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死亡並非不可接受

  第257章 死亡並非不可接受

  「嗯，先戰鬥一次吧。」鍊金魔女手指輕撐著下巴，目光卻看向身旁的女兒…不，說是複製體也行。

  「了解。」白髮少女輕聲微嘆，小步來到蕾蒂希婭的身邊解釋，「母親想要通過戰鬥來判斷你的資質，以及對光芒之劍的使用，從而制定出定製的計劃。」

  蕾蒂希婭沒有反駁，視線微不可查落在阿赫塔爾身上一剎那，隨後與白髮少女一同離開，穿過一道厚重金屬門。

  這裡的風格非常鍊金化，隨處可見鍊金道具，有種將現代科技強行解釋為鍊金術的即視感。

  不過實際上的鍊金魔女對於鍊金術使用，更加像是腦海中存在構思，然後直接具現出來使用。

  理論上具現出來的鍊金道具只要技術與材料上沒有什麼問題，那所創造出來的道具都可以使用。

  「事先聲明下。」鍊金魔女突然轉過身，雙手抱著略微有所起伏胸口，目光警惕說著：

  「雖然我看不見你，但是你不許趁機對我動手動腳，不然我就引爆鍊金工坊。」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鍊金魔女，這都能發現我的存在。」析木輕笑了聲，來到鍊金魔女的身後，湊到她晶瑩的耳畔輕聲低語著，「放心吧，我對你女兒更加感興趣一點。」

  氣氛驟然凝固了下來。

  鍊金魔女的眼眸微微瞪大了起來，旋即猛然順著發聲處望去，只見有個模糊的身影存在身邊。

  這個男人很可能是灰燼之主，不過具體到底是什麼存在形式，還暫時沒有辦法搞明白，是通過光芒之劍對過去投下一縷意志，還是灰燼之主的分身。

  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人在扮演灰燼之主。

  「難道身為母親的我不是更加有魅力嗎？」鍊金魔女單手叉腰，沒好氣看著模糊的身影。

  對此，析木笑了聲：「你的女兒經歷更多歲月沉澱，這份魅力可不是早早死去的你能比擬的。」

  鍊金魔女的表情僵硬了下來。

  難不成早死還是魅力的扣分項，她當初在成為鍊金魔女不久後，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趕忙打造一個分身，也就是白毛少女，希望她能成為自己的延續。

  而那時候她年紀還不滿兩百歲，算的死得極早。

  「被這樣說我也會受傷的。」鍊金魔女小聲嘀咕著，她也發現自己打造出來的分身，如今的人格與過去的她截然不同，不僅性格清冷，還非常的擅長照顧人，有種給人她是不是成為老媽子的錯覺。

  這樣的發展讓她深刻意識到複製體終究不是自己。

  那份隱藏在冷漠外表下的溫柔，與她活潑外表下的極度冷漠，完全不是一回事。

  「鍊金魔女應該不是會輕易受傷的女人。」析木突然地誇了一句，讓鍊金魔女都愣了下。

  不過她倒是沒有為此感覺到高興，根據她收集到的情報，在時間回溯前的燒樹一戰，灰燼之主也是一邊瘋狂的斬殺目之所及的神明，然後猛猛夸來送死的神明。

  所以一定不能對灰燼之主誇誇上頭。

  「要去看看蕾蒂希婭戰鬥嗎？」鍊金魔女選擇轉移話題，一邊帶著阿赫塔爾前往訓練場，一邊對著阿赫塔爾詢問道：

  「你認為通過研究灰燼之主的力量，能創造出偷渡到嶄新世界方舟嗎？」

  「依靠當前世界現有的材料是做不到的。」析木平靜給出答案，他本身也想要看看鍊金魔女能做到什麼程度。

  鍊金魔女抬起蔥白縴手緊握成拳：「也就是必須創造出一種超越當前世界已知的材料，對吧？」

  目前她所能想到最合適的材料是賢者之石，將所有的元素等比例，創造出來一種究極物質，基本上可以滿足鍊金術所需。

  但這應該承受不住燃燒世界的過程。

  「如果你能夠做得到的話。」析木如此說，而鍊金魔女聞言卻笑了笑，雙手叉腰，微微挺起胸膛：

  「這樣高難度的事情才值得期待不是嗎？」

  析木沒有打擊，與鍊金魔女來到一個玻璃窗前，視線往下望去，只見蕾蒂希婭揮舞著光芒之劍，正在和鍊金傀儡戰鬥。

  從正常人的角度來判斷是非常優秀的，不只是臨時做出決斷，心態上與技術上也都非常出色。

  然而。

  「只有這種程度的才能嗎？」鍊金魔女露出失望表情，她期望的是蕾蒂希婭展現驚艷才能，但現在只是展現出在人類世界算得上不錯的才華，對於魔女來說根本就與無才能沒有分別。

  「這樣才有挑戰性，不是嗎？」析木目光落在在訓練場內戰鬥的蕾蒂希婭，他想起來自己第一周目遇到蕾蒂希婭的時候，本來以為是傳統的npc公主角色，但在治療好身體後，展現出來的實力比尋常玩家都要強。

  儘管也就僅僅強上一段時間。

  「那我儘量吧。」鍊金魔女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她接下來實驗要注意點才行，要在保證蕾蒂希婭安全的情況下實驗，不然容易引發不必要的危機。

  「那她就交給你了。」析木微微頷首，隨後轉身向著鍊金工坊外走去。

  鍊金魔女側頭望去：

  「不和她告別嗎？」

  「晚上我會回來的。」析木背對著擺了擺手，隨後化為了虛影消失不見。

  這個世界上與他相識的人不少，現在處理完蕾蒂希婭這邊事情，那他就可以抽出手處理別的事情。

  ……

  …

  測試結束後。

  白毛少女遞出毛巾，讓蕾蒂希婭擦了擦臉頰上汗水，隨後平靜對著蕾蒂希婭說出她的分析。

  而此時。

  鍊金魔女走了過來，她來到蕾蒂希婭近前蹲下，隨後伸手撫摸了下蕾蒂希婭小腹：

  「有沒有考慮誕下灰燼之主的孩子？」

  蕾蒂希婭：「……」

  「如果能有灰燼之主孩子，說不定可對灰燼之主力量本質有深入的研究。」鍊金魔女一本正經說著，「這是為了拯救世界。」

  「砰。」白毛少女面無表情，錘了一下鍊金魔女的腦袋，這個女人到底在說什麼怪話。

  「不願意就算了。」鍊金魔女揉了揉頭，也不在意自己女兒冒犯，她起身對著蕾蒂希婭輕笑：

  「那個跟在你身邊的男人已經離開了，說不定……」話未說盡，就見蕾蒂希婭輕輕搖頭，對著她露出了笑容。

  「這個世界只有三年的時間，如果不抓緊時間告別，可能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關於當前情況她也清楚，如果沒有人能跨越諸神黃昏，那所有人都會被燃燒成為灰燼，而倘若有人跨越了諸神黃昏，那就說明阿赫塔爾很有可能…會死。

  不管是哪一個結局都非常糟糕。

  所以在這僅有三年的時間讓阿赫塔爾去找熟悉的人告別，她根本就沒有阻止的理由。

  當然要是沒有諸神黃昏她的想法又會不一樣，但她現在毫無疑問能接受阿赫塔爾去找熟悉的人挨個告別。

  而且阿赫塔爾也不一定是去找人告別，還有可能是在引導命運軌跡。

  「也是，你們人類玩的挺花的。」鍊金魔女輕輕點頭，也懶得在意無關緊要的事情，這個世界雖然有著基礎道德觀，不過對於許多的貴族與王族來說，別說是出軌這樣無關緊要小事，可能還會發生父子亂來的事情。

  這就像是神父明知道不該對小男孩下手，但實際上對小男孩下手現象卻極其的普遍。

  ……

  …

  獅心王城。

  妄想惡魔光腳走在地上，不過神奇的腳掌卻沒有沾染任何塵埃，仿佛是行走在人間的天使，直到一個矮人醉醺醺倒在他面前，阻攔了他離開的腳步。

  他蹲下身，將矮人扶了起來。

  「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沒有。」矮人如此回答，「只是感覺…人生非常的沒有意義。」

  「沒有意義？」妄想惡魔將矮人攙扶到路邊長椅上坐下，而矮人見狀笑了笑，猛然灌了一大口酒。

  「我學了一輩子鍛造技術，然後發現這個世界可能只要三年就要燃燒成為灰燼。」

  他靠著椅子，望著湛藍天空。

  「我已經沒有時間實現自己的夢想了。」

  關於未來三年後世界要被燃燒成為灰燼，這個消息傳遍了世界，連帶著為什麼會有那麼多惡魔與魔女降臨也得到了相關解釋，為了對抗諸神黃昏的危機。

  過往魔女與惡魔們降臨到這個時代，為的就是想到辦法戰勝諸神黃昏。

  但誰也不知道有沒有勝算。

  而如果沒有辦法戰勝諸神黃昏，那他這輩子所學的鍛造技術，根本就沒有辦法得到發揮。

  在這樣的情況下醉生夢死反而更加的有意義。

  妄想惡魔沉默，望著街道上來往的行人，發現他們大多都帶著悲觀的神色，空氣中充滿著浮躁與悲觀氣息。

  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你想要實現自我的價值嗎？」他突然對著矮人詢問，平靜目光帶著悲憫，「就算為此死亡也不在意嗎？」

  矮人沉默了下來，望著湛藍天空，「相比所學沒有任何發揮餘地，我寧願選擇死亡。」

  妄想惡魔輕輕點頭，隨後伸出手掌，「只要握住我的手，你就可以滿足願望，但代價就是…死。」

  「你是惡魔嗎？」矮人詢問，就見身旁的白色長髮男人輕輕點頭，他猶豫了下伸出手，握住對方伸出的手。

  意識在這個瞬間昏昏沉沉了起來，身邊白髮男人突然消失不見，空氣中悲觀氣氛也隨之消失。

  關於諸神黃昏消息全都消失。

  這個世界依舊在正常的前進，矮人懷疑自己做了一場夢，隨後按照社會賦予的身份慣性繼續走下去，直到百年後成為著名矮人大師，在讚譽中滿足的死去。

  與此同時。

  現實。

  天色昏黃。

  妄想惡魔抽回了手，身邊的矮人已經失去了生命氣息，身體也蒼老不成模樣，仿佛將夢中一切具現到現實。

  「還真是有趣能力。」戰爭之神雙手插兜，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目光饒有興趣打量著妄想惡魔道：

  「你是在殺人，還是在救人？」

  「我既是在殺人也是在救人。」妄想惡魔如此詢問，感受了下將他包圍起來的眾神：

  「為了一個矮人就將我包圍，眾神也終於願意工作了嗎？」

  「只是殺個矮人倒不至於讓我們出手。」戰爭之神目光冷淡了下來，「只是命運女神傳下旨意，你有可能讓世界提前步入毀滅，所以我們需要將你清理掉。」

  妄想惡魔沉默了下，隨後轉頭望向一旁，只見瘟疫女神與病死魔女也走了出來，明顯是不打算讓他有任何逃走的機會。

  他無奈道：

  「能說說我會怎樣讓世界提前步入毀滅嗎？」

  「命運三女神沒有明說。」瘟疫女神輕聲開口，纖細手指輕攏過耳畔黑色秀髮，瞥了一眼身旁隱匿身形的阿赫塔爾，隨即表情認真了起來：

  「不過我想你應該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導致世界步入毀滅。」

  妄想惡魔站起身，對著包圍眾神詢問：「什麼樣的死亡才是正確的？」

  街道突然安靜的可怕。

  本來存在的行人突然消失，仿佛獅心王城與居民進行了剝離，幾位隱藏起來的神明也隨之出現。

  他們站在不同方向，堵死了妄想惡魔逃離方向，明顯是想將妄想惡魔給殺死。

  「我的判斷是自願接受死亡。」妄想惡魔伸出手，「如果所有人都自願接受死亡，那就算僅有一瞬間，那對於個人來說就是完成了自己的生命價值。」

  「死亡從來都不是可怕的事情，可怕的在於沒有辦法接受自己死亡，可怕在於沒有辦法完成為自己賦予的生命意義，如果有人能完成為自己賦予生命意義。」

  「死亡也並非不可以接受。」

  這個傢伙果然很危險。

  瘟疫女神突然意識到為什麼命運三女神，要他們將妄想惡魔提前處理掉，如今讓妄想惡魔繼續行動下去，那恐怕就不只是造成一個死亡，可能會導致生命大規模的死亡。

  那並非是妄想惡魔能力導致，而是妄想惡魔這個理念在諸神黃昏背景下很危險。

  「強者才有實現理念的權力。」戰爭之神似乎並沒有聽進去，猛然的揮出了一拳。

  「轟！」整個獅心王城在瞬間崩潰，擴散衝擊波及附近幾個城市，煙塵仿佛蘑菇雲一般冉冉升起。

  然而如此恐怖一圈卻沒有造成任何生命死亡，不管是獅心王城，還是附近幾個城市都沒有任何居民存在。

  鏡像世界。

  不知何時已經有神明翻轉了世界，倒映出一個沒有生命存在鏡像世界。

  拳頭放下。

  戰爭之神瞧著流血的拳頭，隨後瞧著深坑中的妄想惡魔，發現他並沒有受到傷害。

  有人在關鍵出手保護了妄想惡魔的安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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