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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他有一顆完整的心嗎?」

2024-10-05 07:15:38 作者: 韶幻
  等人都走後,雲沁卻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哪有一絲困意。

  「雲沁。」容欣見她如此,有些疑惑。

  「我不睡,皇上怎麼順理成章地離開。」雲沁對她笑了一下,「讓我演依依不捨嗎,今天很累了,演不動。」

  容欣有些擔憂,「你身體真的沒事嗎?」

  「張御醫的話你也聽到了,放心吧。」雲沁安慰性地拍拍她的手,又低聲道:「等下次張御醫過來,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容欣點點頭,「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

  「總會有機會報答的。」雲沁這話說給容欣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容欣又點點頭,看著雲沁道:「皇上對你真的很好,咱們在惠蘇美人身邊兩年,何曾見過他這般溫柔過。」

  她猶豫一下,繼續道:「你就真沒有一點動心嗎?」

  雲沁聞言輕笑,笑意卻未達眼底,「心動,怎麼會不心動呢?隨口一句話,一個決定,就能掌控別人的生死,這種權勢,只要是人都會心動。」

  這種感覺容欣自然明白,如果不是因為對權勢動人心,她又怎麼會願意一輩子留在宮裡,想要做一個能讓人聽話,受人敬重的嬤嬤。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她嗔怪地看了雲沁一眼。

  雲沁又笑一下,「別的,就不敢了。姐姐,有句話我沒有說謊,我們這種人,有的就只有自己了。命都說了不算,至少這顆心,我說了還算。誰想要它,就得拿自己的心來換。他是皇上,你覺得,他有一顆完整的心來跟我換嗎?」

  「少一塊,我都會痛苦,會想把缺少的搶過來。那就不是我了,那,還不如死了。」

  容欣知道她獲得通透,卻沒想到她將愛恨都看得這麼明白,想想她的年紀,心中只覺得酸楚。

  一把抓住她的手,「呸」了一聲,「什麼死不死的,不許胡說!」

  「好,不說。」雲沁拍拍她的手,「姐姐,我就睡一會,一小會,若是有結果了,你要叫醒我。」

  她轉過頭,看著房梁,低聲道:「她不是想見我嗎,我就去見見她。」

  容欣摸摸她的頭髮,心疼道:「好,我會叫你的,你快睡吧。」

  雲沁微微點頭,閉上眼睛,沒一會就陷入了沉睡。

  ——

  徐安查出的結果,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他去慎刑司把人都審了一圈,確實找到了給阿菁下藥的宮女,那人卻一口咬定,是皇后宮裡的宮女找到她,把一包鵝膏給了她,讓她加在阿菁的飲食當中,下多少劑量都嚴格告訴她了。

  徐安也來不及震驚,帶著人趕去了皇后的宮裡,可剛跟皇后說完此事。

  宮裡就有人來報,說是那宮女已經懸樑自盡了。

  徐安領著人去搜了一遍,還真從她屋子裡搜出來一包鵝膏。

  東西拿到皇后跟前,她沒有一絲驚慌,反倒是大發雷霆,直接砸了手裡的藥碗,說要面聖。

  於是這件事,就鬧到了霍金池面前。

  通明宮,霍金池的寢殿內。

  「皇上,此事臣妾真的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皇后指著桌上的一包鵝膏,「今天之前,臣妾都沒聽說過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拿它去害人!」

  霍金池看她盛怒的模樣,心下倒是信她,不是別的,是他很了解曾經還是只叫房青雪的皇后,她目下無塵,只怕連吃的米菜都分不清楚,都說她終日與詩書為伴,不食人間煙火。


  他卻覺得,這是另一種無知。

  就她這樣,還真不一定知道鵝膏是什麼。

  「你不知道它是什麼?」霍金池壞心思一起,下意識捻了下手裡的珠子,卻覺得手感不對,他垂眸,心裡划過的是雲沁柔滑的臉頰,上好的白玉,忽然都差點意思了。

  他把手串往桌上一擱,繼續道:「你沒吃過鵝嗎?」

  皇后驚詫,指著桌上的東西,「這毒是在鵝身上來的?」

  霍金池垂眸捻著指腹,聞言哼笑了一聲,卻不做回答。

  旁邊的徐安看他一眼,有些無奈地解釋道:「皇后娘娘,這鵝膏並非取自鵝身上,全名是鵝膏菌,是一種毒蘑菇。」

  「陛下!」皇后立刻看向霍金池,怒叫一聲。

  霍金池依舊沒有抬眸,又哼笑一聲,「徐安,看見沒,這就是你們飽讀詩書的皇后。」

  皇后整個人都氣得有些發抖,扶著桌角,看著霍金池咬牙切齒道:「這總能證明本宮的清白了吧!」

  「這可說不準。」霍金池這回抬起眸子,冷冷地看著她,「畢竟是送毒的是你宮中的人,下毒的還是你宮中的人,你洗脫得掉嫌疑嗎?」

  皇后冷若冰霜的臉上,又出現了一道裂痕,「臣妾一定回宮嚴查,給皇上一個交代!」

  她看著皇上,眸子比他還冷三分,「皇上難道就沒有想過,是有人栽贓臣妾嗎?」

  「誰?」霍金池挑眉看她,眼中滿是寒意和譏誚:「誰能收買你身邊的宮女,蘇美人嗎?還是,你想說雲沁?」

  皇后垂眸沒有繼續言語,而是冷道:「臣妾會回去查清楚。」

  「你最好能查清楚,放心,朕也會好好查,絕對不會冤枉了你。」

  兩人劍拔弩張,徐安和跟在皇后身邊的蘭英都不好受,可沒一個人敢上去勸。

  最後還是霍金池一擺手打發他離開。

  皇后立刻一甩袖子,領著蘭英便走遠了。

  人走後,徐安忍不住對霍金池道:「皇上,您這麼氣皇后,太后娘娘知道了又要說您了。」

  「該怪朕嗎?」霍金池冷笑一聲,「她可以不進宮過安生日子的,是她非要來,這話朕也跟太后講過,她們有什麼好委屈的?該委屈的是朕!」

  徐安頓時不敢再說話,而且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說什麼不好,替皇后求情,這跟摸皇上的逆鱗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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