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你已經想好了麼

  剛才的對話里，傑諾斯也同樣聽見了那些內容，他既然知道了，對於他的衝擊也可能同樣很大。

  傑諾斯的內心不會好受，他心裡最後的那份期許多半在這個時候已經破碎崩壞了。

  他需要安慰而不是指責。

  無證騎士想要跟他握手，但想來又不合適，最終無證騎士推開門離開了。

  在得到了邦古的加入之後，餓狼的域外天魔的力量得到了一部份的恢復。

  而邦古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心愿，他好像並沒有什麼所要追求的。

  但是因為成為域外天魔的眷屬，他獲得了一部分力量，這種力量讓邦古變得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巔峰都要更加強大。

  他年輕時候能夠做到的事情，如今也能夠做到了。

  他的身體結構仿佛在悄無聲息中發生了變化，他開始變得煥然一新。

  餓狼有的時候會感慨，要是這個時候的邦古再跟他進行一場戰鬥。

  那麼無論如何，餓狼都是無法獲得勝利的。

  所有人都說餓狼有天賦，所有人都這麼說，從練武的時候開始，這種說法就一直伴隨在他的身邊。

  邦古也這麼說，餓狼也沒有辦法不去這麼想。

  但是現在看來，邦古才是真正有天賦的那個人。

  要是時間倒退個幾十年，邦古或許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邦古成為了域外天魔的眷屬，他所在的道場也算是不錯的棲息地，不僅空曠，而且有幫助日常訓練的器材。

  餓狼可以待在這裡很長時間。

  但在那之後，基本見不到邦古了，因為邦古想要弄清楚自己身上的具體變化，想要弄清楚這股力量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是什麼樣的變化。

  偌大的場地里，變得經常只有餓狼和域外天魔兩個。

  他們互相說話，說著對未來的期望。

  域外天魔說自己想要招攬更多的眷屬，這樣等到他的力量變得強大了，就可以在同類那邊有相當大的聲望。

  過去曾經受到的那些對待和屈辱好像就會隨著他的強大而煙消雲散。

  餓狼就說自己一定會實現理想，成為一個強大的怪人，狩獵所有的英雄。

  兩個存在的願望都簡單直接而且純粹。

  但他們現在又偏偏都不如意，像是在冰天雪地里互相取暖的拾荒者。

  域外天魔的狀態在一點一點變好，餓狼也在一點一點變強，狀態好起來的域外天魔繼續幫助餓狼突破林宇在他的身上留下的限制。

  他們每天都在變得更加強大。

  每天的日常輕鬆，要是未來的某一天裡，餓狼回想起這一段時間裡的生活，多半會感慨，這是他人生里最幸福的時候了。

  不過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因為隨著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餓狼的美妙生活戛然而止。

  當餓狼在道場的門口看到這個人的瞬間，整個人的大腦都有些怔住了，因為他無法想像無證騎士的到來。

  他們之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不過也不算不上是朋友，反倒應該說是直接了當的敵人。

  「原來你在這裡，我找你真是找了好久。」

  無證騎士的手上拿著地圖。

  他真的找了很長時間，原本是不抱希望的，因為為此他幾乎跑遍了整個城市。

  原本只是想要來找邦古，希望從他的身上能夠知道關於他的那個曾經的弟子一些信息和線索。

  但沒有想到，進來的瞬間就看見了餓狼，反倒沒有見到邦古。

  邦古不知去向，而道場空曠。

  現在不是深夜也不是清晨，更不是休息日。

  「沒有想到，這裡居然沒有其他人，看來你做的事情不小啊。」

  無證騎士一邊把地圖收起來，一邊開口說話。

  「你是來找我的？」

  餓狼皺著眉頭。

  他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因為無證騎士的到來過於突然。

  而且在他的身後根本就沒有看見林宇，偏偏在這個時候域外天魔也沒有出現。

  這好像不是域外天魔跟林宇之間的事情，而是無證騎士跟餓狼之間的事情。

  可是餓狼並不認為自己跟無證騎士之間有什麼非要處理不可的事情才對。

  「是的，我當然是來找你的，不過也不完全是，我不會對你出手，而是對你背後的那個東西出手。」

  無證騎士在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

  餓狼會做出怎麼樣的選擇，是他自己的事情，無證騎士不會真的幫他綁起來送過去。

  但域外天魔一個都跑不掉。

  在看見傑諾斯的域外天魔的時候無證騎士其實就已經想要動手了。

  不過一個相對健全的域外天魔，無證騎士不能保證一定可以將其殺死。

  而餓狼的域外天魔受傷比較重，無證騎士有嘗試的機會。

  要是未來有機會，這些目的是摧毀整個世界的域外天魔無證騎士一個都不會放過。

  但是現在既然有殺死一個機會，無證騎士沒有理由不去做。

  「喂，喂喂喂，他是來找你的。」

  餓狼低聲說話。

  他想要把域外天魔叫出來。

  可是不管他怎麼叫，域外天魔就是不現身。

  好像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餓狼忍不住想他可能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所以現在不知去向了。

  「他現在不在這裡，如果你想要找他地話，我建議你下次再來。」

  餓狼輕聲說。

  「那我就在這裡等好了，不管是多少時間我都可以等待，既然你是他的眷屬，那麼他總會出現在你的身邊。」

  無證騎士沒有打算就此離開，他甚至已經想好了住在道場裡的哪個屋子裡。

  「你找他想要做什麼？」

  餓狼覺得疑惑。

  一個人類去找域外天魔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難道一個人類想要殺死域外天魔不成，以一個這個世界裡的人類的身軀，去殺死一個未知神秘而且強大的甚至能夠穿越諸多世界的怪物。

  餓狼本能地想要排除這個可能，但偏偏就是這個可能，正是無證騎士所要做的事情。

  「我到這裡來，當然是想要殺死他。」

  無證騎士攤攤手，好像這句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那麼自然，好像這是一件正常甚至是天公地道的事情。

  「你是英雄，你的任務目標不是怪人嗎？」

  餓狼沒有想到無證騎士居然這麼坦誠。

  「域外天魔不就是怪人麼。」

  無證騎士反問。

  餓狼忽然沉默了，因為從表面上來看，這個說法也不算錯誤。

  可是以實際來看，怪人是可以被處理被殺死的，域外天魔難道還能被處理被殺死不成？

  「好了，我不多說了，走了好長的時間，太累了。」

  無證騎士往道場裡面走，他沒想要繼續跟餓狼對話，他只是想要休息。

  無證騎士和餓狼的肩膀擦過，他們的距離很近，但誰都沒有出手。

  只是在一前一後的位置里，餓狼率先發問。

  「殺死他，然後呢？」

  餓狼忽然問。

  「那你要怎麼對待我呢？我也是個怪人不是麼。」

  餓狼又說。

  「你不重要，域外天魔才重要，至於你的命運，你可以自己做決定，你要是繼續想要走在人類另一邊的道路上，那個時候我會出手。」

  「你現在還有救，所以我才打算給你一次機會，但這樣的機會不會多，你要珍惜。」

  無證騎士淡淡地說。

  「我不重要？我要珍惜？」

  「這個世界對弱者的無情，比任何盾牌都要堅固，誰會要你高高在上的憐憫，你不是神，這個世界上也從來都沒有神明。」

  「把你身後的那個傢伙叫出來吧，我無非是死在這裡而已，我無非是竭盡全力而已。」

  餓狼咬牙切齒，好像無證騎士嘴裡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直擊他的內心，像是刀刃一樣貫穿了他的心臟。

  「如果他不出現地話，你今天就要死在這裡。」

  餓狼低聲說。

  他接連後退，先是保持距離，然後做出架勢，他做出進攻的姿態，他顯然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相比較之下的是，在誰都注意不到的角落裡面。

  餓狼的域外天魔就看著這一切。

  在無證騎士剛剛進來的時候，餓狼的域外天魔就已經知道了有人在接近。

  只不過在知道了是無證騎士之後，域外天魔差不多就能夠猜到他的來意。

  雖然餓狼不那麼認為，但是域外天魔自己清楚，他逃避了。

  他害怕無證騎士，一方面是因為域外天魔現在很虛弱，他不能去面對任何的意外。

  域外天魔居然也會有害怕這樣的恐懼。

  要是他說給餓狼聽，餓狼多半是不會明白的。

  可是實際上，一切生物都逃不出生命病死，域外天魔越是有想要做的事情，就越是恐懼。

  此刻的局面裡面是餓狼和無證騎士之間的動手，即便是這樣，域外天魔也沒有出面的想法。

  甚至在某個瞬間裡，要是真的出現了什麼不對勁的意外，乾脆就這樣放棄餓狼就好了。

  只有他活著，才能夠有無限的可能。

  可是餓狼好像並沒有想到這一點，他就這樣站在無證騎士的面前，躍躍欲試。

  「你已經想好了麼。」

  無證騎士低聲說。

  餓狼的氣息展開，他不說話，只是用行動來證明。

  他的速度比無證騎士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更快了，身體更加靈動，每一個動作都在逼近人類的極限。

  一拳一腳都帶著狂風般的呼嘯聲音，雙拳啪啪作響。

  無證騎士的速度也不斷地提升，道場很大，但對於兩個人之間這樣的戰鬥來說又顯得過於狹小。

  於是到處都是殘影，直覺已經沒有效果了。

  因為視線里到處都是虛假的信息。

  大腦來不及處理這些信息，鮮血飛濺，傷口癒合又浮現。

  來不及停下來去仔細地辨認這些鮮血到底是從誰的身體裡面迸發出來的。

  但沒有關係，因為他們都會繼續打下去。

  無證騎士皺著眉頭，餓狼真的像是暴躁的火藥。

  只需要一點點火星就能夠將他點燃，然後將連同他自己在內也一併被燃燒起來。

  「你知道你沒有使用全力，但是沒有關係，我會使用全力，如果你不想就這樣死去地話，那麼我還是建議你認真一點。」

  餓狼的聲音在行進中迴蕩。

  他一邊戰鬥一邊說話，好像比起最開始的時候，他已經有了前所未有的蛻變。

  餓狼一直都在不斷地變強，不斷地突破自己的極限。

  「總有一天，你會變成大患，到時候誰也控制不住你。」

  無證騎士由衷地發出感慨。

  「不就有那麼一個麼，你背後的那個人，你說你要殺死域外天魔，為什麼不將那個人也一併殺死。」

  「同樣都是外來者，他們之間有什麼區別，這個世界的命運難道全都要靠著他們的施捨來存活嗎？」

  餓狼渾身繃緊了，兩側的牆壁上有無數的裂縫，好在這些建築材料靠著出色的冶煉工藝暫時抗住了。

  要是邦古在出來的時候看見這一幕，多半會對自己所要承擔的損失感到無比的心痛。

  「可他什麼都沒有做，他的敵人是域外天魔，他在殺死域外天魔之後就會離開，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他都沒有要了你的命。」

  無證騎士大喊。

  「所以你相信他的為人和話，你相信一個外來者，你要把自己的命交給別人的手上。」

  「你根本就不強大，你只是一個懦夫，像是一個野狗，誰對你好你就死心塌地。」

  餓狼的聲音里完全不隱藏自己的嘲諷。

  無證騎士也向來不是一個聽見嘲諷就不知所措的人，不過不管怎麼說，餓狼嘲諷人的本事倒是相當不錯。

  要是換一個其他人來，這個時候多半情緒就已經失控了。

  但是如果餓狼真的鐵定了心思要玩這種把戲。

  無證騎士倒也不介意。

  「你為什麼對那個黑煙那麼忠心？你為什麼要接受他的饋贈？」

  「為什麼他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你既然是他的眷屬，那麼他必然就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他知道我要來做什麼，所以他躲起來了。」

  「不要再騙自己了，那東西已經跟你不一樣，他根本就拋棄了你，而你不是我的對手，那麼我現在殺死了你，他也根本不會現身。」

  無證騎士閃轉騰挪。(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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