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瑰麗過往

  第173章 瑰麗過往

  「我本生長於貧寒獵戶之家，既無宗族，也無親鄰，父母幾輩皆困苦。我兩歲便要同父母上山挖筍採藥。」

  「七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書本，便覺得天下竟然還有這等玄妙瑰麗之物。」

  「再然後，我十歲入童生，二十歲入進士，成天下一段奇話。」

  「光陰荏苒，我踏遍神州大地，終於在五十歲，已半步大學士。」

  白鶴背上，盤坐著的陶風明此刻對著宋穆娓娓道來，話語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滄桑，目光此刻往著遠方看去，似乎看到了無盡的歲月。

  「我曾經以為我即將站在世界之巔，才知道苦難沒有結束。」

  「崇文四年，我六十歲那年，與我走過歲月半載的家人皆遭暗算，你師母也死於……非命。」

  「我悲戚萬分，獨自一人闖樓蘭妖海，尋那所謂活死人生白肉的七魂花。」

  「卻不曾想這竟然是一個圈套，妖蠻魔三方大能降臨，皆欲置我於死地，我拼死逃出，卻已中其毒。」

  宋穆仰著頭，聽著陶風明的每一句話，他每說出一個字，似乎身體都在顫抖。

  宋穆也漸漸握緊了拳頭。

  「此毒我如今都不知道是何等東西，只知其不斷蠶食血肉經脈，讓我境界大跌。」

  「那奇毒毀了我的丹田，逆轉了我的經脈，卻不讓我就此消亡。」

  「我體內的文力依舊存在，但每一次使用，卻要經歷無數的痛苦。」

  「而且經年日久，我的修為也一點點的墮落。」

  「待哪日我跌落秀才境界，便也就此身死道消。」

  陶風明繼續說著，那站立在鶴背上的身形卻是更加挺拔，此刻衣發也是迎風招展。

  宋穆神情愕然，此刻也尤為動容、

  自己的老師，真的就是那叱吒風雲的皇甫風明。

  他一生曾充滿傳奇，達文人極目之境界，是多少寒門子弟的榜樣。

  可在那之後，卻突然一夜消失，蹤跡全無。

  直至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師父，那師母她……」

  宋穆恍然片刻，再次開口問道，話音落下卻是立刻就後悔了，當下垂下頭。

  但是陶風明並不在意，反倒是目光向著遠方看去，此刻似乎流露著深深的思念。

  「她是陶氏詩宗的子弟，是陶勝的長姐，也是陶氏為數不多能用《桃花源記》的人。」

  「不過她早已經離去了，去了化外之地，在那等著我。」

  宋穆如此聽著，此刻挺直了腰板，看著陶風明，當下也是神情肅穆。

  「師父……」

  陶風明頓時擺了擺手，臉上露出釋然的神情，看著宋穆說道。

  「知道我為何還活在這世界上嗎？」

  「因為不甘。」

  宋穆重新抬起頭，而此刻陶風明則是扭過頭，操縱著仙鶴緩緩下落。

  「我們到了。」

  陶風明如此說著，宋穆回過神來，此刻低頭，看著那腳下大地緩緩靠近。

  這還不是最讓宋穆驚訝的場面，在那地面的遠方，此刻已經道道黑煙升起，那半邊的天空此刻已經變得昏暗。

  黑雲之中，似乎不斷的有閃電閃動，雖然看不見動靜，但是這遮天蔽日的場景，依舊讓人心中莫名震顫。

  陶風明站在鶴背上，指揮著這白鶴朝著一側而去。

  天空之中突然響起一聲厲喝，一道身影飛速而來。

  「何人來此？！」

  聲音頃刻傳來，一道滿身紅光的人影便出現在白鶴一側，那滔天的氣勢頓時噴涌而來，宋穆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那是一個全身穿著盔甲的漢子，紅光從其盔甲之中迸發，此刻頭盔下一雙紅紅的眸子正看著宋穆兩人，手中的長槍也迸發出道道火焰。

  這是一個人族進士！

  「前來觀戰，這是腰牌！」

  陶風明此刻卻是風輕雲淡，只是掃視了對方一眼，然後扔出了手中的一樣東西。

  一塊粉紅色的桃花瓣形狀的東西，此刻輕飄飄的落往那人的手中，那人見狀也是恍然接住，見到上面的信息，當下火紅收斂了三分，攥著長槍對著陶風明行禮。

  「原來是大人族裔，在下高響，在此值守戰場！」

  「高響？你是崇文三年進士吧？」

  陶風明當下開口說道，高響頓時眉頭一挑，更是神情尊敬。

  「沒錯，前輩，如今南武城正在大戰，方圓百里閒雜人等不得入內，還請前輩不要為難在下。」

  陶風明擺了擺手，那腳下的白鶴髮出一聲啼鳴，當下輕輕的落下。

  「我知道了，你去吧。」

  「告辭！」

  高響聽聞，當下拱手，下一刻便從這裡離開，再次化作一道火紅的身影竄向遠方。

  宋穆目不轉睛的看著這等場面，當下也是驚訝不已。

  這軍中的進士，和自己平日裡見到的官員完全不同，沒有任何聲色內荏的模樣，倒是張揚狂霸，身上威嚴盡顯。

  「這便是軍中規矩，不過這高響也不是常人，他乃是高氏後人，二十歲入秀才境界便去軍中歷練，在軍中晉升舉人進士，與平常進士頗有不同。」

  這時候白鶴落地，陶風明扭過身對著宋穆說道，然後帶著宋穆跳下白鶴。

  此刻兩人站在這山坡之上，竟意外的可以見到遠處的情景，雖然只是天邊之像，但卻依然有一種震撼的感覺。

  「文朝聚四邊軍伍，再輔長安衛，五軍伍選天下文人力士建成，各個擁軍百萬，戰力渾厚。」

  「你卻可知這其中哪一支軍伍最強？」

  陶風明突然這般說道，宋穆愣了愣，當下也是開口回應道。

  「難道是南疆邊軍？」

  陶風明卻是笑了笑，下一刻緩緩搖了搖頭。

  「東疆邊軍才是最強，他們面對的可不是陸地妖魔，而是水下海妖。」

  宋穆心頭一震，此刻也是坦然，的確這奇異世界，最難抵擋的妖魔，其實並不是在這廣袤陸地上，恰恰相反，卻是那一望無際的海洋中。

  要知道妖族可是還有一位妖神就居於海洋之中，天星落地，妖魔漸起之後，妖族便將海洋當做自己的領地，就算人族能與它們爭奪近海之地或一些臨近島嶼，卻也依舊是海妖翻雲覆雨。

  「但是若說五軍統率之人，不論實力，且論謀略。」

  陶風明此刻卻是再次說道，那一雙眸子之中卻帶著幾分感慨。

  「如今便是還不到花甲之年的陶勝了。」

  宋穆心頭一震，此刻也是詫然，原來這陶勝，貴為南疆都督，不僅年紀頗小，其實實力也是極為恐怖。

  這一刻的陶風明似乎重新陷入到了回憶之中，此刻緩緩說道。

  「過往，我於翰林境界之時，便是東疆邊軍統率。」

  陶風明一語驚人。

  「陶勝於我副手，曾戰九位海妖妖尊於琉球，奪天下近海以蒼生安享。」

  「不過卻在這關鍵時候，被釜底抽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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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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