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亂世江湖，傳說一夜

  第103章 亂世江湖，傳說一夜

  「誰贈天地一拜帖，風雲際會亂世劫……」

  一艘前往沉劍淵的破帆船上。

  宋臨靜靜盤坐，看著夜幕中沉黑的汪洋。

  腦海中，輪迴命盤上此時【人絕】命格已經取代了【離人愁】，浮現出他可以進入的第二個前世【亂世帖】。

  光是看這一前世的開場詩，宋臨已然明白那是一個何等風雲動盪的亂世江湖。

  可讓他奇怪的是。

  愚夫的前世叫【愚夫】，人絕為何不是叫【人絕】，而是【亂世帖】呢？

  「還有，十一先生與陳伯同列黑榜之外四大狠人，陳伯是明黃命格，為何他卻是湛藍命格？我本來還指望著葉流雲的湛藍命格……等等，我似乎想錯了！」

  宋臨忽然心頭一動，「莫非我所看到的前世，並非他們的今生命格。」

  老漁夫這一世，實則已然晉升湛藍？

  「很有可能！」

  這時。

  那孕育玄麟鳥的玉色卵殼陡然破裂，綻放出一道道湛藍光輝。

  「唳——」

  一聲長鳴穿透虛空。

  玉色卵殼驟然四分五裂，化作點點清光，一隻渾身玄玉之色的麟鳥展開羽翼，剎那翱翔天空，發出一聲聲自由愜意的嘶鳴。

  仔細看去，其一雙玄色玉足之下，似還踏著一團水墨般的灰白色水氣，昭示著某種天賦異稟之能。

  「終於把你孵化出來了！」宋臨心中一喜。

  【玄麟鳥：天命之妖，玄玉金剛。命格天生金剛之體，玄玉肌骨，生而有靈，乃天命之妖……】

  「刀法天賦增益沒了？」

  「水法天賦增益也沒了？」

  「不對，應該是融合進了這些命格批註中。天生金剛之體，應當是肉身體魄天賦。玄玉肌骨當是水法天賦的表現。」

  「那麼，生而有靈便是刀法天賦咯？甚至，還可能更進一籌……」

  宋臨明白，想要看到具體的天賦增益，恐怕還要等將命格完全融合成型後。

  「那麼……天命之妖，將會是我第二世的出生？我這是徹底不做人了？」想到這裡，他又凝眉沉思了起來。

  【亂世帖】這一前世，大概率是一個亂世江湖。

  可是他連半妖都不是，以妖族之軀能在這江湖中混嗎？

  「我不會被抓去當坐騎、守山神獸吧？」宋臨想到自己被江湖中人發現，然後群起攻之的場景，不由頭疼。

  三江可不是岷江府，這裡強人無數。

  據說幾千年前，更是有一個輝煌無比的時代，有一位絕世劍客甚至曾創下劍斬謫仙的驚世之舉！還有魔師曾一人鎮壓九泉水眼，壓得億萬水怪精類化為人族盤中魚肉。

  若生在那樣的時代，作為一隻妖類，豈不是半隻腳踏進了別人的餐桌？還談什麼幫助『人絕』完成前世遺願……

  「先生。」

  宋臨剛要開口。

  先生之稱是劍十一讓他叫的。既他認為自己主要傳承給宋臨的是一身醫術，那不足為道的區區『劍法』，以後他願意的話便學。

  不願意的話，就留給葉流雲那蠢材了。

  劍十一這時卻道：「宋臨，你知道.沉劍淵的由來嗎？」

  「聽說過一些。」

  宋臨點頭：「那是一個破碎的地方，一個三千年前古老的遺蹟，一位曾劍碎虛空的絕世劍客，與一名雄霸天下的風雲霸主打出的水中廢墟。」

  他心中想著，這一世劍十一用的是劍，前世會與那位傳說中的絕代劍客有關嗎？

  「對了，不知那兩位絕世強人，名為……」宋臨又道。

  「覆水劍——葉輕雲。三千年前，第一劍客，當之無愧的黑榜第一。」劍十一坐在輪椅上，昂首仰天夜空，眼中難得流露出一絲仰慕。

  「啊？」

  宋臨心頭震了震。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能被稱之為黑榜第一劍，能配得上『當之無愧』四個字，可想而知當年的葉輕雲是何等無敵。

  只是腦中想像，他便似望見一雙睥睨天下的目光，透過無窮劍影從沉劍淵上的天幕望來。『輕雲』輕飄飄二字……配上這無敵的名號，卻似有一種雲巔之上的雲彩，都不配入他一雙劍眸的傲意。

  「那位魔師呢？」

  這時不遠處掌帆的鳶尾也插了一句，一雙耳朵豎得高高的。

  這女水匪對那位雄霸天下，攪弄風雲的黑道霸主的故事似乎更感興趣。

  「那魔師……江湖人稱『三絕魔師』，後世亦有人稱之為三絕老人。一身魔功驚天動地，雄霸江湖六十載，無人能敵。一封天地帖，天下共尊之。」

  劍十一唏噓地道。

  「當時天地盟的一封拜帖，能讓無數江湖門派匍匐腳下，也讓無數英雄豪傑奮起反抗。在江湖中掀起一場場浩劫。相比現在的江湖，那時候的黑榜前十才是真叫人仰慕。」

  「天地帖？」宋臨低頭呢喃。

  【誰贈天地一拜帖，風雲際會亂世劫】這一句話，描繪的可不就是三千年前的江湖麼？

  「那位魔師莫非沒留下名字？」鳶尾不由有些失望。

  「並非無名，而是魔師威嚴太甚，那時的江湖早已無人敢直呼其名。以至流傳至今，他的名字也已無人知曉。」劍十一說的又緩又穩，語氣滿是歲月滄桑。

  這一刻的他說話又利落了幾分。

  「不對呀。」

  鳶尾忽然奇怪道：「十一先生，你說葉輕雲黑榜第一，那位三絕魔師又是江湖霸主，這不是衝突了嗎？」

  「所以，他們後來打起來了。相約在沉劍淵上，既為論道，也為一決生死。」

  劍十一道：「其中緣由，三千年至今，誰也不知。更不知那葉輕雲是如何在三絕魔師一統江湖時飛速崛起，成為黑榜第一劍，最終撼動天地盟的統治。」

  宋臨這時問道：「不知那沉劍淵上最後一戰，結果如何？」

  「亦不知。」

  劍十一卻搖頭：「有人說他們雙雙隕滅沉劍淵下，有人說葉輕雲一劍碎空，臨陣感悟無上劍道，劍扣天門而去。」

  「也有人說，那『覆水劍』不過浪得虛名之輩，魔師三絕魔功僅用其一，便將其打得滾入黑水之下。」

  「還有人說……」

  「他們最後雙雙悟道，突破神府之上的境界，去了那『山上』……只留下被無數後人稱道的『傳說一夜』。」

  「傳說一夜……」宋臨喃喃重複。

  「真想親眼見證那一戰啊！」鳶尾神色憧憬。

  「好了。」

  劍十一忽然磕巴了一下，道：「關於他們的故事太多，誰也不知真假。沉劍淵將至，做好.準備。」

  「是。」

  「好咧。」

  二人同聲回應。

  老先生一磕巴，他們就知道對方沒有興致說下去了。

  月色清朗。

  漆黑的海水中，一艘帆船漸行漸遠。

  宋臨此時也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

  劍十一的前世究竟是誰。

  葉輕雲？

  那傳說一夜的故事中，他怕是已經突破湛藍命格的界限了吧？以劍十一如今的狀態……暫列黑榜之外，可能性存疑。

  三絕魔師？

  如果他當時敗了，倒也有可能。有此懷疑，皆因那『三絕』二字，與人絕命格批註上三個『絕』字相契合。

  不知為何，看著那三個『絕』字，宋臨總有一種萬分沉重的感覺。仿若比那蹄燕踏過的山海，比那一心欲比天高的心，比那已入絕境的人生，還要讓人感覺沉重。

  可這一世劍十一可是用劍的高手啊！

  「搞不懂。」

  他很想立刻進入前世，現在卻不是時候。更擔心弄壞了幾個來之不易的命格。

  青麟、侏怪、金剛、擔山力士……無論哪一個都特性鮮明，很難尋到平替品。

  「若隨便換上一個，玄麟鳥怕是要變成玄水鳥，得不償失。」

  「還是等沉劍淵歸來，好好準備一番再動手吧。這裡是三江核心風雲之地，珍惜的命格應該不少。」

  嘩嘩嘩~~

  黑水洋上浪濤忽然大了起來。

  「快到了！」

  鳶尾的聲音從風中傳來，「宋臨，不，楊清源，伱抓緊十一先生的輪椅。接下來的海域風浪極大，水上遍及罡風，可要小心了！」

  「好！」

  宋臨聞言應聲。

  呼呼夜風中。

  前方的海域隱隱約約浮現點點燈火，許多船舶的陰影在水面上出現。這一處古怪的古老遺蹟，似早已遍布一個個看熱鬧的江湖中人。

  「那是什麼？」宋臨忽然道。

  前方的夜幕一片片亂石穿空，一柱柱黑色的水柱自水面噴湧上天，在月色下形成了一幅絕美的奇幻之景。

  而此時。

  卻又一道道身影在那無邊浮空的亂石中飛轉、騰挪，或各自對戰、或盤坐感悟。天幕中的罡風更是變幻莫測，時而化作道道水氣劍光，時而化風、化雨、又化雲。

  「這便是沉劍淵奇景。」

  鳶尾轉頭得意嘿笑：「沒見識了吧？這裡可是黑水洋最讓人嚮往的地方。三千年來，多少江湖人趨之若鶩，就為登上飛劍石，踏入風雲幕，參悟其中玄奧的五行真意。」

  「五行真意？」

  宋臨不由啞然。

  這世上竟真有如此奇景，能將五行意境直接顯化人前，供後人參悟其中道理？

  那沉劍淵每天不是人滿為患？

  鳶尾似知曉宋臨心思，解釋道；「這沉劍淵只有天資縱橫者，才能抵抗其中混亂肆虐的水、風、雲等真意。若得參悟一絲，便可進益非常。」

  「也唯有天資縱橫之輩，才有悟性參透其中五行真意。」

  「或許是因為當年兩位絕代強人的戰鬥，登上沉劍淵的人，唯有戰鬥，才能更容易撥雲見日，『見』到那隱藏在飛劍石、風雲幕後的神府五行真意。」

  「所以，這些年來才有無數人在此約戰。所以，黑榜第八的徐雲雄與烈懷空才會在此約定『雙刀之決』，葉流雲才會在此約戰霸刀門當代第二柄刀。」

  「原來如此。」

  宋臨恍然。

  抬頭看著上方一個個飛騰的身影，砰然心動。

  便在這時。

  「快！」

  「葉流雲與冷二笑的決戰開始了！」

  「在哪？」

  「正東，坎水位，三百米高空，霸刀門專屬的飛劍石上！各大頂尖勢力年輕一代的風雲種子，此時皆已到場觀戰，生死決戰馬上要開始了！」

  「有這一場刀劍生死訣，作為雙刀之決前的開胃菜。今夜一戰，必然成為一段被人銘記的江湖佳話！」

  一艘艘船舶突然啟動，朝著正東方位行去。

  「葉流雲。」

  「冷二笑？」

  帆船上，宋臨、劍十一、鳶尾目光對視。

  「要開打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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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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