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風言，比比東，廁所

  第172章 風言，比比東，廁所

  「如何幫你？那你也要告訴我，你和劍魔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這沒頭沒尾的，我怎麼幫？」

  看著千仞雪眸光中閃爍的探究之色，比比東忽然意識到了這個女兒並非真是個叛逆任性的孩子。

  千仞雪此前那副愚蠢的樣子，是真的，但卻不妨礙她藉此探究一些她不知道的真相。

  例如，她的父親。

  「風言是絕頂風華的人物，遠在你出生前他就已然成就了絕世斗羅。」

  「三十歲啊，多少人三十歲還在渾渾噩噩，哪怕是先天滿魂力的天才，在那樣的年齡也不過在魂王魂帝的境界徘徊。」

  聽著比比東的講述，千仞雪立時翻了個白眼。

  「這些誰不知道？當年海外大戰，劍魔一人獨敗了爺爺在內的三大絕世斗羅，從此奠定了大陸第一人的位置不可動搖。」

  「我還知道你也參與了那次征伐海神島的大戰，你不會是在旁觀戰，所以愛上了劍魔吧？」

  說到此處，千仞雪的神色就開始不善了。

  即便時過境遷，但至少在她心目中，比比東愛上誰，都不太應該。

  比比東當然明白千仞雪的意思，她原本就刻意引導了話題，就是要讓千仞雪以為，一切都在她掌握中。

  「我與他的緣起遠遠早於此事。」比比東笑了笑。

  小小的人兒本不該有那種追憶往昔的從容，年歲太小，總是讓人無法擁有太多故事。

  可比比東不一樣，她此刻安坐於梳妝檯前的椅子上。

  哪怕小腳都未曾落地，卻依舊讓比比東格外吸引千仞雪的注目。

  見千仞雪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了過來，比比東便又說了起來。

  「我之所以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正是與他有關。與我給你的功法有關。」

  「什麼？」

  千仞雪一驚，她趕忙取出了那份手稿。

  或者說兩份手稿。

  比比東來到了千仞雪身前，取過了那份犯了黃，卻精心保存的手稿。

  千仞雪一眼便能看出，那份手稿少了幾頁。

  最上頭單獨的那一頁，還有古怪的摺痕。

  比比東便是取過了最上方的那頁，順著摺痕，將手稿折迭。

  「紙鳶？」不待比比東完成，千仞雪便有些錯愕地說出了這是什麼。

  「那年，他十八歲。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突破封號的那一戰，幾乎打得整個星斗大森林集體暴動。」

  「所以呢？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千仞雪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這時，比比東手中的紙飛機也迭好了。

  看著這小小的東西，比比東小小的手卻也輕輕顫抖起來。

  「你知道的，一位封號斗羅的誕生，就意味著斗羅殿的開啟。但伱不知道的是，那也是我武魂覺醒的時候。」

  「死亡蛛皇與噬魂蛛皇很強大，卻無論如何也稱不上美麗。」

  「那天，我被武魂覺醒後的自己嚇到了，同一批覺醒的孩子們都在說我丑，說我是個怪物，天使神會消滅我。」

  「有人被嚇哭了，我也被嚇哭了。」

  「離開後，我拼了命地在武魂城中亂跑，試圖躲到一個沒人的地方。」

  「可武魂城人來人往，哪裡都是人。那時，我只覺得他們的目光，就如同深淵一般可怕。」

  「而我呢？我就是武魂殿的使命中，將會被消滅的邪惡魂師。」

  聽到此處，千仞雪已經把自己想像成了那個驚恐的孩童，代入到了比比東的視角。

  千仞雪能感同身受，卻也不是因為別的，正因為眼前這個厭惡她的母親。

  當初，千仞雪也是因為比比東那個恍若萬載寒冰，就好像她的存在都是一種錯誤的眼神，嚇得在武魂城中亂跑，最後躲在了某個角落哭泣。

  即便後來知道了比比東是因為殺神領域的關係，所以性情大變了，千仞雪也很難原諒這個母親。

  直到今日，比比東告訴千仞雪，她也曾經歷過那般惶恐。

  但與千仞雪不同的是，比比東遇到的，是讓她驚艷了一輩子的那個男人。

  當然，過程很惡趣味。

  「所以，你躲到了廁所？你的意思是劍魔跑進了女廁所？！」

  千仞雪沒上過公廁，但腦海中的錯愕已經不能控制了。

  她能想像『言風』那個臭弟弟干出這種事，但劍魔斗羅跑到女廁所逗小孩，這也太離譜了吧？

  「你在想什麼？」比比東伸出小小的手指點了點千仞雪的額頭。

  千仞雪也好像吃痛一般，舉起雙手把額頭捂上，眸子裡的好奇和探究卻沒少了半分。

  「那你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只是在外邊，他只是剛好如廁後走出……」

  「等一下！劍魔取得了封號，在武魂城的公廁解手後走出？！」

  畫面太美，千仞雪需要適應一下。

  原本十八歲，取得了劍魔封號的風言應該是驚艷了整個斗羅大陸的少年。

  但千仞雪怎麼越聽越感覺劍魔特別猥瑣？怎麼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見千仞雪糾結這些，比比東的眉頭就皺起來了，「劍魔就不需要上廁所嗎？」

  「需要。我只是感覺，很難再面對劍魔了。」千仞雪攤了攤手。

  她心目中的偶像，那個劍魔斗羅的完美形象，徹底幻滅了。

  「罷了。總之這份手稿的缺失，便是他如廁時用掉的。」比比東可算把這段說完了。

  「能夠想像，他見你在哭，然後就又扯了一張，迭了紙鳶逗你玩？」千仞雪的眼神都已經死掉了，幾乎是捧讀。

  畫面太美，她實在不敢多想。

  但比比東的眸子裡卻閃過了認真。

  「嗯。我只記得當時有個很美的不似人間之物的他，來到了我身邊。我下意識地問了句：姐姐你是誰？」

  「噗…」

  比比東的眸子一沉，千仞雪嚇得立刻捂住了嘴。

  「總之他就把這套功法送給了我，讓我迭紙鳶玩，隨後他就離開了。」比比東也沒心情了，一口氣說完了。

  「好好好！我懂了。」這時候，千仞雪也終於忍住了不笑出聲。

  說白了就是那句話：年少時遇見的人不能太驚艷，不然餘生未免太過寡淡。

  「也就是說，你在六歲時，遇到剛剛取得了劍魔封號的…他。劍魔竟然還送了功法給你，於是你就從此情根深種？」

  千仞雪試圖將自己代入比比東的視角，如果她在躲起來哭的時候，也遇到這麼一位絕頂的少年，她也會把這輩子都賭進去吧？

  她忽然覺得父親有些可憐了。

  爭不過，根本爭不過，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或許為了得到比比東，他還使了什麼手段吧？

  如若不然，比比東也不會那般嫌惡自己。

  看著千仞雪的表情變化，比比東也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

  比比東覺得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幸運，這樣的故事任何人聽了都知道她心之所屬，更別提聰慧的千仞雪了。

  只有功法這事有待商榷。

  見千仞雪已經開始看第二份手稿的時候，比比東這才繼續道：「那份手稿並不完善，他真的只是送我迭紙鳶的……」

  「原來是這樣。」千仞雪自然也看到了風言的留言。

  大概捋清楚了前因後果，千仞雪這就指著比比東小小的身體問道：「因為小言要來武魂城比賽了，所以他就把完善後的手稿送給了你，然後你修煉後就變成這樣了？」

  「此功法極為霸道，積蓄魂力的速度極快。憑藉它，使我在二十歲便突破了封號斗羅。」

  「會階段性的散功，將身體逆返回修煉功法的起始，是這種功法唯一的缺陷。」

  千仞雪點了點頭，卻又指了指風言說的那句『但也實打實害苦了你』。

  「可他為什麼說，你修煉這功法，其實是害了你？」

  比比東沉默了片刻，還是將事實說出，多餘的就讓千仞雪自行判斷好了。

  「……此功法原本是男子修習為上，是純陽的功法。女子若想修習，若不是你這樣天生魂力純陽的人，只可倒轉至陰。」

  「我是這樣做的，也因為功法的不完善，早年會時不時散功，卻不會逆轉身體。」

  千仞雪聽得入神，一時只點了點頭，「哦哦…然後呢？」

  然而，當她抬頭的那一刻，卻只看到了比比東眸子裡，全都是自己。

  千仞雪轉瞬之間便無法呼吸了。

  她剛剛才想到，父親一定是用了什麼手段才得到了比比東，所以竟然是這樣嗎？

  至此，比比東也達成了她的目的，「這些事，與你無關。你若不想繼續，那便讓武魂殿亂起來吧。這樣也好，我去還我的罪，你回到該屬於你的位置。」

  言罷，比比東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千仞雪還是拉住了比比東。

  她眼眶中的淚水在打轉，卻再也不敢去看這個母親了。

  「我不會食言，會幫你的。」

  ……

  兩天後，天斗城的隊伍抵達了武魂城。

  武魂城是有武魂城的規矩的，回歸的『雪清河』命令鐵甲軍和皇家騎士團在城外駐守，帶領著十五支魂師隊伍進入武魂城之內。

  走在路上，寧榮榮有些不解地撓了撓頭，「我怎麼覺得，自從走進武魂城，心裡都有種特殊的感覺，有一種特別虔誠的感覺？」

  其他人一聽，這才跟著點了點。

  見寧榮榮第一時間就能說出這樣的感受，風言的目光倒是有些奇異。

  「因為斗羅殿。那是只有死去的封號斗羅才能入住的地方，也可以說是封號斗羅的墳墓所在。」

  風言雖然這般解釋，卻也明白寧榮榮這是感知能力到達了那個地步，所以她才能明確地說出感受到的一切。

  隨後便是在一位紅衣主教的帶領下，所有學員入住酒店。

  根據武魂殿傳來的消息，三天後，比賽將正式開始，旅途勞頓，有這三天的休息時間，也足夠各所學院進行調整了。

  三天內，所有人都在保持狀態，將所有時間都用於修煉魂力的冥想之中，儘可能讓自己維持在最充盈的體況。

  除了風言。

  這三天裡，他沒事就會在武魂城裡晃悠，試圖尋找到一點不一樣的人。

  例如他的張大弓叔叔什麼的。

  可惜，那七位基本不會邁出長老殿。

  風言又不可能像從前那樣，直接登上教皇山去喝茶，就只能在武魂城內晃悠。

  人要吃飯，自然會五穀交匯。

  走著走著，風言難免是有三急的。

  當風言刷新在了武魂城的某間公廁內的時候，他本人是較為無奈的。

  當他剛解完手，走出廁所的時候，人就麻木了。

  因為他眼前站著的，是一個紫色長髮的小蘿莉，一身淡紫裙長裙，要多秀氣有多秀氣。

  就是她豎起了眉頭，死死盯著自己的眼神，那久經上位的壓迫感，讓風言呼吸地停滯了。

  幼小的比比東死死握著小拳頭，一點也不像她六歲時那麼可愛，張口就是：「怎麼是你這孩子？你父親呢？」

  沒認出來？

  沒認出來就好辦了！

  「小朋友，你在說什麼？你爸爸媽媽呢？不會是迷路了吧？來，哥哥抱抱～」

  風言眼角一彎，一把就把比比東撈進了懷裡。

  誰曾想，比比東咣當一個暴栗就敲在了風言腦門。

  「無禮！快放開我！你該叫我姨娘！」

  「嘶…你這小姑娘這麼暴力？要打屁屁！」

  「呀！」

  這種好機會風言能放過？

  說是遲，那是快，風言一巴掌就拍在了比比東的小屁股上，直惹得她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的捂上了小屁股。

  總而言之，這和比比東想像的完全不一樣。

  早知道她就不該聽信千仞雪的讒言，說什麼打扮成從前那個樣子，跑到原來那個廁所等風言。

  這就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再見還是古舊地。

  雖說是廁所，但不妨礙浪漫云云。

  現在人是等到了，可問題是這不是風言，是有她羅剎神力侵染的『言風』！

  這還有浪漫？只有浪漢！

  怎麼父子兩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都這麼喜歡武魂城的廁所？

  但這對風言來說可就不一樣了，別管是不是又是廁所，他能找到返老還童的比比東，那就是計劃大成功。

  說著，風言就對比比東展開了搜身行動，試圖尋到風劍，這樣他堂堂劍魔就能正式回歸了。

  「咦…怎麼沒有？」搜了半天，風言也沒搜到。

  這一想，風言才想起來，風劍實體化後，等級太高，沒有空間魂導器可以收起，更別提比比東壓根沒帶著空間魂導器。

  只是，風言這一通亂摸，可讓比比東羞憤欲絕了，啪嘰就給風言那張臭顯擺的臉上印上了小手印。

  更可怕的是，這可是大街上，就算是公廁，人也不少的。

  「喂喂！那邊那小子，說的就是你！你在幹什麼？我看你很久了，竟敢在武魂城對幼女動手動腳，當我武魂殿是什麼勾欄嗎？！」

  風言的頭皮一下就炸開了，也不管臉上頂著什麼了。

  他抱著比比東就邁起了凌波微步，幾個呼吸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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