,是舊時代遺蹟的象徵和見證。

  「嗡……」

  「嗡……」

  「嗡……」

  鐘樓上的青銅鐘在狂風暴雨中發出低沉的嗡鳴聲,音波震動間,形成了一張無形的領域,一道道若有似無的波紋,仿佛利刃一般擴散出去,將整個城堡覆蓋其中……

  城堡最靠近大海的一片懸崖絕壁上,守夜人在暴風雨中,任由暴雨在風衣上濺射出一層水幕,那鐵塔般的身影均巋然不動。

  他回頭看了一眼鐘樓,然後拎著那尊青銅古盞來到了絕壁之前。

  暴風吹得他的風衣獵獵作響,暴雨將他的頭髮淋得邋遢在了臉上,但他的面容一如刀削般剛毅。

  他緩緩舉起青燈古盞,橙黃色的光輝在風雨中撐開了一片領域。

  在他腳邊的那片懸崖峭壁之下,無數扭曲的身影猶如蟲群一般肆虐,它們不顧一切地向上攀爬著,仿佛要侵入城堡所在的領域。

  而在守夜人的面前,風雨交融之中,仿佛折射著某種帶著羽翼的不明生物,它像是蟲群之中的主宰,被它們簇擁著前行,仿佛一支鐵騎,將要這孤獨的城堡踏平、淹沒。

  那些蟲群般的身影,一邊攀爬,一邊發出苦痛的吶喊,那聲音混合著海風的嗚咽聲與暴雨的擊打聲,仿佛在和某種古老而邪典的樂章、頌詞相共鳴。

  風雨間,那種詭異的聲音猶如海嘯般湧向了守夜人:


  「「I AvgruNnen av tKe og mrke jaGer forTapte Sjeler fanTome!」」

  「「I AvgruNnen av tKe og mrke jaGer forTapte Sjeler fanTome!」」

  「「I AvgruNnen av tKe og mrke jaGer forTapte Sjeler fanTome……」

  守夜人面無表情,只是那一雙眼中仿佛燃起了一簇赤金色的火焰,仿佛比太陽的光輝更加熾烈。

  他抿緊且隱隱下彎的嘴唇終於是鬆動了。

  他緩緩開口,發出了與那種苦痛吶喊根本同源的音節,只是他的聲音低沉而厚重,仿佛千載古鐘之聲,蓋過了海嘯與雷鳴,跨越了無盡的時光,響徹在此:

  「「De som jager lyset i tke blir til slutt fantomer!」」

  「轟——咔!!!」

  純白的雷霆撕裂了漆黑的天空,自鐘樓之側掠過。

  此時此刻的場景,儼然與毛飛揚所繪之畫一般無二,只不過,毛飛揚的畫作之上,卻並沒有出現與守夜人相關的任何痕跡。

  ……

  藝術教室-IV的通道中,毛飛揚望著玻璃窗上的水漬,看著窗戶外那幾乎變了一整個天的世界,不由地怔怔出神。

  看著那被雨水沖刷掉的顏料,感受著門縫裡滲透進來的陰森寒氣,他的手緩緩攥緊了那張畫著那張破損的畫紙:「那真的是『虛擬影像』嗎?」

  身邊的那位藝術生聞言不禁一怔,剛要說話,就被一旁的牧大賢伸手拉著。

  牧大賢看了一眼毛飛揚,沉聲道:「走吧,先回教室吧。」


  毛飛揚緩緩收回目光,跟上了牧大賢的腳步,但是才走了幾步,他就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

  只是這一次距離有些遠,他除了那被水打濕的玻璃窗之外,什麼都沒有看到的。

  林異的視線也跟著毛飛揚而去,但走在通道里的他,忽然感覺腳下出現了一種輕飄飄的感覺,就仿佛腳下沒有石磚一樣。

  林異豁然一驚,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等等,這……?!」

  就在這個瞬間,他感覺周圍的空間忽然猶如鏡像一般破碎,而他一腳踏空,跌落到了裂縫中去。

  「呼嘞嘞……」

  他的耳邊再度出現了那種熟悉的呼嘯的風聲,他也發現他又一次出現在了那個厚重的雲層里,正在加速往下墜落。

  「又進入到了這裡!」

  林異很快冷靜了下來,他猜想如果夢境有順序的話,接下來就輪到他進入到蒯鴻基或者魏亮的視野了吧?

  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上傳來了某種推背感,像是有一張舒適的溫床將他的身體給承托起來了一樣。

  他的視野發生變化,並且逐漸變得清晰……

  然後他發現他正躺在床上。

  「床?」

  他的第一反應是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嘀咕道:「怎麼會有張床?」

  只是他話音剛落,身邊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怎麼就不該有張床了?老林,你睡傻逼了?」


  林異愣上加愣,懵逼了有那麼幾秒鐘,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睡醒了。

  他便順著聲音看了過去,一看就發現魏亮正趴在他的圍欄上,探出一張巨大的逼臉,一臉慈父笑的看著他。

  宿舍停電時間是0:00~18:00,所以這個時候宿舍里唯一的光照來自於窗外的陽光,而當陽光折射在魏亮臉上的時候,那張帶著笑容的又黃又白的臉一下子就有種港片鬼臉的既視感。

  「我靠,一大早伱他媽裝鬼嚇我啊?!」

  他一陣惡寒,一巴掌蓋過去,把魏亮從床邊推了下去。

  「誒?!誒誒誒誒……」

  魏亮重心不穩,一下子跌下了床。

  椅子「輕靈哐啷」的聲音和魏亮的「哎呦」聲瞬間打成了一片。

  林異趕緊看了一眼手錶。

  6:28。

  然後又謹慎地對了一下牆上擺鐘上的時間,發現同樣是6:28。

  儘管夢中經歷了十分刺激的旅程,但他的精神和肉體卻沒有像經歷過那場旅程一樣展現出疲憊感。

  正相反,此刻的他神清氣爽,思路清晰,整個人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哈——」

  他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身上不禁發出了一連串噼里啪啦的骨骼爆鳴聲,仿佛是經歷了某種奇怪的蛻變一樣。


  他是好了,但有人卻沒那麼好。

  魏亮四仰八叉地躺在床鋪間的過道上,嘴巴里嘶嘶啊呦的聲音,身子不斷地蛄蛹一兩下,仿佛一位蛄蛹者。

  林異的視線越過魏亮,看向了其他的舍友。

  田不凡正在盥洗台前洗漱,韋山剛從衛生間裡出來,蒯鴻基站在田不凡的邊上,一邊對著鏡子整理衣領,然後朝窗外看了看。

  「你們早都起床了?」林異詫異道。

  「看你睡得很熟就讓你多睡會兒了……咕嚕嚕嚕……」田不凡漱完口,洗了把臉,「反正也要排隊洗漱,沒必要一下子全起來。」

  田不凡讓開了位置,走到邊上用毛巾擦臉,身後的蒯鴻基正好接替了他的位置。

  「喂喂喂,應該到我了吧?」魏亮在地上叫。

  「蛄蛹者排狗後面。」田不凡來到他身邊,就準備跨過去。

  「我靠!君子不吃嗟來之辱!」魏亮一個受身蹲伏瀟灑起身,躲開了田不凡的胯下之辱。

  田不凡沒鳥魏亮,來到林異的床邊,伸手敲了敲床邊:「起床。」

  「拜託我都醒了。」林異無語道。

  「所以讓你起床,不是讓你醒醒。」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林異默默下床。

  「所以……你夢到了什麼?」田不凡在林異的邊上的問道。

  「嗯?」林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

  「什麼?」

  「沒什麼……」林異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然後搖了搖頭,「我夢到毛子了,等我整理整理思路再和你講。」

  「可以。」田不凡露出了一抹好奇之色。

  林異是全宿舍最後一個下床的,等他換好衣服洗漱完,時間已經將近6:45。

  休息了一天,沒有任何好轉的症狀,太難受了……如果只是光流鼻涕那還好,主要是流鼻涕流眼淚,然後耳朵里一直有那種風浪的聲音,很想好好寫但是一坐下來整個腦袋就都是嗡嗡的,根本沒辦法集中注意力,這一章守夜人部分的劇情是昨天磨出來的,兩天撐一章……太痛苦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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