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悲催的守門員

  第101章 悲催的守門員

  作為一名注重承諾的領主，答應送貨上門之後，哈德遜立即著手組建運輸大隊。

  幸好萊特和懷頓兩郡的局勢已經穩定，被皮爾斯伯爵親自敲打過的一眾貴族，現在都表現的格外安分。

  要不然有被偷家的風險在，再怎麼豐厚的收益，哈德遜也不敢帶著隊伍離開老巢。

  即便是現在，該有的防範還是必須要準備。明著沒人敢動手，不等於暗地裡也沒人會搞破壞。

  在這種背景下，主力部隊還是得留在老巢，才能夠震懾小人。萬一遭遇突發情況，也能夠組織有效反擊。

  在這種背景下，免不了要使用僱傭兵。名義上運費是對方承擔，實際操作中卻是一個打包價，比如商品價格上浮一定比例。

  具體還要根據實際情況定，同骷髏會打一架和不打架的運費，肯定不能是一個標準。

  在這些方面，貴族其實通常都比較講究。哈德遜做得所有生意，大家都只是談一個大概，具體細節上全靠自覺性。

  沒有鬧出過么蛾子，哪怕最摳門的貴族，也很少在這些方面耍花招。

  當然，這和哈德遜這個乙方太強勢也不乏關係。壟斷的賣家，在交易之中總是能夠獲得更多的話語權。

  哈德遜克制住了內心的貪婪，沒有趁機狠狠的盤剝，也是這些交易能夠順利進行的原因。

  碰到有交情的，還免不了給個優惠價。在人脈關係維護上，哈德遜也是下了血本的。

  「湯姆，派人把這些書信分別送出去。順便給我約一下凱特萊男爵，明天一起進山狩獵！」

  運輸大隊哈德遜只準備出一百精銳，剩下的全部僱傭貴族私軍。無非是錢的問題，又不是所有的騎士，都像他「神弓騎士」的出場費那麼貴。

  「是，老爺！」

  ……

  楓葉領，作為好鄰居的凱特萊男爵，收到邀請函後，忍不住驚呼道：

  「開什麼玩笑，你們家老爺，邀請我明天去狩獵？

  貴族之間一起狩獵，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但那都是提前預約時間。

  明天出發，今天晚上才通知，這種臨時性的邀約不能說沒有，可那只會發生在關係較好的貴族之間。

  要是關係不到位，發出邀請後被人一句沒時間給拒絕了，那可就尷尬了。

  細數了一遍自己和哈德遜之間打過的交道，就沒有一次是舒心的，更談不上友誼。

  是什麼樣的誤解，才能夠讓對方認為大家的關係很好？

  凱特萊男爵非常的疑惑。

  「是的，尊貴的凱特萊男爵。我家老爺說了，你一定會去參加的，不然未來肯定會後悔。」

  信使的原文轉述，搞得凱特萊男爵越發疑惑了起來。不就是一次狩獵麼，不參加還會後悔，搞得就好像真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確定送信的士兵一無所知，凱特萊也懶得在他身上浪費時間，直接打發走人。

  「霍爾曼叔叔，你說哈德遜那奸商，這次又在打什麼壞主意。總不能邀請我明天一起狩獵，就是為了炫耀他那出神入化的箭術吧？」

  看得出來，對哈德遜凱特萊男爵是一點兒好感也沒有。英雄只會惜英雄，沒人會惜一名奸商。

  連續被坑，現在他連山地領都嫌棄，更不用說哈德遜這個始作俑者。

  「這可說不準，搞不好他就是單純的為了炫耀箭術。其實這些都不重要，能夠近距離接觸一下，摸一摸對方的實力，也算是一個不小的收穫。

  或許這位哈德遜男爵還有別的算計，但正大光明的派人過來邀請，總不能對伱不利吧？

  大家無冤無仇，就算有點兒小過節，那也是我們吃虧，他犯不著對付你。」

  霍爾曼騎士淡定的回答道。

  貴族自有貴族的遊戲規則，將人邀請到自己家中痛下殺手，這種超級蠢事，哪怕最殘暴的貴族也不會幹。

  莫說是大家還不是仇人，即便真是你死我活的關係，都沒有這麼玩兒的。

  ……

  「什麼，你們家老爺邀請我一同前往喬木郡？」

  「我那可憐的堂弟，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明知道有骷髏會出沒，居然還敢這個時候去喬木郡。」

  「你說什麼，帶著二十名護衛，跑一趟來回十五天/一百枚金幣，僱主負責沿途費用開銷，發生戰鬥費用另行計算、損失由僱主承擔？

  等等，我覺得還可以考慮一下，如果參與人多的話，其實也可以冒險一試。」

  絕對不是他阿德里安騎士眼皮子淺，實在是對方給得太多了。正常的僱傭市場價，絕對不可能有這麼高。

  單看帶著二十名精銳護衛，每天不過一百銀幣，這樣的僱傭價格只是略高一些，可問題是戰鬥費用另算、損失全部由僱主承擔。（1金幣=15銀幣）

  僱傭兵收費高，那是因為在拿命換錢，死傷全部都由自己承擔。

  像哈德遜這種包賠損失的良心僱主，整個亞斯蘭特大陸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不過這也從側面反應了這次行動的風險不會太高，最起碼不會造成大量的人員傷亡，否則自家那位精明的堂弟不可能承諾包賠損失。

  「是的，尊敬的阿德里安騎士。信中的內容，都是我家老爺的承諾。

  除了您之外，還有十幾位貴族老爺，同時接到邀請。

  我們家老爺也會親自帶著軍隊參與押運，並且保證參加這次行動的騎士不會低於十人，所以您擔心的安全問題，並不是問題。」

  看著信心十足的傳令兵，阿德里安越發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多半是某個冤大頭出錢，收買了自家堂弟。

  骷髏會確實厲害，但僅僅只是一幫殘餘分子，人數肯定不可能太多。

  十幾名騎士+數百精銳士兵護送，足以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畢竟，這個世界終歸是貴族的世界，一旦打了起來，很快就會引起周邊貴族領主們的注意。

  只要不是一邊倒的戰鬥，援兵很快就會抵達戰場。

  骷髏會的高手再怎麼厲害，總不至於一上來就將他們幹掉吧？

  要是有那麼牛逼，上一次大戰的勝負都逆轉了，何至於四處東躲西藏。

  如果碰不到敵人，那就賺點兒辛苦費，填補一下乾癟的腰包。

  要是碰上了敵人，再將敵人給留下了，那就是血賺。

  不光能賺僱主的錢，還有一份總督府的懸賞。要是幹掉了其中的大人物，還可以記上一份軍功。

  儘管暫時沒有新的領地可分，但軍功那玩意兒誰也不會嫌多。哪怕是進入王國軍隊中效力，頭上有軍功的也會給安排一個更高的位置。

  平常時期沒什麼影響，到了戰爭時期，軍職的高低將直接影響在戰場上的生還率。

  「告訴哈德遜，這筆買賣我接下了。往後有這種好生意，讓他繼續照顧著我。」

  阿德里安騎士大大咧咧的回答道。

  不同於哈德遜還擔心被人偷家，他可是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前面幾位偷襲他阿德里安老爺領地的倒霉蛋，現在都還忙著舔傷口。

  再來搞上一波，那就是當皮爾斯伯爵是死人了。人家總督親自裁定的結果，才過了不到兩個月，就敢擅自推翻，那就是對總督威嚴的挑釁。

  這種鐵憨憨，在東南行省是不存在的。就算有貴族敢和總督對著幹，那也是在規則範圍之內，同他對著幹。

  要是觸犯了規則，還挑釁總督的威嚴，那就要感受王國鐵拳的威力。

  類似的一幕，還在多家領地上演。雖然沒有阿德里安騎士表現的這麼誇張，總體上還是敗在了金幣之下。

  或許大家不像阿德里安騎士那麼霸氣，直接給鄰居們了一個深刻教訓，但像哈德遜那種怕被人偷家的卻沒幾個。

  原因非常簡單，受邀的都是一幫窮鬼騎士。領地最重要的財富就是農奴，偏偏這些東西現在又無人敢碰。

  土地放在那裡，又搬不走。牲口、農具之類的財貨離開前，還可以寄存在交好的鄰居家。

  除非是邪教襲擊，否則沒哪個貴族會看上這種榨不出油的窮鬼領地。

  真要是遇到邪教襲擊，那就更應該跑快點兒。因為有沒有他們在，都影響不到結果。

  不在家，還可以躲過守土有責的義務。事後還能找僱主幫忙鎮壓，畢竟貴族是人情社會。

  名義上，哈德遜是在僱傭護衛，換個思路這又何嘗不是在送人情呢？

  區區半個月時間，跑上這麼一個來回，農具、日常生活用品的錢，都給賺了回來，這種好活可不多見。

  沒有一定的交情，根本就輪不到。

  ……

  陽光明媚的薩拉姆山脈，只聽到「嗖、嗖、嗖……」幾聲，天空中的大雁就落了一串。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箭矢來自於三百米之外，明明只飛出五隻箭矢卻落下了十三隻大雁，最令人驚嘆的是這些箭矢都是從大雁頭顱上穿過的。

  這不合常理的一幕是如何做到啊，沒有人知道，反正事實擺在了眼前。

  「哈德遜男爵，真是好箭術！放眼整個阿爾法王國，恐怕都找不到能和閣下比肩的。

  甚至整個人族，都沒有幾人能夠達到閣下這般水平，或許只有精靈族中的一些神射手能和閣下一較高下。」

  不是凱特萊男爵刻意吹捧，眼前的一幕確實將他驚呆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在北疆戰場上摸爬打滾，他也不是沒有見識過神弓手，可像哈德遜這種不講道理的箭術，他還是聞所未聞。

  要知道從開弓到放箭，自始至終哈德遜都沒有任何準備，完全隨手而為之。

  不光命中率逆天，最不可思議的是五箭連發，都不待停頓的，仿佛都不需要瞄準一般。

  這樣的存在，一旦出現在戰場上完全就是屠殺。

  尤其是箭矢的射程，凱特萊明顯感受到了三百多米還不是極限。箭矢只飛出這麼遠，完全是獵物的距離只有這遠。

  如此精準的力道控制，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人類身上。即便是最擅長射擊的精靈，也很少有人能夠做到這一步。

  有點兒常識的都知道，弓箭手的厲害程度通常和自身的實力也是成正比的，軍隊的弓箭手往往都是挑選最強壯的士兵組成。

  哈德遜手中的精靈強弓，凱特萊男爵也曾在北地見識過，沒有大騎士的實力根本就拉不滿。想要收放自如，對力道的要求就更大了。

  儘管哈德遜也未曾拉滿，但凱特萊男爵可不認為他是拉不滿。光哈德遜在射擊過程中的那份從容淡定，就已經無限拔高了在凱特萊男爵心目中的地位。

  解釋是不存在的，本來就為了裝逼。自然越唬人越好，至於會不會嚇著觀眾，那就不管他的事情了。

  「凱特萊男爵，謬讚了。亞斯蘭特大陸藏龍臥虎，傳說中的箭聖一箭出巨龍落。我這點兒微末技能，也只能在東南行省這種小地方稱雄。」

  哈德遜毫不客氣的說道，絲毫沒有開掛的羞愧，仿佛自己真有這份實力一般。

  拿傳說中的人物做對比裝逼，偏偏凱特萊男爵卻絲毫不覺得違和。從哈德遜現在展示的實力來看，未必就不是一段新的傳說。、

  見證傳說誕生，本該是一件喜事，但作為好的鄰居凱特萊男爵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自古以來，同傳說中的人物扯在一起，淪為陪襯都是必然的。

  縱使凱特萊男爵對自己的能力有心，可是這一刻他還是動搖了。小小的萊特郡容不下兩條蛟龍。

  本來那位西斯男爵就給他造成了足夠的壓力，現在這個本該安心開荒種地的強鄰，又露出了獠牙。

  「哈德遜男爵，今天邀請我過來，不會是真的為了狩獵吧？」

  凱特萊男爵疑惑的問道。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直接問個明白，懶得在這裡浪費時間。

  「哈哈……」

  「凱特萊男爵，還是這麼快人快語。不瞞你說，今天邀請你過來，還真是有事相商。

  最近我準備出一趟遠門，短則十五天、長則一個月。在這期間，難免有些宵小不自量力的要過來搞事情。

  山地領地處偏僻，三面環山一面平原。適合大軍行進的唯有楓葉領一條路，這不就拜託鄰居多照看著點兒，不要將亂七八糟的人都給放進來。

  作為好鄰居，我們可是一起共苦難的，想來凱特萊男爵不會拒絕這個小忙吧？」

  聽了哈德遜的無恥要求，凱特萊男爵險些氣暈了過去。

  這是求人幫忙的態度麼？

  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合著他就那麼倒霉，正好卡在山地領的門戶之外，就必須要無償充當守門員了？

  偏偏凱特萊男爵還不敢拒絕，那句「一起共苦難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哈德遜擺明是賴上了他。

  就差直接告訴他，要是山地領出了事，楓葉領也得陪著一起倒霉。

  要不是忌憚眼前之人的實力，凱特萊男爵恨不得當場砍死這個無恥之徒，可惜他終歸不是衝動的人。

  「哈德遜，你這是吃定我了麼？」

  凱特萊男爵咬牙切齒的說道。

  看得出來，這波他是真的生氣了，直接開始稱呼名字，就連男爵兩個字都給省了。

  「抱歉，凱特萊男爵。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

  可是沒有辦法，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在冒頭之前實在是難以防備。

  而楓葉領卻在眼前，只要搞定了閣下，敵人就過不來。」

  哈德遜滿臉慚愧說道。

  濃濃歉意溢於言表，可惜就是不改決定。不管凱特萊男爵是否願意，都要強行逼他充當守門員。

  都是被逼出來的，為了領地安全，哈德遜也只能無恥一次。

  只要凱特萊男爵不把敵人放進來，其它的山間小道連路都沒有。想要從茫茫薩拉姆山脈繞進來，可不是一般的難度。

  要是不小心中途迷路，估摸著哈德遜都從喬木郡折返回來，敵人都不一定能夠摸到礦區的大門。

  「哈德遜男爵，如此欺人太甚，就不怕我魚死網破麼？」

  凱特萊男爵憤恨的說道。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哈德遜早已經被千刀萬剮、剝皮抽筋。

  「閣下是不會這麼幹的。就算是山地領遇襲，我最多損失慘重。

  再怎麼能搞破壞，無非是損失一些錢糧，總不至於有人敢將領地的農奴全部屠殺殆盡吧？

  憑藉我的名頭，有的是人願意雪中送炭。加上家族的支持，最多一兩年就能夠緩過來。

  可是閣下不一樣，失敗一次就什麼都沒了。即便是閣下的家族願意繼續提供支持，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要是沒有了手中的三百精銳，閣下不僅在萊特郡無立錐之地，就連能不能活著回到北地都是一個未知數。

  畢竟，閣下進入萊特郡之後，得罪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

  或許在閣下強勢的時候，他們不敢做些什麼，但這些人絕對不缺落井下石的勇氣！」

  哈德遜冷漠的說道。

  雙眼死死的盯著凱特萊男爵，仿佛是在等待著最終答案。

  他知道越是這種時候，就越不能退讓。任何讓步的行為，都會讓對方產生懷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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