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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找他

2024-09-12 19:51:01 作者: 青燈
  絲毫沒有侵犯她領地的意識,自覺乖巧,陳嬌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想要跟他講清楚,斷絕來往的念頭越來越薄弱,一次又一次忘記。

  這天下班之後,陳嬌想著回家還是跟李存根講清楚吧,她不想等徹底習慣他,離不得的時候再開口。結果就接到家裡的電話,陳學兵跟王萍在一起已經一年,期間陳嬌多次創造時機想修復爸媽的關係,可是兩人都沒有那心思。

  周玉芬喊她回家是要交接家產的,王萍懷孕了,陳學兵和周玉芬商量好了離婚。關於陳嬌該得到的財產,周玉芬一分不少全部爭取到手,兩個人把事情都瞞著陳嬌,等到合同立好,請了律師公證才喊陳嬌直接去簽字。

  如同晴天霹靂,她以為就算爸爸媽媽貌合神離,已經相安無事了幾十年,怎麼也會一起走下去,卻瞞著她已經到了離婚的地步。陳嬌在家裡又哭又鬧,不肯簽字,不准他們離婚。

  兩個人已經下定決心,誰勸也沒用,他們相敬如賓,那麼合適彼此,卻走不到最後。一個在外面抽菸,一個就在屋裡看電視,近一步都不願意,陳嬌就是想不通為什麼。

  家裡雞飛狗跳一晚上,別墅里燈火通明,誰也沒有睡。陳嬌早上最後一次懇求他們,能不能看在她的份上不要離婚,她不想失去完整的家庭,陳學兵和周玉芬誰也不說話,沉默以對。

  陳嬌失望透頂,開車出門,快到公司門口突然想起昨天沒回家。於是調轉車頭去自己的房子。出了電梯看見蹲在門口的男人,她突然啞聲般,喉嚨里說不出一個字。

  這一路上她都在潛意識忽略李存根的執拗,安慰自己,他應該沒有那麼傻,見不到她會自己回去的。一面擔心他真的在門口,一面擔心他不在門口,心頭隱隱的希望說不清道不明。

  她都已經決定要跟他斷乾淨了,還指望人家守著她做什麼,她的家庭是要破碎了,可也不至於就要從李存根身上得到安慰。可是見他真的蹲在門口,熬了一晚上,眼睛發炎似的紅彤彤,拉聳著腦袋,像一隻被遺棄的大狗。

  聽到動靜抬頭看見她,頓了一秒,突然飛撲到她身上,抓著手臂上下檢查了一遍,沒發現有傷,又見她衣裳整整齊齊,這才放心似的,緩解開緊繃的表情。可是突然垂下眼睛盯著她,表情陰鬱,聲音發啞,「你昨天沒回來,你到哪裡去了?我好擔心。」

  喉中被什麼噎住了,解釋的話說不出來,她張張嘴,輕聲道:「你回去吧。」

  他只是盯著她,專心致志,似乎可以這樣長長久久看下去,只要她在眼前,管他天崩地裂,管他世界末日,什麼樣都無所謂。他垂下眼睛,整個人的氣質都陰沉下來,那筆直的肩背好不容易直起來,又似乎受不住疼痛似的彎下去,「然後是不是就不用來了?」

  尷尬詭異的靜默在彼此之間流竄,他輕聲開口,「你又要丟下我了?又不想要我了。如果有選擇,你一開始就別出現在我眼前該多好。」說到最後聲音在發抖打顫。

  陳嬌心口被刺了一下,悶悶的疼,不強烈,卻怎麼也忽視不掉。他有點站不穩,不小心磕到她身上,肌膚的觸感滾燙灼人。他發高燒了。

  她愣神的工夫,李存根穩住自己站好,從她面前默默走過,下樓去了。陳嬌蹲在地上,滿心的煩躁,緩了好一會兒也沒緩過來,身後的門打開。對門的老奶奶出門丟垃圾,看見陳嬌,「喲,姑娘你回來了?昨晚有個小伙子找你呢,敲我門好幾次,問知不知道你的聯繫方式,那著急的樣子哦。是對象吧,吵架也要接電話啊,急得人滿頭大汗,見著他沒有啊?」

  陳嬌點點頭,對方看她萎靡的樣子,識趣地沒再問。陳嬌撿起包,也上班去了,熬了一晚上沒睡覺,很不舒服,想著李存根的事情越發無奈。

  好不容易撐到下班,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他。找到上次修車的那地方,同事卻說他今天沒來上班,不過指了他住得地方。那裡幾乎是個拆遷地,髒亂差,泥濘的小路污水發黑惡臭,一條小巷子擠了十幾戶人家。

  陳嬌找了好幾圈也沒找到,只能退出來問入口處的小商店老闆。斑駁老舊的木門,台階下隨意倒著洗衣服的水,土牆上別著竹竿,上頭的衣裳是李存根穿過的,應該是這裡了。

  木門旁邊有一扇窗戶,裡面黑洞洞的,陳嬌輕輕推開門,木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左手邊是廚房,依然是潮濕的牆面地板,好在收拾地整齊乾淨,右邊是廁所,小門緊閉。

  正對面牆上掛著一張床單,撈起來發現其實是門帘,屋裡也很暗。牆角擺著一張床,膝蓋高,應該是舊沙發改造的,只能看見一個長條條的人影深深嵌在裡面,裹緊被子睡著。

  陳嬌緩慢靠過去,推了推人影,喊他的名字,李存根似有所覺,轉身嗯了一聲。追著她冰涼的手,將臉靠過去,陳嬌抽不出來手,只好彎下腰去推他的頭。被他順勢一拉,滾到了床裡面,陳嬌想翻身坐起來,李存根早追上來壓在她身上。

  火熱的吐息纏綿悱惻,「阿嬌,我好想你……好想你,疼……」

  陳嬌儘量遠離他,被他抱在懷裡似乎被一個滾燙的火爐子偎著,「李存根,起來。你發燒了,早上回來沒有吃藥嗎?」

  她越是抗拒,他纏得越緊,長手長腳全部扒在她身上,似乎被蟒蛇纏著般快要窒息。他的被窩裡有清爽的氣息,沒有很濃烈的汗臭味,是一種血氣剛陽的男人味道,她滿臉緋紅,輕輕喘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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