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有他們這麼當父母的嗎？

  夏志勇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卻發現村里好多中年婦女們全都捧著一籮筐山貨往村東頭趕。

  「老張同志，咋回事啊？你們都捧著這些玩意兒往村頭趕啥呢？」

  「你還不知道？」張艷梅驚訝地望著夏志勇，「你們家老大在村頭收咱們的山貨呢。」

  夏志勇微微一愣。

  張艷梅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捧著一籮筐山貨，匆匆忙忙趕往村東頭。

  馬秀琴從院子裡出來，看到夏志勇呆若木雞，眉頭緊鎖道：「你個死老頭子，杵這兒幹啥呢？你不是找傻大兒去了嗎？找著了嗎？」

  夏志勇垂頭喪氣道：「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就是個死心眼兒，我好聲好氣勸他，脾氣倔得跟頭牛一樣，就是拉不回來。」

  馬秀琴橫了夏志勇一眼：「這脾氣還不是隨你們老夏家的根兒？」

  這時候，又有一群中年婦女捧著一籮筐山貨，從家門口路過。

  馬秀琴疑惑道：「咋回事？這幫老娘們兒都去村頭幹啥？」

  夏志勇一拍大腿道：「那臭小子正在村頭收鄉親們的山貨呢。他現在是混出名堂來了，轉頭卻不肯認咱倆了。」

  「這兔崽子在村頭呢？那老娘今天就讓他身敗名裂！」

  馬秀琴說完氣勢洶洶地朝村頭趕去。

  夏志勇急忙跟在她身後，就連院子裡偷摸觀察著父母的夏清也悄悄跟上去。

  另一邊村東頭卻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就連村支書李建民都被村裡的盛況感染了。

  夏毅願意帶著朝陽村的村民一塊兒致富，無形之中也增加了他的政績。

  「我是越來越喜歡小毅這孩子了。」他對身邊的劉村長笑著說，「交代給你打地基的事兒，你派人去幹了嗎？難得村裡有這麼浩大的工程，絕對不能馬虎。」

  劉村長諂媚地笑道：「李支書，你一下達指示，我就立馬找人辦了，保證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

  李建民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帶著村委會的一幫人離開了。

  來到村東頭的中年婦女們放下採集的一籮筐山貨，全都和夏毅寒暄起來。

  村里一共六十幾戶，趕來村東頭的就有四五十戶人家。

  他們為了掙這份辛苦錢，號召全家人趕山採集山貨，一干就是一早上。

  不管這一籮筐的山貨能掙多少錢，對於他們來說，都是辛苦勞動的成果。

  夏毅不忍心說裝不下拖不走就不收了這種話，只能硬著頭皮全給收了。

  他把所有山貨稱完斤兩，然後記錄下每戶人家送來的山貨情況。

  「感謝各位鄉親父老們的熱情，但是這些山貨我實在是沒法拖走，想問大伙兒再借幾輛板車行嗎？」

  村民們非常樸實，好多人回到家就推來板車借給夏毅用。

  夏毅用麻繩把板車綁在自行車後面，形成了一條長龍。

  四五十籮筐的山貨裝了整整六車才勉強裝滿。

  就在夏毅挨家挨戶給村民們結帳時，馬秀琴衝進人群，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

  「大伙兒聽我說，他夏毅就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他狼心狗肺，對親爹親媽不孝順，弟弟妹妹沒錢讀書，他也不管不顧。」

  「你們能指望他這樣的人帶著你們發大財？誰知道他收這些山貨到底有啥目的？」

  馬秀琴的突然出現讓村民們頓時議論紛紛。

  「什麼情況？這不是老夏的媳婦兒嗎？咋突然過來鬧自己兒子的好事兒呢？」

  「你還不知道啊？老夏家大兒子正在鬧分家呢，老夏夫妻倆不幹了唄。」

  「要說老夏夫妻倆也真是的，以前就對大兒子不好，成天偏心小兒子，現在報應來了吧？」

  「可不是嘛？大兒子如今這麼有出息，都快把沈知青給娶回家了，秀琴還在鬧什麼啊？」

  「自從老夏家有了一個大學生兒子，秀琴一直都瞧不起咱們。這會兒還想把大兒子給毀了，咋這麼惡毒呢？」

  「這都是人家的家務事，咱們也不好說什麼，但別耽誤大伙兒掙錢啊！」

  馬秀琴顧不上村民們對她一針見血的評價，朝夏毅衝過來，伸出手掌就要往他臉上抽去。

  身為婦女代表的孫桂芬招呼著眾人把馬秀琴給攔下來。

  「老馬同志，你跟小夏之間的矛盾可以回去關起門來慢慢聊，但別把今天大伙兒賺錢的好事兒給攪和了行嗎？」

  馬秀琴瘋狂地掙扎著，雙目猩紅道：「他是我兒子！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你們管不著！都給我撒開，我要打死這個不孝的畜生！」

  村裡的那幫中年婦女全都厭惡地看著撒潑的馬秀琴，恨不得給她屁股來兩腳。

  你想撒潑當瘋子也注意一下場合行不？

  大家好不容易能掙點兒血汗錢，還要被你攪和黃了，你還是不是人啊？

  「夏志勇，你個王八蛋，趕緊過來幫忙！你他媽自己兒子都不管，趕緊給我上去抽他！」

  夏志勇被馬秀琴這麼一慫恿，掄圓巴掌就朝夏毅的臉上打過去。

  然而，他的手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控制住了，就跟被老虎鉗子夾住了一樣。

  只見夏毅的手掌宛如鋼鐵一般，握住他的手腕。

  「上回我就說過了，打了我，咱們之間的父子情分就斷了！」夏毅狠狠地甩開夏志勇。

  夏志勇的身體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眾人全都被夏毅如此不孝的舉動給震住了。

  夏志勇往地上一躺，跟著馬秀琴一塊兒發瘋道：「大伙兒要給我們夫妻倆做主啊！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連自己老子都敢打啊，這種道德敗壞的人，你們還指望他帶著你們致富嗎？」

  夏清躲在人群里，看到父母和大哥鬧到這種無可挽回的程度，有點兒被嚇傻了。

  她大哥以前那麼孝順的一個人，怎麼連爹都敢推啊？

  但是夏志勇的發瘋並沒有掀起幾朵浪花，反而讓村里人更加瞧不起。

  以前夏毅對他們夫妻倆什麼樣，這些村民都看在眼裡。

  如今夏毅突然倒反天罡，肯定是夫妻倆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兒導致的。

  這都是他們夫妻倆的報應！

  夏毅被撒潑打滾的父母給氣笑了，一字一頓地說：「大伙兒替我評評理！我在這個家當牛做馬這麼多年，幫二老分擔農活，供弟弟妹妹讀書，勤勤懇懇，任勞任怨。」

  「可二老是怎麼對我的呢？王媒婆把沈知青介紹給我認識，想要讓我們結婚，他們二老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千方百計地阻攔。」

  「就因為我弟弟也看上了沈知青，他們就勸我把沈知青讓給弟弟！你們說，有他們這麼當父母的嗎？」

  此言一出，村民們一片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