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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孫十萬和授兵制

2024-10-03 00:21:02 作者: 肥鳥先行
  第193章 孫十萬和授兵制

  辯機這麼一說,蕭寶夤心中大驚失色,這和尚真的有讀心的能力?!

  只不過蕭寶夤自幼生長在環境險惡的南齊皇室,逃亡北魏後也是寄人籬下,所以特別擅長隱藏自己的想法,他表面上不動聲色,用弟子禮儀對著辯機道:「大師,本公即將入關中平叛,大師還有什麼可以教我的。」

  蕭寶夤這次來,一是再次確認辯機和尚是不是真的有神通,現在他已經被辯機徹底震住,相信他的神通廣大。

  那接下來蕭寶夤就是來聽辯機的囑託了。

  辯機繼續閉目說道:「鸞生十子九子毈,一子不毈關中亂。」

  這下子就連蕭寶夤的城府也忍不住了,他大駭站起來,死死盯著辯機。

  這是蕭寶夤逃難之前,就在南方流行的讖語。

  蕭寶夤的父親就是齊明帝蕭鸞,雖然蕭鸞不是九個兒子,但是九子本身就虛指。

  毈,就是蛋在孵化之前蛋黃散掉,也就是還在蛋中就早夭的鳥。

  在蕭衍以梁代齊之前,齊末主蕭寶卷就將南齊宗室殺的差不多了,再經歷了改朝換代只有蕭寶夤逃亡北方得以保全,這不就是「一子不毈」嗎?

  這則讖語流行於南方,並不為北人所知。

  而蕭寶夤逃亡北魏後,也因為這則讖語,主動結交關中士人,才逐漸成為關中士人的話事人。

  這些竟然都被辯機知道了!

  現在的蕭寶夤,對於辯機的話已經是深信不疑了。

  只聽到辯機說道:「丹陽公是鸞,乃神之精,鳥之祖也。」

  蕭寶夤連連點頭,鸞就是鳳凰,南齊皇室以此為神鳥圖騰,當年南齊皇宮上的相風烏(測風儀器),就是以鳳凰為造型的,是南齊正統性的象徵。

  辯機又說道:「百鳥朝鳳,鸞鳥出行必有前驅,丹陽公要入關順利,需有神鳥畢方、精衛為引。」

  蕭寶夤非常重視,他連忙問道:「請大師為我解惑,誰為畢方?誰為精衛?」

  辯機雙手合十說道:「貧僧道行不及祖師,僅能算出精衛之所在。」

  「何人為精衛?」

  「精衛,海之神鳥也,澤也。」

  澤?

  名字里有澤的人?

  蕭寶夤思考了一會兒,難道是蘇澤?

  對啊,蘇澤如今就在河州,前陣子還立功收復了西平,引起了朝堂的爭議。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蕭寶夤對蘇澤總是沒什麼好感,甚至隱約有些敵意。

  這份敵意也許來自蘇綽不出仕自己,而選擇蘇澤的緣故。

  又或者是蕭寶夤這種天潢貴胄,對於底層出身蘇澤的天然蔑視。

  以及梁覽在自己耳邊,反覆說蘇澤讒言的緣故。

  總之這些情感匯聚在一起,讓蕭寶夤對蘇澤天生缺乏好感。


  說完這些後,辯機就不再說話,開始念誦佛經。

  看到辯機這個樣子,蕭寶夤只好帶人離開龍華寺。

  籌備出征,自然有種種人事和後勤安排,崔延伯的求救信一封接著一封,但是蕭寶夤依然留在洛陽,不緊不慢的籌建行台。

  一直等到夏季過去,神龜二年十月,蕭寶夤的行台班子才算是湊齊了。

  讓人意外的是,一直以來都是蕭寶夤左右臂的蘇亮,卻沒有被任命為西道平台掌書記,而是河東柳氏子弟柳楷為行台掌書記,總贊軍機。

  這當然是因為柳楷的父親柳崇曾經擔任過秦州刺史,在關中頗有威望的原因。

  蕭寶夤以蘇亮為尚書郎,又向朝廷求取了羊侃為參將,之所以蕭寶夤這麼重視羊侃,自然是羊侃的父親羊祉曾經為梁州刺史的原因。

  河州羌人豪帥梁釗的兒子梁覽也被拜為參軍,行台中又塞入了大一堆亂七八糟的世家子弟,這才浩浩蕩蕩的在洛陽誓師。

  胡太后和小皇帝親自登上城門,蕭寶夤接受了朝廷賜下的節仗和大纛,大軍終於向西,向著潼關而去。

  ——

  敦煌。

  在解了高車之圍後,蘇澤一直在大力經營敦煌。

  今天蘇澤沒有在軍府議事,而是帶領著部眾來到了敦煌城外。

  【北府兵】詞綴的隨從跟在蘇澤左右,【大夏龍雀備身】腰攜【大夏龍雀】緊跟在蘇澤半步後,又有騎兵在遠處警戒,雖然蘇澤沒有打出他的旗號,但是路人看到也遠遠避開,知道是貴人出行。

  「存真,你從高昌帶回的三千漢人,安置的怎麼樣了?」


  之前蘇澤聽安娘子說,高昌城中有三千想要歸返漢土的甘涼西軍後裔,於是蘇澤就派遣甘涼西軍校尉李存真前往交涉,準備帶他們返回遷往敦煌。

  一開始的時候,高昌國主對此還頗有微詞,扣著不肯放人。

  等到蘇澤派遣慕容紹宗帶領一千精騎,在高昌國附近「武裝遊行」了一圈後,高昌國主不僅乖乖放人,還承擔了這些甘涼西軍遷徙的路費,主動將他們送到了敦煌。

  「回將軍,已經安置好了,郡守府正在造冊授田,按照蘇夫子的說法,今年先種上一季豆,等到明天開春就可以種糧食了。」

  「賜姓他們有牴觸嗎?」

  李存真搖頭說道:「將軍賜姓,大家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牴觸呢?」

  這些甘涼西軍失散在西域已經久了,他們也和西域諸國諸族通婚,還保留族譜姓氏的純血漢人早已經是鳳毛麟角了。

  比如眼前的李存真就有西域人面貌的特點,他家族還是碎葉地區甘涼西軍的領袖家族,其他甘涼西軍就更是如此了。

  有一些家族甚至在傳承中丟了姓氏,或者使用當地人的姓氏。

  來敦煌的人中,也不全是甘涼西軍,其中還有一些不滿高昌王室統治,被高昌王塞進來的異族,也都被打包送到了敦煌。

  對於這些人,蘇澤採取的第一個措施,就是賜姓。

  那些還保留漢人姓氏的,就讓他們保持原來的姓氏,而忘記姓氏或者使用胡姓的,蘇澤都賜予新的姓氏。

  這三千人中,能選為精兵種子的士兵和家人,全部被蘇澤賜予蘇姓,蘇澤以孝文帝授田制度為標準,以家庭為單位進行授田。

  獨身的男丁或者未婚配的女子沒有田地可授,男丁授予種植穀物的露田40畝,女子20畝。

  這條政策自然是鼓勵這些新歸附的人口組成家庭,所謂有恆產者有恆心,有了家庭的牽掛,才能更好的努力生活。


  蘇澤敦煌以南建立三長村,任命三長造丁冊和田冊,並沒有將這些精兵種子招募入伍,而是讓他們開荒土地,建設自己的家園。

  只是偶爾在農閒的時候,才進行一些簡單的軍事訓練。

  還是那句話,必須要讓這些歸附的人和蘇澤這個集團建立聯繫,戰場上才會更加拼命。

  蘇澤今天來的這個村子全部姓蘇,位於【勞民傷財的西域相水師】蘇淼建造的引水渠一期工程邊上。

  村三長都跟在蘇澤身後,在檢查了田冊丁冊後,蘇澤竟然帶著一眾下屬來到了田間,嚇得村三長趕緊跟上。

  雖然沒趕上春耕,但是家家戶戶都在田裡忙碌,翻整土地,修建灌溉設施,一副忙碌的景象。

  蘇澤又向身邊的安娘子問道:「牛都授下去了嗎?」

  安娘子說道:「敦煌郡的戶科已經將牛授予了百姓,五戶為一保,一保共用一頭牛,這些牛算是官府借給他們的,老病傷死都要向村三長報告,然後報告給敦煌城。」

  安娘子的記憶力極好,她說道:「這個村子上報病死耕牛一頭,是半月前蘇一指蘇神醫來給另外一頭耕牛治病發現的病牛。」

  蘇澤點點頭,蘇一指這傢伙雖然有【佛手魔心】這個詞綴,但是他也不是隨便亂殺的。

  他每到一個地方,都是挑選最有希望治癒的牲畜來治療,處死已經治不好的牲畜。

  蘇澤讓他帶著弟子巡視各個村子,倒是也發現了不少治不好的染疫牲畜,反而拯救了更多的牲畜。

  蘇澤對於這個村子的建設還是很滿意的,他對著安娘子,也是對著身後的村三長說道:

  「耕牛要多加強巡視,禁止轉授,私授,私自屠宰的現象,一旦發現就要重罰。」

  蘇澤知道,任何一個體制在創立初期總是高效並且廉潔的。


  但是隨著運轉時間久了,就會滋生腐敗和低效。

  所以乘著現在手下官僚機構規模不大,還能相對清廉的時候,將前期的蛋糕儘可能坐大,等到真的打起仗來,自己要領兵出征,就顧不得後方了。

  這些日子,蘇澤也抓了一批腐敗的吏員和村三長,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手下的官員都保證了清廉。

  「去下一個村子吧。」

  蘇澤離開忙碌的農田,向著下一個村子而去。

  下一個村子的人都姓慕容,這個村子規模比剛才那個蘇家村小,分到的土地也是引水渠支流的土地,但是這個村子同樣充滿了幹勁。

  到了這個村子,慕容紹宗就帶著蘇澤介紹起村子的情況,因為這是蘇澤「授兵」給他的村子。

  授兵制度,其實可以發源於東吳孫家使用的制度。

  不過東吳的授兵制度弊端也多,蘇澤現在也只是權宜之計,也修改了東吳授兵制中的一些問題。

  當年孫策起家的時候,麾下不過數千人,其中還包括了從袁術處討還的「孫堅舊部千餘人」,勢力十分孤弱。

  更大的問題是當時孫策的名望和職位都很低。

  他不是劉備這種中山郡王之後,也不是曹操這樣的世家子弟,討伐董卓的時候就是一方諸侯身份了。

  孫策的官職很低,恰恰和現在的蘇澤一樣,他這個安西將軍只能授予十名朝廷正職,而軍中職位也就是聽起來好聽,沒有俸祿和實質上的好處。

  而官員制度,也不是現在的蘇澤可以輕易修改的,只要他沒有造反,就必須按照朝廷的規定來。

  所以蘇澤用了孫家的「授兵」制度,就是將一個新建的三長村,作為預備兵員授予手下。


  比如這個全部都改姓慕容的村子,其中適齡可以作為預備兵員的男丁是五十人,蘇澤就將這個村子的預備兵員授予慕容紹宗,等日後軍隊擴編,或者需要徵調補充新兵的時候,慕容紹宗就可以從這個村子裡徵募。

  不過除了預備兵員這一項之外,這個村子的賦稅和民政權,並不像是孫吳的采邑制度那樣直接封給慕容紹宗,而是掌握在敦煌的官府手裡。

  也就是說慕容紹宗所擁有的,不過是這個村子的徵兵權這一項而已。

  這自然也是吸取了孫吳的教訓。

  孫吳就是因為「授兵制」的原因,士兵作為將領的個人資產,導致所有將領都追求個人資產,在討伐軟柿子山越,人人爭先,因為只要討伐了山越就能獲得軍功和更多私兵,自己的地位就更穩固。

  但是在對外作戰,一塌糊塗,將領作戰的時候都更保存自己的私兵,不願意為國家消耗自己的實力,這才有了孫十萬合肥之敗。

  其實在蘇澤穿越前的歷史時間上,西魏的八柱國制度,也是這種「授兵制」的翻版。

  而在西魏對北齊的邙山之戰中,在先取勝獲得巨大優勢後,宇文泰本部剛剛露出劣勢,其餘的柱國大將軍就立刻開始賽跑大賽,爭先恐後拋下友軍逃回關中。

  這其中自然有軍事因素,但是更重要的就是西魏的柱國大將軍制度,也是一種授兵制度,獨孤信和李虎這樣的柱國大將軍,更願意保存自己的實力,而不是為宇文泰拼命。

  因此,蘇澤的授兵制,授予的只是預備役的補充兵員,也剝奪了賦稅收入。

  但權力與義務也是相等的,日後這些士兵參軍的武器裝備和後勤補給,也都是官府提供,而不用慕容紹宗私人出錢。

  軍事是政治的延續,這也是蘇澤目前用來調動麾下將領積極性最好的辦法。

  慕容紹宗平日裡也經常會來這些村子巡視,畢竟這裡的良家子都是日後自己的兵,解決他們的問題,日後在戰場上他們也會更加拼命。

  根據之前的功績,蘇澤給侯景「授兵」二百,合計四個村,都賜姓侯。

  慕容紹宗、李存真、王惠、楊宗甲、孫大眼各「授兵」一百,合計兩個村,都賜各姓。

  就在蘇澤巡視鄉村的時候,涼州刺史元彧的使者趕到敦煌,迫切的要求見蘇澤。

  只能說制度沒有萬世法,軍鎮制度在設立初期也都是好的,變成六鎮這個樣子,只能說前人過分相信了後人智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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