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小丑

  第212章 小丑

  凱爾特人認為，在一年的某個特定時間裡，親人的靈魂會以獨特的方式來到陽間看望親人。於是還在世的親人們穿上模仿死人的裝扮迎接親人們的到來，同樣也以各種血腥恐怖的外表驅逐惡意鬼魂。

  在美國成立以前，這種習俗可以追溯到法國、愛爾蘭和英國這些國家。

  萬聖節隨著時間不斷在變化，最後成為一個玩樂意義大過紀念的節日。

  深夜，美國，紐約，街頭上。

  有個身穿白襯衫的男人剛從公司下班回來，他二十八歲的臉上充滿疲憊，腦海里浮現出白天公司里那愚蠢部門主管骯髒下賤的嘴臉，那羞辱他時噴出的唾液是那樣令人作嘔！

  男人很想離開這家公司，但經濟實力不允許這麼做，作為一個標準的美國人，他每個月有太多還不完的債務。

  這是一個連幫派都要老老實實交稅的國度。

  時間剛過午夜十二點……

  男人加快了腳步，自己暫時沒錢買車代步，只坐公交和雙腳走路，在這樣的深夜裡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情。還好從小接受來自父母的安全教育，使得他夜路總會下意識避開那些陰暗的巷子……

  街道邊上幸好還有深夜便利店的燈光帶來一絲安慰。

  男人突然停住了腳步。

  便利店外面，昏暗的路燈下站著一個身穿全套橘紅色服裝的人，他臉上戴著一個嘴角高高揚起詭異邪惡的黑白色小丑面具，頭上戴著黑色禮帽，雙腿交叉，身體傾斜靠在路燈杆子上面……左手提著一根拐杖慵懶的來回搖晃……

  男人沉默了一下，下意識站在那裡。

  小丑突然站得筆直，快速走過來，右手一抬冒出一顆糖果送給男人，並做了個慢走不送的動作……

  鮮紅色的糖果，宛若一顆跳動的小心臟。

  男人一時間有些恍惚，他多少年沒有感受過萬聖節了。小丑見男人沒有走，用手勢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做出疑惑的動作。

  男人說道：「是啊，我在萬聖節還在工作，沒有穿萬聖節的衣服。」

  小丑聞言，右手一翻，掌中多出一排扇形撲克牌示意男人抽一張。

  老套的撲克牌遊戲……

  男人隨意抽了一張，還沒開始，他就能猜到接下來的撲克牌內容了。

  果然抽了一張後，小丑以誇張的表演手法在一堆撲克牌裡面重現了那張撲克牌。男人見果然如此，無奈笑道：「就這樣嗎……好了，我要走了。」

  殊不知，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小丑面目眼窩部分的陰影頓時加重，擼起左胳膊的袖子，右手多出一把彈簧刀毫不猶豫劃一刀，取一張撲克牌染上血跡，再放入牌堆洗牌，最後手指一點。

  男人愕然發現，自己襯衫口袋裡多出那張染血的撲克牌。

  他意識到自己可能遇到一個魔術瘋子，借小丑面具在萬聖節肆意發瘋……

  離開這裡。

  趕緊回家。

  男人越過小丑，加快腳步，誰知胸部被什麼東西撞擊一下，整個人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fuck！

  他回過神來，才看到原來小丑不知何時跑到前面去，用漆黑拐杖給他撞了一下。

  該死……

  瘋子……

  我得儘快走！

  男人爬起來，發現小丑擋在前面，他急忙轉身掉頭跑，誰知小丑仿佛會瞬移一樣直接出現在另一邊上面。

  再怎麼遲鈍。

  男人也發現了問題，聲音哽咽道：「請你讓我走吧……」

  小丑不為所動，仿佛老鼠戲貓一樣來回捉弄男人，將其捉弄得渾身無力，最後拿出一個銀質面具扣在男人臉上，再拿出一塊大紅布蓋在其身上，做了個大變活人的動作，猛地將紅布扯掉，裡面的男人憑空失去蹤影……

  空蕩蕩的街道。

  小丑朝著不存在的觀眾做出感謝的姿勢，隨即快樂地自己鼓掌，右手胳膊挎著拐杖來迴轉圈……

  他突然站得筆直，仿佛感應到什麼，身體一個45度傾斜倒向一個方向，左手放在耳朵邊上作出傾聽狀，好一會兒，恢復身姿，雙手一攤，做了個什麼也沒得到的樣子，邁開六親不認的步伐朝著遠處走去。

  在那便利店的屋頂上坐著一個青年，黑色襯衣，黑色西褲，休閒皮鞋，左手食中二指捏著張剛化為灰燼的符紙。

  青年是陳清遠，他沒想到這次穿越又直接干國外來了……

  而且剛來這裡，就碰到小丑這種東西。

  在美國，人們可能對喪屍對死神甚至對上帝沒多少感覺，但小丑的出現絕對會讓多數人從心底感受到恐懼。文化的差異給人們心中種下的恐怖對象也有所差異，如果在華國，猙獰的小丑真不如一個深夜穿著大紅嫁衣安安靜靜站在街頭的新娘來得恐怖……

  但剛才出現的小丑，陳清遠還沒刷手機發來的視頻，就見過他的存在了。

  這橙紅色西裝禮帽小丑，在他穿越諸天前就在網絡上見過。

  剛開始只是三個萬聖節短片，小丑遊走在萬聖節夜裡，給任何不尊重他表演的路人死亡。其行為極端，雙標，只能他不尊重別人，而不能別人不尊重他……

  癲狂、詭異、恐怖，近乎無敵，就是這小丑的代名詞。

  這小丑除了在三個短視頻（三部曲）里出現，另外一部名為《奪命小丑》的電影，裡面小丑也是以這個形象出現，只是裡面的小丑光頭，短片裡的小丑有短髮，忽略掉這個差異，他們就是同一個小丑……

  陳清遠剛才有心拯救深夜加班男人，因為這個男人是小丑三部曲里第一個短片遭遇到小丑迫害的男人。

  但在他即將出手的時候，無形的恐怖氛圍瞬間籠罩！

  有種出手就會死的預感。

  陳清遠意識到，這個小丑在多數時間裡都是以某種規律在行動，哪怕殺人，也會先上一段才藝……

  對小丑的尊重，能獲得活下去的概率。

  就是概率……

  在陳清遠想要出手的瞬間，小丑立刻感應到他的存在，還好當機立斷焚化了一張隱匿符紙。

  叮……

  手機傳來簡訊的聲音……

  陳清遠打開連結，居然是兩個視頻，這還是頭一次發生的事情。

  他點開視頻觀看。

  第一個視頻就是小丑三部曲短片。

  第二個視頻是電影，講述的是一個老警察死後，其一對兒女面對突然出現的恐怖小丑時的一連串遭遇。

  相對於短片來說，電影裡的小丑除了更加詭異邪惡外，甚至還能洞悉人心，隨心所欲，手段殘忍至極，他甚至無需表演，只是單純感覺到不舒服就能殺人。例如老警察死後，埋葬在陵園裡，守墓人驅逐小丑離開，便遭到殺害……

  電影裡的小丑，更像是女主角兩姐妹還有她們家庭人員的心理映射，黑暗念頭的具現化。只是到電影結束，小丑依然存在，沒有什麼可靠的解決方式……

  陳清遠對小丑的身份有兩個分析。

  第一，小丑就是這家人的黑暗心理具現。

  第二，小丑實際是來自美國地獄的惡魔。

  小丑惡魔，可太多……

  滑稽外表，跳脫的性格，神經兮兮卻能洞悉人性，便是他們的代表性標誌。

  任務內容：【調查兩個小丑的區別，消滅小丑；消滅小丑根源，提升報酬】

  哦？

  這次的旅行驚喜連連。

  直接安排了兩個小丑，而且還有進階任務……

  修正統道法，殺洋人惡魔。

  陳清遠差點笑出聲了。

  灰色世界給他安排的世界都具有一定危險程度。

  但穿越世界的主要目的在於【完成任務】，而不是單純想搞死他，所以每個世界即使再離譜，也會存在生機。

  就比如剛剛小丑殺人，發現了他，但符紙卻能成功欺騙他的感官。並沒有出現那種東方道法消滅不了西方惡魔，西方禱告消滅不了東方邪靈的尷尬設定……

  能用就好。

  陳清遠從便利店上面跳下來，撿起掉落地上的紅色糖果剝開，裡面也同樣是紅色的，糖仿佛一塊乾涸的血塊，令人作嘔。

  他把糖果彈指射出去。

  取出柚子葉擦拭全身，再燃了一張符紙。

  「啪啪啪啪……」

  密集鼓掌聲響起。

  陳清遠回頭一看。

  路燈下，那身穿橘紅色西裝的小丑以極為奔放的姿勢蹲在地面上，脖子上掛著拐杖，戴著白手套的雙手拼命鼓掌，仿佛看到了一場精彩的表演。

  好好好！

  這麼玩！

  陳清遠右手一抹淚痣，身上頓時套了一件道士服裝，微笑了一下：「萬聖節快樂！」

  蹲在地上的小丑雙手一僵，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拄著拐杖走過來，圍繞著陳清遠不停來回打量，不知在思考什麼。

  他做出一個想到好辦法的動作。

  右手攤開，扇形牌堆出現手裡，示意陳清遠抽取。

  陳清遠隨手抽了一張紅桃4，展示了一下又插回去，示意他繼續。

  小丑似乎不喜陳清遠這副表情，但還是繼續表演，牌堆在手中來回變幻，往空中一撒，伸出兩根手指這麼一夾，展現在陳清遠面前的正是剛才選中的紅桃4。

  「啪啪啪啪啪！」

  「哇，好神奇，你太厲害了，怎麼會這麼棒呢！萬聖節少了你，就像這個世界沒有了光明……」

  陳清遠鼓掌起來，說著讚賞的話語。

  受到讚賞，本該得到滿足的小丑卻感受不到一絲快樂，他面具眼窩處的陰影在加深，心知眼前這個怪異的亞洲青年只是在敷衍。

  但從兩者的行為舉止看又沒什麼問題，一個表演者，一個觀眾，表演完，讚賞表演。

  就這麼簡單……

  按照正常流程，就該放陳清遠過去……

  但小丑不想，他只想在陳清遠臉上看到兩個表情，一個是死亡前的恐懼，一個是對表演真心的讚賞……

  再來一個吧。

  小丑從上衣口袋裡抽出一條絲巾，搖晃了幾下，就要開始新的表演。

  誰知肩膀被陳清遠按住，只聽道：「萬聖節這麼特殊，怎麼能光你一個人表演如此勞累，不如我也表演一個，你來互動如何？」

  萬聖節年年有。

  小丑遇到陳清遠這種的還是頭一次，他立即來了興趣，雙手鼓掌起來，做出一個大拇指。

  陳清遠二話不說，從淚痣空間取出一個大油桶出來，放在地上，將上面的蓋子打開，做了個邀請的動作：「請進。」

  小丑似有深意看了陳清遠一眼，把拐杖靠在旁邊，縱身一躍就跳進了油桶裡面。

  這種油桶是用來裝汽油的，是香江社團用來毀屍滅跡的好東西，海上亡魂千千萬萬，汽油鐵桶裝一半……

  見小丑進去。

  陳清遠若無其事往裡面澆灌汽油，手順著汽油罐摸了一圈，隨即打了個響指，裡面的汽油瞬間被點燃，火光熊熊，溫度擴散開來！小丑被火焰吞噬，頭上的禮帽，身上的西服，還有那張面具全都被點燃了。

  小丑坐在裡面用力鼓掌，甚至想要站起來鼓掌。

  他突然發現自己被固定在汽油桶裡面，站不起來，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限制著他……

  汽油桶劇烈地搖晃著。

  陳清遠笑道：「表演還在繼續呢，別著急。」

  他來到汽油桶後面，手中寒光一閃，破邪劍刺穿汽油桶直接捅在小丑身上！

  原本還算淡定的小丑突然變得不淡定起來，長劍從後背進入再從前胸透出，滋滋作響，黑煙滾滾，他身體劇烈顫抖起來，隨著一聲爆炸，汽油桶炸開，火光沖天，大量的撲克牌從空中散落……

  滿地狼藉。

  巨響讓遠處的汽車觸發了警笛聲。

  邊上的消防栓也歪了，裂縫處噴出三米多高的水柱，猶如下雨……

  小丑出現在路燈下面，手中的拐杖倒著向上做出撐傘的動作，沒有傘面，但消防栓噴出來的水卻在上方形成雨傘的形狀……

  他靜靜看著陳清遠。

  陳清遠也靜靜看他。

  氛圍有些沉默……

  陳清遠眯著眼睛微笑道：「真是個不喜歡配合的觀眾，在萬聖節這樣重要的節日裡，你臨陣脫逃的行為……很掉分。」

  很掉分！

  這三個字讓小丑猛地抬頭，面具眼眶裡的陰影幾乎要形成實質，眉心出的紅色菱形標誌也如同血一樣猩紅。

  他右手按在心口做出受傷的樣子，從口袋裡取出一顆糖果正要靠近陳清遠，腳步突然停下來，把糖果塞了回去……

  滋滋滋……

  路燈的燈泡在閃爍，在這忽明忽暗之間，小丑抬手告別，隨著又一次閃爍直接失去身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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