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我被遺忘了

  第146章 我被遺忘了

  蔗姑告訴陳清遠，在所有法術裡面，神打之術跟神明聯繫最深。

  但這幾年下來，神打能借來的法力越來越少，如果能回到明朝時期的神打強度，那麼在山上她跟陳清遠神打鬥法絕對不會輸掉。

  大帥府門口……

  林正英把手放在陳清遠肩膀上：「道友，我們雖然認識不久，卻勝過十年二十年，你幫了我這麼多，突然就這麼走了，我以後該如何去找你？」

  秋生文才也圍在身邊依依不捨。

  陳清遠笑道：「道法自然，有緣自會再見！」

  他從口袋裡抓了一大把銀元，約有百枚，放在秋生的口袋裡：「我答應要資助你們開酒樓，但是我要走了，你們只能靠自己了……」

  秋生內心感動，說道：「師兄，我們真的捨不得你，你對我們比師傅都好。」

  陳清遠擺擺手，看了一眼蔗姑：「加油！」

  蔗姑顯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面頰微紅，扭捏擺動一下身子說道：「知道~~」

  離開五福鎮。

  陳清遠手機里傳來任務完成的聲音。

  他要離開，林正英派了一個汽車相送。

  陳清遠看向司機說道：「麻煩你把這個小姑娘送到柳水縣外的義莊去，那裡有個名為青海的法師會接收她……」

  他打開門下來。

  嘎吱……

  砰。

  初七也下來了。

  陳清遠不感到意外，看著蔚藍的天空說道：「你怎麼看都像一個普通十二歲的孩子，身上沒有法力氣息，也沒有邪術士的陰氣，初六也認伱這個妹妹，但我知道初六根本就沒有你這個妹妹……」

  初七沒說話。

  陳清遠說道：「剛到柳水縣見到初六的時候，你和他相認的時候，他顯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個妹妹這回事，他跟你對上眼睛後，遲鈍一會兒，才認你是妹妹。

  我可以懷疑你用了某種方式，幻術，藥物，或者其他東西，令他產生『有個妹妹』的想法……」

  初七笑道：「你太武斷了。」

  陳清遠說道：「我剛開始也這麼覺得，但後來私下跟初六聊了幾句，發現他對家裡的父母還有兄弟姐妹，記憶都非常清晰，唯獨問到你的時候，他就開始頭痛，把問題全都歸於事情發生太久不記得了……」

  初七靜靜聽著他的分析。

  陳清遠最後說道：「主要是我收服邪嬰後，你的性格變化太大，想不注意到都難，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烈日當空。

  初七毫不畏懼太陽的光芒，眼眸朝著太陽，眼睛好似在泛光……

  陳清遠暗道，這初七果然不是普通人，僅僅這一手裸眼直視太陽就已經打敗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修煉者。

  她五官面容逐漸變得模糊，看著像任何一個人卻又不像任何一個人。

  陳清遠問道：「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初七的表情很平靜，淡淡說道：「我跟你的原因，很簡單，只是單純想看看自由的人是什麼樣子……」

  自由的人？

  陳清遠用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我？」

  自從進入莫名其妙的灰色空間，不是在做任務就是在做任務的路上，居然會被人認為是個自由的人……

  初七笑道：「你很困惑，但我不會錯的。」

  陳清遠道：「你有話直說吧。」

  初七緩緩抬起左手，手心朝下，剛剛烈日當空突然陷入一片漆黑，月亮高掛，星星點綴著整片蒼穹。

  啊這……

  陳清遠默默把剛拿出來的功德幡和破邪劍又放回去。

  他不是膽小的人，奈何敵人太過於開掛離譜了……

  神話傳說中，燭龍睜眼就是白天，閉眼就是黑夜，莫非初七就是？

  「我不是燭龍。」

  初七似乎看穿陳清遠的想法，回答道。

  她仿佛穿越時空般出現在陳清遠面前，伸出白皙的右手輕輕撫摸他的臉，有些懷念地說道：「真好……真好，這種自由的感覺，只可惜……我們不會有再見的機會了，因為……我就要死了……」

  實力這麼離譜的人，就要死了？

  陳清遠問道：「你大限將至，還是有更強者追殺？」

  初七說道：「因為我快要被人忘記了……忘記即死亡。」

  陳清遠驚駭問道：「那人是誰？」

  初七搖搖頭回答：「我不知道，我從未見過他，也從未有任何關於他的記憶，只知道他是存在的，現在我要被他忘記了……」

  陳清遠說道：「我能記得你。」

  初七笑道：「你還能記得半個時辰前……我的臉嗎？」

  陳清遠拿出一張本子和鉛筆，準備素描一下：「我當然記得……我這就……嗯？」

  他震驚發現，除了知道初七名叫初七，他腦子裡幾乎沒有任何關於初七面容的信息，眼睛直勾勾盯著她：「我的記憶被人篡改了？」

  「篡改記憶？聽著很容易，實際上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人的記憶存于思維深處，只能被隱藏……絕不能被改。你忘記我的容貌，是因為我要死了，死……代表著消失，我從你的記憶里消失了很正常……」

  初七笑道。

  陳清遠笑不出來。

  初七要被「他」忘記，所以瀕臨死亡，她要死了，又會從所有人記憶里消失。

  他說道：「我能救你嗎？」

  初七道：「不用……」

  她張開雙臂在地上跑著，好像在懷抱風兒，跑過的地方不斷生長出大量的鮮花，形成一條長長的鮮花道路。

  她快樂地笑道：「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是無形的，沒有感情，可能要死了，所以自無中誕生『活』了這麼幾天時間。」

  「你，快要走了吧，我在這裡送別。」

  一種說不清的感覺籠罩全身……

  寂滅？

  荒蕪？

  破碎？

  陳清遠看到初七身後遙遠的天邊出現一層又一層的黑色……

  那是，天和地在崩潰。

  天地仿佛在回歸最原始的分子，花草樹木，太陽，空氣，山川河流，全都在崩潰……

  這片天地仿佛被一輛遮天蔽地的壓路車壓來，所到之處，處處破碎。

  初七回頭看一眼破碎的天地：「我已經開始被遺忘了……陳清遠，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到他的時候，幫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他。」

  她伸手從空氣里摘下一塊菱形的碎片，放在陳清遠的手裡：「它沒什麼用，但我也只能盡全力留下這一片……跟他說，這是我的禮物……」

  陳清遠看著手裡的菱形碎片：「他做了什麼？」

  初七：「我不知道。」

  陳清遠：「……」什麼信息都不知道的一個人？

  他說道：「我盡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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