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威懾力

  「所以，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葉雲隨口問道，「我可告訴你，你現在的處境是很危險的，那些外來勢力想要弄死你，第四方勢力也對你有敵意，還有你的華山現在估計也在到處尋找你······」

  「我明白了。」武清秋突然道。

  葉雲挑眉：「明白什麼了？」

  武清秋沒答話，卻回想起了爺爺對自己說過的話：

  「如果有人帶你走大路，不要猶豫，殺了他。」

  如果不是小翠帶著自己去走了小路，自己恐怕早就被殺了，還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殺。

  自己的爺爺，利用了自己的信任，來殺死自己。

  這個消息實在太過沉重，她需要消耗很長的時間才能慢慢接受。

  葉雲也不再逼她，去找了一旁的宋成風，想從他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

  然而，宋成風卻是一個勁的乾嘔，還擺手驅趕著自己，看樣子完全沒辦法回話了。

  葉雲無奈，只能去研究地上的那一堆傀儡渣滓，希望從中得到些線索。

  地上的傀儡有著綠色的眼珠，卻雙目無神，葉雲毫不客氣地把他們的眼珠都給挑了出來，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爆漿聲在安靜的空氣中響起。

  沒有理會那兩隻綠色的眼珠，葉雲將它們隨手扔在地上，目光向著裡面看去。

  空洞的眼眶中，畫著密密麻麻的符籙陣法，是他從未見過的種類，葉雲不由得眼前一亮，心中暗道陳新的天才。

  單論陣法與符籙的造詣，他幾乎趕上了自己的一半還多了。

  只有在修行路上卻是沒有成就的人才會去研究各種各樣的副業，如此看來，陳新口中的那個故事，說不定是真的。

  葉雲搖了搖頭，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但既然他已經做出了惡行，自然也應該付出代價。

  而且說句實在話，他實在沒興趣去驗證陳新口中故事的真實性。

  不再浪費時間在這件事上，葉雲將目光投向傀儡中的符籙與陣法，醉心地研究起來。

  ·······

  瀚海城，邊緣地帶

  一名渾身是血的中年男子踉踉蹌蹌的走來，舉手投足之間都顯現著疲憊，眼中卻儘是仇恨與憤怒。

  「我為你們當牛做馬了這麼久，你們居然連這最後一點信任都不肯給我······」

  男子正是陳新，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被算計得這麼狠，那個組織連最後一點活路也不肯給他，在他醉心於操縱傀儡時，在他身受重傷，幾乎斃命的時候，他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跳出，給了他致命一擊。

  陳新憤怒的不是他們背刺了自己，而是他們背刺得太快，自己甚至沒來得及背刺他們。

  多年積蓄，多年籌劃，在這一刻被毀於一旦。

  腦海里再次回想起那個少年的模樣，陳新恨得咬牙切齒，但隨即又重新冷靜下來：

  「我還有機會，傀儡放在了大元城邊緣，我只需要到達那個地方，就一定可以······」

  還未等他想完，胸口處便傳來一陣劇痛，他有些不可置信地低下頭看去，卻只看見了一片血紅。

  扭頭看去，卻不是那熟悉的追殺者，而是一雙漠然的瞳孔。

  「黑袍檢察官？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裡？」

  然而，他已經沒了思考的餘力，頹然癱倒在地，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

  莫家

  「莫成空，你將自己的私生子送去下注也就罷了，為什麼要扯上整個莫家？」

  「你私德有缺，目光短淺，這莫家之位，已經由不得你來做了！」

  「趕緊滾下來，去那裡向主人謝罪，說不定還能博得一線生機！」

  莫成空看著圍著他進行逼迫的眾人，緩緩開口：

  「我知道你們的心情，每一個人都明白。」

  「你們擔心自己被捲入這場風波，導致自己的財產地位不保，你們擔心自己的妻子兒女受到牽連，第二天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你們擔心背叛那股勢力，會導致自己的安全都受到威脅。」

  「所以，我沒有去追究我兒子的死。」

  他平靜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都躲閃著目光，似乎也是覺得自己有些理虧。

  「然而，沒有人在乎過我的感受。」

  莫成空越來越大聲，到最後演變為憤怒。

  「我在無數個日夜裡，為莫家辛苦操勞的時候，你們在哪？我在卑躬屈膝，向著那群人討好利益的時候，你們在哪？我在為了我兒子哭泣的時候，你們又在哪？」

  「你們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我帶來的福報，自身卻和一個吸血蟲一般不肯動彈，到了現在，居然還敢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指責我，一群爛蟲！」

  然而，他這話不僅沒有引來同情與愧疚，反而惹得下方炸開了鍋：

  「你是莫家首領，享受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做這些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對啊，說起來倒是挺高大上的，那你怎麼不退下來，真以為自己當狗的機會是很容易得到的嗎？」

  伴隨著眾人的聲音，一個肅穆老者站了出來，沉聲道：

  「莫成空，我當然知道你的委屈，可是現在的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由不得你這麼任性了，趕緊下來，我們向主人去請罪，說不定還能博得一席之地。」

  莫成空安靜的看著他，淡淡道：

  「風老，我曾經很敬佩你，宋成風的『風』字，就是從你的名字中取的，小風小的時候，還說過要成為和你一樣頂天立地的人。」

  風老垂下眼袋，平靜道：「不必再說了，我們已經失去了摯愛，不能再失去這個莫家了。」

  莫成空看著他良久，突然笑了：

  「我從來不認為，這個舉動將會毀滅莫家。」

  「可是我們沒有聽到你的辯解。」風老淡淡道。

  「不需要。」

  莫成空仿佛卸下了最後的柔軟，緊盯著他，針鋒相對道。

  風老有些遺憾：「那只能請你去死了。」

  「確實。」莫成空也遺憾道。

  血光乍現，只是一瞬，廳內的數百人就成了死屍，風老臨死前似乎反應了過來，眉眼中卻只帶著一絲疑惑。

  莫成空呆愣地看著這一切。來者一身黑袍，眼中閃著冷漠，大袍隨風飄揚，剛才的屠殺中，他連一滴血也沒能沾上。

  離開座位，他跪下俯首道：

  「莫成空，拜見黑袍檢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