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頓悟的蕭婉晴

  蕭婉晴失神落魄、踉踉蹌蹌地走到了東山關城下。

  她終於知道，原來她的「皇帝哥哥」，始終只是將她當作對付蕭北玄的工具。

  或許，還是洩慾、泄憤的工具。

  什麼皇后，什麼母儀天下，終究只是一場夢。

  但是看到城頭上，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她又燃起了希望。

  立即大喊道，「哥，你能不能別鬧了？趕緊下來跟皇帝哥哥認罪吧！蕭家上下就因為你一個人，現在弄得雞犬不寧，你忍心嗎？」

  城頭之上，蕭北玄像看馬戲一樣，看著蕭婉晴。

  覺得好笑。

  自己忠孝兩全的時候，蕭家上下不拿自己當人。

  現在蕭家上下被皇帝搞了，又想拿自己的命去換平安？

  這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

  蕭婉晴見蕭北玄不說話，繼續大喊。

  「蕭北玄，你還要害我們到什麼時候？你知不知道，老太君已經被皇帝哥哥殺了！你要是不下來，我也會被殺的！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滿意？」

  這下，城頭的葉瑾儀、姜白、賴三兒、白勝景，乃至蘇若薇，都露出了一臉費解的神色。

  明明是皇帝要殺她，她怎麼反過來怪蕭北玄？

  姜白頓時喊道，「喂，你這個瘋女人，皇帝要殺你，你不是該恨皇帝嗎？沖蕭將軍喊什麼啊？」

  白勝景也忍不住說道，「蕭姑娘，昔日我們公爺愛你如命，你卻為了那昏君，步步逼他受死！如今你怎有臉要他用自己的命，來換你的命？」

  賴三兒更是大笑道，「哈哈哈，一個皇帝扔掉的破鞋，哪裡來的自信，認為我們公爺會為你赴死？你是什麼東西，我們公爺又是什麼身份，心裡一點數都沒有嗎？」

  城牆上的梁國兵這下也聽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紛紛忍不住嘲笑起來。

  「原來是這樣！那位姑娘，你的臉皮可比咱們城牆厚！」

  「姑娘，你怎麼這麼賤啊！放著大英雄的親哥不要，抱著那昏君不放？」

  「哈哈，你但凡對蕭將軍好點，現在也吃香喝辣了！可惜，現在你只能等死！活該！」

  一句句誅心的話鑽入蕭婉晴的耳朵，讓她的精神更加恍惚。

  她想起昔日蕭北玄對她無微不至的關愛，小時候有一次她發燒沒人管，蕭北玄偷了老太君的錢去買藥，最後被家丁打半死。

  還有一回，她想吃新鮮的李子，但是老太君不給錢，蕭北玄就去碼頭做苦力，累得走不動道，這才給她買上了幾個。

  這種事不勝枚舉，然而她卻視作理所當然！

  甚至還認為這是蕭北玄在討好自己，因為蕭家上下根本沒人理他！

  而如今，她抬頭再看站在城頭，那個眾人拱衛，英姿勃發的蕭北玄。

  對比下，被當作工具的自己！

  她才猛地意識到，原來他.....如此高不可攀！

  他有的是人追隨，有的是人欣賞，甚至連敵國大梁，都願意為他跟大乾兵戈相向！

  他想造反，就連皇帝也拿他毫無辦法！

  相比之下，被皇帝說殺就殺的老太君，被他隨手廢掉的三叔，在他面前，就是螻蟻！

  蕭家上下，都是螻蟻！

  既然如此......

  「算了，那就服個軟吧！」蕭婉晴心想，「無論如何，以後跟著他，總比死在皇帝哥哥那裡要好！」

  於是嘆了口氣，她一臉無奈地喊道，「行了哥，我、我給你認錯了！只要你趕緊下來，把我帶上去，以前的事情，我們一筆勾銷，行了吧？」

  蕭北玄聽到這話，不由眼睛微微一眯。

  好一句「一筆勾銷」，認個錯有這麼了不起嗎？

  他本來不想回應什麼，畢竟該說的早跟她說了。

  但是既然她非要一個答案......

  於是當即搭弓，一箭射去。

  箭頭，精準地穿過了蕭婉晴的髮髻！

  這就是他的答案。

  「啊！」

  蕭婉晴尖叫一聲，這下徹底慌了。

  她以為只要自己認錯，蕭北玄就一定會心軟的！

  可事實告訴她，她的認錯在他眼裡，毫無價值！

  有些愛，沒了就是沒了！

  蕭婉晴披頭散髮，就像個真正的瘋子。

  不信邪地大喊道，「蕭北玄！我都已經跟你認錯了，我這輩子第一次跟你認錯，你還想怎樣？」

  然而，城頭，除了梁國士兵變本加厲的嘲笑，並沒有任何其他回應。

  蕭婉晴看到，蕭北玄的嘴角，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

  原來，自己在他那，早就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所以，這麼長時間，自己面對他時展現出來的所有驕傲、自信，都是個笑話！

  就像個小丑一樣！

  就在這時，她身後一枚黑色的箭呼嘯而至。

  瞬間穿透了她的身體。

  蕭婉晴一個趔趄，然後瞪大眼，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她的皇帝哥哥所在的方向！

  沒錯，是皇帝下令，射殺了她！

  她百般對付的蕭北玄沒殺她，但是她極盡所能侍奉的皇帝哥哥，卻殺了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

  蕭婉晴瘋癲地大笑起來，一時間憤怒、懊悔、羞恥，各種情緒湧上心頭。

  「我，真的好賤！」

  「我哥是頂天立地、至忠至孝的大英雄，是天底下對我最好的人，我卻幫著一個昏君、暴君去殺他！」

  直到倒地氣絕，她依然瞪著雙眼！

  ......

  乾軍大營。

  「蕭北玄！」

  柴祁鎮咬著牙，雙拳緊握！

  他終於確定，想引誘蕭北玄下來，行不通。

  於是立即說道，「傳令，不等了，準備攻城！天黑之前，朕要攻下東山關，然後屠城，雞犬不留！「

  頓了頓，又冷笑道，「朕不但要讓梁國交人，還要讓梁國女帝親自來謝罪！否則，朕就一直打到梁國都城為止！」

  區區梁國，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在他的意識中，自己就是萬國之主，一代聖君！

  畢竟，他登基十年以來，幾乎沒打過敗仗！

  在關內，他鎮壓了無數農民起義！在關外，他還調兵遣將，平定了先帝都沒能平定的北蠻！

  他不禁要問，自己這文治武功，哪代帝王可比？

  如今他十萬大軍在手，後面還有十餘萬大軍隨時可以調過來，區區一個東山關，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是，他這幾句話一出口，可把在場武將給嚇一跳。

  好傢夥，天黑前就要打下有梁國名將葉瑾儀把守，以及兩千玄甲軍助陣的東山關？

  更離譜的是，還想讓梁國女帝來謝罪？

  媽耶，真當梁國這幾年擴大的一倍多疆土，是梁國士兵撿來的嗎？

  人家現在很強的！

  有個將領忍不住，說道，「皇上，梁國近兩年兵強馬壯，恐怕沒那麼好打！此番咱們出征，也只是為追擊玄武軍，根本沒做好攻打梁國的準備，還請皇上三思！」

  柴祁鎮正在氣頭上，一聽這話頓時掀了桌子！

  「放肆！連你也敢質疑朕？來人，把這個動搖軍心的逆賊，拉出去砍了！」

  隨著那個將領被拖出去，終於沒人再敢反對了！

  錢鈺衡立即跳出來，對眾將說道，「有陛下御駕親征，你們怕什麼？區區梁國，何敢與我天朝相抗？還不快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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