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4章 獨此一家的能力

  雖然有些失望，但陸葉已經很滿足了，這終究是撿來的，而且還是元兮好說話，換一個城主，在方才那種情況下，未必願意理會他的請求。

  「恭喜大人再下一城！」陸葉抱拳道賀。

  元兮微微一笑：「只是殺了他們的城主罷了，咱們還要去攻城呢。」

  「似乎不必了。」陸葉搖搖頭，將沉霜修士已經遁逃的消息告知。

  元兮頷首：「算他識趣！」一邊說著，一邊探手一招，將死去的三位合道留下的遺產攝來，又笑吟吟地望著陸葉：「殺合道好玩嗎？」

  她明顯是在說陸葉方才特意要親自斬殺沉霜城主的事，而且最開始被殺的那個合道也是，明明都死定了，陸葉偏偏還要去補上一刀，在她看來，陸葉這分明就是在體驗以弱殺強的感覺。

  陸葉慢半拍回應：「過個手癮罷了。」

  元兮不置可否，動身朝沉霜城那邊飛去，陸葉緊隨其後。

  很快到了城前。

  陸葉頓時有些意外：「居然沒有全部逃走？」

  他方才還以為沉霜城的修士全部都跑了，可如今方知，還有幾個留了下來，數量不多，只有四位，應都是融道，在其中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的帶領下，恭敬地站在城中廣場上。

  護城大陣已經關閉了，所以元兮與陸葉根本沒有任何阻攔地闖進了城中，兩人就一前一後地懸立在半空中，居高臨下地俯瞰下方幾個融道。

  那老者低著頭，並沒有多少戰敗者的慌亂，反而聲若洪鐘，抱拳開口：「范晤見過兩位大人。」

  他身後的三位也各自行禮，只不過對比范晤的淡然，他們多少是有些慌亂的。

  因為合道城之間的戰爭一旦結束，往往會以勝利方屠戮戰敗方的方式而告終，且不說攻城戰中基本彼此都會有傷亡，各自結下仇怨，便說合道城本身，每個合道城的體量都是有限的，不是說能無限收容人手的。

  這其中是有很多考量，最大的考量便是收容的人手一旦過多，那麼修行效率就會變低。

  所以每個合道城能收容的人手，都有自己的一些標準，一般來說，品質越高的合道城，能收容的人手就越多。

  如那十大頂尖合道城，人數最多的，能容納十幾萬修士共存城中，那已然不是一座城，而是一方界域。

  這般情況下，攻城戰中戰敗的一方如果能僥倖活命，都會遁逃離開，願意留下來的是極少數的，因為沒辦法確定原本的敵人願不願意接納自己，如果不願意，那就是在等死。

  這范晤卻帶著幾個融道留了下來。

  元兮不開口，她明顯是要端著城主大人的架子，陸葉心領神會，往前一步，抬手按在磐山刀的刀柄上，殺機凝實：「說吧，你們想怎麼死？」

  他當然看出這幾個人投誠之意，但想投誠，那也得展現出自己的價值才行，與元兮相處了這麼一段時間，他自然看出元兮對自己麾下有一種寧缺毋濫的要求，否則她也不會花大價錢去合合界買那幾個奴隸。

  那幾個奴隸可都不是庸手，各有長處在身，元兮買下他們花的道魚應該不會少。

  陸葉不是非要殺了這幾個融道，但如果說他們沒有多少價值，那殺了也不是不行。

  范晤終於抬頭，直視陸葉的雙眼，沉聲道：「大人實力強絕，想殺我等，我等自然沒有反抗之力，但大人可否聽我一言？若聽了之後還想殺，那我等可引頸就戳，絕不反抗。」

  陸葉暗暗點頭，這個范晤且不說修為實力如何，生死關頭，這份心性還是很少見的。

  「那就說說看。」陸葉不咸不淡地開口，「說的好了，或可饒你們不死。」

  范晤言簡意賅：「不瞞兩位大人，老朽自作主張，幫兩位大人保住了這一戰最大的戰果！」

  陸葉聲音平淡：「你保住什麼了？」

  「合道珠！」范晤回道。

  「怎麼說？」陸葉微一揚眉。

  「大人之前應該看到了，當沉霜戰事不利的時候，城中諸多修士在河渠大人的帶領下紛紛遁逃，而河渠大人在臨走之前還生出了破碎本城合道珠的心思，是老朽一力勸阻，讓他熄了這個念頭的。」

  河渠是誰，陸葉不清楚，但聽范晤話中的意思，應該就是那個逃走的合道了。

  其實陸葉之前就有這樣的擔憂，如果敵人察覺不妙，在遁逃前破碎了合道珠的話，那這一趟攻城戰根本不會有太大收穫。

  而且他能想像的到，里界之中這種事應該經常會發生，修士都有恨心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事誰都沒少做。

  先前他看到沉霜這邊諸多修士遁逃，就擔心此事，只是當時根本沒功夫阻攔什麼。

  那河渠如果真的選擇破碎合道珠的話，他是能帶走一小部份合道珠碎片的，到時候憑他合道修為，手中有持有合道珠碎片，無論是自己創建合道城，還是投靠別的合道城，都能得到不錯的待遇。

  對河渠來說，這個選擇才是最正常也是最好的選擇，但河渠最終沒有這麼做。

  陸葉忽然有些好奇，范晤是怎麼打消他這個念頭的了。

  「你怎麼勸他的？」陸葉饒有興致地問道。

  范晤回道：「其實也不算勸，老朽只是問了他兩個問題。」不等陸葉繼續發問，范晤便接著道：「老朽第一問，來敵實力如何？再問他如果來敵惱怒追殺，他可有把握逃生？」

  「就這樣？」

  「就這樣。」范晤恭敬回道，「河渠大人是明事理的，當然知道與人方便便是與己方便的道理，所以他做了明智的選擇，只自己逃命去了。」

  「你不錯！」一直沒開口的元兮忽然笑吟吟地出聲。

  陸葉立刻明白，范晤這是能活命了。

  正如他所說，他幫元兮城這邊保住了此戰的最大戰果，這對元兮城算是有大功的，既有功，那元兮當然不會苛責他。

  「說吧，你想要什麼？」元兮又問道。

  范晤一躬身，抱拳道：「大人，老朽一把年紀了，什麼都不想要，只想大人能收容我們幾個入城，從今以後，我等唯大人馬首是瞻。」

  似是生怕元兮會拒絕一樣，他又補充道：「不瞞大人，老朽別的本事不大，但唯獨在陣道上多少有些心得，日後大人若要布置什麼陣法，老朽幾個應該都能幫的上忙。」

  元兮偏頭，看了陸葉一眼，面露徵詢之意。

  陸葉完全不知道她看自己幹什麼，元兮城是她的，是收是殺，她也根本不需要過問自己的意見。

  不過范晤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元兮若還是殺了他們，那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城主大人既然徵詢自己的意見，陸葉當然要表態一下，便微微頷首。

  元兮卻沒有立刻表態，只是吩咐一聲：「在這等著！」領著陸葉便朝中樞大殿那邊飛去。

  很快進了其中，尋得了合道珠。

  雖說范晤方才說了，他替元兮城保住了合道珠，但沒親眼見到之前都是不做準的。

  對比而言，天級合道城的合道珠光澤上明顯要比地級的明亮一些。

  「準備好了嗎？」元兮看著陸葉問到。

  陸葉忽然有些緊張。

  他不知道上次自己到底是怎麼截留流光合道城的合道珠碎片的，當時只是一種朦朧的感覺，然後他就順著那種感覺做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本事，因為他當時根本沒有催動任何力量。

  一直說要驗證這個事，直到今日。

  所以元兮問他有沒有準備好，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準備些什麼。

  這跟鬥戰不一樣，鬥戰的話最起碼有一個具體的目標。

  陸葉正要張口，讓元兮等一下，自己找找當時那種感覺的時候，卻見元兮已經一掌拍在合道珠上了。

  偌大合道珠，立刻破碎開來，化作一枚枚更加細小的合道珠碎片，紛朝四周飛掠。

  元兮早有準備，道力一催，便有不少合道珠碎片懸停了下來，但更多的卻是不受影響，在飛遁之中迅速淡化，要遁入那冥冥無形之中。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還沒有做好準備的陸葉心中忽然再次泛起了那種古怪的感覺。

  旋即他微微一抬手，五指箕張，對準諸多合道珠碎片的方向，猛地一握！

  諸多淡化的合道珠碎片在這剎那像是受到了什麼阻礙，迅速重新凝實，各自懸停在原本的位置處。

  陸葉神色平靜，內心卻是一陣心緒翻湧。

  證實了，自己果然有截留合道珠的能力。

  哪怕是自己做到的這件事，哪怕不是第一次，陸葉依然感覺不可思議。

  元兮更是歪頭，笑吟吟地看著他：「可以啊大都統，你這本事整個裡界怕都是獨此一家的。」

  最起碼，她以前從未聽說有誰能截留那些要遁入冥冥中的合道珠碎片，憑她的身份閱歷，她沒見過的話，那就是從未沒有過。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元兮興致勃勃地問道。

  怎麼做到的呢？陸葉自己都說不清楚，在攻打流光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本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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