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9章 洛無心要回歸了

  洛無心道：「此舉一舉三得也！其一，滅邪凰一族；其二，重創道宗；其三，以我之道，還施我身，讓我洛無心在天地之間無立錐之地！」

  君悅臉色完全改變。

  很多她一開始沒想通的事情，隨著洛無心的這一點，全部想通……

  林蘇送給道宗的，是《不死經》破解之法。

  道宗最大的資源是道海。

  但道海，可並不是道宗一宗之物，道海內部是有邪凰一族的，邪凰一族挾《不死經》的不死之奇，成為道宗控制道海最大的障礙。

  道宗得到《不死經》破解之法，自然是拿邪凰開刀。

  如此一來，邪凰一族會遭到毀滅性打擊。

  而邪凰一族也不是善男信女，其實力之強天下側目，道宗攻擊他們，他們自然也會反殺，殺戮一起，道宗高層同樣會損傷嚴重。

  這就是洛無心所說的，前「兩得」！

  邪凰會滅，道宗會重創。

  為何是「得」？

  因為這兩大勢力，全是林蘇的對頭。

  林蘇最慣用的伎倆就是挑起對頭之間自相殘殺，而他，坐收漁人之利。

  無心海上，他是這麼幹的。

  現在到了仙域大世界，依然是這麼幹的。

  至於第三得，她原本不懂，現在也懂了……

  《不死經》可不僅僅是邪凰一族的立族之本，它還是無間門的立門之本，這門秘法借洛無心之口告知道宗，對無間門的威脅巨大無邊，無間門必定會殺他而滅口。

  無間門無處不在。

  洛無心在天下間，將無立錐之地。

  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

  洛無心一張大字報，將林蘇逼出原形，讓他在東域仙朝無處容身，現在他反手一個反制，讓洛無心也無處容身。

  這就是兩大智者的較量。

  出手一擊，全都是角度刁鑽，全都無解。

  金河輕輕吐口氣：「本座信了你了！」

  洛無心再鞠躬：「謝帝師大人信任。」

  「這與信任無關，本座只是知道，你是但凡行事，必定考慮周全之人，你既然看得出來這件事情於你之後果，就斷然不是你計策最初的設定。」

  「林蘇昔日於大蒼界曾有一關於計策之論斷！」洛無心道：「要看一件事情究竟是誰所施為，有一個簡單的辦法：就看這件事情最終會形成的後果，對誰有利。」

  「是啊，不管世間大浪翻，但看結果利何人，此方為跳脫棋盤十九道，獨留慧眼觀世情的一雙慧眼。」金河道：「你且說說，《不死經》破解之法，他真的有可能形成麼？」

  這就是直面最終結果的問題。

  《不死經》到底有無破解的可能，如果破解，到底破解程度到了幾分？是有破解之機，還是完全破解，這件事情很大，大得無與倫比。

  至少於金河是。

  因為他就是無間門的人。

  「兩個印證，一個有待印證！」洛無心伸出三根指頭。

  金河道：「洛先生請明言！」

  洛無心道：「第一個印證：道宗的反應！道宗捨得拿出三千名額來給紫氣文朝，表明他破解《不死經》之法絕對可行！第二個印證：林蘇其人，是當世之中絕無僅有的全才，洞悉天道七法三百規的全部，如果世間有人能夠破解《不死經》，他是最有可能的那一位。」

  金河全身大震：「七法三百規的全部？這有可能嗎？」

  「帝師大人難道時至今日，還相信林蘇集七法三百規於一體的『周天殺陣』，是東域仙朝千年的底蘊？」

  金河手輕輕一抬：「你且坐下！詳談！」

  直到此刻，他才給洛無心置座，上茶！

  洛無心坐了下來：「以上兩種，都只是可能性，並非最終結果，要驗證最終結果，其實也簡單，只需關注邪凰一族即可，相信帝師大人耳目遍天下，必定可以很快得到邪凰一族的終極驗證。」

  道理很簡單。

  道宗得到《不死經》的破解之法，一定片刻都不耽擱，會在邪凰一族施行。

  邪凰一族雖然遠在道海，基本上與外界隔絕往來，但是，邪凰一族在天地間也是有布局的，帝師身為紫氣文朝頂層權臣，對於天下勢力豈有不關注的？

  很快，他們就可以得到最終答案。

  影老這一刻消失了……

  很快，一縷聲音鑽入金河的耳中，金河端起的茶杯靜靜地懸在空中，他的臉色無比的陰沉……

  「帝師大人，可是已經得到了答案？」洛無心舉起茶杯。

  金河輕輕呼一口氣：「《不死經》果然已經破解，就在剛剛，道海之中，邪凰一族已生大變，道宗正式出手，邪凰一族死傷慘重，而且這一死，就是真死，不能重生！」

  「林氏之謀，多是陽謀，即便挑破，事情依然會朝著他期待的方向一路前行，無心海上是這樣，道海之上，同樣會這樣，無解之局，不必再談也！」洛無心道。

  金河道：「洛先生果然灑脫，無可改變之事，不去糾纏，那麼，欲談何事？」

  洛無心道：「東門計劃，可以實施也！」

  手一起，遞給金河一個玉佩……

  金河腦海之中，有一大堆資料，他的心頭泛起狂潮。

  這裡面的資料，是當前紫氣文朝最需要的。

  關乎紫氣文朝開疆拓土。

  東擴，就是它的終極使命！

  這也是洛無心此番進入東域仙朝之所得。

  金河將這些資料在心頭一番盤點，慢慢抬頭：「洛先生辛苦了，東門計劃之首功，洛先生當仁不讓。」

  「晚生與大人有約在先，晚生助大人清除林蘇，助大人立下蓋世奇功，大人許給晚生的那份回報，可否兌現？」洛無心道。

  金河輕輕點頭：「待得東門計劃開啟日，自會有人帶先生去那個地方。」

  「晚生告辭！」

  他與君悅破空而起，落在亂紅寺。

  君悅關上禪房房門，手一抬，點亮夜熒燈。

  燈光幽幽，她的目光也幽幽：「公子，東門計劃……林蘇會不會突然出現？」

  洛無心笑了。

  「公子不是說過嗎？林蘇最大的底牌是分神術，此刻幾乎可以確定他在道海，也幾乎可以確定道海中的他不可能回來，但是，外界理論上還有他的一具分身，假如東門計劃起，這具分身在外，照樣可以成為東域仙朝那邊的變數。」君悅道。

  「分神術也是有限制的，只能分身為二，不可能分身更多！」洛無心道：「道海中的那一具，且不管是他的本體還是分身，絕對不可能逃脫，這就已經鎖定了一具。而外界的這一具，你擔心出現在東域戰場，我倒擔心他不出現！」

  「公子的意思是，如果他這具分身出現，剛好可以滅了他，真正殺了他！」君悅眼睛亮了。

  「正是如此！」洛無心眼中閃著一絲奇異的光芒。

  他絕對不會承認，他怕林蘇。

  但是，事實上，他騙不了自己，他對林蘇是真的有幾分忌憚。

  只要林蘇還活著，他總覺得自己不管多麼天衣無縫的計謀，都不安全。

  所以，這次東門計劃，其實還隱藏著一個暗門。

  那就是，他希望紫氣文朝面對東域仙朝的極限施壓，最終能將林蘇在外界的另一具分身引出來。

  分神術只能一分為二。

  這是鐵則。

  道海中的那具鎖定了。

  外界的這一具如果再鎖定，兩邊同時行動，才能真正絕殺林蘇。

  「果然若要抗衡林蘇，還得是公子你！」君悅服了：「公子，你與帝師商定，要去的那個地方，到底是哪裡，現在可以說了嗎？」

  「你我夫妻一體，進入仙域大世界更是彼此互為對方惟一，對於你，我自然無需隱瞞。」洛無心道：「我要入之地，乃是無間門總部！」

  君悅全身大震：「無間門總部，整個仙域大世界都在追查，卻無人能查得到，更別談進入……你確定帝師不僅知道，而且還能隨意帶你進入？」

  洛無心輕輕一笑：「你以為我為何非得找他？為何非得跟他談這個交易？如果不是為了他的特殊身份，我一身文武藝，賣給仙皇陛下，豈非更加便捷？」

  君悅深吸一口氣：「帝師，是無間門！而且是重要人物！」

  「是！」

  「所以……不會有無間門前來刺殺。」君悅心情很複雜。

  適才洛無心說到「林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時，君悅覺得她與相公隨時都會面臨無間門的「殺人滅口」。

  但現在，她卻知道，殺人滅口不存在。

  因為洛無心已經向帝師解釋清楚了。

  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不死經》的破解之道。

  他根本不可能成為無間門真正的禍端。

  林蘇才是。

  所以，哪怕此刻是深夜，哪怕此時是無間門出手殺人最好的時機，但是，這殺戮都不會落到洛無心和她頭上。

  因為帝師本身就是無間門的高層。

  帝師信了他，無間門也就不會來。

  洛無心道：「即便無間門不會殺我滅口，但我還是寸步難行。」

  「是啊，那些跟無間門有仇的人，會千方百計找你，而奪取破解《不死經》之法……」君悅道：「怎麼辦，公子……」

  洛無心慢慢抬頭，遙望西南道海方向：「林蘇，我掀開你的底褲，逼你不容於天下，你破解得甚是巧妙，現在你以同樣的手段逼我一回，我破解的方法，恐怕比你更加巧妙，你有沒有想到？」

  「公子，何種巧妙方法，你倒是說呀……」

  洛無心輕輕一笑：「這方法就是：既然洛無心於天下無立錐之地，那麼，我從此完完全全換一種身份！」

  「換身份？換何種身份？」

  「也許這不叫換身份，而是……回歸我本來的身份！」洛無心輕輕嘆息：「三千年了，終於要回來了！」

  君悅怔怔地看著他，心頭一片凌亂。

  此刻的道海之中，林蘇面前也是一片凌亂……

  面前的道海，似乎重新變回了真正的海洋。

  腳下，大浪翻滾。

  前方，一壁如山。

  然而，他卻知道，海不是海，它是天道星空。

  浪不是浪，它是紫府之靈。

  山亦不是山，那是封天路。

  他踏入這方天道之下，最高端、最神秘的兩樣物事，幾乎同時出現在他面前。

  紫府之靈，萬象之鑰。

  悟透紫府之靈，在自己靈台生出自己的紫府之靈，也就在聖人這步階梯上，踏出了聖人之上的那一步，而進入萬象。

  這一步，大蒼界內，無人踏出。

  這一步，縱然在仙域大世界，也是修行人修行之終。

  縱然是萬象最頂層至象，本質上也還是萬象。

  所以，萬象，就是修行路的終點。

  理論上說，林蘇剛剛破入聖境，不應該急著破入萬象，但是，兩點原因讓他對萬象充滿憧憬，其一，時間太緊，任務太重，縱然他這個鴻蒙聖人，也根本不足以抗衡這方天地真正的高手，抗衡不了，他也就沒有資格對無心大劫說不。其二，他的根基太牢太實，初入聖境，幾乎就已經是聖境之巔，他有資格展望更高平台。

  所以，紫府之靈，我來也！

  林蘇手一起，掌中長劍化為最美麗的一抹彩虹，斬向腳下的一朵蓮花。

  是的，蓮花！

  這朵蓮花突然蓬地一聲，化為天地之火，整片空間似乎全部燒穿。

  這就是紫府之靈的特異，你在旁邊慢慢解析，沒什麼大危險，它，本來就是給人看的，給人參悟之用的。

  但是，如果你硬取，且不說你根本取不著，你還會被紫府之靈反噬。

  紫府之靈的威力，堪比萬象全力一擊。

  動靜只要一大，四周其餘紫府之靈就會扎堆，化為千萬萬象對你形成合圍，那樣，縱然真象境，都難逃一死。

  何況只是一個聖人？

  然而，修行定勢在林蘇身上完全顛覆。

  其一，他以聖人之身，硬抗堪比萬象的紫府之靈，硬壓！

  其二，他手中劍勢乃是彼岸花開！彼岸花開一起，紫府之靈突然被傳送，直接傳送到他識海之中的一面奇碑之上。

  這面奇碑，無字天碑！

  道海之中，只能參悟不可收取的鐵則，直接打破。

  其三，他用如此決絕而離奇的手法收取紫府之靈，根本沒有驚擾到其他的紫府之靈，近在咫尺的收取行為，於其他紫府之靈，似乎是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

  這，就是彼岸花開的特異了。

  彼岸花開，最大的功效，就是分割。

  它的分割，脫胎於輪迴法則與因果法則。

  一日、兩日、三日、第十日、第十五日……

  林蘇遊走於紫府秘境，收取紫府秘境的紫府之靈。

  無字天碑之中，紫府之靈越來越多，終於，二十天之後，三百隻紫府之靈盡數集中於無字天碑之上。

  無字天碑似乎真的化為了道海，裡面三百蓮花搖曳，演繹出三百規的各種特異。

  然而，他從這一側轉到另一側，在無數紫府之靈中間穿過，卻也找不到一朵法則之靈。

  跟當日的天道島大同小異之處，就是這片道海，裡面沒有法則之靈。

  外圍偶爾還有些法則之花，但這裡，卻沒有法則之靈。

  天道七法三百規，三百規雖然量大，但是，從來都不是林蘇的桎梏。

  唯有法則，才是他的桎梏。

  每次破關，都是法則卡著他。

  看來這場機緣也到此為止了。

  第二十一日，林蘇一葉輕舟馳向前面的那面石壁，直面天下間最禁忌的一面石壁。

  這面石壁，就是封天路。

  封天路。

  此方天地幾乎所有頂層勢力，共同建的一條斷頭路。

  打的旗號是防止時空神殿的殘餘，從裡面出來。

  更防備那隻毀滅時空神殿頂層高手的那雙黑手從裡面出來。

  但是，林蘇知道這是扯淡。

  時空神殿還有殘餘嗎？

  屁！

  當年攻破時空神殿，幾百萬人恨不得將人家地皮都刨了，事實上，他們也真刨了時空神殿的地皮，除非實在刨不動。怎麼可能還有殘餘的人？

  至於防備裡面那雙黑手，更是扯淡。

  那雙黑手是什麼？

  是舉手捉足之間將時空神殿上千至象滅得乾乾淨淨的力量。

  你這封天路再怎麼高端，也根本擋不住人家一根手指。

  那麼，為何花費如此精力修這樣一座牆？

  為什麼修了牆之後，還費心費力將修牆的天師谷，跨界而殺？

  要防備的其實根本不是裡面的東西跑出來。

  要防備的一直是外面的人進去。

  為啥？

  時空神殿裡面有流光淵。

  流光淵內一年，外界百年。

  而且還有最頂級的道則。

  將一頭豬丟進去，過得百年之後，這頭豬都有了萬年道行。

  如果是修行人怎麼辦？

  只怕會批量出現至象。

  一般修行人期待修行界奇緣遍布，期待修行路上迎來大爆發時代，期待修行資源也好，修行路徑也罷，呈現出有利於所有修行人的局面，因為他們也可以在大爆發的年代，踏上他們夢寐以求的新階梯。

  然而，這只是一般修行人的想法。

  有一個群體，是不希望出現這種修行盛世的。

  甚至可以說，他們極度畏懼這種盛世。

  什麼群體？

  至象。

  天窗行者。

  為啥？

  因為他們上面封了頂，他們最高只能到至象，再上半步，就是「微步天塹」，他們是站在頂峰，且無法再上一步的人。

  站在頂峰之人，而且本身就是天道開窗的、擁有特殊權力的超脫人。

  自然希望他們這個群體越小越好。

  如果修行盛世來臨，他們這個頂層圈子不斷擴大，阿貓阿狗都跟他們站到了同一平台，享受著他們的特權，這些大人物比死了親娘老子還難受。

  所以，他們達成了一個「至象不擴散」的默契。

  動用最強悍的陣道，最強的器道，打造一條封天路，堵住天下間沖向至象的捷徑，以此來維持至象群體的總體可控，維持著他們的無限榮光。

  而且還制定最嚴格的懲罰措施：任何人，膽敢嘗試進入封天路，就是勾引域外黑手禍害仙域大世界，仙域大世界人人得而誅之。

  是故。

  封天路建成之後，沒有人突破。

  原因也有三。

  其一，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到達封天路之前。這封天路是在道海最深處。

  其二，到達封天路前，也無法突破封天路，封天路包含了最精深的陣法，包含了最精深的器道，融合了無數的天材地寶，還融合了當世十大至象的意志。

  其三，即便有至象前來，突破道宗防守，以超強修為硬破封天路，也必然驚動整個道海，同時驚動全天下，立時會有其餘至象過來，挾大義（翻譯：私心）而將你置於所有天窗行者的對立面。

  林蘇到得封天路前，心頭突然升起一股涼意。

  他感受到了身後傳來的某種氣機。

  這殺機宛若浩瀚之星河，無可匹敵。

  寂靜的紫府妙境，也因為這縷氣機，而變得動盪不安。

  道宗大長老，進了紫府秘境，而且還鎖定了他。

  沒有攻擊展開，只因為此地是紫府妙境，只要動手，極易引發紫府之靈的聚而攻之。

  所以，這裡不適合攻擊。

  然而，卻並不妨礙道宗大長老遠距離鎖定於他。

  他只要敢於靠近封天路，立刻就會是另一個版本。

  林蘇閉目盤腿，坐於道海之上，他的前方，是一隻水系紫府之靈，演繹出水系的萬千形態。

  他的身後，百里之外，紫府秘境的入口，兩名長老對視一眼，正是道宗大長老和那個黑須長老。

  「此人尚在此間，並沒有潛出道海，假冒無疑！」

  「如若假冒，那的確如外界洛無心所言，此人必是林蘇！」大長老臉色一片烏青。

  黑須長老道：「林蘇賊子，毀我天道島，在無心海上更是喪心病狂地滅了我道宗苦心經營數千年的無心分舵，該當千刀萬剮也！」

  「此時他正在參悟紫府之靈，一旦動手，必定觸動道海規則，紫府之靈暴動，非同小可，待他參悟完畢，立時出手除之！」大長老道。

  這，就是洛無心針對突發情況作出的反擊。

  他在紫都與道宗大長老遠程聯通，告訴大長老，進入道海中的那個洛無心是假的。

  道宗大長老不管信與不信，都得查驗一番。

  這一查驗，當場傻眼。

  外界的確有一個洛無心，此刻就在紫氣文朝蒼穹閣。

  那麼，道海中的洛無心必是假的。

  而且，結合他身上有道緣碑這重鐵證，他是林蘇無疑。

  林蘇敢進道宗，那是找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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