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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水溶:鳳姐兒的翻版

2024-10-05 08:23:52 作者: 撐死的瘦子
  北靜王府,蘅蕪苑。

  寶釵坐在一方書案,手裡拿著一本藍色封皮帳簿撥動著,麗人一襲杏黃緞面牡丹折枝刺繡圓領褙子,下襯桃紅繡牡丹長裙,雪膩的玉顏上,那雙瑩潤的明眸透著專注之色。

  正此時,鶯兒走了進來,笑盈盈的稟道:「姑娘,王爺來了。」

  緊隨其後的水溶舉步邁了進來,抬眸看向坐在書案前的少女,溫聲道:「寶丫頭。」

  寶釵芳心歡喜,瑩潤的杏眸含情凝睇地看向那少年,瑩潤的眉眼間浮上雀躍之色,起身道:「姐夫,你來了。」

  水溶將身上披著的斗篷交給鶯兒,移步近前,垂眸看著書案上堆起的帳簿,溫聲道:「王府一堆的事兒,倒是辛苦你了。」

  「沒什麼,閒著無事清點一二。」寶釵抿了抿粉唇,柔聲應道。

  對於少年,寶釵芳心還是有些幽怨的,且不說王府里的元春、秦可卿、探春幾人,那尤氏姐妹、甄家姐妹都不是吃乾飯的,更別說還有一群的丫鬟,攏著她的時間可沒多少。

  哦,還有櫳翠庵里的那個,甚至於是「義妹」顰兒,分得的時間也就更少了,她自個倒是成了管家丫鬟一樣,能不幽怨。

  然而寶釵為人夙來是溫良恭儉,即便是幽怨,她也不會表現出來。

  真要計較起來,要是手上沒這些事兒,她還怕獨守空閨久了,成了那嗔怨的婦人了哩。

  水溶凝眸看著少女那豐美的玉容,眉不描而翠,唇不點而紅,肌膚瑩潤,眉梢間透著幾許嫵媚、輕熟的氣韻,關心道:「寶丫頭這段時日可還好?」

  寶釵杏眸閃了閃,雪膩的玉顏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不自然,柔聲道:「嗯,一切都好著呢,有勞姐夫關心。」

  水溶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少女那豐潤的臉蛋兒,只覺柔軟、細膩,打趣道:「寶丫頭這是拿姐夫當外人了啊!」

  寶釵玉頰浮上一抹淡淡的熏紅,瑩潤的杏眸嗔了少年一眼,纖纖素手接過鶯兒遞來的茶盞,柔聲道:「姐夫,喝口熱茶暖暖。」

  水溶輕笑一聲,接過茶盞後倒也沒有著急吃,反而是拉著少女溫軟的小手兒,若有所指的問道:「寶丫頭,你我是一家人,若是心裡有什麼事兒,不妨與姐夫說說。」

  寶釵聞言玉容微怔,抬眸看了一眼少年,瑩潤的杏眸閃了閃,低聲道:「姐夫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水溶笑道:「寶丫頭素來聰慧,不妨猜猜。」

  寶釵一聽這話,當即心裡有準了,輕嘆一聲後,才無奈的說道:「想來是姐夫聽說了我那嫂子的事了。」

  薛家與北靜王府相隔一條甬道,那新媳婦的事兒,想瞞也瞞不住,估摸著姐夫是聽說了什麼,故而才過來的。

  「嗯,聽說了一兩句,知道的也不多。」水溶落座在原本寶釵坐著的交椅上,引著寶釵坐在懷中。

  對於那夏金桂的事情,水溶是聽元春說了一嘴,但了解的並不多,唯一清楚的便是寶釵為此頗為傷神,故而才過來寬慰一二。

  寶釵在少年的調教下,倒是習慣了一些親密的動作,但這般的親近,還是讓少女芳心湧上一抹羞澀,雪膩的臉蛋兒上浮上一點玫紅。

  抿了抿粉唇,寶釵低聲道:「也沒什麼,就是我那哥哥在外間吃酒聽曲,嫂嫂生氣便與哥哥爭吵了幾句。」

  「呵呵。」

  水溶輕笑一聲,捏了捏寶丫頭的臉蛋兒,笑罵道:「寶丫頭,姐夫面前還要遮掩,這是沒拿姐夫當自己人啊。」

  輕飄飄的幾句爭吵能鬧的王府這兒都知道?寶釵這是藏著里。

  其實從這兒就能看出寶釵的個性,她為人守身藏拙,不該多說的話兒便不會多嘴,若是換成真誠、坦率的黛玉,十有八九是惱的一股子氣兒啐起來,還會陰陽怪氣的擠兌哩。

  倒不是說寶釵差在哪裡,只是兩人性情不同,但相同的便都是水溶的小姨子,在水溶心裡份量一樣,沒什麼差別。

  寶釵聞言,麵皮微微漲紅,貝齒輕咬著粉唇,支支吾吾道:「姐夫,我..我.」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薛家的家務事兒,寶釵倒是不想傳了出去,即便是姐夫也不好說出口,故而先前還是把話收了許多。


  然而面對姐夫的問話,寶釵又生不出欺瞞之心,只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可又怕姐夫誤會什麼,急的眸子裡的水汽都要擠出來了。

  水溶見狀輕輕捏了捏少女綿軟的小手兒,輕聲道:「姐夫知道你的意思,畢竟那是薛家的事兒,姐夫不好參與,此番也是聽說你心情不爽利,關心你而已,若是不想說便不說了,難不成姐夫還會怪你?」

  說著,水溶旋即又捏著少女的下頜,凝視著少女那豐美的玉顏,笑道:「真要怪你,姐夫可捨不得。」

  寶釵芳心羞澀,那張雪膩的臉蛋兒熏紅,秀麗的眼睫微微顫動,那雙瑩潤的眸子看著少年,含情凝睇。

  姐夫花心是花心,但待她也的確是極好的,更何況姐夫這般尊貴的人兒,身邊人多不是正常的很。

  所謂大能者有大欲,合情合理。

  貝齒輕咬著粉唇,寶釵低聲道:「其實.哎,就是我哥哥那人,姐夫也是知道的,哥哥他素來得新棄舊的。」

  說著,寶釵忽然凝眸看了少年一眼,轉而繼續道:「新婚沒兩月,哥哥便又恢復了本性,嫂嫂又是個不好相與的,與哥哥爭吵之際一點兒臉面也不留,句句轄制著哥哥,哥哥偏又不硬氣,那百般無賴的模樣,氣的媽都毫無辦法。」

  水溶聞言心下瞭然,那薛蟠什麼個性的人他還不知道,喜新厭舊的,新鮮感不會太長,原著中香菱不就是膩歪了幾次便棄之如履,正常的很。

  只是寶釵說這話的時候看他一眼,像是若有所指的,這倒是讓水溶無語。

  沉吟一聲,水溶開口道:「那夏家姑娘原就是獨女,嬌生慣養壞了,哪裡會受這閒氣,」

  實話實說,那夏家比薛家要富貴一些,四捨五入也算是門當戶對,有這麼一遭,也怪薛蟠自個造的。

  當然,那夏金桂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兩個天生的冤家湊在一塊兒,你指望能過安生日子?

  寶釵聞言嘆了一口氣兒,倒也沒說什麼,畢竟她也覺得自家哥哥荒唐,早先她把姐夫告誡的話兒告訴了薛姨媽,只是薛姨媽那兒卻不以為意。

  如今算來,這也是自討苦吃了,而這也是她不想告訴姐夫的原因之一,要不是姐夫一片關心之意,寶釵也張不了這口。


  瞧著寶釵那惆悵的玉容,水溶想了想,問道:「那姨媽那兒是什麼意思?」

  婆婆天生有壓制媳婦的能力,但凡薛姨媽拿出婆婆的威嚴來,想來那夏金桂也不敢過於放肆才是。

  寶釵粉唇闔動幾許,然而卻沒有說什麼,微微垂著螓首,瑩潤的杏眸斂了斂。

  這時,一直在旁伺候的鶯兒見姑娘不欲多言,素來活潑的她也不顧忌什麼,忍不住出聲道:「王爺,您可不知道,那大奶奶啐起人來連太太都不放在眼裡,太太心善,念著大奶奶是鳳凰蛋般的人家,也不忍計較,只得心裡悶著氣兒。」

  那夏金桂的作派,鶯兒都看不下去了,這會兒可不得給王爺倒倒苦水,好請王爺做主,看那夏金桂還這般的囂張。

  寶釵蹙了蹙眉,抬眸看了鶯兒一眼,瑩潤的杏眸透著幾許不滿之色,議論主子的不是,真真是糊塗了。

  鶯兒見狀吐了吐香舌,垂著眸不再多話。

  此時的水溶也聽明白了,那夏金桂敢如此不將人放在眼裡,無非就是因為出身名滿京城的夏家,原著里夏金桂敢當著薛姨媽的面兒陰陽怪氣的,可見其底氣。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薛家有北靜王府撐腰,一般人誰敢小覷,原以為夏金桂會有所收斂,可照鶯兒這般說法,那是絲毫不見顧忌。

  「桂花夏家」算什麼東西,依水溶來看了,她就是仗著薛蟠性子軟,薛姨媽做婆婆的心善,故而才得寸進尺。

  這夏金桂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就像是鳳姐兒的翻版。

  默然幾許,水溶笑著說道:「好了,你也別生鶯兒的氣。」

  說著,水溶抬眸看了一眼侍立在一側的鶯兒,開口道:「鶯兒,給你家姑娘賠個不是,以後少多嘴,再有下次,不需寶丫頭說你,本王都要戳爛你這張嘴去。」

  寶釵聞言嗔了少年一眼,也不等鶯兒說話,語氣嗔怪道:「姐夫就慣著鶯兒吧,這丫頭素來口沒遮攔的,遲早出禍事。」

  姐夫以為她不知道,在姐夫心裡怕是就喜歡鶯兒這張口沒遮攔的嘴兒,還會捨得戳爛去,怕是疼還來不及。


  鶯兒眨了眨眼,俏麗的臉蛋兒熏紅,似是明白了什麼,柳葉細眉下的美眸嗔了嗔少年,垂著螓首也不說話了。

  水溶輕笑一聲,捏了捏寶釵的臉蛋兒,說道:「咱們去薛家看看姨媽去。」

  寶釵聞言玉容一怔,旋即似是明白了什麼,有些猶豫道:「這怕是勞煩姐夫了把!」

  「有什麼可勞煩的,咱們這就過去。」

  水溶心裡清楚,寶釵要是真擔心勞煩,直說不用也就是了,何至於這般說,可見實際上還是希望水溶前去的。

  這寶釵,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說起話來還是這般客氣,只能說是性格使然,即便是元春也常是這般。

  寶釵心下歡喜,倒也不在多說什麼,隨著水溶出了蘅蕪苑,輕車熟路的沿著廊道而行,穿過一處甬道而,便到了薛家的地盤。

  剛走到薛家的庭院,只見丫鬟同喜行色匆匆的走了過來,瞧見寶釵後,面上一喜,向水溶行了一禮,才稟道:「姑娘,太太在大奶奶那兒,您去看看吧。」

  寶釵聞言心下一震,她可是知道那夏金桂不是好相與的人兒,自家媽這一去,怕是吃了大虧,瞧同喜這急迫的模樣,便知曉一二,若不是王爺在這兒,怕就直說了去。

  水溶目光微微一動,說道:「寶丫頭,咱們過去看看吧。」

  此時水溶也知曉事情的大概,寶釵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點了點螓首,便讓同喜帶路,朝著那夏金桂的院落走去。

  還沒踏進院落,只聽裡面傳來清脆響亮的聲兒,喝罵道:「有別的忘八粉頭樂的,我為什麼不樂!」

  水溶蹙了蹙眉,這尖銳刻薄的聲音,是生怕別人聽不見,另一種方面而言,是硬生生的把薛家的臉面往地下摩擦啊!

  見此情形,水溶也不拖沓,邁步朝院落里走去,見薛姨媽站在院子裡,招呼道:「姨媽。」

  薛姨媽此時氣的面容慘白,可面對夏金桂的尖酸刻薄,又反駁不來,聽見有人喊了一聲,回身望去,見是王爺,心下一怔,忙道:「王爺,您怎麼來了。」


  這有辱門風的場景讓王爺瞧見了,薛家哪還有臉面。

  水溶倒也不在意,目光落在那倚在廂房門口處的夏金桂,只見其五官精緻,妝容完美,下巴高高揚起,眼神倨傲,神色間儘是冷酷和不屑。

  夏金桂瞧見來人,芳心一驚,忙不迭的站直了身子,眉眼間透著幾許忐忑之色。

  她是見過王爺的,然而此時王爺來此所謂何事暫且不說,先前她那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讓瞧了去,才是她緊張的原因。

  抿了抿粉唇,邁著蓮步近前,精緻的玉容上滿是笑意,道:「哎呦,什麼風把王爺吹來了。」

  水溶瞧著款款而來的夏金桂蹙了蹙眉,喝聲道:「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夏家便是這般教你規矩的。」

  還自來熟的模樣,真當自個是個人物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夏金桂潑辣的作派倒是頗像鳳姐兒,估摸著要整治於她,非得手段強硬,如若不然,家宅絕對難以安寧。

  然而薛蟠那性子還是算了吧!

  夏金桂嬌軀一顫,頓在原地一動不動,要知道即便面對薛家那薛蟠之時,剛嫁進來時她也是小心謹慎,擺出一副賢妻良母的作派,在了解薛蟠的性情之後,一步一步的試探,穩穩壓著薛蟠矮一頭才敢放肆。

  對於少年的斥責態度,夏金桂心裡雖然忿忿不平,但她又不傻,如何敢與王爺置氣。

  這時,寶釵上前搭了搭薛姨媽的臂膀,瑩潤的杏眸使了個眼色,示意薛姨媽不要多言,安靜的看著便是。

  母女連心,薛姨媽瞧見寶釵的神色便會意的閉口不言。

  王爺既然與寶釵一併來此,想來是知曉事情的緣由,這既讓薛姨媽心裡羞恥,又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兒。

  夏金桂她薛家是沒辦法了,也就只能依靠王爺才可家和萬事興了。


  水溶凝眸看著夏金桂,那精緻的玉容明媚,嬌軀曼妙,確實像朵兒一般的嬌艷,可就這尖酸刻薄的模樣,真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所謂「金玉在內,敗絮其外」,光有一副好的皮囊有什麼用,氣質對於女兒家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

  沉吟一聲,水溶淡淡道:「婆婆在前,也敢大呼小叫,可見夏家的教養,真是個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水溶原就是打算來給薛家撐腰,既如此,那水溶也沒必要客氣,說起話來,那是一點情面也不留。

  夏金桂聞言玉容一白,屈膝跪在地上,急道:「王爺,我就是聲音大了些,並沒有不敬婆婆之意。」

  這話說的連她夏家一併罵了進去,可見王爺的惱怒,萬一因此而牽連了夏家,那她可就是夏家的罪人了。

  哎,原以為薛家內部的這些窘迫事不會牽扯到王爺,可萬萬沒想到薛家卻不走平常路,居然請王爺過來了。

  水溶冷哼一聲,喝道:「你這意思是本王眼瞎看錯了,耳聾聽錯了,冤枉了你。」

  夏金桂明媚的玉容煞白,忙不迭的跪伏在地,豐翹撅得老高,把姿態擺得極低,顫聲道:「奴家不敢,是奴家不懂事,還請王爺恕罪。」

  這麼嚴重的話兒,夏金桂怎麼敢承認,只得老實認錯,以期王爺這般的人兒不會與她這個婦道人家計較。

  薛姨媽瞧見夏金桂如此卑微,面容帶著幾許不忍,低聲道:「王爺,金桂也就是聲音大了些,倒也沒做什麼,要不就算了吧。」

  夏金桂到底怎麼說也是她的兒媳,雖然跋扈了些,可自家兒子也好不到那裡去,以他的品性能娶到夏金桂這般生得頗有姿色,亦頗識得幾個字的佳人,已然是極好的了。

  最重要的是夏家的百萬財產,那可是實打實的嫁妝啊!

  水溶聞言抬眸看了薛姨媽一眼,心中頗為無語。

  面對豺狼一輩,你就不能起憐憫之心,別看此時你為她求情,可在她心裡怕是一點兒也不會念情。

  不過既然薛姨媽發話了,水溶也不好多說什麼,點了點頭,便說道:「聽姨媽的。」

  薛姨媽聞言心下一緩,笑著說道:「王爺既然來了,不妨去我那兒坐坐,我讓人準備些可口的點心來。」

  水溶應了一聲,給足了薛姨媽的臉面,只是在臨出門之際,回身看了一眼還跪伏在地的夏金桂,淡然道:「再有下次,本王做主把你退回夏家去。」

  薛姨媽與寶釵聞言,心下微微一震,一個女兒家的被退回娘家,那可是奇恥大辱,比死了還要難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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