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玄甲軍

2024-10-03 06:56:01 作者: 鴻毛番薯
  蕭北玄眯眼看向蕭婉晴,這個前世自己最疼愛的妹妹。

  問,「蕭婉晴,這麼說來,只有我悶不吭聲,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認下這十宗大罪,然後被押赴刑場千刀萬剮,成全你皇帝哥哥『仁慈英明』的形象,才不算鬧是嗎?」

  蕭婉晴哭得梨花帶雨的臉上,驀然閃過一絲驚訝。

  她怎麼也沒想到,平日裡對自己溫柔備至,自己無論說什麼都言聽計從的哥哥,竟然也有質問自己的一天。

  但很快,她便楚楚可憐地咬了咬嘴唇,似乎受了莫大冤屈地說,「哥,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的意思是,這裡是金鑾殿!皇帝哥哥總歸是天子,在群臣面前你怎可給他難堪?」

  「你知道嗎,得知三司確定你有罪,皇帝哥哥難過得好幾天睡不著覺,也吃不下飯!我得每日看著他,他才肯吃幾口!」

  「所以,你就不能先認個罪服個軟嗎?你越是這般為難皇帝哥哥,皇帝哥哥就越不得不殺你了啊!」

  饒是蕭北玄重生了一次,可還是被這番話給震驚了。

  原來,自己這個親哥被酷刑逼問、被鐵鉤穿身,還不如人家皇帝少吃幾口飯來得可憐?

  又原來,自己只是不肯承認那些根本沒有的罪,在她眼裡竟是在為難皇帝,是在逼皇帝殺自己?

  好一個認罪服軟啊!

  事涉凌遲酷刑,乃至她親哥的性命,她竟說得這麼輕飄飄?

  往日,他若是聽小妹哭著說這些,怕是當真會認為,她是在勸自己不要再觸怒皇帝,讓皇帝想保自己都沒法保之類的。

  但是現在,蕭北玄只覺得噁心。

  因為他清晰的記得,這女人分明在自己被殺當夜,還去皇帝寢宮侍寢了!

  一邊哭一邊侍寢,但是絲毫不耽誤她配合著做任何動作!

  這就是自己當初,拿命去疼的親妹!

  想到這裡,他深吸了一口氣。

  平復了下心情後,冷笑著問,「蕭婉晴,我身陷牢獄,日日遭受酷刑,你從未探望。而皇帝只是少吃幾口飯,你就日日陪伴。

  這一聲『哥』,你是怎麼有臉喊出來的?」

  蕭婉晴又是一楞。

  她可從沒想過,這個愛自己如命的哥,竟然也會在意這些細節。

  但他的態度,她完全無法接受!

  於是咬了咬嘴唇,一臉委屈道,「哥,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意這些?就算我在皇帝哥哥那,但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牽掛你嗎?

  你不知道,你永遠都不知道,你總是想著你自己!

  你太自私了,我對你好失望,真的好失望!」

  說著,眼淚就撲簌撲簌地流了下來。

  蕭婉晴知道,每次自己生氣流淚,蕭北玄就一定會乖乖投降。

  這次也不會例外!

  然而,下一瞬,她看到的卻是一張冷漠如冰的臉。


  蕭北玄原本不想再與她多說一個字,但現在他感覺自己被深深地侮辱了。

  原來,自己的上一世,就是死在這拙略的演技之下......

  當真好笑啊!

  不由揶揄道,「蕭婉晴,你口口聲聲牽掛我,但今日強闖金鑾殿,你除了讓我認罪伏法,說的可有一句是為我求情?」

  蕭婉晴一愣,但立馬說道,「我、我讓你認罪,是讓皇帝哥哥心軟放了你啊!」

  「是麼?」

  蕭北玄看了眼蕭婉晴,又不屑地瞥了眼皇帝,說道,「從門外到這裡,如此之多的衛士,若無皇帝允許,你一個弱女子闖得進來?」

  「這......」蕭婉晴一時語塞。

  「分明是你們兩個說好了,一個紅臉一個白臉,讓我乖乖認罪赴死,以免夜長夢多,順便成全皇帝『英明仁慈』之名,是麼?」

  說到這裡,蕭北玄不由大笑。

  「哈哈,可笑啊可笑,堂堂天子,高坐龍椅之上,卻如鼠蟻之輩,竟要耍這般小人手段!」

  龍椅上,柴祁鎮猛地一皺眉,然後陰冷地看了眼蕭婉晴。

  蕭婉晴頓時心一緊:皇帝哥哥生氣了......

  再看蕭北玄時,她眼中已難掩憤怒!

  「哥,你怎麼這樣,我可是你唯一的親妹!」蕭婉晴發瘋似的大喊,「你如此對我,對得起死去的父母嗎?」


  不提父母還好,一提父母,蕭北玄之怒再也無法抑制。

  「你為了當皇后,連親哥都願意賣,還有臉提父母?」

  頓了頓,又忍不住譏誚道,「可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卻已上杆子夜夜侍寢,你覺得這般輕賤的女子,皇帝有可能立你為後,母儀天下嗎?」

  眾臣聞言,頓時低下頭,表情怪異。

  沒有不透風的牆,蕭婉晴和皇帝之間的那點醜事,誰不知道?

  蕭婉晴到底是女孩子,頓時羞憤交加!

  想辯解點什麼,卻一時想不出來,只好怔怔地看著蕭北玄。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親哥一夜之間,竟像換了個人。

  難道,就因為自己沒去看他,他就記恨在心?

  殿內的氣氛,突然詭異起來。

  皇帝的醜事曝光,群臣想聽又不敢聽,想言又不敢言......

  錢鈺衡眼看不對,又立馬站了出來。

  大聲道,「蕭北玄,你妹為你百般求情,你竟如此對她,簡直禽獸不如!」

  群臣聞言,趕緊跟進。

  「左相說的是!皇上,臣斗膽諫言,此賊當即刻伏法,以免辱及聖聽!」


  「對,國法無情,請皇上斷斷不可再仁慈了!」

  龍椅之上,柴祁鎮依舊一語不發。

  只是高高在上,面帶著戲謔的笑,看著蕭北玄。

  他只想無聲地告訴蕭北玄一件事。

  「便是你說盡這些,朕依舊是皇帝,這些臣子依舊只會為朕說話,你又能如何?」

  蕭北玄也看著皇帝,同樣露出了同款的微笑。

  「你以為,這就是全部?」

  就在此時——

  只見一金甲衛突然沖入大殿,俯身拜道,「皇上,緊急軍情!」

  「有約三千玄甲軍突然殺進皇城,說要......要皇上立馬釋放蕭北玄,否則就要踏平此方皇城!」

  霎那間,所有人都愣了愣。

  「玄甲軍?」

  「玄甲軍不是在北境嗎,怎會突然出現在此?」

  「多此一問,玄甲軍是蕭北玄的親衛軍,定然是此逆賊貪生怕死,偷偷調來的!」

  「那又如何,不過三千而已!駐紮在皇城的禁軍精銳就有一萬五,滅他們易如反掌!」


  龍椅上的柴祁鎮聞報後,也是一愣。

  但很快又不屑地一笑。

  似乎是來了某種興致,他身體微微前傾,居高臨下地看著蕭北玄,不緊不慢地開口了。

  「蕭北玄,聽聞你的玄甲軍滿員不過三千人,卻能打遍北境無敵手。正好,那朕今日就替你,驗驗成色?」

  在場眾臣一聽,無不會心一笑。

  那玄甲軍再強也不過三千人,而皇城之內可有一萬五的禁軍精銳。

  另外,聖上手裡,可還有一張天下無雙的王牌呢!

  那些叛軍,無異於以卵擊石!

  蕭北玄看著柴祁鎮,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這三千玄甲軍,就是他最後的底牌。

  上一世,他曾愚蠢地自廢這張底牌,才遭受酷刑、含冤而死。

  但這次......

  他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且看吧。」

  「有趣!」柴祁鎮點點頭,似乎越來越有興致了。


  既然皇帝的開口要打,那麼群臣也就不說什麼了。

  大約一刻鐘後。

  又有金甲衛來報。

  「報!皇上,玄甲軍已突入內城!禁軍張統領請聖上立即賜虎符,好急調城外禁軍來援!」

  殿內群臣終於騷動起來。

  「三千人,才三千人而已,竟能打到內城?」

  「這麼快?這玄甲軍,莫非當真如傳言中那般強悍?」

  「禁軍是吃乾飯的嗎?皇上,臣願領兵前去截殺叛軍!」

  柴祁鎮亦是微微皺了皺眉,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從懷中掏出一個虎符,對身邊一個太監說道,「傳旨,調天策營剿賊。天黑之前,天策營務必全殲此股叛逆,否則軍法從事。」

  「遵旨!」

  那太監收起虎符,便快步而出。

  柴祁鎮又看向蕭北玄,語氣頗是複雜地說道,「蕭北玄,你可真沒讓朕失望,在北境練得一手好兵啊。」

  蕭北玄輕笑一聲,說道,「皇上過獎了。北蠻不值一提,我能練出什麼好兵來?無非是禁軍不中用而已。」

  「愛卿過謙了!」柴祁鎮也跟著淡淡一笑,又道,「就是不知道,你那玄甲軍,與朕的天策營,孰強?」

  眾大臣聞言,一個個頓時又是會心一笑。

  天策營可是先皇親自打造,滿員也是三千。

  但這三千人,個個修為精深,且精通軍神余不修所創的「三十二大陣」,戰力之強普通人斷難想像,故而被譽為「皇權屏障」、「天下第一營」。

  便是面對當年遇到鼎盛時的北蠻十大騎陣精銳,也鮮有敗績!

  再配合城內的禁軍,究竟孰強孰弱,還需要問麼?

  於是大殿內的氣氛又活躍起來。

  「蕭北玄,你還要頑抗到什麼時候?還不讓叛軍速速放下兵器?」

  「你這逆賊,皇上對你恩重如山,你竟還敢謀反?良心被狗吃了嗎?」

  「此等逆賊,即便剖心挖腹,也只能抵其罪之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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