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真相

  顧飛鵬點了點頭，態度十分誠懇：

  「你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麗的女人。」

  女人聞言，嘴角笑意更甚，正要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王護生不耐煩的聲音打斷：

  「得了，蘇老闆，要殺就快點，我可警告你，這人沒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滿嘴謊話，跑火車是常有的事，還面不紅心不跳的，根本就不是個老實的男人。」

  蘇老闆咯咯一笑，眯著眼，心情似乎大好：

  「真不錯，老公，你這算是吃醋了嗎？」

  「我吃個屁的醋，一天就知道吃吃吃，連女兒都給弄丟了。」王護生罵罵咧咧的說道，「別說這個了，我認真的，這人絕對不是什麼善茬。」

  顧飛鵬卻是不管不顧：「我也是認真的，你真的很漂亮······」

  女人面色冷淡下來：「夸兩下就得了，別給你臉給多了。」

  顧飛鵬不說話了。

  王護生鬆了口氣，朝著顧飛鵬投去一個勝利的目光，狗仗人勢道：「老顧啊，你怕是沒有想到吧，這輩子居然也會有落到我手裡的時候······」

  「老王，你還記得嗎？」顧飛鵬喘了口氣，循循道，「在我們剛入軍營的那會，你和我一起去食堂偷果子······」

  「打住，我是不會相信你半個字的。」王護生冷冷道，「就好像你剛才也沒有相信我一樣。」

  「你知道的，老王，這兩件事的性質不一樣。」顧飛鵬嘆息道，「我是什麼情況？退一步就是死，出去也是死，就算最後贏了，最多也只是一個落草為寇的結局，我的壓力太大了······」

  「老子被你頂著殺，這壓力就不大。」王護生一瞪眼，大聲道。

  「老王啊，我們畢竟有著軍旅情，最多也就是嚇唬嚇唬你，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會殺你不成？」

  顧飛鵬苦口婆心地說道，王護生卻沒有絲毫買帳：

  「對，我就是認為你會弄死我。」

  「······」

  顧飛鵬張了張口，卻又低下頭，仿佛委屈得不敢說話。

  王護生卻絲毫沒被影響，淡淡道：「你不僅會殺我，還會有無數種殺我的辦法，比如退居到山脈之間，墮落為邪修，在確認自己的安全後，將我變成你的第一個祭品；又比如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逃離，就隨手一擰，拉我這個墊背的；亦或者，將我帶到軍旅附近，做出人生中最後一次挑釁後，將鮮血灑滿你厭惡的軍旅途中······」

  「總之，不管我做出怎麼樣的選擇，你都會毫不猶豫地殺死我。」

  蘇老闆在一旁看著，也有些感慨：「老公，我看他這模樣，也挺老實的，怎麼你就對他這麼警惕，好歹也是在一個軍營裡面長大的······」

  王護生看著她，嘆息道：「蘇婷，我知道你明白人性的黑暗，但這個東西你也絕對想不到——他把我同期的軍營兄弟們全害死了。」

  蘇婷一愣，旋即皺眉：「你說的這還是國語嗎？」

  王護生平靜道：「很顯然，我並沒有在故意欺騙你，那天的情景，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我想他也應該不會忘得。」

  顧飛鵬低著頭，竟出乎意料地沒有整出么蛾子。

  「······」看著他這副模樣，王護生心中滿是複雜。

  「那是一個陰雨天，他突然一反常態，從自己那個安全屋中出來，對著我們說，他要去戰場前方殺敵，我們都信了，還很高興地為他祝福，現在想想——真是單純。」

  「那次雨夜中，我們這支號稱第一小隊的，籠罩在敵方的陰影之上的惡魔，因為信息錯亂，被毀滅得一乾二淨。」

  「後來查明，是上面出了間諜，我們不僅收穫了補償，甚至還得到了如今這個常人難以得到的工作······」

  「可是，沒有人知道，提出這次行動的，是那位自回來後就沉默寡言，沒有絲毫破綻的，被擅自行動的小隊裹脅而去的天才。」

  「就算是我也不知道——畢竟當時我確實失憶了。」

  顧飛鵬抬起頭，打斷他道：「我以為你不知道的。」

  王護生平靜地說道：「很可惜，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為什麼不在那個時候告發我？」顧飛鵬有些疑惑道。

  「因為，我想讓你體會最深的痛苦，很幼稚吧？但我當時確實是這麼想的。」王護生望著他，面色複雜。

  顧飛鵬臉上陰暗下來，淡淡道：「是嗎？我專門到上面要求把你和我放在一起，就是為了監視你，是否對這件事明白，經過這麼多年，你一直安安靜靜，甚至就連道心似乎也破碎了，即便你是傳說中的仙品靈根，也在那場戰鬥中因為戰鬥後遺症跌落，而境界也一直停留在築基修為止步不前——這些都是偽裝嗎？」

  「那麼，你確實比我強。」

  王護生深吸一口氣，想要壓住怒火，卻莫名地岔氣了下，竟是被氣笑了：

  「你就想說這些玩意。」

  「不然······」

  話音未落，拳風就已經到來，顧飛鵬早有準備，卻不敢閃躲，硬生生地用麵皮抗下了這一擊——事實證明，境界的鴻溝是極其難以跨越的，元嬰的臉皮很厚，即便是被築基捶打一下也沒表現出什麼異樣。

  王護生平靜地揮了揮有些麻的手臂，淡淡道：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還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不，我不認為了。」顧飛鵬聞言，沉默許久，竟這麼說道。

  「若是你沒有發現這件事，我當然還能憑藉著所謂戰友情來道德綁架你，但你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所謂的戰友情綁架自然也就成了笑話。」

  顧飛鵬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你趕緊殺了我吧。」

  王護生死死盯著他：「你就沒有一點後悔的，或者想問的？比如說我老婆為什麼會進來······」

  「不必了，我都要死了，一個死人需要知道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顧飛鵬眼睛一閉，漠然道，

  「快點吧，你等這麼多年不正是為了這一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