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決心

  說到這裡，霍升的語氣不免帶上了些強制的意味。

  樓小語並非是不明是非的人，可是還沒下定論的事，霍升憑什麼就逼著她現在做選擇？

  「如果厲爵深真的如你所說是暴動分子之一，那我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你。可現在，你也說了，你只是查到了相關證據，那些證據並不能斷定厲爵深就參與其中不是嗎？那我就不會輕易跟你走。」

  說完她不再看霍升，轉而面對搶救室緊閉的大門。

  門扉上明紅色的字眼深深刺痛樓小語的心，她絕對不會在證據不全的情況下拋棄厲爵深！

  「若真到了能夠蓋棺定論那天，你覺得你還有活的機會嗎？」

  霍升緩和了語氣，「爸爸知道你對我的離開始終心存芥蒂，可這件事非同小可！你今天必須聽我的！」

  樓小語覺得可笑，她攥緊拳頭，哪怕指甲陷進血肉仍然不為所動。

  「你知道嗎？你的隱瞞，你的欺騙，你的不告而別從來都沒有動搖過媽媽等你的決心！」

  樓小語猛地轉向霍升，眼神帶著幾分怨恨卻也有幾分痛苦。

  「在你確切的死訊沒傳來前，媽媽帶著我哪怕面對樓家所有人的惡意，她依舊堅持著，相信你一定會回來。」

  她的聲音哽咽起來，「直到所有人都說你死，直到你的死真正放在了她面前，她才氣急攻心……從此再沒醒過來。」

  霍升內心顫抖，他的眼眶不自覺微紅。

  在他抬起的手快要觸碰到女兒的臉頰時，樓小語抬手決然的擦掉眼淚。

  「我不是懷疑你們的證據，可不到最後一刻，我絕對不會放棄厲爵深。」

  霍升看著堅定的樓小語，微紅的眼突然彎起，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真的很像她。」

  樓小語身子一僵，一張溫柔的面龐浮現在腦海。

  「你知道嗎？我本不想原諒你……可我時常想，如果媽媽在，她會原諒你嗎？」

  霍升沉默了，他是最沒資格提原諒的人。

  樓小語的聲音緩緩傳來，一字一句敲進霍升的心房，「她會。」

  霍升蜷縮了一下手指，心中壓抑多年的情緒爆裂開來，將整個胸腔撐得又滿又疼。

  良久的沉默過後，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醫生？怎麼樣了？」樓小語趕緊迎了上去。

  「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至於醒來時間，還得住院觀察。」

  樓小語一顆心稍稍放緩，不會死就好。

  重症監控室內，龍庭趕到的時候腿一軟差點給樓小語跪下了。

  「是我沒及時到！」

  樓小語拖著他，語氣不耐，「你是想讓我這個孕婦一直費力拖著你這個大男人嗎？」

  龍庭趕緊起身，恭恭敬敬站好，擔心的眼神卻是不是瞥向病床上的厲爵深。

  樓小語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一旁的霍升說：「爸爸，你方便把那些證據給我看看嗎？」

  霍升蹙眉，很明顯是不方便，畢竟這種算是機密。

  樓小語垂下眼，知道自己有些為難人了，正想改口就聽見霍升說：「可以，不過只能你自己看。」

  樓小語喜出望外，「好！」

  支走了所有人，只留下昏迷不醒的厲爵深和樓小語。

  霍升有事離開了，多半是去查這次襲擊事件的背後主使。

  樓小語翻看著那些證據，面色緊繃。

  說實在的，這些證據都在隱隱暗指厲爵深參與其中，沒有一絲破綻。

  樓小語看了一夜，也翻了一夜，翻到手指都有些麻木，仍然沒有停止。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冷笑，「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完美無缺的證據嗎？」

  隨即撥通了龍庭的電話，「過來接我，多帶點人守著厲爵深，同時隨行的保鏢也選最精英的。」

  雖然醫院周圍都被霍升的人保護了起來，但樓小語仍然不放心。

  大費周章想要殺死他們的人，怎麼會失敗一次就停手呢？

  龍庭接到電話就趕緊趕了過來，當他見到樓小語時，不由得一怔。

  女人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絲毫不亞於爵爺。

  龍庭下意識在她面前低頭，聲音也恭敬了不少，「夫人有什麼吩咐。」

  「帶我去個分公司，裡面所有的機密檔案全部調出來。」她邊走邊說，語氣冷冽，「以及，不要弄出太大動靜。」

  「是！」

  厲氏分公司總裁辦內，樓小語已經坐在這裡翻看了三個多小時，仍然毫無收穫。

  她不免看向龍庭，「這是所有的了嗎？」

  龍庭點頭，「是。」

  「這些機密文件查看和刪除都要權限，這個權限都有誰有？」

  「只有爵爺。」

  樓小語摩挲著手指，若有所思。

  如果不是在機密文件里，那還能在那裡？

  「連接厲氏中心系統的電腦拿來給我。」

  龍庭面露為難，「這……只有掌權人才有資格。」

  樓小語只用一句話就制服了龍庭，「厲爵深要死了。」

  龍庭果然臉色一白，忙不迭去給她去電腦。

  看著龍庭驚慌失措的背影，樓小語不禁一笑。

  「不嚇一下，都不聽話。」

  不出所料，樓小語果然在中心電腦的一個隱藏壓縮包里找到了那份文件。

  她嘴角輕勾起，「原來在這呢。」

  於是用手機將文件內容，植入時間，已經本機檢測後的排斥反應全部記錄下來。

  一切結束，樓小語利索地合上電腦，冷聲道：「去監控室。」

  來到監控室，樓小語將近一個月的監控都認真看了一遍。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深夜。

  龍庭擔心樓小語的身體，給她買了些吃的。

  「夫人休息會兒吧，或者交給我來做。」

  樓小語擺擺手，突然，她眼神一閃，指著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屏幕框說，「倒回去，半分鐘前。」

  只見隨著半分鐘前的畫面和半分鐘之後的畫面突然不經意地一閃，攝像記錄時間就整整差了半個小時。

  這麼角落的一個屏幕，又只是一瞬間的事，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異常。

  樓小語眼神陰冷，看來是有人想給他們扣黑鍋呢。

  「龍庭，將監控室的電腦全部排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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