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個好人

  「這鄭縣缺人？」

  秦始皇眼神看向章邯。

  「陛下，現在鄭縣百業待興，確實缺人，甚至一些孩童都已然在幫忙收集造紙原料。」

  章邯也不知道秦始皇為何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回答。

  「正好胡亥這逆子咸陽之中恐怕是無人能教了，章邯，你跟趙明說一聲胡亥這弟弟便交於他管教了。」

  秦始皇想想剛剛自己揍胡亥的狀態，心想自己也不能天天這樣教，不然遲早把自己氣死，倒是趙明的鬼點子多，身後還有仙人指點，教導胡亥還不是手到擒來。

  並且他還給趙明配了孔言與李斯，反正教一個也是教，教一雙也是教，不如一同交給他們了。

  這孔言不是一直嘴裡嚷嚷著有教無類嗎？

  這不就是有教無類？

  秦始皇嘴角不自覺扯起了一絲笑意。

  「陛下，這……胡亥公子願意否？」

  章邯一聽，頓時懵了。

  想到今夜趙明揍胡亥的樣子，心中一陣發寒，不禁對胡亥的未來感到了一絲絲可憐。

  這何嘗不是對胡亥是一種殘忍的懲罰。

  「哼！逆子還敢不去，此行他還不得暴露身份。」

  「若是暴露了，章邯你告訴明兒，作何處罰任由他定，寡人絕不追究。」

  秦始皇剛剛消滅的怒意一下子又升騰了起來。

  他也覺得怕胡亥給趙明帶來一些麻煩，但是想了想還是決定讓趙明將胡亥帶在身邊。

  人畢竟是會老的，秦始皇雖然在趙明的治療之下恢復了不少，但是他也是意識到天命不可違。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對於長生更是不再期待。

  而胡亥即使再頑劣，那終究也是自己的孩子。

  而趙明所預言的事情，秦始皇也怕成真，更害怕帝王之家血脈相互殘殺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自古帝王家最無情，秦始皇何嘗不想逃避這一點。

  「陛下，但刺客還未尋到，又加一胡亥公子，是否時機不符。」

  章邯想了想再次出言拒絕。

  他現在在鄭縣已然是忙昏了頭腦，若是再加上胡亥這一惹事鬼，那豈不是更加繁忙。

  一想到胡亥的惹事能力，章邯瞬間感覺更加頭疼。

  「若是這一絲危險便怕，那大秦萬世基業如何能交到他們手中？」

  「好了，你自明日告知明兒，還有陰陽家的人明日自會前往鄭縣。」

  秦始皇當即打斷章邯的話，隨後沉默了一下，又對章邯說道：

  「明兒是否有在組建自己的班底的意願？」

  秦始皇忽然想到了前面趙明購買賤籍之事，忽然察覺出一絲不一樣的意味。

  「臣……」

  章邯一聽連忙跪了下來，一時之間不敢說話。

  他是完全琢磨不透秦始皇的心思，上一刻如此開心，下一刻便講出如此恐怖的問題。

  這回答是不是章邯都覺得不對勁，若是說錯了，那趙明可就跟造反搭上了邊。

  這等於將自己還有鄭縣的無數人搭在了懸崖邊上。

  思索了好久，章邯才敢說出聲來：

  「臣覺得趙明公子是個好人！」

  「嗯？何以見得？你且大膽說！」

  秦始皇其實並沒有質疑趙明的心思，只是想了解一下趙明的心思。

  但是沒想到章邯如此回答，倒是讓秦始皇好奇了起來。

  「公子這些日子雖然並未做了太多事情，但都是為了鄭縣的發展，為了大秦的未來，似乎並沒有什麼是為了自己的事情。」

  「若說仁慈，趙明公子倒是有些像扶蘇公子，但是對於土匪刺客，甚至於胡亥公子，趙明公子卻又半點猶豫，鐵面無情。」

  「但趙明公子卻又憐憫農人，甚至作了一首詩，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豈不就是農人心中最真切的話語？」

  「雖公子今日是有招攬人手之嫌，但皆為了大秦，且絲毫沒有避諱臣，足以見公子之誠。」

  章邯將心中肺腑之言說出，雖有時章邯也並不了解趙明對於農人的態度，但章邯也隱隱覺得這樣的行為或許是對大秦有利的。

  「哈哈，倒是苦了明兒這孩子。章邯今後你要好好幫寡人照顧明兒。」

  秦始皇欣慰地點了點頭，心中思緒完全，完全不顧章邯，嘴中喃喃道：

  「組建自己班底倒是沒有問題，明兒在朝中甚至是宮中都毫無根基，若是沒有自己的一點東西，今後如何服人，如何立足。」

  秦始皇一開始將趙明派去鄭縣也是有著考校之意，但也是想給趙明找一條後路。

  但沒想到趙明竟然如此出色，僅僅幾日便能讓鄭縣踏進了正軌之中，不出一段時間便能恢復。

  並且還給秦始皇帶來了如此多的驚喜。

  「是，陛下，臣定對趙明公子鞠躬盡瘁。」

  章邯此時立馬跪地應道，心中已然被秦始皇的話震得心神大亂。

  秦始皇話中的意思已然明了，幾乎是將趙明作為大秦接班人培養。

  這可是事關天下的大事，章邯也是想不通為何秦始皇在自己面前說出這些話。

  但這些話章邯是一句都不敢傳出去，更是不敢聽在耳中。

  此時的他更加希望自己是一個聾子。

  「無事你且退下吧，這枚東西你拿著，若是有需要，你可調配十隊秦軍協助。」

  秦始皇自己喃喃完之後，從腰間拿出一枚虎符，遞給了章邯。

  「是，謝陛下信任。」

  章邯此時異常激動，要知道他這職位最多是少司往上一點。

  而有了這兵符，以及秦始皇的口諭，這級別便是千夫長的上級副將了。

  「去吧，記得護好明兒。」

  秦始皇點點了頭，眼神在宮殿之中掃視著。

  「臣告退。」

  章邯手中緊緊握住虎符，激動地走了出去，心中更是堅定了跟著趙明的想法。

  秦始皇見章邯走了出去，隨即視線鎖定了地上的那一條鞭子。

  「趙高，胡亥現在寫得如何了？」

  「回陛下，胡亥公子已寫了一些，但似乎寫不下去了。」

  趙高在殿外連忙跑了進來，低著頭，說話都有些顫抖。

  剛剛他自然也看到了胡亥的慘狀，甚至胡亥向他求助他都不敢應答。

  此時秦始皇發問更是害怕受到牽連。

  「哼！那寡人便給這混帳東西一點靈感，將家法取來。」

  秦始皇眯著眼，站起了身，朝著殿外走去。

  趙高趕緊撿起了地上的鞭子，快步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宮中再次響起了殺豬聲：

  「父皇，別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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