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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2024-09-12 19:51:46 作者: 青燈
  三月份隆冬退卻,路邊的積雪在春風中融化,和泥土交融,不見晶瑩。空中凜冽的風尚且料峭,迎面吹來如刮骨鋼刀。一樓門衛室大叔雙手攏袖,在大廳里踱來踱去,縮著脖子漫無目的看著來往的人群。

  整理好明天要用到的畫稿,陳嬌看了一眼近幾天的行程,並沒有外出的工作。穿上大衣,重新接了一杯水抱在懷裡下樓,下班高峰期大家都在往下走。

  擠在電梯裡的時候,空氣雖然渾濁但是暖融融的,踏出大門一步,冷風便不孔不入往衣裳里鑽。找到自己的車坐上去先打開空調,這才慢條斯理摸出手機開始看消息。

  置頂的那條紅色的圈圈裡顯示十九,備註表弟。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李存根就開始發消息騷擾她,沒有回應接二連三一直發,陳嬌剛開始還理他,忙起來就給扔到一邊了。

  他算是摸清楚了她的性子,吃軟不吃硬,越是表現得可憐兮兮越是能多得她一份眼神。分明在外頭談工作一句廢話也沒有的人,跟她總有說不完的話,耍賴撒嬌、扮痴賣乖早已用的得心應手。

  最近南下出差去了,每天五個電話幾十條信息都是少的。他喜歡了解她的全部動態,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陳嬌嫌他管的寬,高興了就說不高興了不理。然後就會接到簡訊轟炸。

  瑩白的指尖輕輕划過屏幕,她帶著微笑逐字逐句看完他的消息。最後一條留在他回來的日期,想讓她去接車,沒有得到回覆就一直在問好不好。陳嬌收起手機回周玉芬那裡吃飯。

  到了這一天,早上起來洗完澡,換好衣服時間還早,拿著一本書看不下去,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提前出發到車站,空氣似乎陰沉沉的,壓在頭頂上方,今天下午應該有一場好雨。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離前一次看時只過去了十分鐘,不知是因為等待還是寒冷,時間格外漫長。旁邊有人找她閒聊,交談了幾句天氣車況,語音播報在候車室上空迴蕩。

  陳嬌站起來,不自覺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想了想從包里拿出口紅補了妝。挑了一個不遠不近但是出車站一眼可以看見的位置站好。

  大踏步邁出出口的一瞬一眼就看見她,今天穿了一見呢色的大衣,裡面是白色的毛衣,配藏色牛仔褲高跟鞋。高挑修長,亭亭玉立在人群中,大波浪溫柔,風情十足,那張雪白的面孔像一個乾淨的粉撲子,黑色的眼睛,紅色的嘴唇。

  唯一的美中不足,一個男人在跟她說話,拿著手機似乎想要聯繫方式。心裡滿得快溢出來的甜蜜倏忽從中間冒出一股陳年老醋,酸得牙都要掉了。心中憤憤又委屈,想著我為了早點回來,工作趕得飛起,你卻跟別人有說有笑。

  仿佛一根柱子,往那一站,繃著一張嚴肅的面孔,用滿不在乎的口吻道;「我到了,走吧。」

  陳嬌詫異地望了他一眼,懷疑他哪根筋又不對,淡淡朝一邊道:「我老公到了,再見。」

  丟下對方訕訕中帶些失望的表情,陳嬌率先走在前頭。李存根默默跟著,望著她的背影懷疑自己聽錯了,她叫他老公?阿嬌居然叫他老公誒?好突然,沒有防備,為什麼不給他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好好聽。

  陳嬌停下步子,肩膀往後擺,「不想回家嗎?」

  他立在原地,臉上一副想笑又陷入自我懷疑的表情,半晌苦大仇深地要求,「再叫一遍。」

  忍住翻他白眼的衝動,陳嬌邁著悠閒的步子。他立馬破功,兩步趕上前去,將自己一隻手也塞進她大衣的口袋裡,纏著哄著想再聽一遍。

  車子駛出車站停車場,他坐在副駕駛眉眼有些倦怠地拉聳著,陳嬌調出安靜的暖風,「你睡一會兒吧,回家我叫你。」

  「你不愛我了,在我出差的時候也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簡訊,來接我一趟還要艷遇,我說話你也不想理……」他靠在那裡碎碎念,仿佛被丈夫拋棄的怨婦。

  他不在的時候,家裡冷清地沒有叫人居住的欲望,一見到人即刻熱鬧起來,熱鬧地腦殼疼。陳嬌又好氣又好笑,「吃不吃飯啊,想吃什麼,還是回家再說。」

  「想回家。」

  陳嬌牽著他的手,李存根自己提箱子,打開房門還來得及換鞋子。他丟下箱子就壓過去,捧著她的臉吻得饑渴又兇悍,路上那副小白兔樣子仿佛是裝的,成年男人熟悉的荷爾蒙氣息將她包裹。

  嘴唇麻乎乎地,肺里的空氣全部被奪去,再渡過來新鮮的,胸腔有些悶痛了才被放開。喘了兩口,他便更強勢欺上來,腦袋在她脖子胸前亂拱,陳嬌虛虛抓著他的頭髮,找出空隙說話,「李存根你幾歲?」變臉真夠快的。

  「三歲,也可以三十歲,都是你的。」他低低的聲音說著,迫不及待解她的衣服,似乎憋狠了一般。

  一個月沒見面,陳嬌也想了,只是沒有他這麼衝動,「你,你去洗洗。」

  「不要嫌棄我。」

  「我也要洗,我沒卸妝不舒服。」話說到一半被他架起兩條腿圈在腰上走進臥室,「一起洗。」

  陳嬌臉上一紅,不由自主想到某些禁忌畫面,他們從來沒有一起洗過澡。堪堪擦了臉,陳嬌手臂橫在身前,儘量遮擋他的視線,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在這樣青天白日十分清醒的情況下看見對方的裸體。

  他才不管,餓狼一般的眼神虎視眈眈,要不是被喝令卸妝的時候不准鬧,早已經按耐不住撲過來了。大手輕飄飄握著她的肩膀將人轉過來面向自己,輕鬆一提陳嬌便坐在梳妝檯上了。

  他小聲確認,「阿嬌,你舒服嗎?」

  顧不上說話,她的全幅心神都沉浸在感官的極樂世界裡,緩緩睜開眼睛,睫毛上水汽蒙蒙,嘴唇紅潤,誘人而不自知。她攀著他的脖子,被肏狠了的時候小聲無助叫他的名字,全幅依賴,將身心交託。

  這麼需要他的阿嬌,會不愛嗎?他不信。閉著眼睛,是不顧後果的一往直前,深情無悔,「什麼都不重要,我只要你好,只要你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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