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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就是想耍流氓

2024-10-08 20:36:55 作者: 殷尋
  第42章 我就是想耍流氓

  翌日,有雨,驅走了暑熱。許是下雨的緣故,小院裡的住客這一天起得都挺晚,就算像平常一樣起床的人也沒出去溜達,敞開房門賞雨喝茶。

  人間無事,檐下聽雨。

  雨霧籠罩西安,就成了長安城的雅趣了。

  老闆和老闆娘一大早就去早市了,雨不雨的情趣跟他們無關。老闆娘回來抱怨說,這雨下的啊,跟秦皇殯天了似的。

  老闆是個脾氣很好的人,性情也溫和,笑呵呵說,「秦皇殯天那時候你在啊?」

  老闆娘眉眼含笑的,「這不就是個比喻嘛。」

  每天一大早去菜市場買新鮮的蔬菜水果魚肉的這都是常態了,不管颳風下雨寒來暑往的。今天兩口子買的多些,趕上早市大集了,來了不少郊區老農,推著自家的肉蛋蔬菜來集上賣,綠色無污染。

  漸漸的進入旅遊旺季了,客棧里來往的客人多,一張房還沒空下來呢就被人在網上預訂走了。住客多,吃東西上面就更是要盡心盡力。

  老闆娘開始忙活早飯,老闆將半扇豬扛上砧板分裝,別看這麼一大扇的豬肉,也不過就是兩三天的量。老闆按照各個部分切好冷凍,方便食用。

  老闆娘做了餄餎和煎餅果子,又備了油茶和涼皮,還有必不可少的羊肉泡饃,很快濃郁的羊肉湯味就出來了,順著廚房敞開的窗子往外飄,驅走小院裡的雨腥氣。

  「這杭姑娘啊走了趟無人境是累了,到現在還沒起來呢,平時這個時候早在老城區溜達一圈回來了。」老闆說著一菜刀下去,豬棒骨一分為二。

  別看杭司就是個年輕小姑娘,可她沒有睡懶覺的習慣,跟同齡的女孩子相比她的心境總顯得成熟獨立得很。

  外面雨落葉隙,噼里啪啦的又下大了。

  老闆娘將做好的饃裝盤,笑說,「可別叫她,她房裡進人了。」

  老闆誤會了,菜刀一拎,「啥?進賊了?」

  「什麼進賊了。」老闆娘無語,「真進賊我還能跟沒事人似的說呀?是跟她一同回來的兩個小伙子——」

  「啊?兩個小伙子都進她房裡了?哎呀,這不亂套了嗎!」老闆更誤會了。

  「哎呀哎呀,你怎麼不等人把話說完呢?我說兩個小伙子都進去了嗎?」

  「你剛才不是說兩個小伙子?」

  「我的意思是兩個小伙子中的其中一個,伱說你是不是沒等我把話說完就斷章取義的?我跟你說啊,流言蜚語就是被你這樣的人傳播的。」老闆娘訓他,說話間備早餐的動作也挺麻利。

  老闆被訓了也不生氣,就是笑呵呵的,「我這不是怕小姑娘吃虧嗎,你說她在咱們這也住了小半年了,就跟自家孩子似的,萬一出事可咋弄。」

  老闆娘也能理解,就是一大早上跟他閒貧罷了。但老闆說完上番話後反應過來了,又擔憂了,「其中一個進屋也不行啊!她個姑娘家的,什麼時候進去的?」

  「昨晚上。」老闆娘昨天收拾茶室收拾的晚,正準備回房睡覺的時候,一抻頭順著窗子就瞧見杭司房門口的男孩子。

  那麼晚了就進了杭司的房裡,如果沒猜錯的話直到現在還沒出來呢。

  老闆娘倒沒覺得有什麼,俊男靚女的也是養眼,再說了,有可能之前人倆就是男女朋友呢,要不然杭司能那麼好心帶人回客棧?

  老闆驚愕,「大晚上進姑娘房間?這不是耍流氓嗎?」

  「哎呀行了,你可別說話了,什麼都不知道在那瞎說。」老闆娘一揮手止住這個話題,「趕緊分你的肉去!」

  -

  年柏宵覺得自己睡了個飽覺,要不是豆大的雨點拍窗他可能還會多睡一會兒,這樣的天氣總是叫人犯懶啊。

  一扭頭瞧見旁邊的床空空如也……


  十分鐘後,年柏宵敲開了杭司的房門。

  杭司已經洗漱乾淨了,漂亮白淨的一張臉,哪怕是在陰雨天這麼瞧著也是叫人身心愉悅。

  但年柏宵沒愉悅,火急火燎的,「完了完了,陸那小子丟了!」

  杭司剛要開口,年柏宵又道,「我以為他去早餐了,但是沒有,他的床都很整齊,丟了!」

  「他——」

  「是不是去找兇手了?」年柏宵提出一種可能。

  「不是……」

  「不會被兇手帶走,殺了吧?」年柏宵想到這種可能性,後脊樑都在歘欻欻冒著寒氣。

  杭司不想說話了,剛打算轉身回房,就聽懶洋洋的一道嗓音從屋子裡扔出來——

  「年柏宵,你乾脆去報個警算了。」

  年柏宵一怔。

  杭司也是後背一僵,用不用這麼……直接?

  身後傳來腳步聲。

  是陸南深,從屋子裡走出來,頂著年柏宵驚駭的目光一步步靠近門口。

  「你你你……」年柏宵瞅了瞅他又瞅了瞅杭司,再瞅著陸南深,一時間竟結巴了。


  陸南深就走到杭司的身後止步了,壓根就沒有出來或者回自己屋的打算。他一手搭在門框上,笑問年柏宵,「想說什麼?」

  杭司相當於被他圈在懷裡,雖然並沒有真正圈上,可身後的男人斷了她轉身回房的路,而且手臂就那麼搭在那,她微微一抬眼就能瞧見他手臂結實的肌理和賁張的血管,青春、荷爾蒙爆棚。

  更別提她和身後男人的距離。

  她的後背就幾乎是貼著他的胸膛,哪怕往後退那麼幾毫米都算是肌膚相貼了,甚至他輕輕一笑,她都能感覺到他胸膛的震動。

  一時間有點尷尬。

  回身吧,就得來個面對面,豈不是更曖昧?

  可是這麼個姿勢站著……杭司微微一偏頭,斜對面屋的房門都打開了,有目光往這邊打量。

  她心嘆,完了,陸南深就在她屋子裡,怎麼看年柏宵都像是一副堵上門捉姦的架勢,不誤會他們還能誤會誰去?

  杭司清清嗓子,微微轉臉,盯著搭在門框上陸南深的手臂,給出合理化建議,「要不然我先回屋,你跟他說清楚吧。」

  話畢一轉身,硬著頭皮從他胳膊底下鑽出去。

  豈料鑽到一半呢,陸南深胳膊一放,她大半個身子就被他夾住了。緊跟著像是拽小雞仔似的把她拽出來,大手箍著她的肩膀輕輕一扣,又將她扳回他的身前。

  好吧,茲當她剛剛熱身了。

  顯然,哪怕他是小奶狗,她跟他的力量也是懸殊。

  好在陸南深很有禮節,將她歸位後他的手就鬆開了,沒有吃豆腐的意圖。於是她就又聽他的嗓音從腦袋上往下落,「年柏宵,你昨晚上喘氣的動靜太大了,吵得我睡不著,我就只能恬著臉來求杭姑娘收留我了。」

  陸南深說這句話的時候嗓音不小,樓下的人能不能聽見兩說,同層的鄰居能聽清是肯定的了。


  護住了杭司的聲譽。

  年柏宵打從在杭司屋子裡看見了陸南深後,整個人的理智狀態就沒回來過。聞言後,他的抗議只是下意識的,沒半點氣魄,「胡說,我不打呼嚕。」

  「我說的是你喘氣聲音大。」

  年柏宵這才反應過來,皺眉,「我是人!什麼人不喘氣?」

  「還磨牙了。」陸南深又扔了句,然後特別認真說,「年柏宵你知道嗎,磨牙就是因為肚子裡有蛔蟲,你從小沒吃過打蟲子的藥吧?」

  年柏宵,「哈?」

  杭司走不了就得聽著他倆的你一句我一句,低垂著臉忍著笑。

  年柏宵又是一怔,但這次很快反應過來,「不可能,現在誰有蛔蟲?陸南深,你就是想耍流氓。」

  就聽陸南深一聲嘆,似無奈,低頭問杭司,「我對你耍流氓了嗎?」

  杭司,「倒是沒有……」

  這句話換成別人說肯定會很奇怪,可偏偏就是陸南深說出來不奇怪,反而還挺想讓人保護他的呢。

  說實話陸南深還真是挺規矩的,今早她醒來的時候發現他竟一直守在床邊,還是席地而坐的姿勢,枕著胳膊睡著了。

  她大氣不敢喘一下,那麼靈敏的耳朵可不敢出動靜,人家好不容易睡著了,還因為她的一場噩夢折騰到大半夜的。

  當時窗外的光不明,他的側臉就隱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臉頰的線條真是好看得緊,睫毛翹而長的,眉間松展,睡著的樣子跟個孩子似的。

  但他很快也醒了,杭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自己吵醒的。


  他問她,還做噩夢了嗎?

  她搖頭。

  就是一覺睡到天亮,這種睡眠質量還真是少有。

  陸南深笑了,眼裡熠熠生輝的。

  「還真是吉祥物嗎?」她開玩笑問。

  陸南深抿唇淺笑的,「當然。」

  ……

  年柏宵雙手交叉環抱,笑著掃了陸南深一眼,然後視線往下一落,「杭司,如果你被綁架了眨眨眼,我救你。」

  杭司還是決定不趟這趟渾水了,至於外面的那些人,愛怎麼想怎麼想去。這次她轉身回屋就回得很乾脆,手指往陸南深肋骨那一戳,果然他嫌癢,下意識一縮,她就插空回去了。

  陸南深轉頭瞧著她的背影,嘴角扯開。

  「嗨,陸兄弟。」年柏宵語氣不善。

  陸南深轉頭看著他,「有話,曰。」

  年柏宵挑了挑眉,顯然這個「曰」字有點為難他了,但沒影響,因為他開始秋後算帳了。「我磨牙?」他微微眯眼。

  陸南深往門框上一靠,輕笑,「不磨牙。」

  「那你就是想耍流氓。」年柏宵咬牙,拿他做幌子嗎?「別想否認。」

  豈料陸南深笑得恣意,閃爍的目光里竟有了幾分邪氣,「對啊,我就是想耍流氓,你有意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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