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還真是不經嚇呢
2024-10-08 20:37:16
作者: 殷尋
要不說有時候人的第六感會出了奇的准。
男子進了巷子的時候怎麼都覺得後背發涼,那個冰冷的眼神總是在他眼前晃悠,敵意被深深藏在那雙眼睛裡,只要有了機會就會爆發。
男人皺了皺眉頭,啊呸,一看就是個小白臉,還怕了他不成?
一抬頭,被前方黑影嚇了一跳,腳步陡然一頓。
前方不遠處就站著那個小白臉。
與剛剛疑似天人般陽春白雪的氣質很不同的是,此時此刻的小白臉陷入幽暗的陰影里,雖還是那一身清爽的裝扮,可就意外地顯出幾分陰鷙來。
男人下意識咽了一下口水,視線往旁一瞥。
這是條暗巷,屬客棧屋後面的巷子,客棧的人想走捷徑的話跳窗穿過來就行,能省下不少腳力。穿過這條巷子就離男人的家更近,所以平時他從客棧離開都繞到這條路上來。
小白臉就靠牆而站,手揣著兜,一副很是悠閒的姿態,可男人嗅出了不同尋常。
但他沒打算跟小白臉打招呼,悶著頭往前走。
與小白臉擦肩而過時,就聽身後那位慢悠悠開口了,「姓王?」
男人一頓步,扭頭看他,「是,幹什麼?」
語氣不大客氣,還是源於心底深處隱隱的雄性競爭意識和警覺。剛剛告白被拒,他覺得十有八九就跟眼前這小白臉有關。
陸南深微微彎唇,「最近一直在纏著杭司吧?」
王姓男子的年齡能比陸南深長一些,加上關中漢子的脾氣,他哪能被這麼個小白臉嚇住?正好氣不打一處來呢,心說好小子,你想惹事是吧?
他折回來走到陸南深面前,眼神不悅,「這是我跟杭司的事,小子,跟你有啥關係?」
「離她遠點。」陸南深嘴角的笑漸漸收斂了,眼神里的溫度似乎也在降,幽暗淡涼了不少。
王姓男子見狀,心頭不知怎麼就打了個激靈。可轉念一想看著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還真被他唬住了不成?
冷笑,「你算老幾啊?我喜歡杭司,就是要追她,你還能拿我怎麼樣?」說著他就上手來推搡陸南深。
可沒等手碰著陸南深呢,就見他驀地箍住男子的手腕,勁力一掰,疼得男子哇哇大叫。下一秒脖領子就被陸南深給薅住了,順勢被按在牆上,幾度窒息。
一切發生太快,不過短短數秒。王姓男子都沒反應過來,手腕子快斷開的疼,脖子被勒得通紅,想發聲發不出來,想掙脫卻驚駭這年輕男子力氣和手勁如此之大。
陸南深的眼神完全變了,冷鷙狠絕的。一字一句說,「能拿你怎麼樣?辦法多著呢,必要的時候讓你見見血也是可以的。」
王姓男人一聽這話頭皮都在發麻,尤其是對方的眼神,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陸南深的手勁又是一緊,那男人就快斷氣了,一隻手的手腕疼得就跟骨折了似的不敢動,只能抬另只手來試圖掙開陸南深的手。
然而陸南深的手勁很穩,也始終狠烈,沒容得男人掙脫開半分。他盯著男人愈加痛苦的臉,語氣森涼,「從今天起離她遠點,聽明白了嗎?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男人都快被勒死了,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就連連點頭。
陸南深挑眉問,「聽說關中漢子重承諾,我能相信你嗎?」
男人又不斷點頭,臉都成豬肝色了。
陸南深這才滿意,鬆了手。
男人忽地就喘上氣來,連連咳嗽,但也著實是被眼前這小子的狠絕給嚇著了,都等不及緩和一番踉踉蹌蹌地跑了。
陸南深看著男人跑遠的方向,冷笑,還真是不經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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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客棧的時候老闆娘迎了上來,給了他一次性的擦手巾,連連感謝的,說讓他一個客人幫著倒垃圾實在是不好意思。
陸南深優雅地擦著手,輕聲說,「沒關係,順手的事。」
老闆娘是一臉喜愛地看著陸南深,可真是個優秀的小伙子啊,也不知道誰家這麼有福氣生這麼招人喜歡的大兒子。
數分鐘前他跟杭司進了客棧,正好瞧見老闆娘整理出來一堆垃圾,杭司本想幫著去倒被陸南深給攔下了,他主動攬了活。
老闆娘是覺得這小伙子太熱心了,像是這麼大的小伙子很多時候眼裡都沒活。而且一看就是出身很好,平時言談舉止里能看出很有教養,骨子裡也有克己復禮之感。
老闆娘說,「你這小伙子腿長步子大的,我都沒喊住你,從咱客棧的後窗能跳出去就到後巷了,我家那位每次倒垃圾懶得走路都跳窗抄近路。」
陸南深將用過的一次性擦手巾攥成團,禮節溫和的,「好,我知道了,下次我也抄近路。」
「你這小伙子。」老闆娘越看越喜歡的。
心說這麼規矩的小伙子就算告訴他近路估計都不會走吧,有禮有節的人能跳窗子嗎。
年柏宵在那頭衝著這邊晃手——
「哎,陸家弟弟,過來擼串。」
那位東北老大哥喝了不少,滿臉通紅的,見狀也朝著陸南深拼命揮手,「小老弟兒,過來喝點兒啊!」
陸南深笑著婉拒倆醉鬼。
年柏宵招呼東北大哥,「他身嬌肉貴,吃不慣,不管他。」
東北大哥笑呵呵的,大著舌頭,「你弟長得可真精神!」
年柏宵擺擺手,醉眼朦朧的,「他精神沒問題,他不是神經病,就是吧不大愛跟陌生人說話。」
東北大哥也是醉了,笑得爽朗,「啥神經病不神經病的,喝酒!」
陸南深在他倆談論自己是否是神經病的時候已經上了樓,就像老闆娘說的,他身高腿長的,一個大步能跨兩三個台階的,上二樓真是瞬眼的事。
杭司已經在他房裡等他了。
隔著敞開的窗子就看見她坐在桌旁,一手托著歃血哨的設計圖,看得挺專注。
所以與其說是等他,不如說她是被設計圖吸引。
他離屋的時候沒開室內主燈,只著了落地燈。燈光柔和,就細細落在杭司披散開來的長髮上,顯得慵懶又自在。
她是先回了自己屋簡單換洗了,身上是一套鵝黃色休閒服,還繪滿了圖案。
陸南深靠在窗子前微微眯眼,她身上的圖案好像是養樂多?一瓶瓶養樂多……
而且她好像也挺愛喝養樂多,手旁就放著一瓶呢。他忍不住笑,還挺逗,童趣不少。
許是聽見了動靜,杭司扭臉朝窗外看,好奇,「怎麼不進來?」
陸南深雙臂環抱胸前,下巴朝著房門方向一抬,「門鎖上了,我在外面打不開。」
杭司哦了一聲,「我在裡面也打不開,你剛才出去隨手帶門了,門鎖自動鎖死,非鑰匙打不開。」
陸南深想了想,確定自己沒隨手帶門,應該是被風吹的,他好像是隱約聽見一聲關門,還以為是別屋的。
他偏頭瞧了瞧房門,又扭過臉來看著杭司。杭司放下設計圖,非但沒起身,反倒於椅子上盤腿而坐,很是輕鬆自在。
她看懂他的眼神,告知,「我跳窗戶進來的。」
主要是懶得再下樓取備用鑰匙了。
陸南深第一個念頭就是她知道他剛剛跳窗子的事故作取笑,但瞧著她一臉真誠也不像,而且她此時此刻是真在屋裡了。
儼然失笑,「你是個女孩子,這樣好嗎?」
「我不是偷不是搶,是你邀請我先進屋等你的。沒料到你先房門緊閉,那我不失邀請之禮想辦法進來,有什麼問題?」杭司說了一番道理。
陸南深覺得可真是……這小丫頭身上有股子匪氣,一番強詞奪理竟然能說得這麼讓人心服口服。
「沒任何問題。」他笑說。
「不跳進來?」杭司問。
陸南深看都沒看窗子,「我還是習慣走大門。」
「鑰匙呢?」
陸南深想了想,轉身朝著樓下小院喊了一聲,「宵帥。」
這一聲絕對管用,而且陸南深也絕對相信不管小院裡多吵鬧他都能聽見。果不其然,年柏宵聽得可清楚了,扭頭看他,也知道他能聽得見,所以沒多廢嗓子。「饞了吧?想找我吃飯還不好意思吧?」
陸南深也懶得廢嗓子,用口型告訴他,「鑰匙。」又衝著房門指了指。
年柏宵明白了,一翻白眼,翻兜找鑰匙。嘟囔了句,「我是你的保姆嗎?」
客棧老闆個性,在設計房門的時候連鑰匙都古色古香,就是那種很傳統的黃銅鑰匙,每一支花紋都不用,都是精心找人刻的紋樣。
陸南深示意他將鑰匙扔上來,年柏宵甩了他一句,「懶死你得了。」
也是醉了酒什麼都不顧的人,否則清醒時候的年柏宵絕對會勉為其難地送上去一趟,黃銅鑰匙啊,壓手得很,從他這個距離扔上去一旦陸南深沒接住的話,要麼能砸著他,要麼能砸碎窗玻璃。
但當時年柏宵想也沒想,起身衝著樓上陸南深笑喊,「接著啊。」
一個用力,鑰匙在空中來了個挺實誠的拋物線,所謂實誠就是幾乎沒什麼弧度了,許是對方就是怕他接不著所以扔的力氣不小,就見這把黃銅鑰匙直直地就奔著陸南深的方向來了。
陸南深的身後是窗子,恰好杭司上前探個腦袋湊熱鬧,不想就瞧見個不明物體衝過來,「我去」一聲,沒等躲呢,下一秒鑰匙就被陸南深利落接住了,結結實實擋住了她的臉,避免了一場人為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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