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有孕

  「大夫摸脈，一般用食指、中指、無名指摸寸、關、尺三部，常以腕後高骨為標記，其內側的部位為關，關前為寸，關後為尺。」胡掌柜慢慢講解。

  張知搭著自己的手腕，煞有其事的摸了半晌。

  胡掌柜問道：「怎麼樣？有什麼感覺。」

  張知有些激動：「會跳。」

  胡掌柜：……不跳你就死了！

  「脈有浮、中、沉三候，因此對應的脈診手法是舉、按、尋三種。」胡掌柜繼續講解。

  張知乖巧的點頭，「胡爺爺，將一把穀子撒在水盆里，空殼飄在水面，一摸就能拿到，這就是浮，懸在水中的是中，在水底的是沉，對不對？」

  「對！對！對！」胡掌柜有些激動，這孩子真聰慧。

  「常見病脈有浮脈、沉脈、遲脈、數脈、細脈等。」胡掌柜一邊說一邊將張知的右手搭在自己的手腕處，「你摸我的脈象，便是浮脈，輕輕按壓便能觸摸到，而重按之後脈搏的搏動力量略有減弱但不空虛，在新傷瘀腫、疼痛劇烈或兼有表證時，這種脈象比較常見。」

  張知閉上眼慢慢感受，脈搏在指尖跳動的規律。

  胡掌柜見張知這樣，微微頷首。

  這么小就有這樣的耐心，又好學，比他不聽話的兒子強的多。

  良久之後，張知睜開了眼，有些興奮地對胡掌柜道：「我明白了！胡爺爺，你是不是很痛啊，才有這樣的脈象，等我去看看你的藥熬好了沒有。」

  胡掌柜沒來得及拉住張知，讓她跑掉了。

  「娘，胡爺爺的藥熬好了嗎？」張知跑進灶房，正好碰上張信山幾人從山裡回來。

  「知了，看我們找到了什麼？」大娃招手讓她過去。

  好傢夥！好大一個蜂巢。

  張信山他們已經將馬蜂窩劈開了，正在夾蜂蛹呢！

  好噁心！張知難受的皺了皺眉，蜂蛹直挺挺的，應該是死了，像大號的蛆。

  張信水高興地道：「知了，等我給你烤一串！」

  張知驚恐的睜大了眼睛，誰要吃這東西啊……

  不一會兒，蜂蛹就烤的金黃，陣陣香味飄了出來。

  「知了，來張嘴。」張信水吹了吹，給閨女嘴裡塞了一個。

  「唔！」

  張知睜大了眼睛，真香！

  香香脆脆，一口下去還會爆漿。

  張知默默地在心裡為剛剛自己以貌取蛹道歉。

  張信水又塞了一個烤蜂蛹到她嘴裡，「這一碗端去給胡掌柜嘗嘗。」

  「好嘞！」張知又蹬蹬瞪跑去找胡掌柜。

  胡掌柜從碗裡捻了一顆烤蜂蛹放進嘴裡，「好吃！你們找到馬蜂窩了？」

  張知點點頭。

  「馬蜂窩具有攻毒療瘡，消腫散結，祛風通絡，清熱解毒，溫陽益腎的功效，藥鋪里收一個給二百文錢。」胡掌柜說道。

  張知眼睛一亮，想著到時候囑咐爹爹多找找馬蜂窩。

  一碗蜂蛹吃完，恰好二娃端了藥進來，「胡爺爺，該吃藥了！」

  胡掌柜端起碗一口飲盡，苦的臉都皺成了一坨。

  「等一下，二哥，我給你把個脈。」見二娃要出去，張知趕忙喊住他。

  雖然很奇怪妹妹什麼時候學會了把脈，但還是乖乖伸出了手。

  張知三指搭上手腕，閉眼仔細感受。

  胡掌柜笑眯眯的看著，見她睜眼，問道：「什麼感受？」

  「跳的有些快，胡爺爺，這是不是數脈啊？」

  「真聰明，數脈來去促急，一息五六至以上，二娃出現了舌紅少苔的情況，便是應證了。」胡掌柜給二娃把了脈，道：「不嚴重，多喝些水就能緩解。」

  張知有些驕傲的揚了揚下巴，自己在醫學方面果然有天賦！

  等二娃回了灶房，老張家人都知道了胡掌柜在教張知醫術。

  小李氏高興的抹眼淚，她聰慧的女兒多學些本事，以後嫁到城裡去，不用像她們一樣整天在田間地頭忙個不停。

  張老頭也很高興，於是，家中的公雞失去了一隻愛妾。

  等吃晚食的時候，喝了幾天鳥雀湯的胡掌柜沒察覺出異樣，只覺得今天的雞湯肉多了些。

  張老頭看著胡掌柜反應平平還有些奇怪，不過，張老頭轉念一想，胡掌柜什麼好東西沒吃過，雞在人家眼裡也不算特別珍貴的東西。

  又學了一個脈象的張知靈機一動，讓老張家的人都來摸脈，這樣自己不僅能學到醫術，家裡人還能免費做個檢查。

  張老頭夫妻倆，張信山三兄弟除了勞累過度，都還算健康，診脈都很順利。

  直到胡掌柜將手搭在李氏的手腕上，皺眉聽了半晌，換了個胳膊又聽了半晌，眉頭才鬆開。

  「知了，你來摸摸看。」

  張知有些莫名的看了一眼胡掌柜，將手搭在李氏的手腕上。

  李氏被這一出嚇到了，緊張的盯著張知，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好奇怪，這脈搏像是在走動。」

  「哈哈哈！脈象如珠走盤，為滑脈。」胡掌柜摸著鬍子笑出聲，對著李氏道：「恭喜，你有了身孕。」

  李氏怔怔的坐在凳子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輕輕地握住了自己的心臟，結巴道：「我……懷孕了？」

  「對，不足兩月，但脈象已經很明顯了。」

  張信山反應過來，臉上浮現出難以抑制的喜悅，握著妻子的手有些發顫。

  一家子都很歡喜，這是老張家五年多迎來的第一個孩子。

  「娘，大嫂有了身子，家裡的活就少分一些給她吧，讓她坐穩胎再說。」小李氏真心地為自己的親姐姐兼大嫂高興。

  「是啊，大嫂幹些輕省的活計就行了。」小王氏也為大嫂開心，但眼裡多了絲落寞與愁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手輕輕撫在小腹上。

  「行，做些輕鬆的活計，懷孕了只一味的坐著不動彈也不好，適當的動動，對你有好處。」老王氏拉著李氏的手說道。

  李氏聽自己婆婆和妯娌說的話，感動的眼睛通紅，感慨自己命好，嫁到張家來，公婆隨和，丈夫憨厚實誠能依靠，大兒子聽話不讓人操心，如今，日子更是越過越好，常常有肉吃，村里婦人愛說三道四還不是嫉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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