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白月光12不是重逢

  波浪卷著金色日光，海水的濕氣氤氳開來。

  江庭捧著束玫瑰朝海邊走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央雲穿紅裙，淒艷靡麗，像走到生命盡頭的蝴蝶。

  [滴，目標人物江庭，好感度+3]

  他心頭一跳，快步朝前走去。

  央雲轉身看見了江庭，她彎起眉眼笑意溫柔，

  「這是送我的？」

  在央雲接過花時，江庭忽然單膝下跪。

  現在說這個也許不合適，但他不想再猶豫，不想央雲再動回到那個地方的念頭。

  「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能做到的我能比他做得更好，只要你想，我的人，我的家產，我所有的愛都是你的，所以……」

  央雲朝他伸出手，被江庭一把抓住，一枚戒指悄悄滑上她的手指。

  套牢了。

  江庭滿意一笑，

  「姐姐，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

  央雲曲起手指，她睨了江庭一眼，

  「哪有人表白就戴戒指的？」

  江庭抓著她的手壓在自己胸前不讓央雲有機會摘下戒指，他臉上微紅，笑得有幾分羞赧。

  「你相不相信前世今生？」

  他說，

  「在沒見過你之前，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我們在一個白色的房子。我們好像是敵人，你氣勢洶洶要來尋仇。」

  他看著她，心跳卻驟然快了起來，幾乎要跳出胸腔，

  「那時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世界上再沒有比你更漂亮的人了。」

  雖然她們的長相併不相同，但他卻堅定地相信，她就是她。

  他的一見鍾情是命中注定的緣分，既然抓到了她，怎麼可能讓她就這樣離開。

  「那麼，我也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

  「我會死在一個月後的今天。」

  江庭的笑容慢慢僵住，他一瞬不瞬看著央雲，希望她只是開個玩笑，但她神情太過於認真，讓他開始逐漸感到恐懼，

  「……為什麼？」

  「人總是要死的呀。」

  這是江庭之前對她說的話，央雲能感覺到江庭的手在止不住的顫抖，

  「你生病了？沒關係，現在醫療技術那麼發達，無論什麼病都能治好你的。」

  「我沒生病，只是……就像你說的，我們的相遇是命中注定，我的死亡也是命中注定。」

  江庭並不想聽這種話，他當即把央雲拉進了醫院，給她預約了全套的檢查。不出意外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

  「我有個表舅在首都醫院，他肯定能看出來你的問題。」

  「我沒生病。」央雲無奈笑道。

  「那就當是去見見我的親人，讓我把你介紹給他。」

  江庭語氣難得強硬，央雲看了下剩餘時間，便由著他去了。

  可三小時飛機，一小時計程車把她送到醫院門口後，央雲腦子裡只剩一片空白。

  這裡太熟悉了，她在哪次任務里來過？

  不……這就是她原本存在的世界。

  經歷的世界太多，她對於空間的感知開始混亂。哪怕聽到一樣的地名，哪怕看到熟悉的場景，她只當是偶然的重合。

  直到現在，她終於沒辦法再騙自己，這裡就是最原本的世界，是「她」真實存在的地方。

  江庭沒有察覺到央雲的不對勁，他打完電話轉頭道：

  「舅舅今天在醫院裡，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找他過來。」

  央雲點了點頭，笑得有幾分勉強。

  在江庭離開後，央雲沒有片刻停留，她按照記憶里的方向，快步朝著住院部走去。

  窗外白蠟樹枝繁葉茂，篩進細碎陽光，病床上的「她」安靜地躺在那裡，呼吸平穩像是陷入了沉睡。

  「系統？」

  央雲壓低了聲音喊道，周圍只有機器的滴鳴。

  尋了一圈什麼都沒有，怕江庭回來找不到她，央雲擰開門把手想要離開。

  忽然，她的腳步頓住。

  賀醫生正和旁人說著話，他的視線若有所感轉了過來。

  央雲只覺得後背發涼，她下意識想要遛走，又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硬生生釘住了腳步。

  直到賀醫生朝著這邊走來。

  央雲腦袋快低到地上，頭頂有聲音響起，

  「好久不見，我現在該叫你什麼？小席？」

  央雲錯愕抬頭，對上了男人的眼睛。又覺得太過於荒謬，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她定了定心神道：

  「我不姓席……」

  「對對。」賀醫生語氣不疾不徐，「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姓氏，有什麼辦法呢，讓你跟我改個姓你又不願意。」

  「不是。」

  央雲管理良好的表情差點沒繃住，

  「我是說，你認錯人了，我姓許。」

  「好好好，改了姓的不知名小姐，既然回來了，就把之前欠的錢交了吧。」

  央雲還想掙扎一下，她眼神茫然，

  「什麼錢……」

  忽然她的肩膀被按住，賀醫生推著她轉了個身，

  「喏，自助繳費機在那邊，某人不會這點錢都要賴帳吧。」

  被帶著路過玻璃窗時，央雲轉頭看了一眼。她現在的模樣跟原來毫無相似之處，怎麼樣都不可能分辨出來。

  「你見到我不驚訝？」

  央雲看向一旁的賀醫生，後者表演得很敷衍。

  「很驚訝，眼睛快驚得掉出來了。」

  「……」

  央雲又換了個問題，

  「你到底是什麼人？」

  「醫生。」

  央雲徹底沉默了。

  賀醫生熟練地操作著繳費機，取回卡片後他遞了回去，央雲卻沒有伸手去接，

  「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認出我？」

  他轉過頭望向她的眼睛，那一瞬，好像穿越過千百年累積的淤泥，厚重的時光將那些痛苦彷徨壓下。

  他們的過去不能重逢，他們的未來沒有相遇，時間的枷鎖只困住了他，她不曾記起，也未曾認識。

  「當然，畢竟我可是你的……」

  他沒有說下去，低頭將卡放進了她的掌心。

  「央雲？」

  不遠處傳來江庭的聲音，他朝著這邊快步走來。

  站定後他左右看看，覺得兩人之間氛圍奇怪，但想著他們根本不認識，又覺得是自己多心了。

  「你們已經見過了啊。這是我的舅舅，舅舅，這是我女朋友，她叫央雲。」

  他說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脖，

  「對了舅舅，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想帶她來做個檢查，我聽說這裡有新的腫瘤檢測技術……」

  「不用了，她很健康。」

  央雲和賀醫生對視上，一瞬間，她莫名和他同頻上，腦海中有聲音浮現。

  那張狗嘴裡絕對吐不出象牙。

  果然——

  「別擔心，她壯得像頭牛。」

  「……」她遲早暗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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