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鮮衣怒馬少年時
2024-10-08 20:36:25
作者: 殷尋
第27章 鮮衣怒馬少年時
的確是有聲音,田隊長也知道,老舊電視雪花屏的嘩嘩聲嘛。
可瞧著眼前這倆說的應該跟他想的不是一個意思。
年柏宵的反應也是讓田隊長倍感不解,就見他驚愕地瞅著杭司,問了句,「你也能聽見呢?」
聽見什麼?也嗎?這麼說……
田隊長的大腦正在飛速運轉,就聽陸南深扭頭對年柏宵說,「宵帥,幫忙抽張紙過來吧。」
別看年柏宵大多數漢語理解能力都有待提高,但這一句「宵帥」他他聽得可明白了,那臉上的笑壓根就沒想著藏,十分爽快地回了句,沒問題,等著。
很快年柏宵就拎了張A4紙過來,陸南深接過後,就著田隊的筆還在身邊就一併用了。
年柏宵別提多好奇了,湊上前問陸南深,「是不是那種,兇手像鬼一樣留聲音?」
意思說得別提多晦澀難懂了,然而奇異的是在場的人都明白了他想表達的內容。大抵就是想說,兇手利用一種常人聽不見的聲波留了線索,正常人只能藉助相關專業儀器來分析聲譜,調節音軌和頻率,繼而才能聽到本來聽不到的聲音。
陸南深這邊已經重新打開留聲機了,耳畔又是嘩嘩的動靜,他卻面向年柏宵,意外問了句,「你平時朋友多嗎?」
「當然。」年柏宵連想都沒想,對於他來說這個問題簡直是可笑,「天底下大江大海都有朋友。」
牛B大發了。
「你想說四海之內皆兄弟吧。」陸南深忍笑。
年柏宵微微一愣,「啊,這句話原來這麼說啊。」
「我的意思是,」陸南深由衷感嘆,「能跟伱玩得好的人,語言造詣得相當高。」
明褒暗貶。
但說完這話陸南深隱隱後悔,這兩天相處下來他發現這個人,並不能聽懂明褒暗貶。
就見年柏宵得意洋洋,「我這麼聰明,交的朋友也當然聰明。」
好吧。
陸南深微微一笑,決定……
不說話了。
話是不說了,因為手上的動作也停了,將紙往杭司面前一推,「跟你感受到的節奏一樣嗎?」
年柏宵聞言低頭一看,呵,這小子在跟他說話的時候寫了一段譜子?誒,等等……他突然意識到,這是陸南深聽到的。
田隊是一頭霧水,怎麼還有五線譜了?
杭司卻沒驚沒訝,因為在留聲機打開的時候她就在盯著陸南深的筆,沒像年柏宵和田隊似的注意點在他說話上。她就看著他寫出了眼前這段譜子,也是由衷地佩服,他是耳朵聽著留聲機里的動靜,嘴上跟年柏宵打著貧,筆下記錄的是從留聲機里捕捉到的聲音。
不,確切來說是段旋律,陸南深的筆記得十分清晰。
杭司低頭看譜子,斂眸平靜。而陸南深在看著她,目光里多有打量。
從留聲機里能發出的嘩嘩聲響其實就那麼一段,時長短。杭司看著這譜子,其實都算不上是旋律,因為就是幾個音符在反覆重複。
她憑著記憶,手指在桌上敲出一段節奏: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這是一組。
之後的兩組都是在重複第一組。
再看陸南深記得譜子裡給出的節奏也是一致。
年柏宵平時也會玩音樂,沒那麼深的造詣吧,但五線譜還是能看懂的。
仔細一瞧——
陸南深記錄的是中音譜表,五線譜上的音符分別為:dododomi,dolamisi,dodorere,siredo,其中第三小節是中音do、高音do、高音re、高音re。
這麼一段曲子,後兩段都是重複第一段的。
陸南深的視線沒從杭司臉上移開,反倒問她,「我記得音調對嗎?」
杭司的唇微微抿緊,與他對視,良久後才開口,「我不知道。」
年柏宵始終沒看明白他倆之間的風雲暗涌,看向杭司,「你能聽出節奏很厲害,我都沒聽到。」
他想的是,這世上也沒幾人能長陸南深的耳朵,能聽出節奏聽不到音調也是高手了。可轉念一想不對啊,如果她聽不到曲子,怎麼聽出來的節奏?
正不得其解,就聽田隊按捺不住問,「這是……從留聲機里發出的聲音?」
這次得到了陸南深的正面回答,「對。」
別看就這麼一個字,可給田隊震驚壞了。
「怎麼……聽見的?」而且看樣子還不是光陸南深一人聽得見?
陸南深盯著譜子,眼底有了遲疑,卻反問了田隊長一句,「田隊跟陳警官打聽過吧?」
田隊見被這麼個年輕人一眼拆穿,面色就顯得尷尬了。他清清嗓子,「我是覺得他說的……有點誇張。」
陸南深始終沒看他,像是在研究這譜子,連帶的回答的話都顯得敷衍了。「最新的線索就是我幫你找出來的田隊,還覺得誇張嗎?」
田隊想說誇張,但生生咽下去了。
倒是年柏宵看了譜子半天皺眉說,「這是曲子?很難聽啊。」
「算是曲子吧,但不是用來聽的。」陸南深的視線從譜子上移開,落在了留聲機上,再看向留聲機的四周。
杭司始終沉默,可她的視線也沒閒著,最後落在留聲機的後牆上。伸手就去摸,下一秒陸南深的手指頭覆在了她的手指上。
他的指尖微涼,杭司心頭一激靈,縮回手。
陸南深像是沒發現有什麼不妥似的,眼裡有笑,說了句,「你也發現了啊。」
杭司下意識抬頭看他,他眼裡又像是藏了萬畝星河的光亮,高興的情緒顯而易見,讓她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話:鮮衣怒馬少年時。
「是吧?」他盯著她又問,一雙含笑的眼漂亮得很。
杭司扯回目光,不再跟他對視,微微點頭,朝著牆上一指,「這上面之前是不是貼著東西?」
有極小的一塊牆皮是掀起來的,如果不是正好一個寸勁杭司壓根就看不見。說完這話,她是看田隊。
田隊點頭,「對,之前上面貼著幾幅字畫,我們在字畫上發現了另一組類似指紋的印記,所以就將畫摘下來作為證物帶走了。」
陸南深盯著牆,輕聲說,「字畫是新掛上去的……」
田隊嗯了一聲,之前他們跟酒店方確認過,那些字畫並不屬於酒店,也就是說字畫很可能是兇手或者死者留下的。關於字畫是新掛上一說被陸南深想到並不驚奇,牆皮都是光潔整齊的,如果常年擺著字畫總會有印記。
「田隊,我想要字畫上的印記,不管是不是指紋我都要。」陸南深說到這兒,又含笑問了句,「現在,可以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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