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魔女們的人偶聚會

  第267章 魔女們的人偶聚會

  早在和怠惰魔女一同被吸入那道光柱之前，他便讓契約獸科比提前從行囊之中取出錨點墨鏡，鎖定了施奈安的位置信息。

  它並不確認自己是否能夠與施奈安一同前往天幕的裂痕，進入魔女教會的大本營，於是只好出此下策——提前利用錨點墨鏡記錄跟蹤施奈安的位置。

  如此一來，即便自己沒能跟過去，它也能在接下來的十分鐘內靠著墨鏡知道施奈安究竟去哪，以保證她的人身安全。

  如果自己真的跟著傳送過去了，也就只能是從頭到尾都保持著靈體化的形態，但想要取出錨點墨鏡就需要實體化，那樣就會有被其他魔女發現的風險——對於一名魔女來說，身邊出現契約獸可是很稀奇，甚至怪異的、不符邏輯的事，這就好比一隻貓養了一隻耗子當寵物，還在和其他貓咪聚會的時候帶上了這隻寵物耗子。

  等到那時，總不能讓怠惰魔女為了自證清白、貼合自己的人設，直接在一眾魔女面前表演一個生吃契約獸吧？

  所以柯明野必須保證科比的存在不會在魔女面前露陷，否則施奈安這張底牌很大概率會直接作廢。

  「這就已經來了，這些魔女的情報獲取手段有這麼誇張麼……」

  柯明野見科比的視角暫時黑了下來，於是將注意力切回自身，微微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抬起手背抹去額上細密的汗珠。

  他心想著，「我還以為得等施奈安的名聲再打響一些，魔女教會的人才會盯上她，沒想到居然比我想像中快這麼多，她們好像有著某種能夠偵察魔女位置的手段，否則不可能會這麼早就找到施奈安。」

  他又想了想，除了骰子怪人以外，柯明野的其他身份，無論是藍鴞、科比，還是小紅帽，都不具備著一個合適的理由來告知同盟會的人那些魔女的所在地——只有「骰子怪人」適合，是因為在其他人眼中，怪東西的背景設定是一個完全不講道理的唯心主義人物，幾乎無所不知。

  所以等到知道了魔女教會的大本營究竟坐落於世界上哪處，柯明野自然會第一時間放出詐術人偶，讓它以骰子怪人的形態前去通知同盟會的三巨頭。

  緊接著，以骰子怪人的通知作為導火索，這場足以記錄在魔法少女史冊的戰爭將會就此打響。

  只是……他並不知道一切是否就如自己所想的那麼順利，並且施奈安是否能夠從魔女教會之中全身而退。

  按柯明野的設想，是等到施奈安的實力再往上提幾個檔次，儘可能有著自保能力或逃生能力再開始張揚——這樣也可以讓施奈安在那些魔女之中有著一席之地，以免就和施奈安作為魔法少女時待在同盟會的待遇一樣，僅僅只是一個無人在乎的小透明，沒辦法獲取一些真正關鍵的情報。

  但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幕，顯然已經超乎了他的預想。

  此時此刻，巴別塔圖案的內部，一座不知名的殿堂之中。

  「這裡就是魔女……教會的基地？」

  怠惰魔女起身，扭頭環顧著這個暗金色調的殿堂，牆壁上雕刻著密密麻麻的符號，四面八方都能看見壁畫，壁畫的內容與聖經上記載著的通天巨塔——「古巴比倫之塔」的故事有所重合。

  聖經說，古巴比倫之塔的建造計劃之所以會中途廢棄，是因為觸怒了上帝，上帝使建造塔身的工人們語言不通，於是他們只好各分東西，從此世界各地的人們就講起了不同的語言。

  而壁畫上則是說，古巴比倫之塔正上空那片雲彩的頂端矗立著一個鳥巢般的建築，那是魔女們的棲息之地，塔身的建造計劃觸怒了其中一名代號為「分裂與嫉恨」的魔女，她釋放自己的魔力籠罩沙漠，影響著工人們的情緒，令他們陷入暴怒和不安，日日夜夜自相殘殺，此後的結局就如聖經所記載的那樣，他們各奔東西，不再往來，巴別塔的建造計劃就此停歇。

  「科比，壁畫上什麼意思？」

  「我是文盲，冷知識，契約獸都是文盲。」

  「我是初中生，課本上沒教。」

  「那不看了，我們還是看看那個魔女吧，我好像用你手機刷微博的時候看見過她，她是那個魔女黑薔薇。」

  「我知道。」

  怠惰魔女施奈安心中想著，從殿堂的壁畫上收回目光，抬眼看向坐在圓桌附近的唯一那道身影。

  魔女黑薔薇……

  與魔法少女灰燼乃是故友。

  看著系統面板上的這麼一行文字，怠惰魔女心中頗為不解。

  她心想，「灰燼前輩這種說一不二性格直到爆的傢伙，怎麼可能會和一個魔女有來往，還是說這個魔女也像我一樣，在她面前隱瞞著身份，又或者……黑薔薇是在和灰燼前輩分道揚鑣之後，才成為一名魔女的？」

  正想著，魔女黑薔薇張了張嘴，打破了籠罩在殿堂之中的沉默。

  「看見自己的同類，不發表一些感言麼？」她說。

  「哈……」怠惰魔女不解，「你們這麼不禮貌，一聲招呼不打，現在要我發表感言，難道是想聽我罵一罵你們？」

  科比汗流浹背，心想施奈安我讓你不要示弱，不是讓你表現得這麼拽啊。

  黑薔薇不以為然，僅僅只是抬了抬頭，低低地冷笑一聲。

  「我沒見過你，很好奇你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基本上每一個魔女的出現都會伴隨著殺戮、瘋狂、自我撕裂，亦或者一兩段令人刻苦銘心的記憶，在座的每一個魔女的誕生都伴隨著那樣的回憶。」她緩緩地說。

  不是姐們，我可以說因為我是玩家，系統自動給了我一個魔女身份麼，本來我還只想著和魔法少女貼貼呢……怠惰魔女歪了一下腦袋，目光瞥向殿堂的角落，漫不經心想著。

  她輕輕嘆了口氣，利用魔法少女與契約獸之間的心靈感應，在心中對科比問道：「怎麼辦，科比，我該怎麼回答她？」

  「在這種都是怪胎的地方，首先必須表現出我們的氣勢才能不被看扁。我們不能服軟啊施奈安，直接反問她一句『那你又是經歷了什麼才變成魔女』的。」科比說。

  「科比，你真的沒有在計劃著謀殺我麼？」怠惰魔女單手托腮，微微低頭，無奈地在心中反問道。

  「不不不，我是認真的，我特別擅長應付怪咖。」

  「好吧……」

  怠惰魔女吸了口氣，緩緩抬起頭來，對上黑薔薇的目光，直言不諱地說道：「在問我之前……你呢，黑薔薇小姐，你又是受了什麼刺激才變成魔女的？」

  黑薔薇想了想，抬手掂著下巴，不以為然地說：「我？親眼看著自己朋友被虐殺算麼？」話語間，一行荊棘順著她的裙子袖口探了出來，托起桌上一顆破碎的寶石，嵌入魔杖之中。

  怠惰魔女歪了歪腦袋，低垂眼帘，抬起裹著手套的指尖輕輕點著下顎，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語氣平淡地嘲弄著：「原來是這樣，朋友被虐殺了，所以……你就反過來虐殺魔法少女麼，真是優良的品質。」

  「你知道麼，既然我們都是魔女，可見我們裡頭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所以你就別假惺惺的了……」黑薔薇面無表情，「然後如果你不理解自己的處境，那麼我先聲明一下，我光是從你身上散發的魔力就能探出你的實力深淺。」

  說著，她微微垂目看著蔓延的荊棘，「所以我希望你明白，我想要殺死你，只需要一瞬間，甚至你都不過來發生了什麼……腦袋就那樣，『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頓了頓，輕聲揶揄著：「如果聲音好聽……那就是一顆好頭。」

  話音落下，層層相迭的荊棘從她的高跟鞋之下暴掠而出，轉瞬便將怠惰魔女的四周團團包圍。

  黑薔薇把手肘抵在了圓桌上，微微抬手抵著側腦勺，指縫間流淌著漆黑的髮絲，眼中滿載輕蔑的光芒。

  「科比，你果然是在害我。」

  見狀，怠惰魔女暗暗嘆氣，在心中對科比吐槽道，「人家也知道我是菜比，裝什麼裝，看到大佬不抱大腿還在這裝個頭。」

  科比說：「媽耶，我讓你不要示弱，沒讓你挑釁人家啊，我看你每次魔女化之後腦子都會昏頭，這也能怪我？」

  「你不說那些廢話，我已經給她磕上10個響頭了好麼，不怪你怪誰？」

  怠惰魔女心中回應著。

  「好吧好吧是我錯了，要不我們還是服服軟給她磕個頭吧。」

  科比瑟瑟發抖，有一說一，它是真的擔心黑薔薇就這麼簡簡單單地把施奈安幹掉了，這樣它的三百六十五天全天無休魔力供應源和抽象雙面間諜這塊得找誰補啊？

  二人正偷偷以心靈感應交流著，忽然從圓桌一角傳來了聲音：「黑薔薇，別用這種語氣來招待我們的新朋友。」

  怠惰魔女抬眼，循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只見說話的「人」正坐在圓桌北側的椅子上，那是一具洋娃娃式的人偶。

  它戴著一頂長長的尖頂帽，穿著深黑色的巫師服，一頭的鐵灰色長髮披落在肩頭，毫無生機，像是枯萎的樹葉一般。

  和其他人偶一樣，它的眼眶處縫著一顆紐扣，黑色的紐扣。此時，這顆紐扣眼睛正直勾勾盯著怠惰魔女。

  怠惰魔女微微一愣，盯著這具人偶多看了兩眼，旋即系統面板緩緩浮現了出來。

  【人偶魔女基於「魔女失落葉」的外型創造出來的玩具人偶。】

  「魔女失落葉……」

  看著相同的系統面板，科比心想：「見鬼了，居然看不見超人種面板，她們平常都靠著人偶來交流的麼……可惡，本來還想靠著系統面板預估一下她們的實力，現在看來是沒戲了。」

  它轉念又想：「總之先看看這鬼地方在哪裡，然後通知西子月她們來把這個地方抄了。」

  緊接著，柯明野動作迅疾地切回了自己的身體，從床上睜眼，再從行囊之中取出錨點墨鏡。

  戴在臉上，摁下墨鏡上的按鍵。

  【你已鎖定了目標玩家——「熬夜波比」，還剩下4分鐘的時間可以查詢目標所在位置。】

  隨著系統提示音落下，墨鏡上顯示出了一張地圖，柯明野的目光挪動，在地圖上尋找著目標光電點，隨後眼睛微微睜大。

  「錨點墨鏡的地圖上……沒有顯示出位置，為什麼？」

  柯明野呆怔在原地，緩緩抬起頭來，看向正前方的圖書架。他的視線穿過縫隙書本間的縫隙，停留在牆上的一個洞口上方，頓時想到了什麼：「難道說……那個殿堂就和反犬的『洞穴理論』一樣，其實是一個獨立於世界之外的空間？」

  隨著以魔女失落葉的外貌為原型的人偶發完聲，陸陸續續有不同的聲音在殿堂的四處響起。

  怠惰魔女不斷挪動目光，只見此時坐在圓桌西側的人偶像是劇場裡的提線木偶一樣僵硬地張了張嘴。

  這具人偶身上一套毛絨睡衣，藍色的波浪捲髮，頭上戴著圓頂睡帽。

  【人偶魔女基於「冕夢魔女」的外型創造出來的玩具人偶。】

  冕夢魔女緩緩地說：「我們的新人長得真可愛，可是我好睏，我們能趕緊開完會麼，我該休息了麼，不然人家會想把你們這些牲畜東西一個接一個宰掉的喔……」

  緊隨其後，圓桌東側，椅子上的人偶開口說話了。

  這具人偶頭戴綠色軍帽，身穿殘破的、染血的普魯士軍裝，下半部分是裙子。它的頭髮如楓葉一般呈現著黃中帶紅的漸變色。

  【人偶魔女基於「戰爭魔女」的外型創造出來的玩具人偶。】

  戰爭魔女饒有興致地說：「她的能力好像還挺特別的。我剛才看了一眼，她在使用著觸手吸收著魔法少女的魔力，歷史上是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能力的魔女？」

  話音剛落，坐在圓桌南側的的人偶「嘎噠嘎噠」地扭過頭，縫在眼眶裡的「白色紐扣眼睛」看向怠惰魔女，隨後以不含感情的聲音開口說：

  「是很特別。」

  怠惰魔女聞言，微微側臉，抬眼看去。

  最後說話的這具人偶白髮，它的臉頰透著一陣病態的血色，全身裹著像是白樺樹樹皮一樣的布料。那些白色的布料密密麻麻，仿佛層層相迭的鱗片堆砌在皮膚上。

  【人偶魔女基於「自我」的外型創造出來的玩具人偶。】

  人偶魔女緩慢地說：「本來以為魔法少女灰燼，應該是最接近我們的要求的魔法少女，沒想到這時候冒出來了一個來歷不明的魔女，而且……她的資質也正好符合我們的要求。」

  她頓了一下，「六個極具資質的魔女……正如魔女之書上面所說。這麼一來，啟動魔女之夜的條件已經集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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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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