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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石壕吏

2024-10-03 00:22:39 作者: 肥鳥先行
  第240章 石壕吏

  楊紹興在白馬氐人中還是有聲望的,他兩個兒子楊智慧和楊辟邪對視了一眼,也知道勸不住父親,只能同意各部都擠出一點人馬,讓楊紹興去「試試」。

  楊紹興盯上的就是武興。

  當年楊紹興就是在武興稱王的,並且通過控制武興,割斷了梁州西部的徽成盆地和梁州東部漢中盆地的聯繫,配合南梁攻打漢中。

  只可惜遇到了羊侃的老爹羊祉,當時的梁州刺史羊祉,果斷攻滅了武興,抓住了楊紹興。

  仇池山中的白馬氐,擠給了楊紹興一些部族兵,他帶著兵就殺向了武興縣。

  楊紹興志得意滿,他在洛陽的時候,別說是什麼安西將軍,就是北魏的征西將軍和鎮西將軍都他見過,也都是無能之輩,區區一個被發配到梁州的安西將軍,能有什麼戰鬥力?

  而且楊紹興也聽說蘇澤現在帶著主力留在漢中,守衛武興的不過是一個姓侯的參將。

  武興縣是當年他起兵的地方,楊紹興自己覺得自己在縣裡還有威望,只要帶兵下山,那武興就會投降。

  此時留守武興的是侯景。

  得知武興附近的白馬氐人,就是建立仇池國的楊氏後,蘇澤就將侯景調回了武興,讓他監視山中白馬氐人的動向。

  蘇澤隱約記得,歷史上的第四次仇池復國,就是在洛陽潛水大賽後,這一次一直鬧到了北周建立才結束。

  因為歷史已經被擾亂,蘇澤也不確定這些白馬氐人會不會提前叛亂。

  侯景被安排到了武興心中有些不滿,就仇池山上的那些白馬氐人也敢造反?

  侯景不以為然,甚至連修葺武興縣城圍牆的工作都拖拖拉拉,整日就帶著部曲在城外圍獵。

  侯景正在場外遊獵,部將郭元建突然縱馬突入獵場,對著侯景說道:

  「參將!白馬氐人造反了!」

  侯景已經瞄準了一頭獐子,部將郭元建說白馬氐謀反,侯景滿弓審固卻絲毫不亂。

  郭元建縱馬突入獵場,驚擾了侯景瞄準的獐子,但是侯景更加果斷的鬆開弓弦,羽箭貫穿了這隻獐子。

  侯景身邊的部曲騎著馬衝去抓住戰利品,侯景這才看向郭元建道:

  「慌什麼,白馬氐人首領是誰?帶兵多少?」

  打仗這件事,經驗是非常重要的。

  很多傳奇將領,在剛出道的時候也經常會吃敗仗的。

  名將就是比別人成長的更快一點罷了。

  侯景已經跟隨蘇澤打了很多仗,已經和當年剛出六鎮的時候今非昔比了。

  他很清楚,如今白馬氐人突然作亂,如果自己表現的驚慌失措,那肯定會影響周圍部曲的軍心。

  只有自己表現的越淡定,手下才能更安心。

  郭元建說道:

  「作亂的是二十年前作亂的白馬氐人首領楊紹興,細作來報大概有兩千白馬氐人追隨楊紹興作亂。」

  聽到這裡,侯景哈哈大笑起來,他揚起馬鞭笑罵道:

  「區區兩千人,就把你嚇成這樣?」


  隨著侯景大笑,周圍的部曲也跟著笑起來。

  雖然侯景手上的騎兵只有五百,再加上武興城內的郡兵,總共也不到兩千人,但是大家都覺得從仇池下來的兩千白馬氐人,就是過來送菜的。

  打仗這件事,將領要升級,士兵也要升級。

  北魏禁軍墮落的這麼快,就是因為長期缺乏戰鬥。

  其實在亂世剛開始的時候,無論是將領還是叛軍都是很菜的。

  漢末三國的那些豪傑們,一開始打黃巾軍都經常吃敗仗。

  到了三國末期的時候,歷史上不太知名的將領都能統兵數萬。

  這些都是需要大量的「經驗」來升級的。

  而蘇澤麾下的軍隊,恰好打了這個時間段幾場主要的硬仗。

  蘇澤在六鎮和平城擊敗柔然人,在河州打吐谷渾人,在涼州打高車人。

  再之後在隴西郡打莫折念生,在梁洲打莫折大堤。

  這些仗每一場都是硬仗,而蘇澤每一場都取得了勝利。

  侯景所帶領的這五百精騎,其中兩百人是他的部曲,也就是蘇澤賞賜給他的授兵。

  剩下的三百人則是蘇澤留給他的輕騎,同樣也是經歷過幾場作戰的精銳。

  山上的那幫白馬氐又是什麼東西?又怎麼和這支經歷過鐵血的騎兵作戰?


  侯景甚至有些生氣,這小小的楊紹興,竟然擾了自己田獵的興致。

  既然這樣,那就只有田獵這些白馬氐人來解乏了。

  侯景果斷召集部眾,在確定了楊紹興真的只帶來兩千人後,他果斷帶人離開武興城,直接奔向楊紹興的軍隊。

  過程和結果無須贅述,侯景的五百騎兵襲擊了楊紹興剛剛從仇池山上帶下來的軍隊,楊紹興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侯景的騎兵衝散了編制。

  楊紹興大駭,他準備逃回仇池山,卻發現侯景的遊騎兵已經堵住了返回仇池的路。

  為什麼蘇澤手裡還有這樣的官軍!?

  楊紹興實在是想不通,侯景的衝鋒讓他想到了二十年前的梁州刺史羊祉帶領的那幫羽林騎士。

  可明明洛陽的羽林騎士已經墮落了,他沿途所見的州郡兵更是不堪用,怎麼這個蘇澤麾下的士兵這麼精銳?

  不是,你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安西將軍嗎?

  怎麼這麼猛啊?

  就在楊紹興愣神的時候,侯景的部將宋子仙已經單騎突入軍中,直接衝到了楊紹興附近。

  看到楊紹興衣著華貴,宋子仙就知道自己撈到了大魚,連忙打馬沖了過來。

  宋子仙也是侯景從六鎮帶來出來的兵,他是從小就跟隨侯景鬼混的,作為六鎮底層的士兵,宋子仙有著六鎮人共同的特點——狠。

  這種狠不僅僅是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

  不是六鎮人天性如此,而是在六鎮不夠狠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草場要爭,糧食要爭,武器要爭,想要活下去處處要爭。

  在六鎮,無論是底層的部族六鎮兵,還是賀拔兄弟和宇文兄弟這種豪帥之後,他們都是需要面臨各種競爭。

  這也是六鎮武德能夠籠罩這片土地,一直到隋唐都沒褪去的原因。

  在蘇澤穿越前的歷史時間線上,宋子仙也是跟隨侯景叛逃南梁的心腹,在侯景之亂中,也是宋子仙身先士卒,多次擊敗建康守軍,最後帶頭攻入石頭城的。

  宋子仙三下五除二就衝到了楊紹興面前,嚇得楊紹興直接舉手投降。

  這場近乎於胡鬧的叛亂,就這樣被侯景輕輕鬆鬆的平定了。

  不過侯景打仗的時候桀驁,面對蘇澤可不敢桀驁,他首先讓蘇澤派遣在軍中的軍法官記錄統計功勞,接著又將詳細的作戰過程記錄下來,派遣報捷的函使向南鄭的蘇澤報告戰果。

  但是侯景也不甘心閒著,他打聽到了在仇池山中,還有接近五萬的白馬氐人部族散居在山間,侯景又打上這些人的想法。

  侯景審訊俘虜,搜集有關仇池山的資料,很快又搞出來一份圍剿仇池山附近白馬氐人部族的計劃,繼續派人送給蘇澤。

  侯景派出一波又一波的函使向蘇澤請戰,而蘇澤的使者終於翻越了秦嶺,抵達了關中地區。

  這已經是第二波使者了,第一波使者被蕭寶夤扣下後,蘇澤再次派出使者去長安報捷。

  蘇劉(【普通的金刀使者】)是這次使團的正使。

  陽平關告破後,蘇澤立刻派遣蘇劉,帶著莫折大堤的腦袋,向長安附近的西討行台報捷。

  他手裡提著的木匣中,裝著莫折大堤的腦袋。

  雖然腦袋已經處理過了,匣子中灑滿了石灰,莫折大堤的腦袋又用生漆塗抹,但是隔了這麼久,木匣中還是傳來陣陣腐臭的味道。


  蘇劉手持蘇澤的符信,辨認了一下方向後,開始向著長安方向走去。

  蘇劉一行人本來是帶著很多吐谷渾馬的,這種馬雖然不擅長騎兵作戰,但是擅長走山路,還能夠在高海拔地區正常活動。

  可是蘇劉也沒想到,曾經是溝通關中漢中的重要通道儻駱道,竟然凋敝蕭瑟到這個地步,很多地方棧道已經完全腐朽,蘇劉不得已放棄了馬,靠著人背著行囊翻越了儻駱道。

  不過雖然儻駱道難走,但是這也是連接漢中和關中最近的通道。

  而且比起侯剛從陽平關走的陳倉道,儻駱道是三國時期的軍用通道,如果修葺後是要比陳倉道好行軍的。

  就是現在的北魏朝堂,恐怕無力修復儻駱道。

  蘇劉領著隊伍繼續前進,進入關中以後他看到的景象卻要比漢中繁華多了。

  比起千溝萬壑的隴西郡,關中平原更是富庶到流油。

  蘇劉貪婪的看著這片土地,八百里秦川果然是王霸之基啊!

  其實只要一個地方沒有戰亂,只需要一兩代人就能繁榮起來。

  關中就是這樣的。

  近百年前,關中落入北魏手中後,這裡就很少遭到戰亂了。

  最近的一次關中大亂,還是劉裕北伐長安的時候。

  劉裕收復長安後,因為自己留守重臣劉穆之病死,不得已帶兵南歸,留下兒子劉義真守長安。

  赫連勃勃的謀臣王買德看到了機會,留守長安的文武發生內訌,沈田子殺王鎮惡,王修殺沈田子,劉義真復殺王修。


  赫連勃勃派軍南斷青泥,東扼潼關,率大軍占據關中。

  但是赫連勃勃也沒有笑到最後,赫連勃勃去世後不久,北魏就擊敗了他建立的胡夏政權,奪取關中之地。

  這是關中最後一次大戰,這之後北魏盡取了河東、關中之地,開始了鯨吞北方的進程。

  渭水的滋養下,在關中平原又分出嶗水,灞水等諸多支脈,這些支脈滋養了土地,灌溉了周圍的農田。

  而這一次的秦州叛亂,也因為蘇澤的牽制,叛軍始終沒有攻入關中地區。

  沿途都是阡陌相連的農田,果樹桑樹成林。

  只是在這些美麗的景象中,蘇劉也看到了一些不和諧的場面。

  胥吏們拿著名冊,正在挨家挨戶的抓抓丁,蘇劉投宿的一個三長村里。

  這戶只有一對老年夫婦,以及一名媳婦和孫子。

  周圍的家庭也和這家差不多,青壯幾乎都見不到,種田的都是老人和婦人。

  這名老者還是附近五戶的鄰長,也就是他家的宅子最大,不過現在屋子缺乏修葺,可能是以前闊過。

  蘇劉拿出一袋子錢,請老者煮上一些熱水,準備夜宿村子,明日再前往長安。

  老者非常的熱情,還給眾人燒了洗腳水,可等蘇劉剛剛洗漱完畢,就遇到了州郡胥吏帶著黨長來抓丁的事情。

  讓蘇劉疑惑的是,聽到胥吏和黨長拿著軍書抓丁的消息,投宿的這家老丈,竟然夜裡要翻牆逃跑。

  蘇劉看到他年紀已經很大了,連忙拉著他詢問道:


  「老丈,我朝軍法,超過五十歲就會從軍書上勾銷,您跑什麼啊?」

  沒想到這老丈悽慘的哭道:

  「我本有兩子,一子戍長安為州郡兵,另一子年初被元刺史徵募,囤駐陳倉。」

  「兩子從軍後皆失了音訊,生死不知,但是衙門的軍書上依然有我家的名字。」

  蘇劉黯然,長安的州郡兵都隨著崔延伯出征了,這老者的長子沒了消息,不是被秦州叛軍抓了,就是已經戰死了。

  而隨著元修義去陳倉的士兵就更慘了,陳倉被破後,官軍幾乎都被叛軍屠殺。

  蘇劉道:

  「豈有此理,孝文皇帝設三長,不是為了均攤賦役的嗎?為何總是你家出丁?」

  老者落淚不語,但是聽到門口的敲門聲,嚇得立刻翻牆而逃。

  黨長手持兵書,高呼老者的名字,進門的胥吏皺著眉頭看著蘇劉。

  等到蘇劉的同伴拿著武器聚集過來,胥吏更是退出了房子。

  不過他們還是手持火把站在門外喊道:

  「爾等何人?這劉老漢有兩個在籍的兒子,伱們莫不是逃兵?」

  上來就套上逃兵的帽子,這胥吏心思險惡,不過蘇劉自然不理睬這些抓丁的胥吏,亮明了蘇澤的符節說道:

  「吾乃安西將軍麾下的使者,前往西討行營向蕭大都督報捷的。」

  見到符節後,這幾個胥吏立刻恭敬多了,他們也只是縣衙的胥吏,蘇澤這個安西將軍對他們來說也是非常遙遠的大人物了。

  對方軟了,蘇劉卻硬了起來,他走出門問道:

  「這戶人家都有二子從軍了,為什麼軍書上還有他家的名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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