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出使大宋,再見洪七公
2024-10-11 10:56:59
作者: 喵蒼離
第201章 出使大宋,再見洪七公
丘處機扶了下頭上的道冠,紅潤的面龐笑容更盛,「侯爺說笑了,貧道此來不僅是為了侯爺,更為了這北地數百萬生民。」
「哦?此話何解?」
「侯爺,明人不說暗話,你現在應該是缺糧了吧,去歲大戰不休,又遭逢瘟疫,哪一樣都足夠讓人頭疼,侯爺卻能穩住大局,實在令貧道欽佩。」
頓時,郭靖神色一肅,朝丘處機抱拳道,「還請道長賜教。」
「北方無糧,唯有南方可求,江南為金人所占,難以得糧,唯有向大宋買糧,只是大宋朝堂不思進取,反而希望蒙古與金國廝殺,他們好隔岸觀火,免得重蹈前朝的覆轍。」說到這,丘處機神色也不好看,大宋做的事屬實上不了台面,令人不齒。
「貧道希望侯爺能派我為使者,出使大宋,屆時,定能讓侯爺得償所願。」
郭靖驚訝道,「真的?道長有把握說服宋國?」
「貧道不敢說有十分的把握,但七分還是有的。」
郭靖已有決斷,當即應下,「好,我答應你。」
……
待丘處機走後,郭靖思考良久,卻想不到他哪來的自信能說服宋國賣糧,只得來到後院向蘇銘請教,「老師,為何丘道長敢說他能說服宋國?」
蘇銘坐在池塘邊,拿著魚竿,神色悠閒而自在,「很簡單,大宋皇帝信道,他們畏懼金國。」
「可為何之前我派人與大宋接觸,他們卻不賣糧?」
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忘了你的身份?派遣使者團是以木華黎的名義,兩者能一樣?」
郭靖恍然大悟,面上露出一抹慚愧,「弟子受教了。」
此時,魚鰾在水中浮動,盪起一圈圈漣漪,「此一時彼一時也,你占據關中,三晉,大勢已成,往後積蓄實力,等待天時就能席捲天下,攻滅金國,就算買不到糧食你也能熬下去,左右不過死一些人罷了。」
「為王者,當有所選擇,死一個人是一個數字,死十人,死萬人也同樣是個數字,人力有時窮,不過盡力而為之。」
郭靖苦笑道,「老師說的是,自從打下關中以來,弟子想的愈發多了,顧慮也多了,總想盡善盡美,關中之戰尚未平息,木華黎叔父就邀我出兵,我本該推辭,若是緩一年再出征,或許結局就大不相同了。」
「窮兵黷武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你根基未穩的時候,關中還有不少地方沒有納入統治,你要面對的敵人可不僅僅是金國。」
「弟子省得。」
……
數日後,蒙古的使者團從關中出發,通過漢中巴蜀,再入江南西路,終至南昌府。
皇帝趙擴聽聞全真教道長丘處機在使者團之中,連忙派侍者邀請他入宮講道,養了大半年身體,趙擴的病終於好了,值得一提的是,他剛好,服侍他的太子就病倒了,在這種情況下,朝野之中太子純孝之名在南方逐漸傳開,算是挽救了一些宋國皇室的名聲。
入南昌府的第二晚,丘處機入宮覲見了大宋皇帝。
精緻的宮殿裡,他見到了趙擴,入眼處便是一位皮膚白淨,略有些肥胖的老人坐在蒲團上,他穿著道袍,眉宇間滿是祥和。
見到丘處機,趙擴笑道,「久聞全真教大名,朕一直無緣得見,如今終於算是了結了心愿。」
丘處機穿著紫色道袍,頭戴八卦白玉冠,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官家說笑了,貧道些許名聲不足為道,及不上先師萬一。」
緊接著,兩人開始談玄論道,丘處機向他講述全真教的教義和真經,道教南派北派傳承不一,再加上王重陽主張儒、佛、道三教合一,「三教圓融、識心見性、獨全其真」的宗旨令趙擴眼界大開。
大宋皇帝歷來都有修道的傳統,趙擴修了許多年,眼界和見識都不是尋常人,一眼就看出了王重陽統合三教的願望,對此更加上心。
丘處機在宮中待了七天,才被放回。
而大宋朝堂上這些天也爭論不休,真德秀與喬行簡各執一詞,一邊覺得應該賣給蒙古糧食,維持宋國和蒙古的盟約,一邊覺得應該重新與金國交好,重新交歲幣,免去戰亂,主張聯金抗蒙。
雙方在朝堂上爭論多日,誰也不服誰。直到內廷之中傳來大宋皇帝趙擴的旨意,他們才放棄爭論,遵從皇帝旨意,答應賣給蒙古糧食。
隨後,使團在南昌府逗留了半個月方才離去。
但丘處機卻沒走,他隨著趙擴一起去了龍虎山天師府。
若說全真教是天下第一大派,執北方道門牛耳,那天師府就是南方當之無愧的道門魁首,全真教傳承不過兩代,而天師府卻有近千年的傳承,堪稱是根深蒂固。
南張北孔,兩大家族,傳承千年,香火不斷,在這個時代,是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
……
洛陽。
郭靖得到消息,頓時喜出望外,只要能買到糧,明年總算是能熬過去。
然而,大宋雖然答應賣糧,但因為朝堂上對金主和派的阻撓,他們賣過去的糧食都賣的高價,一方面是向金人示好,一方面是想從蒙古身上找補回血,丟了江南,可不僅僅是丟了一塊地盤這麼簡單,那是南方的精華所在,占據了大宋將近三分之一的財源。
不得已之下,郭靖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七兄,今天怎麼有空找我?」
洪七公拿著竹杖,腰間繫著酒葫蘆,渾身破破爛爛,「嘿,你小子倒是過的神仙日子,這好幾年老叫花都沒找到你的人影。」
「你找我幹什麼?」蘇銘漫不經心的喝茶,目光在他腰間掃過,「咦,你卸任丐幫幫主了?」
洪七公抓起桌上的酒壺倒滿一杯,大笑道,「哈哈,不錯,我現在已經不是丐幫幫主啦。」
蘇銘臉上露出笑容,「恭喜七兄,總算能閒雲野鶴,過自己想過的日子,我本以為你不會放下丐幫,你竟然這麼快就放手了。」
洪七公擦了擦嘴角的酒漬,砸吧砸吧嘴,「不放手不行啊,金國打過江南,我丐幫也損失慘重,得有人帶他們找活路,老叫花是不行的,還不如放手。」
「你這酒太淡了,沒勁,不爽快。」說著,便掏出腰間的酒葫蘆滿飲一大口,接著又道,「不過,郭小子這些年的成就倒是讓老叫花羨慕,你真是收了個好弟子啊。」
「他能有今天,是他自己的造化,我只是盡了一份心。」說著,他又看向洪七公的胸口,神色頗有些玩味,「你這咳嗽憋著不難受?」
話音落下,洪七公立馬咳了起來,「咳咳咳……」好像要把肺都咳出去。
蘇銘好奇的問道,「怎麼回事?你這內傷沒幾年好不了,誰幹的?莫非是歐陽鋒?」
「不是老毒物,跟他無關。」好不容易等咳嗽過去,洪七公面如金紙的回答,緩過氣後接著道,「當時金國打過長江,屠了南寧,老叫花氣不過,帶了一幫人想要潛入金國大營刺殺他們的皇帝,原本已經快成了,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個老太監。」
「那傢伙快如鬼魅,一手陰寒真氣刺骨逼人,讓我們功虧一簣,我也因此受傷了。」
「刺王殺駕。」蘇銘神色略有些凝重,沒想到這幫人膽子竟然這麼大。
在軍營里刺殺皇帝難如登天,政變也就算了,更別說是一群江湖人。
緊接著他又道,「老叫花本想請你出手,哪知道手下弟子找了大半年都沒找到你。」
蘇銘想了半天,只想出這麼個詞稱讚他們,「一腔熱血,勇氣可嘉!」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換做他絕對是做不到的,但這樣的人,卻能為了一腔心愿,拋頭顱,灑熱血,值得敬佩,國讎家恨,無所不用其極,他明白這種感受。
「沒辦法啊,金人來了,鐵刀門上下三百幾口,除了幾個不到十六歲的孩子,其他人都死在戰場上,還有猛虎幫,金槍寨,幾乎都死完了,但還是沒能擋住金人。」說著說著,洪七公的眼眶濕潤了。
蘇銘站起身,走到涼亭外,望著滿山層林盡染,枯黃樹葉飄落,淡淡說道,「擋住金人,是朝廷的責任,七兄你沒必要自責,大宋養了幾十萬兵馬,又有長江天險,卻擋不住金人,這是朝廷的失職。」
「你別忘了,金國在北方被靖兒打的節節敗退,一樣都是人,為什麼他們在北方被打的大敗而歸,到了那南邊,卻把大宋打的丟城棄地,想必七兄也想過吧。」
聽到這話,洪七公心裡的一口氣突然泄了,「你說的不錯,咱們大宋無能啊,他們的皇帝都能御駕親征,憑什麼咱們的皇帝就不行,金人一過江,他們就忙著遷都。」
「一百年前,他們就幹過,一百年後還是這樣,老叫花聽說,大宋準備重新恢復給金國的歲幣,那死了這麼多人又算什麼?」說到最後,他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蘇銘不想吐槽大宋的毛病,因為太多了。
他沉默片刻,拍拍洪七公的肩膀,一縷真氣沒入他的身軀,「七兄,你醉了。」
半晌後,他打了個酒嗝,長出一口氣,「唉,老叫花矯情了今天,你等著,我請你吃叫花雞。」不等蘇銘說話,他就竄進了林子。
見狀,蘇銘只是搖搖頭,神色裡帶著一絲憐憫,中原大地,像他這樣的人太多了,大宋也讓太多人失望了。
但沒關係,這天下總會有人重新扛起來,即便沒有郭靖,一百多年後,那個放牛娃不也一樣鞭笞天下,驅逐韃靼。
過了一會兒,洪七公從林子裡抓了幾隻五彩斑斕的野雞回來,終南山後山人煙稀少,這裡的野物實在是太多了。
他拎著野雞笑道,「嘿,好肥的野雞,做叫花雞正合適。」
蘇銘笑了笑,「有勞七兄了。」
「嘿嘿,你就等著吧。」說完,洪七公又走了,過了幾刻鐘,他帶著裹著黃泥的叫花雞回來,在涼亭旁升起大火,烤著泥團。
洪七公一邊燒火,一邊道,「之前,五絕當中,我最羨慕的其實是黃老邪,他一個人住在桃花島,閒雲野鶴,怡然自樂,南帝出家前是大理皇帝,即便是出家了,也跟段家脫不了干係,天龍寺的聲勢大不如以往,段家的日子越發的不好過,他這些年也很少來中原了。」
「老毒物為人偏執,可現在也不追求九陰真經了,這幾年一直都縮在他那白駝山莊不問世事,估計要憋個大招出來,而我老傢伙在丐幫俗物纏身,現在,也終於算是清淨了。」
見他神色怔怔,不復此前見面時候的豪爽,蘇銘心中略有不忍,便安慰道,「七兄何不向前看,大宋不行,不代表漢人不行,你且看著吧,這中原遲早會重歸我漢家。」
洪七公臉上的鬱氣消減了些許,「老叫花知道郭小子心懷大志,這也是我最羨慕你的一點,這徒弟太省心了,嘿嘿,我的降龍十八掌傳得也不虧。」
「說起來,這全真教的牛鼻子,他們鼻子是真的靈,聞著味就靠向郭小子,這兩年水漲船高,在北地聲勢愈發高漲了。」
蘇銘淡淡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前有金國,後有蒙古,希望這全真教不要重蹈覆轍吧。」
神鵰當中,南宋面臨蒙古大舉進攻,全真教也因此遭難,內部生亂,不得已分了家,全真教道統覆滅,傳承分成了幾脈,但卻不復終南山盛況。
未來的事,一切都不一樣了,誰說得准呢。
洪七公在終南山待了一天就走了,他要接著雲遊天下,品嘗美食。
而蘇銘卻來到了終南山腳下的小鎮,這裡受全真教庇佑,即便之前有戰亂,也未曾波及到此處,小鎮當中有一處酒館,酒館掌柜姓楊,鎮上百姓叫他老楊。
日暮時分,酒館裡客人愈發多了,三兩個酒客聚在一起喝酒聊天,掌柜老楊坐在櫃檯上,手裡拿著木頭和刻刀,一點點的刻著。
不知何時,蘇銘來到這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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