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傳火祭祀場

  第375章 傳火祭祀場

  李游往不遠處看了看，倒下的古達老師並沒有化作煙塵消散，這點也跟遊戲不同。

  「沒消失？有點意思…」

  他想了想，先沒管地上的古達戟，而是來到灰古達的屍體旁，想嘗試把他身上的鎧甲脫下來。

  「噗嗤——」

  不過當他嘗試去扒這套盔甲時，卻發現那層盔甲就好像跟下面的軀體黏在了一起一樣，人之膿的黑色物質灌滿了所有縫隙，根本撕不下來。

  比起裝備，這套盔甲更像是一層金屬皮膚，硬要撕扯的話只會毀掉它。

  李游嘴角抽搐，有些惱了：「該死的深淵！」

  再嘗試了一下，成功地把古達的一塊胸甲給撕破之後，李游終於罷手。

  「…算了算了，看來是撕不下來了。」

  「隆道爾，這仇你們給我記住！」

  嗯，人之膿是深淵之力，隆道爾是崇尚深淵之力的遊魂之國，也算是一家（強行），李游覺得自己的邏輯沒問題。

  你們欠我一套古達的盔甲嗷！

  …算了不浪費時間了。

  李游搖了搖頭，又重新撿起了地上的巨大古達戟，看了看物品說明。

  【殘破古達戟】

  【物品說明：「灰燼審判者」古達的戟，老舊破敗，已失去了其原有的模樣和能力，徒留揮砍突刺之能。】

  李游：「…唔。」

  這把戟「失去了原有的能力」？這句描述讓他想起了一件事。

  魂系列的遊戲，從黑魂三部曲到艾爾登法環，有一個逐步完善的設定，那就是「戰技」。

  不同的武器有不同的特殊攻擊方式，有的是獨特模組，有的是類似魔法的效果。

  魂一魂二的時候還只是少數武器的重擊附帶特效，並且是消耗武器耐久來發動，到了魂三就已經完善為了所有武器都具有一種戰技，施展時則是消耗集中力，也就是藍條。

  至於最後的老頭環，就更升級成了「戰灰」，可以給除了特殊武器以外的常規道具自行裝配戰技。

  確實是越來越方便了，不過李游是覺得，大部分「戰灰」所附帶的戰技，應該都是屬於技巧類，可以被人所掌握的。只有那些不能更換戰技的特殊武器，比如褻瀆聖劍、月光大劍，其戰技才是依託於武器本身的。

  而在魂三里，古達老師一共有兩位，除了剛才被擊敗的灰古達，還有一位「黑古達」——英雄古達。

  從實力上來說，那位才是完全體。而英雄古達的戟，就擁有自己的獨特戰技，英雄突擊。

  從施展方式來看，這一招應該也是可以用其他武器復現的，唯一的問題是…具體如何施展，其力量的運作，這就還是需要藉助正牌武器來學習了。

  所以以後，收集這些特殊武器也是有必要的。

  想明白了這些，李游把殘破古達戟收進了背包。既然這一把是不帶戰技的，對他而言又大過了頭，顯然他本人是用不上了。

  回頭看看柚子有沒有興趣吧。

  收好古達戟，李游看了看自己之前收進背包的另一個關鍵物品——插在古達身上的螺旋劍。

  螺旋劍不是武器，而是能夠給予傳火祭祀場的營火以傳送之力的關鍵道具。

  灰燼審判者即是螺旋劍的劍鞘，他的存在就是為了確認，甦醒的灰燼是否有前往諸王的傳火之城，洛斯里克的資格和實力。

  只是李游也有些好奇，如果醒過來的不是主角灰燼，而是一個沒有足夠實力的普通灰燼，並且被古達老師打得喪失鬥志，再起不能，那麼這個灰燼身上的螺旋劍…該怎麼辦？

  總不能是古達老師自己去搶回來，然後插在自己身上的吧？

  李游：這畫面有點生草。

  他寧可相信是防火女乾的（並不）。

  正好，現在也該去見一見防火女了，看看她會對自己怎麼說。

  他不是灰燼，卻擊敗了灰燼審判者，得到了螺旋劍，防火女會作何反應呢？

  李游想著，緩緩推開了圓形場地另一側的沉重金屬門。

  「轟隆隆——」

  隨著沉悶的震動聲和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這扇已經不知被封閉了多久的大門緩緩打開，露出了後方的道路。

  跟灰燼墓地一樣，這一片區域都是修築在懸崖邊，從下往上眺望洛斯里克。而他的目的地傳火祭祀場，更像是一座深入海中的燈塔，修築在懸崖的盡頭。

  站在大門處向前望去，就能看到祭祀場的輪廓，以及旁邊佇立的鐘樓。那座鐘樓頂部，就是將灰燼們喚醒的大鐘。

  沿著早已殘破不堪的石質階梯往上，路上依然散落著歪倒的墓碑，斜生的古樹，樹根和雜草肆意生長，幾乎掩蓋了地面。

  零星的長袍活屍散步在路邊，有的抱頭沉眠，有的尚還有活動的力氣，提著破爛的長矛和圓木盾，四處遊蕩。

  李游對他們沒什麼興趣，這些遊魂都是最弱的不死人，砍了都拿不到什麼靈魂的，純粹浪費力氣。

  所以他只按照國際慣例，把路邊那個站在懸崖旁看風景的活屍一腳踹了下去，就不再管別人，直奔傳火祭祀場而去。

  破敗的石階盡頭，就是灰燼們一時的棲身之所，傳火祭祀場。

  從門口看，這就是一座石磚搭起的古舊建築，門口兩棵老樹歪斜傾倒，石門的兩旁點著火把，頂部的門檐都已垮塌了一部分。

  從石門走入祭祀場，一個比外觀寬敞得多的祭祀場空間出現在眼前。

  火祭場是一個上下三層的環形結構，迎面所見是五個高大的石質王座，一個在中央，另外四個由高到低，兩兩分布在側。

  王座上都殘留著火焰灼燒的痕跡，但除了左起第二個王座上坐著一個小個子，其他的都是空無一人。

  「——火已漸熄，而位不見王影。」

  在黑暗之魂三的時代，帶來光明的初火已經走到了盡頭，哪怕歷代英雄和薪王們前赴後繼地傳火，初火的存續也已經岌岌可危。

  此時也是一樣，眼前的五個王座，除了中間的那一個洛斯里克聖王王座，其他的都屬於曾經傳過火的四位薪王。他們縱然是被燒毀了身軀，也依然不得安息，在如今這初火將熄之時，被再度喚醒，要讓他們成為初火的食糧。

  而理所當然，任何一個正常人遇到這種事，肯定都會覺得：我特麼憑什麼啊？

  我都被燒過一次了，蠟炬成灰都不夠，還要把灰都揚了是吧？

  所以這被喚醒的四位薪王，大部分都離開了自己的王位，拋棄了傳火的使命，回到了自己的家鄉，只剩下最後一個願意再被燒一次的牛馬坐在王座上，等著某個灰燼帶回薪王們的柴薪。

  或者他可能也不是自願的，畢竟他其實是個瘸子，跑也跑不了…

  好吧正經點說，其實大部分被喚醒的薪王離開王座的原因，應該是他們已經被初火燒得神志不清了，所以只會遵從自己的執念，去做生前未完之事。

  他們都是曾為延續世界而燃燒自己的英雄和王，並不會因為「我不想被再燒一次」這種單純自私的理由而拋棄職責。

  李游抬頭向上看去，頂部是封閉的穹頂，整座祭祀場不見天日，不過內部各處都點著火把，薪王的王座旁也燃著一片一片的蠟燭，所以照明是足夠的。

  門口進來，左右兩旁都有向上和向下的階梯，向上是火祭場的第三層，也能通到火祭場外，前往燈塔的小樓。

  至於往下，就是沿路來到了火祭場的中央，被五個王座環繞、俯視的營火。一個孤零零的石質圓形容器半埋在地上，那即是燃火之處。

  不過此時，火祭場的營火是熄滅的，而一個身穿暗色長袍，披散著灰金長髮結成的髮辮的恬靜女子，正站在營火旁，靜候著某個人的到來。

  李游沿路而下，來到她的面前，可以看到她頭戴暗銀色繁複眼罩，外袍和長裙上都帶著隱約的紋路，雙手則被綁帶纏裹，手指上還帶有燒灼的傷痕。

  這就是灰燼人唯一指定老婆，防火女。

  似乎聽見了腳步聲，她也轉向了李游，用溫柔、淡雅的聲音開口道：

  「歡迎來到營火，灰燼大人…唔？」

  她忽然頓了頓，原本平靜的臉上也浮現一絲波瀾，有些驚訝地說：「您…並非灰燼嗎？」

  李游先是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不過立刻意識到不對，又開口回答：「不，我不是。」

  防火女是看不見的，她們的名字其實應該翻譯為「守火女、系火女」，顧名思義，即維護火焰之人。因為常年接觸火，必須要防止她們目睹不該被看見之物。

  所以她只能通過聲音來辨別周圍的一切。

  此刻，聽到李游承認自己並不是灰燼，防火女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猶豫了片刻，才說：「我是防火女，是在此處負責維護火焰、服侍灰燼之人。」

  「我原本正在等待這一次被鐘聲喚醒的灰燼大人，等待他們穿越墓地，將螺旋劍帶來此處，並成為他們尋王路上的助力。可是您…」

  李遊說：「我明白，我不是灰燼，沒辦法完成傳火的使命對吧？」

  他背包里倒是還揣著黑暗之環，按照系統的說明，他如果使用了那個道具，大概就能被防火女和其他人辨認為灰燼了…但是風險太大，李游暫時是不打算用的。

  等打薪王之前再說吧。

  防火女頷首道：「我能感覺到，您身上攜帶著螺旋劍，看來您擊敗了灰燼審判者。但您並非灰燼，也無需踏上尋王之路。」

  「我能問問，您為何會來到這為傳火而建造的祭祀場嗎？」

  李游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沒必要瞞著防火女。

  黑魂的世界是「螺旋狀」的。一代的王城羅德蘭，三代的王城洛斯里克，都可以稱作是「漂泊匯流之地」，無數世界、無數時空在這裡重迭交錯，所以也會有形形色色的人出現。

  何況魂的世界，在王城之外是有其他國家的。所以一個外界來客，並不是特別稀奇…大概？

  於是李遊說：「我應該算是從洛斯里克之外來到這裡的異鄉人，只是剛好出現在灰燼墓地。」

  防火女聽後，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說。

  不過這時，另一個有些虛弱的男聲從兩人頭頂傳來：

  「外界來客嗎？倒也是許久未見了。」

  李游和防火女都抬頭看去，發言者不是別人，正是五個王座上，唯一一位端坐的薪王。

  他容貌蒼老，身材矮小，頭戴王冠，披著一件破碎焦黑的外袍，沒有雙腿，身上還帶著點點火星。

  放逐者魯道斯，唯一一位守在火祭場的薪王。

  雖然其貌不揚，但他也確確實實，是曾經傳過火的王。

  此刻，他雙手撐在身前，低頭看著李游，低聲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是庫爾蘭的魯道斯，雖然看上去不像，但也是一位薪王。」

  「你說你是誤入灰燼墓地的外界來客？這可真是難得一見。如果不介意，可否靠近，讓我看看你？」

  李游倒也不介意，他對防火女點了點頭，然後直接一躍而起，跳起數米高，落到了魯道斯旁邊。

  「噢，你還真是…有活力。」他的動作也把魯道斯小小地嚇到了，停頓了片刻才開口。

  接著，魯道斯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李游，又輕輕伸出手，觸碰了一下他的手臂，然後才緩緩點頭：「…不錯，確實應該是來自洛斯里克之外的客人。這下有些難辦了啊。」

  他看向李游，說：「冒昧一問，你在來的路上，是否有看見其他向著此處而來的人呢？」

  李游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搖了搖頭：「如果你是指從墳墓里爬出來的『灰燼』，那我一個都沒看到。」

  魯道斯眯了眯眼：「但是伱來此，應該也是有理由的吧？我觀你似乎很清楚灰燼和他們的使命，這可不是普通的外鄉人會知道的。」

  「所以我想問，你來到洛斯里克，是否也有其緣由？」

  聽到這個問題，李游也想了想，才說：「也可以這麼說。雖然我不是灰燼，但是我是來完成灰燼的使命的。」

  聽到這話，魯道斯目光一閃，防火女意外地張了張嘴，都看向他。

  「並非灰燼，卻想完成灰燼的使命？你也希望去傳火？」魯道斯問。

  李游這次卻沒有正面回答，只是一笑：「這就看你怎麼理解灰燼的使命了。」

  魯道斯看了看他，感覺自己明白了：「難道說，你的意思是想去挑戰薪王，把他們帶回這火祭場？」

  見李游沒有否定，魯道斯也是愣了愣：「你這…可真是悍勇。以常人之身挑戰薪王，無異於尋死。」

  「起碼我已經擊敗了灰燼審判者，這也算是有嘗試的資格了吧？」李游並不跟魯道斯爭論這種話題，而是反問。

  魯道斯聞言也點了點頭：「不錯。能擊敗灰燼審判者，你確實也有嘗試的資格。既然如此…」

  他低頭看向下方的防火女，說：「防火女喲，既然此人有意，那便讓他試試如何？反正，看起來也沒有其他灰燼會來了。」

  防火女也是猶豫了一下，才說：「這…好吧。」

  魯道斯笑了笑，看向李游：「那麼，自外界而來的勇士，可否告知你的姓名？」

  「我叫李游。」

  「原來如此，李游。聽起來像是遙遠國度的名字呢。」魯道斯雙手支撐著下巴，微微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去與防火女交談吧，這座傳火祭祀場，以後就是你暫時的歸處了。」

  李游也不墨跡，從王座台邊緣跳下，回到防火女身邊。

  防火女則對他說：「李游大人，既然您也想踏上尋王之路，那麼便向營火展示螺旋劍吧，螺旋劍的力量將帶您前往諸王之地，洛斯里克王城。」

  不過她隨即又頓了頓：「但是…您並非灰燼，無法通過螺旋劍在營火之間穿梭，這…」

  李游也有些好奇他該怎麼辦，總不能讓他用腿跑完魂三地圖吧？

  經典三百六十五里路？

  這又不是魂一，有些地圖不傳送過不去啊！

  等等，魂三也有一些NPC不是不死人吧？他們是怎麼走的？

  他正在思考，然後就聽防火女繼續說：「如果是信仰深厚者，或者身負奇技之人，也能在王城裡來去，不知您…」

  李游想了想，自己好像也不缺移動手段。別的不說，離開賽博朋克世界前，賴宣送他的「車」，就還沒拉出來亮過相呢。

  他正要說他自有辦法，卻聽系統提示響了起來。

  【叮！】

  【檢測到您持有黑暗之環，已為您解鎖營火傳送功能。】

  【通過黑暗之環，可以花費靈魂在營火間進行傳送，道具所儲存的靈魂將為您量化為具體數值。】

  李游：噢？

  他看了看系統面板里的靈魂總量，抹去零頭的話，大概有三千左右的魂。

  傳送一次要用1000。

  李游：「……還挺黑。」

  不過這也就是前期了，到了中後期，1000的靈魂他還是負擔得起的。

  於是他改口，對防火女說：「我也有我的辦法，這你不用擔心。」

  防火女點了點頭：「既如此，那您請隨意。這座傳火祭祀場就是您的家了，您可以四處看看。」

  李游正有此意。

  你別說，我回火祭場還真就跟回家一樣。

  他取出螺旋劍，按照防火女的指示，將劍插進了火祭場中央的營火內，一叢火焰隨之燃起。

  接著，李游毫不猶豫，轉身就朝著背後的通道而去。通道的盡頭，是一個赤著上身、鬚髮皆白健壯老者，正在掄錘打鐵。

  這位便是從一代存活至今的傳奇鐵匠，不死教區的拳王，安德烈。他就是李游首先要接觸的人。

  魂系列的鐵匠有多強就不必說了吧？何況這位還是從諸神時代存活下來的，真正的神級鐵匠！早在很久之前，李游就想來找他了。

  老爺子，我看你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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