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夫人有約了

  蕭逸塵收手坐到床邊，側目瞄了一眼林婉兮的小腹。

  「你懷著胎，受不住。」

  又是這個理由，等她能受得住了，墳頭草都長出來了。

  總覺得這事脫得越久，死的越慘。

  林婉兮不動聲色咬了咬銀牙，氣氛都到這了，她還就不信了。

  抬手撫上小腹，「其實小寶沒那麼脆弱的，做那個晃晃悠悠的，對它來說就像盪鞦韆一樣，說不定它也喜歡呢。」

  蕭逸塵看著林婉兮，她杏眸中絲毫不掩飾內心的期翼，以及對他的渴望。

  情到深處，如疾風驟雨，地動山搖，哪裡能像盪鞦韆一般風和日麗。

  罷了，御醫也只是說少同房，又沒直言禁止。

  他儘量控制些力道就是。

  蕭逸塵遲疑一瞬，「等我晚上下值回來。」

  兩人面對面，坐在床上，一本正經討論了一早晨的房事，以及注意事項。

  林婉兮感覺日子一下子有了盼頭，若是順利懷上孩子，兩個月之後，即便御醫查出來胎兒不足兩個月，蕭逸塵大概也捨不得殺她。

  蕭逸塵臨走時說，還有兩本零碎帳目沒核對完。

  林婉兮回到小書房，打算把最後的帳核對出來。

  靈玉端著湯藥走了進來，「少夫人，湯藥。」這次長了記性，順帶帶了兩顆蜜餞過來。

  林婉兮聽人牙子說靈玉是為了給家中弟弟治病，才把自己賣進安國公府。

  她瞅了一眼蜜餞，這孩子不錯，性子直率，又肯用心學習，稍加培養必能為她所用。

  「以後不用守門了，到我屋裡來吧，回頭讓青黛好好帶帶你。」

  大門大戶伺候人的丫鬟也分三六九等，有些家生子，世代在府里做活，自然是高人一等，就像常嬤嬤。

  還有一些簽了死契，過了官府文書，主子用著放心，算是二等。

  還有就是被主子買來的，簽了幾年的契，為最末等，只能在府里幹些粗使雜役，月例拿的也最少。

  靈玉就屬於最末等，她沒想到就是給少夫人熬煮了兩碗湯藥，就從守門丫頭變成少夫人的貼身女使了。

  眼淚都笑出來了，「多謝少夫人，您就是奴婢的大恩人，奴婢回去一定給您立個長生牌位。」

  林婉兮被逗樂了，趕緊安撫小丫頭兩句，她可不用什麼長生牌位。

  主僕兩說了一會話，靈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幸災樂禍地湊過來分享聽到的消息。

  「少夫人，奴婢聽說二少夫人和二少爺鬧了一通，昨晚回娘家了，今一大早又被忠勇伯娘子送了回來。」

  剛成親那會，林初晴和蕭逸安好得跟一個人似的，恨不得天天粘在一起，這才一個多月，就鬧起來了。

  林婉兮搖搖頭，果然，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春風閣

  林初晴坐在一邊哭哭啼啼抹眼淚，「母親，媳婦也是為了逸安著想，您是知道的，逸安居然凶我。」

  蕭文正在蕭老夫人那邊受了訓斥，回頭就告訴蕭逸安提醒林初晴，別動不動攛掇柳氏打世子之位的主意。

  當晚，小兩口就鬧了起來。

  柳氏也沒好過到哪裡去，挨了蕭文正一頓罵不說，還被罰跪在祠堂。

  她進蕭家門這些年，蕭文正因為當年爽了婚約沒娶她做正室，虧欠了她，對她一直都是禮待有加，沒說過什麼重話。

  冷不防挨了罵，她心裡也難受。

  膝蓋現在還腫著，疼得腿都伸不直，她找誰哭去。

  柳氏靠坐在床榻里，王嬤嬤拿著熱巾帕幫她敷青紫的膝蓋。

  柳氏拉著臉，聽到這哭哭啼啼的動靜就心煩，沒好氣地呵斥一聲。

  「別哭了，就知道哭！」

  林初晴嚇了一跳，立馬止住了哭聲，捏著帕子擦紅腫的眼睛，肩膀一聳一聳的。

  還跑回娘家去了，把她能耐的，柳氏白了一眼林初晴，哀怨地嘆了一口氣。

  「老夫人把中饋的帳本都挪落梅居去了，什麼意思不用我直說了吧，以後咱們娘倆就要看人家的臉色過活了。」

  林初晴光顧著和蕭逸安鬥氣了，這事她還真不知道，這下她是真顧不上哭了。

  前世她嫁給蕭逸塵，蕭老夫人也沒說把中饋交給她啊。

  林婉兮到底用了什麼狐媚法子，連蕭老夫人那關都過了。

  林初晴喃喃重複一句，「祖母把中饋帳本給林婉兮了？」她略微思忖片刻，長舒一口氣，「母親放心，林婉兮壓根就沒學過管家看帳，哪裡會看什麼帳本，見過最大的銀錠子是五兩。」

  「那些帳本怎麼搬過去的，必然是怎麼還回來。」

  「真的？」

  柳氏一聽來了精神，三日後，帳目對得稀里糊塗，中饋到頭來還是她的。

  林初晴定定點頭，王嬤嬤小心翼翼插話進來，「可小公爺會看帳本，我聽人說小公爺六七歲的時候就幫著老夫人記帳了。」

  「方才那幫小蹄子們還說呢，落梅居那位昨晚上把帳本都搬小公爺書房去了，寅時還亮著光呢。」

  幾人沉默下來，蕭逸塵護著林婉兮大家都看在眼裡，林婉兮不會管家看帳，蕭逸塵必然會幫忙。

  林初晴指甲狠力扣弄繡著鴛鴦戲水的帕子，眼底閃過幾分嫉妒之色。

  「那就把小公爺支開，林婉兮自己應付不來那些帳本。」

  柳氏若有所思點點頭，「是個好法子。」看向林初晴臉上，也帶了笑模樣。

  「等中饋拿回來了，你也跟著學學。」頓了頓，話鋒一轉問道，「你認識字吧？」

  林初晴眸色頓了一下，她是在鄉下長大不假，可她是重生回來的，自然會補上短板。

  笑著對柳氏答道：「媳婦已經能熟讀三字經了。」

  王嬤嬤在一邊實在沒忍住，低低地撲哧笑了一聲，很快自覺地閉上嘴巴。

  柳氏為難地眨了兩下眼睛。

  「初晴啊，三字經是三四歲孩子啟蒙背的玩意，你再多學些字，至少得先熟讀女則女訓，然後才能學管家看帳。」

  林初晴也聽出了柳氏話外的意思，這不就是瞧不起她嗎。

  僵著嘴角點頭答應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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