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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6章 你真是該死啊

2024-10-10 09:34:02 作者: 黃文才
  第1006章 你真是該死啊

  劉永和這老傢伙,前半輩子事跡不祥,後半生,一半與沙俄周旋,一半與日本拼命。

  草莽出身,前面野路子用慣,後面也出過錯,但老當益壯,愈挫愈勇。

  本來馬革裹屍,也得償所願,但趙傳薪驟聞其被日本人虐殺。

  單一個「虐」字,讓趙傳薪青筋暴起。

  他早有心理準備,身邊老友必然會一個個離他而去。

  越接近辛亥年,趙傳薪情緒越不穩定。

  那不是美好生活的開端,那是風雨飄搖的前奏。

  因而最近殺戮過甚,心中反而愈發暴戾。

  乃至於府衙的公職人員路過,都要繞著走,仿佛躲避一塊亘古不化的冰山。

  崔鳳華小心翼翼的道明劉永和死亡的經過。

  「劉旅長聽說朝廷和日本簽了約,本就生氣。見日本人肆意插路標,過境測繪,欲連通鐵路,不由心若死灰。帶人射殺日本人時,被叛徒出賣,讓日軍包圍。帶兵的鬼子名叫遠野貴樹,他精準預判了劉旅長的落腳處,不用炮,只是帶人圍剿勸降。劉旅長帶人拼盡最後一槍一彈,被鬼子神槍手射中了大腿,余者皆戰死。劉旅長被俘後,鬼子拔了他的手腳指甲,敲碎了他滿口牙,劉旅長始終一言不發,彌留之際才告訴鬼子——趙隊長會為我報仇。」

  劉永和多大年紀?

  沒有六十,恐怕也要接近了。

  這位槍法如神,曾身在綠林卻嫉惡如仇,勇斗沙俄和鬼子。

  臨老了,卻得了這麼個下場。

  趙傳薪問崔鳳華:「清廷和鬼子簽了個什麼約?」

  「間島協議……」

  崔鳳華詳細的跟趙傳薪說了協議內容。

  趙傳薪又問叛徒姓名。

  「龍井附近有個天寶山,天寶山的紅石砬子,在光緒十五年,便已有流民開採銀子,後來被當地官員強占。之後鬼子過境,將官員趕跑。鬼子又讓背水軍趕走,後來被當地豪強馮玉正強占了。劉旅長得知此事,將礦山收公,開採所獲銀錢,為背水軍軍資。馮玉正懷恨在心,便悄悄勾結日本人,通風報信,最終釀成慘劇。」

  趙傳薪皺眉:「鹿崗鎮呢,有動靜麼?」

  背水軍自成一軍,與鹿崗鎮關係曖昧,但明面上卻不來往。

  「李營長與劉旅長交情最深,想要帶兵去支援,但日軍第二十軍團集結於中江郡,虎視眈眈,一旦分兵,鴨綠江對岸日軍恐怕就要發起襲擊。」

  崔鳳華本就出身於背水軍,只因為膽小,所以做後勤和文書工作。

  後來被趙傳薪徵調到臚濱府。

  說到後面,崔鳳華已經帶上了哭腔:「大人,好多老弟兄都戰死了,他們死的慘啊……」

  趙傳薪拍拍他肩膀,自言自語道:「小鬼子,你們究竟要老子怎麼證明你大爺終究是你大爺呢?」

  他沒有表示什麼,公務也不處理了,自顧自出了府衙,騎上駱駝,去尋找班傑明·戈德伯格了。

  班傑明·戈德伯格正在代師授藝。

  「小師弟,哎呀,你認真些,俺教你的公式,是使用迷魂燈的關鍵,迷魂燈能還原這些反應,達到提純目的。你若是記不住,就永遠不明白你提純了什麼。」


  「小師弟,你咋又溜號了?」

  「小師弟……」

  班傑明·戈德伯格教的滿頭大汗。

  姚冰滿腦門問號:「大師兄,我實在聽不懂,要不伱教我如何用槍吧。師父一定教了你極高明的槍法。不行?那你使劍使刀也成。」

  「啊這……」

  趙傳薪推門而入:「我教你們些真正的本事。」

  兩人抬頭,驚喜道:「師父。」

  趙傳薪看著班傑明·戈德伯格:「班傑明,你答應為師一件事。」

  「師父,什麼事這般鄭重?」

  趙傳薪負手望向窗外:「將來,你可以留在中國,也可以回美國,可以去歐洲。但無論在哪裡,你不得做出禍害中國的事情。否則,為師真的會扒了你的皮。」

  「師父,如果有人想對我不利,我是否要不抵抗?」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你自己衡量。」

  班傑明·戈德伯格若有所思。

  趙傳薪看向姚冰:「你也是一樣,若是敢出賣國家,我饒不了你。」

  「是,師父。」姚冰懵懵懂懂。


  但這一刻師父是極嚴厲的。

  趙傳薪將墨鏡戴在了班傑明·戈德伯格臉上。

  「先記住圖案,立體圖案形成的路線,即能量匯聚路線,這叫四維,或許你尚且無法理解,但只要能匯聚於指間……」

  話沒說完,班傑明·戈德伯格手指頭上有紅光閃現。

  「焯……」趙傳薪震驚。

  人的參差感,為何這麼強?

  他還沒有將要領補全,班傑明·戈德伯格便已經能夠按照星月指揮,成功凝成1級光刃。

  姚冰見班傑明·戈德伯格指間紅光大感驚奇,伸手就要去摸:「師父,你看……」

  趙傳薪一把將他手指頭拍開。

  慢點就被光刃切斷了。

  此時,班傑明·戈德伯格手指頭朝桌角划過,桌角被整齊切斷,姚冰倒抽一口涼氣:「喔……」

  然後興奮道:「師父,教我。」

  趙傳薪從班傑明·戈德伯格臉上摘下墨鏡,給姚冰戴上。

  班傑明·戈德伯格自告奮勇:「師父,俺替你傳藝。」

  不由分說,開口指點姚冰。


  約麼十分鐘,姚冰指間彈出紅光。

  趙傳薪:「……」

  覺遠和張君寶是草包師父和天才徒弟,趙傳薪想不到,有一天他也會成為反面教材。

  趙傳薪咳嗽一聲:「這叫光刃,是一種符文。之所以教你們,是因為這個世界即將亂起來,讓你們多個自保的本事。窮則獨善其身,達者兼濟天下,就看你們未來的造化。」

  班傑明·戈德伯格說:「師父,俺覺得,這符文尚有完善餘地,威力應遠不止如此。」

  「好了好了,為師知道了,等為師自創符文,再教給你們。不要好高騖遠,不要急功近利,咱們可是玄門正宗。」

  「……」

  師父為何有點心虛的樣子呢?

  教完了1級光刃符文,趙傳薪又提起武器彈藥的事情。

  班傑明·戈德伯格說:「這好辦,俺給漢口傳個電報即可,不過買家在哪?要怎麼送貨上門?」

  趙傳薪說:「過幾日我去工廠取貨。你讓他們多造三千桿槍,彈藥10萬發。」

  ……

  延-吉,吳祿貞兩眼發紅,正在發送電報。

  不多時,收到回信:按兵不動。

  這是他發的第三封電報,也是清廷和徐世昌第三次回信。


  朝廷不同意出戰。

  此時,有手下來報:「都統,日軍正在剿殺背水軍殘餘,俘虜了二百多人,擊斃一百五十七人,余者在葛雲鵬帶領下在山中游擊,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吳祿貞握緊了拳頭,心急如焚,再次給徐世昌發電報。

  ……

  龍井,百姓議論紛紛。

  「劉將軍是個好人,好人不長命。」

  「劉將軍還給我家送過面哩,小鬼子屬實可惡,殺人不過頭點地,怎地將人折磨成這樣,還掛在杆子上羞辱他屍體。」

  「鬼子這些年恨極了劉將軍。」

  「這世道,又要亂了……」

  「哼,但叫戰神趙傳薪在,小鬼子也不至於如此囂張。」

  「可不是麼,遠野貴樹,什麼官職來?對遼,是大尉,就是他殘害的劉將軍。」

  在杆子處,有百來個日本兵守護。

  百姓只可遠觀,不可靠前。

  在各個交通要道,駐滿了日軍。

  這一招叫守株待兔,專等想要報仇雪恨,或者想要奪回劉永和屍身的背水軍前來,要麼被殺,要麼俘虜。


  此時,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面上不喜不悲,穿著一身黑,戴著墨鏡,推開圍觀人群排眾而出,朝掛著劉永和的杆子走去。

  「八嘎,你是誰?」

  日軍士兵見來人穿著不似背水軍,也不像尋常百姓,搞不清這人路數。

  這人充耳未聞,繼續前行。

  「說你呢,是誰?報上名來。」說話的日軍士兵上前,伸手想要阻攔。

  那人微微錯身,手指頭朝日本士兵腦門一點,對方旋即倒下,腦門多了個紅點。

  「關外一點紅……」

  圍觀百姓和日軍士兵全部反應過來。

  「是趙傳薪!」

  此時,趙傳薪邊走,身上邊掉落零件。

  十個黑寡婦傀儡下落,在地上舉步如飛,快成殘影。

  然後,趙傳薪舉起左臂。

  砰砰砰……

  日軍士兵的槍聲先響起。

  但子彈仿佛長了眼睛,全都繞著趙傳薪走。


  圍觀者一鬨而散:「天老爺,打起來了,殺人了……」

  砰砰砰……

  之後的一連串槍聲,是黑寡婦傀儡發出的。

  十個黑寡婦傀儡,每個載彈量15發,百來個日軍士兵一個照面全軍覆沒。

  趙傳薪走到一個沒死透日軍士兵面前,抬腳跺下。

  咔嚓。

  此人面門塌陷。

  趙傳薪來到吊著劉永和的杆子下,仰頭望去。

  劉永和當真悽慘。十根手指、十根腳趾都斷了,指甲不翼而飛,上面殘留髮黑的血跡。

  他的嘴往裡凹陷,一隻眼睛快掉出眼眶,左臂斷了,右腿被子彈洞穿,左腳踝斷了……

  此時耷拉著腦袋,剩下的一隻血紅的眼睛大睜,死不瞑目。

  老趙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助跑起跳,單手拽住杆子猛地下墜將杆子拉倒,落地後卻輕輕放下,將繩索割斷。

  趙傳薪輕聲說:「老劉,我來了。」

  他伸手,給劉永和合眼。


  圓瞪的眼睛居然輕易便合上。

  仿佛死去的人也知道,眼前這人能給他一個交代。

  一個個黑寡婦傀儡跑回,趙傳薪放出傀儡奴僕給它們換彈夾。

  趙傳薪從秘境空間取出一口金絲楠木棺材,不大,正好能裝下劉永和,仿佛量身定做。

  棺材上,雕著漫天神佛。

  極其華麗。

  趙傳薪將劉永和已經散發臭味的屍體裝了進去:「這棺材本來是給我自己準備的,提前給你用上了。」

  這時候,外面嘩啦有數不盡的日軍包圍而來。

  趙傳薪將棺材放在原地,套上混沌甲,騎上三代游龍迎了上去。

  外圍埋伏的日軍,聽到了密集的槍聲後,以為背水軍混進來了,急忙過來夾擊。

  不成想看到了黑黢黢的鐵傢伙風馳電掣而來。

  塔塔塔塔……

  三代游龍兩側亮出機槍口,火舌噴吐中,日軍一排排倒下。

  四個巡飛彈發射孔彈出。

  嗖,嗖,嗖,嗖。


  轟,轟,轟,轟。

  第一波埋伏日軍,全軍覆沒。

  趙傳薪繼續前行,星月探測:「往右走,三百米處掩體後藏著日軍。」

  趙傳薪取出巡飛彈,星月操縱傀儡臂重新填彈。

  嗖嗖嗖嗖。

  巡飛彈劃著名詭異的弧線,繞開了掩體,兜個圈子飛回。

  躲在掩體後的日軍眼看著巡飛彈冒著要命的尾煙朝他們飛來,不由得驚慌失措四散奔逃。

  轟轟轟轟。

  星月講究效率,專炸鬼子密集之處。

  趙傳薪放出黑寡婦傀儡,三代游龍繼續奔襲追擊,後面日軍被黑寡婦傀儡不費吹灰之力全部擊斃,前面的被三代游龍的機槍掃射而死。

  龍井的百姓遠遠窺視,見狀張大了嘴巴:「小鬼子完犢子了……」

  而在日軍的第三波塹壕埋伏點外圍,葛雲鵬帶著背水軍的殘兵游勇,正想辦法要突破防線去搶劉永和屍體,驟聞槍聲陣陣,炮聲隆隆,很是吃了一驚。

  「咱們哪一支人馬提前發動了進攻?」葛雲鵬驚疑不定的問。

  「沒人呀,咱們這支算是大隊伍了。」手下帶著哭腔說。

  葛雲鵬眼圈通紅,哽咽道:「難不成是吳祿貞?」


  他拿著望遠鏡仔細看,見塹壕中的鬼子顯得很緊張,探頭探腦的張望。

  然後,葛雲鵬看見一支箭從天而降,精準落在塹壕內。

  轟……

  約麼五六米內的鬼子集體報銷。

  葛雲鵬猛地一拍地面,大叫道:「是趙先生。」

  眾人大喜過望:「趙先生來了?」

  一段塹壕被炸,日軍各個成了縮頭烏龜,將腦袋伏低。

  此時,葛雲鵬看見被炸的塹壕內硝煙散盡,多了個黑乎乎的人影。

  人影拿著一把溫徹斯特M1897霰彈槍,朝兩旁連連開槍。

  轟,轟,轟……

  塹壕掃把,名不虛傳。

  那人影打完一支槍,直接收起,換下一把,一路轟過去,小鬼子哭爹喊娘被打蒙了。

  他們怎麼也料不到,對方突然閃現到塹壕里和他們貼身駁火。

  也有日本兵朝黑影開槍,黑影絲毫不受影響繼續開槍。

  葛雲鵬忽然叫道:「糟糕,趙先生身後有鬼子悄悄摸了上來,咱們去幫忙……」


  話沒說完,聽得一片「砰砰砰」聲。

  塹壕內有黑色的小東西靈活彈跳,有槍焰亮起,伴隨著黑色人影后面的日本兵東倒西歪。

  「我焯……」葛雲鵬看呆了:「這是什麼手段?」

  沒等有人回答他,塹壕里無人生還。

  那人影輕飄飄跳出塹壕,塹壕里蜘蛛一樣的小東西同樣跳出來,憑空出現另一個人影,彎著腰在做什麼,片刻另一個人影和那群蜘蛛一樣的小東西全部消失不見。

  葛雲鵬見那人影朝他這邊招手:「趙先生發現我們了,我們走。」

  一行人從地上爬起來,撒腿狂奔,仿佛趕赴黎明。

  「趙先生……」

  他們一邊跑一邊哭,一邊哭一邊喊。

  風將他們淚水拭去,划過太陽穴,與汗水混合。

  趙傳薪出了混沌甲,收起,給霰彈槍裝彈,等待葛雲鵬他們。

  等他們走近了,不給他們哭訴的機會,趙傳薪發號施令:「分二十個人,去裡面抬棺材,在龍井找地方,將老劉埋了。其餘人帶我去天寶山銀礦,去尋那馮玉正。」

  黑大個葛雲鵬帶著的這夥人,約麼百來數。

  人人狼狽,各個負傷,顯然經過數次苦戰,能活下來屬實不易。

  趙傳薪發現,曾經那個嬉皮笑臉的黑大個,如今變得沉默寡言,很有威信。


  大夥都樂意聽他的。

  在去天寶山銀礦的路上,趙傳薪看到了日本人插的路標。

  仿佛這些路,已經與韓國境內連接,已經被日本收入囊中。

  葛雲鵬見他冷笑,就說:「先生,我們都給拔了吧,看著我便生氣,清廷幹的好事。」

  趙傳薪搖頭:「不,留著。」

  葛雲鵬等人不解:「為何留著?」

  趙傳薪淡淡道:「過幾日便知。」

  天寶山銀礦。

  馮玉正吃花酒吃的正酣,左擁右抱的具都面如圓月,顯然都是河那岸找來的頗有姿色的女人。

  「那劉單子一死,這銀礦重歸原主,馮某也可高枕無憂。要我說,這世道就不該變,是誰的就是誰的。」

  「馮爺說的對極了。」

  「劉單子以勢壓人,張某按朝廷規矩辦事,正常收稅,劉單子愣是不允,這人自己苦哈哈,還不想別人好過,真是道德淪喪!」

  「馮爺,可您想沒想過背水軍或來尋仇?」

  馮玉正暢快大笑:「不妨告訴你們,日本人在那劉單子屍體處,埋伏了一個大隊士兵。在銀礦外,另設一大隊士兵。背水軍如今已經成為喪家之犬,焉敢來犯?若是來犯,保准叫他們一個都別走脫。況且,我還請了三十來個好手護院,怕什麼?」

  正說著,眾人隱隱聽見槍炮聲。

  馮玉正皺眉,幾人臉色微變。

  馮玉正安慰說:「無妨,那背水軍敢來,保准叫他們有來無回。」

  槍炮聲更加激烈。

  尋常戰場槍聲雜亂無章,可馮玉正等人卻聽到了有規律的槍聲——塔塔塔塔……

  「這是機關炮,我曉得,是日本人的殺器。哼哼,敢來捋老夫虎鬚,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也就是半個小時,槍炮聲停歇。

  馮玉正端起酒杯:「看,老夫就說無事吧?你們還不信。背水軍算什麼,須知此次日本人派來了兩個師團進駐朝-鮮。背水軍算是踢到了鐵板,那點人馬,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韓國,全稱大韓帝國,但國內百姓依舊叫他們朝-鮮。

  這時候,外面傳來隆隆的馬蹄聲。

  「咣。」

  一個姓周的護院,撞入門內,頸椎不自然的歪折,嘴角溢血,看起來十分駭人。

  旋即,院子裡響起慘叫聲的時候,一個高大的男人,將門推開:「馮玉正,你真是該死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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