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哪兒來的師兄?

2024-09-12 22:16:15 作者: 金墨寶
  驚雷過後,烏雲又至。

  黑壓壓一片,令人窒息。

  蔡小籽拾起三枚銅錢,放在掌心,只是動了個念頭。

  一聲炸雷直接將銅錢震碎。

  得了,這下她算摸清了設定。

  不能輕易給唐弘弋算命、卜卦。

  唐弘弋冷眼看著一切,好似他只是個局外人。

  早兩日這糰子,信誓旦旦說能幫自己。

  他差點就信了。

  不過,連苟布衣都不知道的事情,她竟能看出來,來歷十分刻意。

  蔡小籽陷入深思,試圖在碎片中找點線索。

  看著那小子背影,依舊黑霧纏身。

  似乎有了一點眉目。

  幾日後,苟布衣嬉皮笑臉回到草廬。

  他早有準備,給徒兒買了足足兩麻袋吃的。

  「小籽,聽說你生氣了?」

  「為師這趟出門給你帶了好多好吃的,甜的、酸的、辣的......」

  「把辣的給我。」

  蔡小籽翹著腳躺在床上,一手捧著盤子,一手抓著兩片豬肉脯。

  看著苟布衣諂媚的樣子,蔡小籽吃飽喝足才與他攤牌。

  一小笑臉,委屈極了。

  「師傅,珍娘是你專程找來測試我的?嚇死我了。」

  「為師替你算過,你少說能活到古稀,沒那麼容易嚇死。」

  苟布衣說著又給她遞上一顆蜜餞。

  ——「呵呵,鬼才信。」

  「好了,不扯這些沒用了的。」

  不容她細想,苟布衣拽著她到閉關室。

  從書架最高處,取下兩卷竹簡。

  「記住這上面的東西,為師有個很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蔡小籽想當然以為是什麼秘籍之類。

  打開一看,是相國府內一干人等的名冊、以及與其相關的人物關係,另外還有張俯瞰圖。


  該來的,還是來了。

  「師父,你這就要把我賣去相國府了?」

  苟布衣面色一沉,「怎麼能叫賣呢......」

  對於他的一番說辭,蔡小籽左耳進右耳出。

  心裡一直盤算,原主還有多少時日可活。

  她初來乍到,很多事前準備還沒開始。

  萬一重蹈覆轍,真有損自己名聲。

  「能不能晚兩個月再去。」

  苟布衣眼珠子瞪得賊圓,「不行。」

  蔡小籽眨巴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試圖用夾子音讓俊男投降。

  「我還沒學好本事,萬一闖禍怎麼辦?」

  苟布衣,「沒那麼嚴重,只是讓你去輔助你師兄罷了。」

  「師兄?我哪兒來的師兄?」

  蔡小籽背心生出一股寒意。

  望著苟布衣嚴肅中、又透出丁點兒戲謔的神情。


  她不淡定了。

  這二人竟然是師徒關係?

  為何她完全看不出來?

  不僅如此,除了百鬼纏身。

  她好像不能,在唐弘弋身上看出更多的東西。

  「你何時收他為徒?」

  「那當初換命,為何不阻止?」

  苟布衣淡然道:「唐弘弋命中理應有此一劫,況且他的命格,一般人根本架不住,更何況是那個病秧子。」

  「師父為什麼要幫他?」

  苟布衣搖搖頭,「我只是受人之託而已。」

  之後不管她怎麼追問,苟布衣再不回答。

  她又故意試探,唐弘弋被鬼物纏身的事。

  從那傢伙的反應來看,似乎根本不清楚,卻又故作高深。

  「或許幫唐弘弋度過劫難,那些鬼物自然會離開。」

  當夜。


  她帶著怨氣收拾了行李。

  除了兩件洗得掉色的衣服,包裹里全是些玄門道具。

  雖然這裡沒有修仙的設定,但見珍娘那天,實打實是撞邪了。

  為了以防萬一,多帶點准沒錯。

  可惜這草廬真是要啥、啥沒有。

  要麼怎麼一眼穿苟布衣是神棍呢。

  看來賺錢,勢在必行。

  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

  她更不能指望,靠這名義上的師父。

  至於那小子身上的秘密,她早晚得查出來。

  「總之,休想再讓我蔡小籽做炮灰。」

  再次來相國府。

  她已是一身丫鬟裝扮。

  府里不少人都見過她,苟布衣在她面上布了一道氣。

  簡單來說除了相門的人,看她都是另外一副面孔。


  「從今天起你就叫冬竹,跟著張媽媽到二少爺的院內做事......」

  「怎麼不是三少爺嗎?」

  蔡小籽小跑兩步追上劉管家。

  劉管家邊走邊示意她,隔牆有耳。

  「原本是的,可是二太太說,三少爺院裡已有十個丫鬟,二少爺院裡正好缺人,就把你要過去了。」

  蔡小籽用腳指頭想也知道,當中必有貓膩。

  「總之,做下人的多做事、少說話,每月的月錢不會少了你的。」

  「明白明白。」

  她前腳剛把行囊收拾好,後腳就有人喊她的名字。

  說是二少爺丟了東西,讓院裡所有人都去大廳。

  蔡小籽找到大廳時,已經烏泱站了一堆人。

  徐元武喪著臉坐在上座,左邊站著一位老媽子、右邊站著位,與眾人氣場截然不同的俊俏男子。

  正是唐弘弋。

  「張媽媽,人都到齊了沒?!給我搜!我就不信那東西,還能在院裡不翼而飛!」

  張媽媽被這一聲怒吼,嚇得腿軟。


  雖說二少爺是自己帶大的,性子向來暴躁易怒,可進來似乎太頻繁了些。

  嘴上趕緊應道:「到齊了、到齊了,連今日剛來報到的丫頭,冬竹也來了。」

  「哦?」

  徐元武眼眸一抬,在人群中找出那個生面孔。

  指著蔡小籽道:「你、出來!」

  她料到會有這一茬,往前站了一步。

  「你幾時到東院的?可有見過長公主賜給我的琉璃盞?」

  「我剛剛才來,沒見過。」

  「跟主子說話,要自稱『奴婢』或是『小人』,怎麼連這規矩都不懂......」

  張媽媽倚老賣老數落幾句,卻被她一個眼神給堵了回去。

  「我知道琉璃盞所在何處。」

  徐元武猛地起身,眼睛都亮了。

  「你知道!在哪裡?」

  蔡小籽不緊不慢說:「就在這東苑的西北角,土裡。」

  「胡說!!」


  徐元武還沒說話,張媽媽倒先叫囂起來。

  「那麼尊貴的東西,怎可能會在土裡?」

  其他下人也跟著附和,生怕主子怪罪下來自己遭殃。

  「你這丫頭一派胡言,那琉璃盞我們每日都會擦拭,昨日都還在少爺的書房!」

  「對啊對啊,長公主生前賞賜的東西,哪個敢不珍惜?」

  蔡小籽撓撓耳朵。

  「去看看不就知道,小人是否在胡說。」

  徐元武給身旁的人打了眼色,所有人紛紛出去。

  唐弘弋好像料到她會作怪,路過她身邊悄聲囑咐。

  「別亂來。」

  等待的間隙,蔡小籽退到一旁站著。

  徐元武原本眯著眼睛小憩,忽然目光掃向她的臉。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她就知道苟布衣的相術,連三流都不算。

  早想好了應對之法。

  悄無聲息重新為自己布道一道相氣。

  上前說話時,從口袋掏出一點粉末灑到他臉上。

  徐元武的眼睛瞬間失了焦,傻笑起來。

  「嘿嘿,這位姑娘好生標緻。」

  蔡小籽嗯了一聲。

  「說十遍。」

  「這位姑娘好生標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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