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表哥好狠的心
2024-10-05 08:08:02
作者: 撐死的瘦子
第49章 表哥好狠的心
北靜王府。
朱紅大門下,瓔珞捏著繡帕在門前來回的踱著步,時不時踮著腳向拐角處望去,嘴裡念叨著:「怎麼還不回來。」
正當焦急之時,瓔珞瞧見拐角處露出的身影,神色一喜,忙小跑起來,揮著繡帕喊道:「王爺,王爺。」
水溶瞧著奔向他的麗人,不由的抿嘴一笑,他不過是陪著永康帝在御花園轉了片刻,敘些家常什麼的耽擱了時間,故而晚回來了些,至於讓瓔珞這浪貓兒急不可耐的,就這般離不開他?
瞧著瓔珞腳步踉蹌起來,水溶蹙著眉頭喊道:「慢些,仔細別摔著。」
這冒失的小蹄子,可別摔著了。
瓔珞不覺有他,小跑至水溶身前,玉頰漲的微紅,也顧不上喘息,忙道:「王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奴婢都急死了。」
水溶聞言笑了起來,伸手在瓔珞額間彈了個腦瓜崩,罵道:「黏人的小蹄子,爺這不是回來了,猴急什麼勁。」
小浪貓兒是愈發黏人,真是一時半刻都離不得,有時候還挺招人煩,不過水溶也明白,瓔珞眼裡只有他一人,離了他就活不下去,面對這般痴心的可人兒,水溶自然也就是發發牢騷,畢竟瓔珞除了黏人些還是很勤勞的,什麼髒活累活都搶著干,還乾的仔細,端是一塵不染的。
瓔珞雙手捂著額間,清澈的雙眸睃了水溶一眼,什麼黏人的小蹄子,她哪裡黏了,王爺真是的。
剛想著撒嬌兩句,忽然想起正事,也顧不得額間的疼痛,忙道:「王爺,您還是先去看看甄姑娘吧,今兒個宮裡來了個嬤嬤,說要接姑娘進宮,也不知後來說了什麼,氣的甄姑娘哭了起來,死活不進宮,哭著說要等王爺回來。」
水溶聞言錯愕不已,瓔珞這般火急火燎的,還以為是這浪貓兒想急了,不曾想是府里出了事兒。
宮裡派人來接甄畫進宮的事情他早就知道,原以為甄畫應當乖順的隨著進宮去,不曾想居然哭鬧起來,看來水溶還是低估了表妹對他的情分了。
難道這就是情竇初開的不舍,嘖嘖嘖.一不小心,他成了芳心縱火犯。
念及此處,水溶也不多言,邁步道:「爺知道了,這就去看看。」
鬧僵起來了,確實應該去瞧瞧。
說罷,水溶便朝府里走去,一路穿堂走廊,沒一會便來到寧安堂。
早先夏季之時,水溶一行人去湖心亭避暑,此時已至秋季,自然搬了回來,而甄畫也住回了寧安堂的偏院。
院子廊道上,佇滿了瞧熱鬧的丫鬟、婆子,一個個踮著腳的朝里探去,雖是好奇,但也不敢進去,瞧見水溶前來,慌的趕緊行禮。
對此,水溶並不理會,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只要沒犯規矩,隨他們去了,更可況這些個小事也犯不著他一個王爺來處置,下面的人自然會處置。
於是邁步朝院子裡走去,行至屋門外,水溶便隱隱約約的聽見抽泣之聲。
掀簾而入,只見屋內聚集了不少人,北靜太妃端坐在錦凳上,可卿則是坐在榻邊輕聲安慰,至於甄畫,伏在榻上抽泣,其旁還站著個面色為難的嬤嬤,應是從宮裡來的。
眼見水溶回來了,眾人的目光皆是聚焦於上,讓水溶有些不自在了。
不消片刻,北靜太妃等人便相繼離去,屋內,也就剩下水溶與甄畫二人,這是刻意讓他們兩個細談。
水溶目光看向坐在榻上甄畫,雙眸紅潤,眼角殘留著濕潤的淚痕,身子一頓一頓的輕聲哽咽,楚楚可憐的,一副我見我憐的模樣。
甄畫目光盈盈,看著水溶的雙眸漸顯模糊,此時的甄畫心中頓時有了主心骨,心中也舒緩許多,見水溶不言語,不由的輕喚道:「表哥。」
如泣如訴的,宛若哀鳴一般。
水溶瞧著甄畫委屈的神情,輕嘆一聲,開口道:「表妹,既然宮裡派人接你,你合該回宮去。」
雖說甄畫楚楚可憐,可事已至此,已然沒有安慰的必要,索性斷個乾淨,以免耽擱女兒家。
甄畫一聽這話,玉容頓顯蒼白,淚水止不住的撲簌而下,淚眼婆娑道:「表哥,你就這麼狠心。」
原本宮裡嬤嬤說出此事的時候,甄畫心中還存在一絲僥倖,哭鬧著等水溶回府,希冀水溶能出面挽留,可水溶這意思,顯然是不予理會,這讓甄畫心中頓感絕望,掩面痛哭起來。
水溶聞言頓時無奈起來,好端端的他怎麼狠心了?
憑心而論,早先甄家娘子帶著甄畫上門之時,北靜王府就已然婉拒,可甄家卻並不放棄,將人送進王府,以期日久生情。
後來甄畫住進王府後,水溶一直都是以禮相待,平日裡並未有逾禮之舉,如同普通表妹一般,甚至於言語之間也表明了婉拒之意,可甄畫卻不管不顧,依舊心存僥倖,才會延遲至今。
仔細論起來,這都是甄家以及甄畫的一廂情願,與水溶狠心有什麼干係,莫不成甄家喜歡的,北靜王府就必須遷就?實在是荒謬。
但是話又說回來,水溶雖然一直都是拒絕的態度,然而他並未把話說死來,讓甄畫心有期待,故而水溶也有責任。
當然,水溶也明白直說出來一了百了,只是話說的容易,做起來卻難,旁的不論,若是易地處之,面對一個品貌俱佳的女兒欽慕於伱,且你並不厭惡於她,試問你如何直言相拒?
說直白一些,以甄畫的品貌,是個正常爺們都會有所心動,水溶自然也是如此,且甄畫這種欽慕的眼神讓人頗為享受。
輕嘆一聲,水溶移步近前,伸手掏出自個的汗巾遞了過去,也不言語,畢竟之前北靜太妃她們已然勸慰過了,多說無益。
甄畫見狀接了過來,心中稍稍好受了些許,忍住泣聲,抬眸直勾勾的看著水溶,質問道:「表哥,為何你不願意娶我?」
宮裡的嬤嬤已經把事情都告訴她了,老太妃親自做媒,可是水溶依然拒絕,這讓甄畫傷心不已,她想知道表哥為何不願意娶她,就是死也要死的明白,此時連女兒家的矜持都不顧忌了,直言相問起來。
水溶目光看向眼神堅定的甄畫,沉吟一聲後,開口道:「陛下明年賜婚,我不能抗旨不遵守。」
面對傷心的佳人,水溶還是委婉一些為好,正巧賜婚的由頭名正言順,也好讓人接受,總不能說他願意娶她,只是不能是正妃,這樣不是更傷人。
甄畫聞言幽怨道:「表哥若是有心,向陛下求個恩典就成,何至於如此,分明就是表哥心中不願。」
以水溶的身份地位,在天子尚未下旨之前,求個恩典不成問題,再加上老太妃從中周旋,這就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可水溶卻拿賜婚的由頭敷衍自己,真當她是傻白甜?
水溶見狀頓感頭疼,要給你留點體面,可你自己不要,既然眼前的表妹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非要他把話說明白來,那水溶也不必客氣,於是反問道:「我若是娶表妹為側妃,你可願意?」
娶甄畫可以,但是不能是正妃,若是甄畫願意,水溶尚且可以操作一二,畢竟面對甜心的表妹,心中還是有些莫名的,故而水溶並未直言相拒,等著正妃名頭落下,再看甄家的態度。
簡而言之,水溶有些走馬觀花的意思。
只是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宮中老太妃那副冷漠的樣子讓水溶明白,甄家斷然不會「委屈」了,若是想娶甄畫,那就必須以正妃待之。
可是正妃的位置,萬萬不能給甄家,以甄家那副德行,不曉得要北靜王府替他們擦多少屁股。
甄畫聞言頓時語噎,雙眸不由的變換起來,皓齒咬著泛白的嘴唇,不甘道:「為何我不能是正妃?」
從她上京之始,母親就告訴她是未來的北靜王妃,現在說是側妃,這讓她怎麼接受的了,而且除了她以外,還有誰適合,莫不是表哥還想著讓可卿成為王妃?
水溶聞言心中明了,從甄畫問出這個問題,就知道她如水溶所想,是非正妃不可。
倒不是說甄畫功利,封建社會男尊女卑,以水溶的身份地位,不說後宮佳麗三千,但也不會是個位數。
在她們這些大家閨秀眼中,對爺們納妾什麼的都無二話,但是正妻的位置不能相讓,尤其甄家因老太妃的緣故,眼高於頂,一般人都瞧不上眼。
甄畫雖說溫柔可人,可到底出身甄家,耳濡目染的,有自己的心氣,或者說是自傲,側妃雖然有一定地位,但始終低人一等,也就嫌棄起來。
實活實說,甄家也就是因為靠上了老太妃的緣故,讓甄家人與皇室貴胄沾親帶故,若是沒這層關係,那在水溶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故而配上側妃也不算委屈。
說到底,還是甄家人的自視甚高,讓甄家以為能與北靜王府門當戶對,一旦達不到預期,心裡就產生了落差,情分就暗淡下來,開始計較得失起來。
面對甄畫的質問,水溶不予理會,總不能說你甄家一團亂麻,最終的結局被永康帝抄家了,北靜王府不想沾這個坑吧!!
於是水溶拍板道:「表妹,你若是想留在王府,我只能娶你為側妃,若是不願,那就去皇祖妃那兒吧!」
王妃之事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不過是有些好感罷了,什麼憐香惜玉、色令智昏的統統不管用,反正是由甄畫自個做主,心中願意,那就進王府當側妃,若是不願,那也不勉強,畢竟心不甘情不願的,後宅難安,還不如舍了去,兩不相誤。
說罷,水溶也不管甄畫是何反應,轉身便朝著屋外走去,留甄畫自個考慮。
甄畫坐在榻上,精緻的玉容早就被淚水模糊,瞧著水溶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凝噎道:「表哥好狠的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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