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古一帝

  「趙明，你如此詛咒寡人，你也認為寡人是暴君？」

  秦始皇臉上變得更加陰沉，手已經揚起了一半，但內心卻是憤怒，悲涼交雜，極其複雜。

  他原先還對趙明還有一絲愧疚感，但此時被憤怒沖得半點不剩。

  他憤怒的是趙明這孩子前面幾年都是痴痴傻傻的狀態，今日剛剛醒來便說出這種大逆不道之話，何其悲涼。

  天下還有何人能了解寡人？

  秦始皇心中悲涼不已，但趙明區區幾句話根本無法動搖他的內心，

  更是打定主意今日之後徹查宮中，趙明剛清醒就說出這種話，必然是有人傳播謠言，密謀造反所致。

  「爹，不是兒子吹牛，爹你統領大秦滅六國，一統天下，是大勢所趨也，可謂立萬世之功，千古功績也。」

  「並且民眾說秦法雖嚴苛，但兒子認為亂世當用重典，符合當前國情，當用無錯！」

  「再者創立郡縣制，書同文，車同軌，行同輪，統一貨幣，統一文字，這件件功績，單獨拿出一件都能讓人名垂千古的大功績。」

  「而爹將這些事都做了，可稱千古一帝！」

  趙明昂頭看向嬴政，不緊不慢地訴說著，眼神中滿是崇拜。

  這一句一詞皆是趙明心中所感，亦是無數華夏人心中所想。

  他在讀書的時候可是背誦過無數次的《阿房宮賦》，始皇帝嬴政這些功績是實實在在為華夏立下了萬世之功。

  「嗯？明兒你是這樣看寡人的？那你為何詛咒寡人三年後駕崩，而大秦二世而亡？」

  嬴政聽聞此話，臉上露出疑惑，但依舊陰沉，可心中卻是震驚不已。

  趙眀狀態不像撒謊，且趙明的話可謂直戳他的心坎之中。

  千古一帝！

  他所夢的不就是千古一帝，大秦千秋萬代嗎？

  當然區區幾句討喜的話而已，秦始皇也不會隨意就將面前的事情略過。

  「爹，我可不是胡說，若爹你身體安康，祖龍之威足以震懾諸侯，內外無人敢於猖獗，但爹若是仙去，那六國餘孽勢必作亂，外敵匈奴虎視眈眈，怨民憤然而起，內外皆亂，大秦豈能長久？」

  「且爹你吃的這長生藥乃方士胡亂煉造，長期食用輕則會有中毒跡象，重則一命嗚呼。」

  「爹身體狀態越發沉重，加之每日操勞國事，三年之期不是妄造。」

  「若爹你不信，可以將長生藥給些小動物試一下便知！」

  「兒子願以人頭擔保！」

  看著秦始皇臉色有些緩和，趙明立刻加上一把火，將提前組織好的話說了出來。

  「嗯？胡說，明兒你久居深宮，不懂世外，這長生藥乃陰陽家集眾人之力煉製而成，乃陰陽家成立百年以來的成果，哪裡會是什麼毒……」

  「吱吱吱……」

  嬴政冷笑一聲，看向趙眀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他不知道面前的傻兒子到底是被誰教壞了，竟然當著自己面胡說八道起來。

  這陰陽家在徐福的帶領之下可謂是對自己忠心耿耿，煉製時用的都是天地靈材，集陰陽家眾人之智，怎麼會變成毒藥？

  可當他看向剛剛掉落的藥丸之地時，心中一震，到嘴的話也瞬間止住。

  一隻小貓般大小的老鼠竟然抽搐著從柜子底下滾了出來。

  連同那老鼠一起滾出來的還有半顆沒被老鼠吃掉的藥丸。

  細細一看，那隻老鼠嘴巴還不住泛著白沫，這會只剩出氣沒有進氣了。

  太好了！

  傑瑞！好助攻！

  趙明順著秦始皇的目光也看到了那隻老鼠，心中大喜，當即朝著秦始皇正色道：

  「爹，事實證明兒子所說並非謊言，能長到如此大的鼠吃了都會暴斃而亡。」

  「爹你吃了那麼多日，可想積毒之深無法想像，若是爹還是不信，盡可再將剩下的丹藥餵食其餘生物一試。」

  「章邯，去一驗真假！」

  秦始皇看著地上的抽搐的老鼠，心中已經對趙明的話已經信了三分。

  一名黑衣大漢便從門外走了近來，將地上剩餘的丹藥跟那隻死老鼠拿了之後走了出去。

  章邯？

  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明兒，你為何知道丹藥有毒？你知道有人要害寡人？」

  沒等趙明想起章邯是誰，面前的秦始皇臉色緩了下來便再次發問。

  「爹，其實我剛剛撞到頭的時候，這些是一個白衣老人跟我說的，我也不懂是誰，後面他就飛走了。」

  看到秦始皇臉色緩了下來，眼球一轉，昂首繪聲繪色地跟秦始皇描述了起來。

  嬴政聽完，心中一震，莫名浮現了一個想法。

  「白衣老人？莫非是仙人？」

  若然不是仙人，怎麼解釋趙明多年痴症忽然就好了，而且還能給趙明留下那麼多的預言？

  「白衣老人有沒有告訴你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嗎？」

  嬴政壓住心中欣喜，語氣略微淡定地朝著趙明問道。

  「沒有，那白衣老人就預言了幾句，也沒有留下什麼。」

  趙明總不能將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告訴嬴政。

  先不說秦始皇信不信，這個年代的觀念萬一把自己當成鬼魅來弄死就不好了。

  還不如編個仙人騙一下秦始皇為好，正好他也相信有仙人。

  「倒是仙人一貫的做法，但寡人有一事不明，若寡人駕崩，大秦仍有我兒扶蘇坐鎮。」

  「且大秦將領無數，謀士無雙，區區六國餘孽不足為懼，為何短短三年便二世而亡，是我兒扶蘇過於迂腐仁慈？」

  「可扶蘇雖有些迂腐，但大勢還是分得清，待寡人將六國餘孽等大秦內部的不穩定因素清除，一位仁君上任對大秦的恢復大有裨益。」

  「再者寡人早早便將蒙家軍多與扶蘇接觸，大軍在手，加之法家李斯、儒家淳于越輔助，扶蘇成一守國明君綽綽有餘。」

  「可為何我大秦還會二世而亡？」

  「莫不是扶蘇迂腐使其胡人入瓮而滅？」

  嬴政對於趙明的話雖信了三分，但細細想來還是有些不解的漏洞，便在一邊自言自語道。

  「爹，我倒是有不一樣的見解。」

  看到秦始皇疑惑，趙明想了一想，決定還是將歷史發生的事情給秦始皇說出來。

  「嗯？明兒你說。」

  嬴政看向趙明，不知道是仙人的影響還是為何。

  他總覺得趙明越發地像他，剛剛被憤怒沖刷而去的親切感頓時再次湧起。

  「扶蘇兄長仁義，博愛，是位不可多得的仁君，登位保住大秦的江山的確綽綽有餘。」

  趙明對於歷史上是扶蘇未能繼位的確感覺可惜，但更可惜的是這傢伙手上有著蒙恬跟三十萬大軍竟然不用，偏偏自刎。

  嬴政聽完趙明的話，心裡點點頭，對於扶蘇的評價倒是很合他的心思。

  「爹，可惜的是，扶蘇兄長並未繼位。」

  「秦王政37年，第五次南巡七月丙寅，始皇崩於沙丘平台，中車府令趙高勾結丞相李斯篡改遺詔，賜死扶蘇，扶蘇自刎而亡，隨後李斯趙高擁立胡亥為帝，三年之後，大秦覆滅，亡於二世」

  「爹，此乃仙人指引之言！」

  趙明深吸一口氣，隨後將組織已久的話說了出來。

  「亡秦者胡指的是我兒胡亥？」

  秦始皇聽完趙明的話，瞬間臉色大變，眉頭緊皺，站起身來，不住在房間內踱步。

  偶爾掃視一眼趙明，臉上表情變幻，似乎內心在不斷撕扯著。

  趙高？李斯？

  這二人豈敢？

  可若是這二人，此事還真可成！

  兩人對於詔書流程熟悉如日食，若制假詔，非二人不可。

  且我兒扶蘇，愚孝之極，確有可能做出自刎之事。

  天要滅我大秦乎？

  「明兒，此話確是仙人所言？」

  像是想到了什麼，嬴政停了下來，眼神死死盯著趙明。

  「是的爹，此話仙人說乃未來歷史紀實之言，無半點虛假。」

  被嬴政眼神一看，趙明點頭確認，也不慌亂，畢竟歷史事實便是如此。

  「怎會如此！？」

  「寡人乃天下的王。」

  「當日在趙國何其險峻，寡人依舊脫困滅趙。」

  「荊軻刺秦，驚險異常，寡人依舊存活。」

  「天要滅秦，寡人定要你天崩地裂，玉石俱焚！」

  「況且還有三年之期，寡人定能扭轉乾坤。」

  「既然仙人所指，那定是可改之事，定有一線生機，這轉機當在何處？」

  秦始皇不斷思索，忽然看向了趙明，心中一個想法莫名生出。

  「報！」

  而這時前面拿著藥丸出去的大漢走了進來，手中托著一個托盤，上面擺放著幾隻鼠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