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街道攔截,慶功宴
2024-10-05 03:37:07
作者: 喵蒼離
第188章 街道攔截,慶功宴
胥鼎花白的頭髮在燈光照耀下顯得很刺眼,往日裡挺拔的身形一下子變得佝僂,整個人仿佛丟了魂一樣,老了好多歲,「城破了!」
從夢中醒來之後胥鼎腦海里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他趕到城牆左近,想加強防衛,哪成想還是慢了。
最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被攻破,長安城太大了,胥鼎想凝聚全城的力量守衛城池,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就算沒有丘處機在城中串聯,時間一長,城裡的人同樣會離心離德,沒有人會願意陪著他送死,他忠君愛國,盡職盡責,但別人可不這麼想。
金人沒來之前,他們是這裡的大戶,金人來了,他們一樣是大戶,若只是為那點官職權利,何必玩命?丘處機不過是把一切都提前了而已。
同為漢人,郭靖會對他們手下留情,再加上這兩年郭靖在三晉治理地方,賞罰分明,很少濫殺無辜,再加上丘處機許諾的從龍之功,足夠他們賭一把。
贏了,單車變摩托,家族一步登天,輸了,胥鼎還敢把他們怎麼樣不成?歸根到底還是要靠他們守城,這些大戶可不是軟柿子,手上是真的有兵的。
換做今天攻城的是蒙古人,就不會這麼簡單了。
城牆上燃起的烽火黑煙在這裡已是能看到,傳遞消息的人不斷來往院中,胥鼎愣愣的坐在位置上,心中悲嘆不已,長安城,守不住了。
人心不齊,縱然他還有數萬大軍,也守不住城池。
況且,今晚夜黑風高,消息傳遞受阻,下面的軍隊也未必受他指揮,即便是想打巷戰也不可能了。
胥鼎沉默了半晌,打起精神,就算是擋不住,自己也要為大金國盡最後一份心!
他一掃之前的頹勢,對傳令兵說道,「立刻傳令各部,就地防禦,務必要把敵人攔住,若能打贏這一仗,長安府庫任由爾等取用,所有將領官晉三級,本官親自為他們請功!」
傳令兵慌亂的心立刻穩定下來,「屬下這就去!」
……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多的消息過來,每一份戰況都讓他顫抖雙手的打開,然後丟在地上,上面記載的是哪一部被敵人擊潰,圍殺,短短一個時辰內,戰局以驚人的速度崩潰。
郭開源帶著手下人馬突襲北門,連忙打開城門,而後與他照面的竟是白天與他廝殺的史家兩兄弟。
留下一部士兵守門,史天倪兩兄弟隨郭開源一起突襲城牆,想要把這一處關口全數納入掌控。
許多士卒還在睡夢中就被戰鼓聲驚醒,第一時間拿起武器衝出營地,入眼處儘是火光,無數的士卒在城牆上奔跑,下一秒,還在跑動的身影陡然變成了屍體,鮮血淌過女牆。口含刀鋒的身影攀爬長梯而上,隨後被一槍刺落下去,漆黑的夜色中,說打就打的攻城已在長安的城牆上延綿而開。
有一批士卒在背後偷襲,北門的城牆守備在短時間內就被擊穿,整個防禦體系變得混亂不堪。
箭矢飛上城頭,扎進盾牌、穿透人的身體、釘進城樓木頭裡,所謂的友軍,所謂的後背軍都沒有了,只剩下單薄的軀體立在城頭之上。
看不到人就往火光里射,箭射光了,刀也砍鈍了,亂,亂無章法,迷離的心,眼前唯有殺戮,黑暗中已經分辨不出什麼,他們只能握緊手中的刀,一顆心緊繃著,殺光眼前的人,無論是敵是友。
不出所料,金軍炸營了!
一個時辰之後,郭靖登上了北面城牆,視野之中,長安城一片火光,喊殺聲沸反盈天,寒風呼嘯而過,使得他的思維越發清晰。
沉默看了一陣,他抬起手臂:「傳令,大軍入城,各部士兵剿滅敵軍,不可襲擾民眾,違者按軍令論處。」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奔赴入城,他們手持長槍大盾,分成一隊隊沿著街道依次掃蕩,亂跑的潰軍,抵抗的金軍,以及趁亂渾水摸魚的流氓地痞盡數被誅殺。
沿路上,有士兵警告城中百姓關閉家門,不得外出,肆意走動。
暴利機器一步步推進,所有的抵抗不過是徒勞,在成建制的軍隊面前,炸營之後的金軍根本掀不起浪花。
東門。
金軍守將聽到城中騷動,本想派人探查,但探子剛出去,不一會兒卻等來了漢軍,望著街道上嚴陣以待,手臂綁著紅布條的漢軍,他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制止了士兵要反擊的舉動,他命令手下人放下武器投降,把城防移交過去。
長安這地方太大了,只要敵軍打開了門,很難被趕出去,更別說還是漆黑的夜晚,抵抗,不過是徒勞而已。
……
時間慢慢過去,終於,遠方的天邊露出了魚肚白,天光照耀在庭院上,老人身上一片霜白,拖在地上的人影,有腳步急忙過來,踩在上面,語氣有些頹喪:「大人,咱們快撤吧,各部人馬已經擋不住了!」
胥鼎雙手負在身後,聲音剛硬而沉重,「撤?老夫撤到哪去?」
身上帶著鮮血的將領陡然單膝跪了下來:「屬下一定帶大人逃出去,我們可以去洛陽,那裡還有兵馬,長安陷落,朝廷一定不會不管洛陽。」
老人緊抿唇,沉默了一陣,身形陡然放鬆,好似一口氣泄掉了,他無力的擺擺手,「也罷,長安守不住了,洛陽絕不能再落在敵人手上。」
車架已在府外準備妥當,老人出門時看到拱衛的親信的外圍,街道上擁擠著無數雙彷徨的目光望著他,這些士兵身上帶著血跡和傷痕,顯然是經歷過一場艱難的廝殺。
胥鼎心中無比自責,「唉,若是老夫小心防備,怎麼會被內鬼打開城門?都是我害了他們!」
遠處的城牆下方,廝殺聲沸騰一片,隱約聽到城門打開之類的聲音,不久之後,巨大的呼嘯聲傳來。
胥鼎站在車攆上,臉色一變,腦子嗡的一片空白,臉上老淚縱橫,喃喃的念叨一句:「老夫愧對陛下啊!」
旋即,他被親兵強行拉上馬車,親信將領拉住韁繩,招呼眾人立即朝西門逃遁。車轅飛速滾動,老人不停的掀開帘子朝外面看,隊伍後面的遠方,街道上傳來馬蹄轟鳴和百姓慌亂叫喊的聲音。
越是看,他心底就越難受,這些事情本不該發生。
然而,馬車在街道上疾馳,轉過路口,陡然撞上了嚴陣以待的漢兵軍陣,一個個身穿鐵甲的軍士,手持丈八長槍,頂著盾牌,無聲列陣。
街道上,一片肅殺的氣息。
見到這一幕,駕車逃亡的將領感到窒息,這裡竟然有這麼多敵人?
軍陣前,郭靖穿著金晃晃的明光鎧,沉聲喊道,「胥大人,出來吧。」
然而,馬車速度不減,似乎想要強行沖陣。
郭靖神色不變,拿起一隻長槍手腕一抖投擲出去。
「轟!」
長槍攜著狂暴的勁力,從戰馬胸口刺入,沒入身軀,連帶著身後駕車的將領也被一同刺穿,槍尖刺穿車簾,抵到胥鼎眼前才停住勢頭,一滴滴鮮血自槍尖上落下。
「滴答,滴答!」
胥鼎望著眼前的槍,腦海里一片空白,整個人愣愣的坐在那,似是嚇傻了。
「哐!」
戰馬被刺死,衝出一丈之外後身軀轟然倒地,連帶著車架也翻轉傾斜,車轅斷裂崩飛,整輛車傾斜的還在被馬匹拖著走,下一秒,徹底傾覆倒在街道上。
街道兩側,有百姓透過窗戶看到這一幕,嚇得直哆嗦,這還是人嗎?
隨即,漢軍上前把胥鼎從車架里拉出來,郭靖看著這個頭髮花白,失神落魄的老人,與他談話的興致消失不見,「把他帶下去嚴加看管!」
胥鼎被抓,代表著城內大局已定,五萬漢軍入城,一邊掃蕩敵軍,一邊維持秩序。
當日頭升起的時候,無數喜悅的歡呼和吶喊聲在城頭一片片的響起,城外設立的傷兵營里,有人聽到了呼喊聲,艱難的扭動頭,捏緊了拳頭:「我們贏了!」
再遠一點鱗次櫛比的房舍延綿開去,屋中的百姓打開窗戶張望了片刻,看了看身旁的親人,滿面愁苦的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好歹是活下來了。
濃煙隨著風斜斜卷過人的視野,飄向遠方,人的屍體以各種殘缺的姿態在城頭延綿而去,長安城的戰事從城門打開,放入騎兵進來後,抵抗基本已經結束了,偶爾還有負隅頑抗的被逼下了牆頭摔死,部分還活著的丟下兵器投降了,看押到角落裡。
城頭上,黑底紅字的「郭」字大旗在風裡獵獵作響。城牆上吵吵嚷嚷,活下來的人發出歡呼的聲音沸騰起來,也有一部分人收刮著死去屍體的財物,以及染血的甲冑。
長安城雖然被拿下,但並不代表關中戰事結束,雖說周邊的郡縣都已經投降,但更偏遠的地方尚未來得及派兵,接下來有的忙了。
守備府邸中,郭靖正在開慶功宴。
他穿著玄色袍服,頭戴金冠,整個人散發著強勢逼人的氣勢,不怒自威,堂下,坐著一位位身著甲冑的將領。
「此戰,功在諸君,來,飲勝!」
話音落,堂下將領皆舉起酒杯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緊接著,他對左手旁的陸冠英道,「冠英,長安府庫拿出七成物資犒賞大軍,此戰有不少犧牲的兄弟,他們的撫恤務必要送到各家手中,此事,你親自督促。」
陸冠英站起來抱拳行禮,「屬下遵命!」
而後,他念了兩個名字,「史天澤,史天倪。」
「末將在。」
郭靖慢悠悠的說道,「昨夜入城之後,你們兩部人馬有士卒騷擾百姓,已被軍法處置,此事,你們可知?」
兄弟倆心生不妙,對視一眼,「請侯爺責罰!」
郭靖高高抬起,卻又輕輕放下,「念你二人殺敵有功就不罰你們了,此戰你二人所率兵馬的犒賞扣下,以觀後效。」
這句話意思就是不罰了,等以後有戰功再賞賜,至於手下人,有點怨言又怎麼了,還不是自找的?
隨即,他又指著右手旁的兩人道,「李繼業,郭開源,兩位將軍棄暗投明,是此戰最大的功臣,大家都認一認,以後都是同袍了。」
「參見侯爺!見過諸位!」
隨著兩人起身抱拳行禮,堂中的諸多將領神色不一,但都還是回禮了。
一場慶功宴,賓主盡歡。
……
接下來便是清算的時候,除了投靠郭靖的那十幾家之外,其餘大戶都以通金判敵罪論處,罰沒所有的宅院田產,家人淪為官奴。
拉一批,打一批歷來是掌握權利的不二法門。
除此之外,金軍之中亦有投靠郭靖的將領,他倒是盡棄前嫌,收為己用,到了現在,他已經不必顧忌小心,就算是金人,他也一樣可以收為己用。
即便是金人,只要有功,一樣可以當他的臣子,相比之下,打三晉的時候,那些金人將領他幾乎都砍了,為的就是團結手下的人。
而到了現在,他根基已成,反倒是不用再顧忌這些,只要有統戰價值,留一命當個典型也沒什麼不好,千金買馬骨。
郭靖也慢慢想開了,他總不能殺光所有的金人,只要對自己的統治有利,沒什麼不能用的,漢人能用,蒙古人能用,金人亦能用。
當然,他也明白,漢人是自己的基本盤,異族之人可用,卻不可重用。
數日之後,長安城菜市口,街道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繁華寧靜。
得益於嚴明的軍紀,漢軍入城之後秋毫無犯,在百姓眼裡口碑很好,與金軍蒙古軍大不相同,在軍隊暴力機器推進之後,長安城內的蠅營狗苟都被清理了一遍,建立了新的秩序之後,長安城比金人統治的時候更加穩定。
今日是官府處決罪人的時候,街道口上,百姓列在周圍,人山人海。
上千名罪犯被關在囚車裡,一列列的被帶上斷頭台,這裡有金人,有漢人,往日高高在上的人,現在卻要被砍頭示眾。
其中,胥鼎一家率先被帶上斷頭台,郭靖定下的判決是抄沒一切財產,夷三族,以示正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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