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真神詛咒

  第385章 真神詛咒

  「來了又走，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張青相的神室將整個訓練中心，以及外圍兩公里全部囊括進去。

  但是只有訓練中心內才是「幻境」。

  訓練中心外、甚至包括訓練中心的鐵絲網圍牆等，都是真實存在的。

  如果黑瘦男子進入了幻境，憑著象主級別的那一絲「神魂」，馬上就能有所感應，知道自己已經被發現了。

  但只是範圍囊括，而沒有幻境，黑瘦男子便毫無所覺。

  還有一點，即便是森莫沙訶一再「高看」張青相，也絕沒有想到，在這個時代，【秘界】甚至還沒有和地球世界重迭，張青相便已經塑造了自己的【神室】！

  所以森莫沙訶根本沒有往神室方面想過。

  現在森莫沙訶覺得，自己已經「看穿」了張青相的陰謀，那就繼續保持看戲模式。

  等張青相把所有的野獸信徒都抓回來，然後你還能怎麼演？

  反正到目前為止，巨魚體內的那一道「伏筆」並未被發現。

  而且這道伏筆，只要你張青相還在控制著幻境，就一定在被波及的範圍內。

  早一天發動、晚一天發動，效果都是一樣的。

  但是森莫沙訶這個「穩健」的處理，反倒讓張青相有些不好辦了。

  依著張青相的猜測，黑瘦男子在發現一切都是幻覺後，會立刻殺進來解救全部的野獸信徒。

  這才是森莫沙訶最佳的選擇。

  因為黑瘦男子突然出手，成功機率極大。

  幻境中的野獸信徒雖然被欺騙，但它們也是貨真價實的森莫沙訶信仰者。

  這麼一大批邪信者在黑瘦男子的帶領下暴動，會給秘安局造成巨大的危機。

  當然這一切既然在張局的計劃中，也就意味著這個「正確選項」其實不會成功，張局早就準備好了應對政策。

  黑瘦男子按兵不動，然後悄然退走，張局忍不住稱讚了一聲：「食慾者閣下有進步啊。」

  然後張青相摸了摸下巴，目光落在手邊的那張紙上，紙上寫著五個大字：柳葉刀計劃。

  張青相在心中反覆推演了幾次，然後嘿嘿一笑。

  ……

  黑瘦男子離開了足球訓練基地，卻並沒有遠離。

  他在大約三公里外，找了個橋洞坐下來。

  然後每隔兩個小時，就會從不同的方向，悄無聲息的摸到訓練基地外看一眼。

  同時，深處【秘界】前沿的森莫沙訶，也在隨時接收從蟒蛇處傳來的信息。

  張青相的這場戲，還在往下演。

  野獸信徒被抓的越來越多。

  森莫沙訶算了一下，最多兩天，所有的野獸信徒都會「落網」。

  凌晨三點的時候，黑瘦男子又起身來，去訓練基地外面看了一眼。

  一切如常，他轉身回到了橋洞。

  然後忽然感應到了什麼，轉頭看向橋洞中某處陰影。

  陰影里，牆面上，有一些線條好像活物一樣自行勾勒出了一些圖案和符號！

  黑瘦男子想了一下——那一絲神魂，讓他能夠共享森莫沙訶的某些記憶，但是這個溝通的過程，需要一點點時間——然後黑瘦男子就想起來了，應該如何應對二維怪異。

  二維怪異在【秘界】中，就是下水道里的蟲子，只是有點噁心，隨便是誰都能一腳踩死。

  但這裡是真實世界，在【秘界】中對付二維怪異的手段不能用，要處理起來還有些費事。

  而且黑瘦男子也很奇怪：我的臨時落腳處，為什麼會出現二維怪異？

  這麼耽擱了一瞬間，二維怪異的「圖案」就完成了。

  「咔噠！」

  那一片陰影中，好像有人點著了打火機。

  一點「火光」從其中燃起，隨後以燎原之勢迅速蔓延！

  也或許根本就不是什麼火光，而是有人輕輕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便形成了不可遏制的趨勢。

  無論怎麼去形容，都是要說明一點，那就是一切的開端，的確是那一片陰影，從二維怪異完成了整個「圖案」的最後一小部分開始。

  無窮無盡的神秘靈光從地面下、從牆壁中、從天空上、從……四野間，各個地方一起奔湧出來。

  好像無數熱情的民眾，歡笑著互相奔赴。

  一切發生的極快，黑瘦男子明明看清了這一切，卻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被直接鎖禁在了這個橋洞中。

  在他周圍是無數流星形狀的光針，每一顆的顏色都不相同，但是一致向內，懸浮而立卻又蓄勢待發。

  讓人毫不懷疑，只要黑瘦男子稍有動作，便會被這些光針頃刻間射的千瘡百孔。

  從遠處看去，這些光針美輪美奐鮮艷多彩，彼此之間還有著一定的空隙。

  但是根本無從逃脫。

  在秘界前沿之處的森莫沙訶不由的做出了一個類似「驚愕張口」的動作，地球橋洞中的黑瘦男子也隨即開口，根本不會說華語的他，詭異的說出了一個發音標準的華語名詞：

  「法陣。」

  在這個華語名詞脫口而出的那一瞬間，隔著不知多少個空間、距離上甚至無法用「光年」來計算——黑瘦男子和森莫沙訶的本體之間恍惚聯通，也不知是否交換了身軀。

  黑瘦男子所見、所聞、所為的一切，也都是森莫沙訶的所見、所聞、所為。

  這是一種神秘意義上的「共享」和「互通」。

  是森莫沙訶以自己象主級的強大實力所造成的。

  是森莫沙訶脾氣上來了，一次次的交鋒完敗，祂這個級別的強者無法接受不斷失敗，明知局面對自己不利，卻硬要逆風打一把！

  在【秘界】諸多象主級中，森莫沙訶的「性格」和人類最為相似。

  若非如此，祂也不會這樣上頭。

  黑瘦男子/森莫沙訶抬起手來，於虛空中勾勒出了一個神秘的符號，以這個符號為基點，撬動了某種空間力量。

  森莫沙訶目前這種狀態下，在地球世界施展出一分力量，需要祂在秘界中的本體，付出一百分的力量。

  秘界中的本體忽然膨脹起來，比正常狀態下大了一萬九千多倍！

  森莫沙訶出全力了！

  橋洞內的空間搖晃起來，就像是河面上的浮橋。

  有幾道無限細微、肉眼已經不能觀察，但的確真實存在的光絲，從搖擺的空間中伸了出來。

  那是一種在空間夾層中存在的特殊怪異。

  森莫沙訶許諾了極大的利益，僱傭它們為自己效力。

  若非自己的力量實在難以大量滲透進來，森莫沙訶絕不會看上這種「小東西」。

  在秘界中，這種小東西就像是浮游藻類一樣不值一提。

  張青相用秘界中同樣不值一提的二維怪異暗算自己，自己給他來一招還施彼身。

  忽然，黑瘦男子/森莫沙訶發現了什麼，在那個法陣牢籠中，轉身看去。

  那一層密密麻麻的光針外，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對祂微笑。

  雖然從未直接見面，可是森莫沙訶對這張面孔不要太熟悉。

  「果然是你！」黑瘦男子口中，華語發音準確而清晰。

  張青相也笑著說道：「果然是你！」

  森莫沙訶心念一動，幾公里之外，訓練基地中，那一隻被鐵鏈穿過魚鰓吊起來的巨魚，忽然啪的一聲徹底炸碎。

  囚禁它的是一座秘物牢籠。

  或者說是……張青相讓所有的野獸信徒認為，囚禁自己的是一座秘物牢籠。

  炸碎的血肉好像彈片一樣向四面轟擊。巨大的衝擊力之下，張青相的「幻境」無法維持，露出了後面「真實」的秘物牢籠。

  像是魔方一樣，四四方方的鐵盒子。

  所有的野獸信徒，都被關在這一個個鐵方格內。尤其是強大的那些，每一頭享受單獨關押的待遇。

  巨魚炸碎之後，真正的威脅出現！

  幾十萬隻細小的寄生蟲，從血肉中蠕動出來！

  很多野生動物體內都有寄生蟲，魚類更是寄生蟲大戶。

  這些寄生蟲也都是「信徒」！只不過和普通的野獸信徒有些不一樣。

  它們的智慧無法提高，但是每一隻都散發著強烈的侵染力，而且早就被改造的格外詭異。

  寄生蟲一擁而上，對準了一個地方開始啃噬。

  沙沙沙……

  密集而怪異的聲音中，秘物牢籠很快被咬出了一個小洞。

  別的怪異可能無法通過，但是寄生蟲體型極小，一股腦的涌了出來。

  橋洞內，黑瘦男子/森莫沙訶隔著那些光針注視張青相：「你不如回去看一眼。現在還來得及救出……嗯，差不多一半的部下，再晚了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張青相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神情隨之一變！

  「在那條魚里？！」

  「嘿嘿嘿，」森莫沙訶笑了，頗為得意：「如果把伏筆放在蟒蛇身上，你一定能發現。」

  張青相一咬牙：「你也跑不掉！」

  森莫沙訶：「那可未必……」

  那些光絲怪異的數量越來越多，但想要用來對付張青相還是不足。

  森莫沙訶手指輕點，在那一枚基點符號周圍，立刻浮現出另外六個。

  對於空間的撬動力量大增，流入地球世界的光絲怪異速度增長六倍。

  張青相皺了下眉頭，森莫沙訶也皺起眉頭，因為張青相沒有轉身離去，營救他的部下們。

  「不對勁！」森莫沙訶心中警惕，剎那間祂的周圍浮現出無數個基點符號，可是所有的光針卻整齊劃一的朝前一逼。

  浮動搖晃的虛空立刻穩固了。

  那些鑽進來的光絲怪異一片慌亂，回不去了！

  那些進來一半的光絲怪異直接被空間切斷，像是被送上了斷頭台！

  張青相有些遺憾道：「高看你了，還以為伱能再送來一些神魂、神格之類的力量，可惜你辦不到。」

  當然辦不到，這一絲神魂乃是黑瘦男子布置多日，借用大型神秘場景，獻祭了數百條人命才送進來的。

  但張青相這一番話，讓森莫沙訶心中警鈴大作：「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這一次的計劃，收穫就只有你這一絲神魂了。不過，倒也算不錯。」

  「狂妄——」森莫沙訶怒喝，聲音卻戛然而止。

  那些光針好像流星雨一樣向祂飛射而來。

  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透過了黑瘦男子的身體，慢慢的將一道淡淡的影子，從他的身體內「推」出來。

  森莫沙訶應對起來十分吃力，畢竟滲透下來的只是一絲細微的神魂。

  這種手忙腳亂吃力應對之下，祂也就沒能發現，在黑瘦男子身後，地面上又有二維怪異浮動。

  似乎在勾勒什麼，將尚未完成的「畫作」，添上最後幾筆。

  森莫沙訶終究還是沒能抵擋住，那一道淡淡的影子，只有手指長短，堅持了足有半分鐘之後，還是被無數光針推了出來。

  這一絲神魂脫離了肉身之後，黑瘦男子便立刻呆滯一動不動。

  森莫沙訶極不甘心，咆哮怒吼：「這只是我最細微的一絲神魂，若是我的力量……不對！」

  森莫沙訶忽然醒悟：「即便是我最細微的一絲神魂，也不應該被你打敗！你現在是什麼位階……」

  張青相沒有回答，微笑用手指向地面。

  森莫沙訶低頭一看，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兇惡的圖案。

  森莫沙訶感覺一股寒意襲上心頭：「詛咒！」

  ……

  【秘界】前沿處，森莫沙訶的本體已經無比龐大，卻有一道黑紫色的怪異閃電，形狀像是連成一片鬼爪，又像是一片亂生的荊棘，循著某種邏輯層面的聯繫，從不知名處竄了出來，落在本體上。

  本體無比龐大，這一道詭異閃電與之相比，連牙籤都算不上。

  但是閃電落下，卻是不斷沿著身軀蔓延。

  森莫沙訶在秘界中發出驚天怒吼，各種力量對閃電進行清理、阻攔。

  效果很不好，閃電不停地蔓延、自我衍生。在森莫沙訶的身體上，被這種閃電侵蝕的地方，立刻便沉陷下去。

  如果用真實世界的「時間」來限定，大約是半分鐘之後，森莫沙訶才徹底將這種來自詛咒的詭異閃電湮滅。

  而此時，森莫沙訶的身體上，已經留下了一個隕石坑一樣的巨大傷疤。

  同森莫沙訶龐大的身軀相比，這個傷疤大約相當於普通人身上，用菸頭燙出來一個疤痕。

  雖然並不致命，但是很疼！

  而且象主級的存在受傷絕不簡單，意味著森莫沙訶永遠失去了一部分力量。

  儘管這一部分力量對於祂來說九牛一毛，但是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以後再也無法彌補回來。

  這一部分力量所對應的某些「能力」，也隨之消失。

  更讓森莫沙訶難以接受的是，自己又輸了！

  不但輸了，還被那個混蛋從頭騙到尾，而且還被傷害到了本體。

  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毫無疑問自己將會成為整個秘界，最丟人的象主級！

  「混蛋！」森莫沙訶在秘界中，氣的破口大罵。

  是的，祂已經想明白了，自始至終張青相都在不停地對自己進行戰術欺騙。

  直到那一道詛咒成型。

  暴跳如雷的森莫沙訶，心頭還縈繞了一絲冰冷疑云：那傢伙必定已經展開了神室，但是——能夠通過一絲神魂，直接作用象主級本體的詛咒，在秘界中數量也十分稀少，他是怎麼得到的？！

  ……

  巨魚自爆，啟動了森莫沙訶的「伏筆」。

  其實這些伏筆對於張青相的【神室】來說，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神室】可以輕鬆隔絕這些侵染，保護自己的部下。

  但【神室】還是製造了各種假象，讓森莫沙訶以為那些寄生蟲，咬穿了所謂的「秘物牢籠」，然後污染了自己大部分的手下。

  就是為了讓森莫沙訶低估自己的實力，不要發現自己已經展開【神室】。

  因為低估了對手的實力，森莫沙訶還想著利用基點符號撬動空間，將光絲怪異引進來當幫手，和張青相再做一場。

  張青相也很「配合」。

  那一道詛咒，其實在森莫沙訶被光針法陣困住之前，就已經完成了大半。

  然後趁著森莫沙訶應付法陣的時候，以二維怪異的手段徹底完成。

  如果這個詛咒一開始就是完成體，森莫沙訶必定能感應到，祂會立刻切斷那一絲神魂和自己本體的聯繫，詛咒便無法作用到本體了。

  張青相一直欺騙森莫沙訶，說什麼想要多一些「收穫」，失敗後又遺憾「只有這一絲神魂」了，同樣也是在欺騙。

  因為從一開始張青相的目的就是利用詛咒，直接給森莫沙訶的本體來一記狠的！

  而不是想捕捉一絲神魂。

  張青相的「手術刀計劃」，來源於上一世的華國秘安局。

  在上一世，這就是一個十分完備的、專門針對森莫沙訶的計劃。

  也是華國秘安局史上最成功的一次，針對象主級強者的作戰計劃。

  整個計劃十分龐大，森莫沙訶在計劃的每一步中、任何一種選擇，這個計劃中都有相應的應對措施。

  森莫沙訶最終便是隕落在這個作戰計劃之下。

  那也是上一世，人類僅有的三次象主級戰果之一。

  制定這個計劃的，是【十二重樓】中的一位戰術大師，他的秘物排名編號006！

  是一種極致推演和測算的秘物。

  能夠這樣「算死」森莫沙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森莫沙訶和人類太像了。

  換作別的象主級，很難做到這一點。

  現在張青相借用了這個計劃，雖然達不到直接斬殺的效果，但森莫沙訶每一步的選擇，也還在計劃範圍中。

  只要森莫沙訶還是森莫沙訶，就註定了這一戰必敗，只看戰果的大小罷了。

  至於那法陣和詛咒，當然也是出出自那個計劃，專門針對森莫沙訶設計的。

  現在的張青相，完全有能力施展這個法陣和詛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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