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聖徒

  第580章 聖徒

  美妙的誤會，沒有影響聯盟會議的如期召開。

  生意歸生意，正事還是要辦的。

  不同於普通的外交官，聯盟議會的議員雖然不拿工資，但這代表的身份地位卻非比尋常。

  理論上來說，頂尖大貴族大部分都有議員席位。不過發展到現在，基本上都遵循國家一致原則。

  參加會議是該國在聯盟中話語權的體現，需要在會議上表明所代表勢力的立場。

  要是因為個人原因缺席，導致決議過程中發生意外，回去可是要被追責的。

  城堡上，望著不斷入場的議會代表，凱撒四世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籌備了這麼久，終於等來了這風光的時刻。能夠調停南大陸的人族內戰，這可是阿爾法王國建立以來的第一次。

  在過去的歲月里，北大陸各國在大家的眼中，一直都是「鄉下窮親戚」。

  哪怕阿爾法王國是大陸強國，可因為長期需要向聯盟求援的緣故，在聯盟內部根本就硬氣不起來。

  一路發展到現在，再次面臨獸人入侵時，已經可以不向聯盟求助，王國的腰杆子終於硬了起來。

  「陛下，會議時間快到了。」

  宮相米切爾伯爵開口提醒道。

  「嗯！」

  回應了一聲，凱撒四世直接轉身，邁著豪邁的步伐向會議大殿走出。

  作為東道主，遲到可是非常失禮的。召開這次會議，除了調停南大陸內戰外，最重要的還是向國際社會展示王國好的一面。

  突然，天空中一陣龍吟聲響起，瞬間吸引了無數代表的目光，反倒是滄瀾城的民眾已經見怪不怪了。

  相比大陸上另外幾位龍騎士，哈德遜無疑是最活躍的，隔三差五的乘坐巨龍到王都晃悠一圈。

  在這方面不光是普通人羨慕，就連另外幾名龍騎士也羨慕的不行。同為龍騎士，他們的巨龍坐騎就沒這麼聽話。

  人家簽訂契約，那是來人族世界體驗生活的，可不是什麼打工龍。

  偶爾出來幫鏟屎官撐撐場子還行，想要拿他們當代步工具，那就先看自己的身板是否夠硬。

  一般來說，能夠在單挑中打贏巨龍的龍騎士，才會在締結契約時有足夠的話語權。

  這也是外界一直懷疑哈德遜實力的主要原因。

  霸氣外露，巨龍自動認主，只能用來忽悠普通人。

  大陸高層都知道，這種類似於神話傳說中的故事，基本上都是編出來騙人的，誰信誰傻！

  作為話題的主人公，哈德遜從來沒有表過態。有限的幾次出手，又重在突出「深不可測」。

  利用羅盤隱藏了修為，表現出的迷幻實力，讓和他有過接觸的一眾聖域強者都搞不清楚。

  偏偏他的身份地位，只要自己不願意說，外界也沒有誰能夠逼迫。

  哪怕外界謠傳他是聖域強者，哈德遜都沒有理會。

  「扮豬吃老虎」和「扮老虎吃豬」，都不是最好的玩法，神秘才是最能夠令人畏懼的。

  最直接後果就是在地下世界，刺殺他的懸賞一路迭加到了五百萬金幣，還是不見有殺手接單。

  要知道這樣的價格，就算是刺殺國王，都有「勇夫」敢去試試。

  議員席位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早早就被老牌大貴族所把持，作為新晉大貴族，科斯洛家族一直沒有機會拿到名額。

  按照正常情況，科斯洛家族還要一直排隊，等國內某家大貴族衰落後，再進行補位。

  又或者是等人族聯盟改選議員時，順勢獲得一個名額。

  因為「人族元帥」提名的緣故，這個過程直接被加速了。

  受上一次大陸戰爭的影響，很多小國慘遭覆滅，原本屬於他們的議員席位自然是保不住了。

  同樣在上次大陸戰爭期間一路擴張的幾個大國，因為領土地盤和綜合國力的提高，在聯盟中話語權進一步提高，也有增加議員席位的訴求。

  這些問題，都要在這次聯盟會議中討論。只有解決了相關問題，後面的表決才具備法律效力。

  無論「人族元帥」的頭銜能否通過，作為成功擴張領土的大國，在議會中阿爾法王國必然會增加席位，這其中肯定有科斯洛家族名額。

  毫無疑問，這種有前例可循的議員改選，都是幾個大國在私底下溝通好的。

  畢竟，改選獲益最大的就是實力最強的三家，推進速度想不積極都難。

  看現場的新面孔就知道，這些都是提前內定的准議員，距離成為正式議員只差一道程序。

  當然，類似哈德遜這種家族領袖親自跑過來，都只是第一次獲得席位時，後面都是授權代表參加會議。

  騷包的出場方式，註定了哈德遜成為會場中顯眼包。一眾代表可以不認識國王凱撒四世，但是不能不認識他這名龍騎士。

  效果非常明顯，亞斯蘭特大陸信奉強者為尊。從步入大殿，哈德遜就收穫了無數善意的笑臉。

  阿爾法王國孤懸北大陸，很難參與南大陸事務，這是王國最大的劣勢，同樣也是最大的優勢。

  距離上隔的遠，就意味著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大家不會發生核心利益衝突。

  雖然人族目前以三大國為尊，但法蘭克人和伊利比亞人都只視彼此為競爭對手。

  至於老三的阿爾法王國，大家現在都夠不著，有什麼威脅可言？

  王國在人族中唯一的死敵教廷，又被法蘭克人撕下了虎皮，現在就是案板上的肉。自顧尚且不暇，哪有功夫來找哈德遜的麻煩啊！

  同為人族陣營中的一員，在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自然是釋放善意的居多。

  見到這一幕，哈德遜懸著的心直接放了下來。「人族元帥」的頭銜帶來的影響固然重大，卻不會影響各國的實質性利益。

  就算是受到衝擊，那也是阿爾法王國內部。作為一名打異族上位的元帥，哈德遜的內心是一點兒不虛。

  在阿爾法王國，只要能夠帶著大家覆滅獸人帝國，那麼一切問題都好商量。

  何況哈德遜還是在做大蛋糕後，才從增加的蛋糕份額中分走一份，剩下的大頭還留給了大家一起分，各方完全沒有理由拒絕。

  當個人利益和大家的利益捆綁在一起後，那麼大家都是「自己人」。

  ……

  「歡迎諸位代表從大陸各地來到滄瀾城，參加這次聯盟會議。

  時間緊迫，現在我們就開啟會議議程。按照聯盟會議的相關法律規定，大會進入第一項議程，改選聯盟議員。

  ……」

  主席台上，凱撒四世意氣風發的宣講著。

  原本這種主持人的活兒，只要派出一名德高望重的重臣主持即可，現在直接被渴望被認可的國王給搶了。

  哪怕隔的很遠，哈德遜也能夠看出來，此刻的凱撒四世比起之前開朗了很多。

  很明顯，這是他逐步擺脫凱撒三世陰影的開始。

  所有雄主的兒子，都不可避免的要和牛逼的父親進行對比。要是走不出這片陰影區，那就基本上廢了。

  不怕君王混吃等死，就怕新君想要證明自己。根據歷史上的經驗，往往君主越是想要證明自己，後面醞釀出來的苦果就越大。

  在這方面，凱撒四世是幸運的。凱撒三世雖然厲害，但是死的太早了，還沒有來得及把王國的事情做完。

  要是他再多活一些年，直接一路開掛，覆滅了獸人帝國，留給凱撒四世一個強大的帝國，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暗無天日」。

  命好的凱撒四世，最近這些年沒怎麼折騰，受王國綜合實力的不斷增強，也成為了大陸上有數的「名君」。

  同查理三世、波爾多八世、大舅哥喬治，一起並稱為「人族四君主」。

  一改以往的長篇大論，開場就直入主題的講話，就是凱撒四世要向外界展露的人設。

  從現場的氣氛來看，大家對濃濃的阿爾法特色，還是非常接受的。

  當然，在心裡哈德遜一直都認為這是：大家不想長時間開會。

  與其聽一堆沒有營養的政治術語，還不如早點兒開完會，回去處理攜帶的私貨。

  經驗主義害死人，阿爾法王國貴族表現出來的購買熱情，比大家預想中要低的多。

  提前抵達的代表還好，順勢賺了一筆。後面趕過來的就苦逼了，大量的「行李」積壓在了自己手上。

  沒辦法，誰讓他們的市場定位錯了呢！要是運來大量的糧食、肉製品等戰略物資，絕對可以當天清倉。

  一堆享樂用的「奢侈品」，誰會在這種時候花大價錢去買啊？

  現在各地貴族的當家人，大部分都雲集到了前線，剩下來的留守貴族腰包里才幾個錢。

  哪怕是商人送禮，人家也是有眼力勁兒的。要是能夠弄來大量的戰略物資，隨便到誰府上都是貴賓。

  理論上來說，只要拿出的戰略物資數量足夠大，讓國王親自出來迎接都可以。甚至獲得一個爵位，也不是沒有可能。

  送一堆奢侈品過去，雖然不會被趕出來，但也甭想讓人家貴族老爺多麼重視。

  搞不好在前線的正主，都不會知道他們送禮的消息，更不用說領情了。

  聯盟會議開局並不順利，凱撒四世話音剛落地，一眾滅亡的小國代表就鬧騰了起來。

  國家已經沒了，要是再丟了議員的身份，那他們就什麼也不是了。

  可惜世界是殘酷的，涉及到大國的利益，絕不是鬧騰幾句就能夠改變的。

  主席團的議員們勸說幾句無果之後，衛兵就直接進來把人「請」了出去。場面一度陷入混亂，好在局勢總體可控。

  作為安撫，聯盟會議還是做出承諾，只要未來擊敗異族，就把他們復國，並且恢復其議員席位。

  果然，「畫餅」是政治人物與生俱來的天賦，大家都能夠無師自通。

  即便是人族聯盟真的覆滅異族，並且幫他們復了國，掌權者們也不會再是他們這些「失敗者」。

  具體可以參考阿爾法王國占據近東地區。

  數年前的獸人大草原一度是草原七國的地盤，可是在獸人手中過一遍手之後，就變成了無主之地。

  如果不是當時聯盟議會正處於閉會期間，估摸著圍繞著領土歸屬，又少不了一場爭鬥。

  紛亂中完成了議員改選，作為新議員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哈德遜走在了人群的最前列。

  「等一等！」

  突然的叫停，打斷了正在進行的議員宣誓就職。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赫然是教廷代表團的位置。

  迎接著眾人疑惑的目光，蒙特松主教怒目而視道：「歷屆議員向晨曦之主宣誓就職，都是我教廷神職人員負責主持，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該來的，終歸還是要來。只不過哈德遜沒有想到，最先引爆衝突的居然是一個宣誓就職儀式。

  不過考慮到人族聯盟議會的特殊性，主持者的身份教廷還真心是沒法不爭。

  窗戶紙被捅破，大家才注意到今天主持宣誓儀式的神職人員，從原來的一個增加到了兩個。

  一旦讓剛才的儀式完成，那就意味著人族聯盟正式承認了：北方教廷和南方教廷的合法性。

  很明顯，這波是阿爾法王國和法蘭克帝國聯手，玩兒了一波暗度陳倉。

  要不是蒙特松主教反應快，等事情成了定局，往後他們就不再是「教廷代表」，而是「教皇國代表」。

  看似只是變了一個稱呼，代表的意義卻是完全不一樣。從宗教組織變換到了國家陣營，他們的超然地位將不復存在。

  「主教閣下，請冷靜一下。

  神愛世人，所有神職人員皆是神靈的僕人。按照聯盟會議的規定，只要神職人員德高望重，我想都可以主持今天儀式！」

  宰相德爾加多侯爵一臉淡定的回答道。

  很明顯，王國這是早有準備，連堵人嘴的藉口都找好了，就是絕口不提宗教合法性問題。

  蒙特松主教正欲開口，就見兩名主持者身上湧出濃郁的聖光。

  「聖徒！」

  議員們的驚呼聲，直接引爆了全場。

  百年難得一見的聖徒，一下子出現了兩位，事先一點兒風聲都沒有傳出，分明就是為今天準備的。

  一肚子質疑的話，蒙特松主教只能強行咽了回去。要是聖徒都沒有資格主持今天的儀式，那就只能讓神靈親自來了。

  隱約之間，他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有這樣的底牌在，難怪南北兩大異端，敢冒著被神靈遷怒的風險另立教廷。

  在宗教領域，聖徒是最特殊的存在。雖然不是什麼實權位置，卻是最親近神靈的。

  歷史上神靈下達神諭，要麼是給教皇，要麼是給聖徒，又或者是一起給。

  有聖徒充門面，誰也不能繼續否認南北教廷對神靈的虔誠。尤其是左邊的聖徒還手持傳承神器，蒙特松主教整個人都傻眼了。

  很明顯今天這場儀式，就算是教皇親自過來，也沒有辦法阻攔。

  據哈德遜所知，甭管信徒之前是什麼實力，只要成為聖徒，立即就能夠獲得比肩聖域的力量。

  聖徒和傳承神器力量屬性最配，幾乎能夠發揮神器的全部威力，兩者結合在一起，就是一名大陸頂尖強者。

  以往這些都是只屬於教廷的底蘊，現在壟斷被打破了。最糟糕的是南北教廷都推出了自己的聖徒，作為正統教廷現在居然沒有。

  這個消息要是傳了出去，對晨曦教廷的打擊，恐怕不比另立教廷小。

  作為吃瓜群眾的哈德遜，在看教廷熱鬧的同時，也在內心深處重新審視各國的底蘊。

  本以為自己對王國的力量，就已經足夠了解，沒想到現在又蹦出了一名未知的聖徒。

  不過仔細想想也正常，要是沒點兒家底，軍制改革前的阿爾法王國，也沒辦法在獸人一輪又一輪的入侵中堅持數百年。

  感慨之後，哈德遜很快就恢復了淡定。聖徒的主要作用是宗教號召，而不是用來打架。

  這些把自己全身心獻給神靈的人，早就不是權力能夠駕馭的。請他們過來主持儀式還行，想要操縱他們賣命，純粹是做夢。

  參考史書上聖徒出手的案例，要麼是神靈下令發動聖戰；要麼是異族入侵，威脅到了種族生存。

  人族內部的權力鬥爭，他們從來都是旁觀者。即便是出現在戰場上，那也是過來勸架的。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那麼議員宣誓儀式，現在就開始吧！」

  聖徒老者的話，將蒙特松主教臊的不行。要是早知道今天安排了兩名聖徒主持儀式，他剛才絕對不會開口自取其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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