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漫長的一戰

  第758章 漫長的一戰

  大道神通，通常都和自己所走道路息息相關，沒道理跨界到風馬牛不相及的地方去。

  白子辰先前還在疑惑，為何走光陰大道的自己，會迎來看上去和空間大道緊密相關的神通。

  可真正掌握後，才發現自己過去猜想的太淺。

  像那劍皇，將劍意散開，瀰漫擴散到周身每一寸角落，從而做到無處不在。

  一劍揮出，好似有千百個劍皇從不同角度出手，讓人招架不住。

  正是受此誤解，白子辰研習神通時候走了歧路，在原地撞牆受挫多次。

  照理來說，得天所授從而領悟的大道神通在修習上應該是一馬平川，勇猛精進才對。

  後來，還是聯想到天罰峰主的斬妖戰績，才有了靈感。

  未必是空間大道的運用，才能做到無處不在。

  如果將自己視為一個漂浮在大道之河中的坐標，不斷提升本質，吸引大道真意靠攏。

  進入那種玄而未明的境界後，一草一木，一段事情經歷都能成為眼中同質坐標，生出感應。

  大道相通，念至即達，瞬間將力量投射到那個地方。

  這就是為何，天罰峰主無需任何法寶載體，也沒掌握空間大道，身處天罰峰上仍能一尺拍死遠在不知多少萬里外妖獸的緣故。

  以己度人，白子辰不信天罰峰主神識範圍能到那個程度，肯定是通過其他途徑做到無處不在。

  想通此點，無處不在當即修成。

  不再憑本能御使，而是可以大大超出神識限制。

  白子辰此刻御使飛劍，是元神漫步在時光長河中，憑光陰真意感受到目標。

  三千七百里，非是神通極限，而是大道限制。

  只是幾輪出劍，他就將無所不在的上限又提升了五百里。

  且愈發順手，在時光長河中鎖定的坐標越來越多，越來越遠。

  「反應過來了嗎，發現我的劍光難纏討厭，卻無法做到速勝……」

  白子辰感應到阿修羅古魔舍了劍光，只往青蓮劍宗山門衝去，連續幾劍順利的轟在了魔軀上邊。

  深邃的傷口，只是讓古魔發出陣陣怒吼，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動作。

  甚至真魔之氣往傷口上一卷，就快速癒合，恢復如新。

  無處不在的特性，導致白子辰沒法將殺傷力盡數發揮，對付普通敵人自是簡單，可遇上古魔這個級數的強者就不夠看了。

  「一劍能出，那麼集十二劍合力的道生一劍，同樣沒道理不行……」

  白子辰往身前飛劍轉盤一抹，糅成一道斑斕劍光，從未有過那樣多劍意聚在一起，連空間都在顫抖。

  因為道生一劍，使出時基本抱著與敵偕亡的態度，輕易不會動用。

  已經好久不曾催動，連他自己都想像不到這一劍的威力上限。

  十二種劍意瘋狂追逐，相互組合，演繹天地造化，創生劍中世界。

  往劍光中細看下去，能發現時而成線，時而成粒。

  只有一點，每一段劍光中又有無數個小世界。

  道生一劍就是如此，只要多上一口飛劍，能生成的世界何止翻倍。

  但單純的數量也無用，相互碰撞衝擊下，湮滅速度快過誕生，就只是絢麗煙花看著精彩。

  且神識有限，哪怕神念化晶，能夠分成多路，亦是忙不過來。

  全由五階飛劍組成，首先品階相當，強弱伯仲，不至於匹配不上。

  更重要一點，五階劍靈的自主靈智程度，才能處理劍光世界生滅的問題，分擔他的工作。

  將每口飛劍的劍意組合創生交由劍靈自行處理，白子辰只做最後的整合調節，才有可能做到如今十二口飛劍齊聚的壯舉。

  這道劍光給人感覺，唯有至大至強，至瀚至廣，飄落下來的點點光屑，都重如山嶽，蘊含著數個小世界。

  朝著青蓮劍宗方向一指，身前陷入死寂凝固，劍光沖入其中，劃出一段。

  又很快回到正常，這張畫卷又活靈活現起來。

  斑斕劍光已經不見了蹤影，就好像從未出現過。

  只有那幾點散落光屑，落在地上時無聲無息的往下融入，形成的百丈深窟證明著道生一劍的存在。

  ……

  阿修羅古魔一掌砸飛陣法，一拳讓五帝金烏劍倒飛出去，沿途灑下金血，徹底沒了動靜。

  三道劍痕上的力量用盡，只讓古魔停步數息。

  面對著大陣撕開，禁制破除的青蓮劍宗山門，就像不設防的赤裸羔羊出現在他的眼前。

  看著底下腿軟摔了一地的修士，驚慌痛哭聲早就響起，就算青蓮劍宗這等宗門都免不了弟子在生死大恐怖間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展露出眾生相來。

  但同樣有目光堅毅，持劍列陣，明知螳臂當車還誓死不退的弟子。

  「你我爭了半輩子，看來是得共赴黃泉……」

  韓松扶住孟昶，兩人都在陣法破碎的反噬中被地脈衝傷了經脈，只要一運真元就隱隱刺痛。

  「好歹重玄不在，加上這段時間轉移走的弟子及資源，數百年後就能捲土重來，重建青蓮劍宗。」

  孟昶作為陣法主持人，受傷更重，幾乎是經脈盡斷的程度。

  說話時候，口中全是血沫子，邊說邊啐。

  身上就像破了好多大洞的水壺，來不及填補，到處漏水。

  一會兒功夫，地下就積起一灘血水，快要成為一個小血坑。

  「那也得有人對付得了古魔，再這樣肆虐下去，修仙界中還能剩下幾人……真要被打回上古時期，群魔亂舞，人族只能顛沛流離，躲避妖魔抓捕的命運。」

  韓松搖了搖頭，對未來很不樂觀。

  「天罰峰主還在就好了，憑宮老祖實力再加上他人攜手，方有可能和古魔一戰……光陰劍君一人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可能一人撐起整個人族未來。」

  「那是什麼？」

  孟昶抬頭，發現在古魔背後有一道斑斕劍光出現，才出現伴隨著天地震盪的轟隆聲。

  阿修羅古魔停住，面對這道恐怖劍光，面上首次有了變化，露出凝重表情。

  雙手合攏，掐動魔印，有一把魔刀生成。

  將魔刀往上一揮，凡有觸及，皆是成空。

  連枯萎毀滅的過程都來不及展現，直接消失成空，不論死物活物。

  他雖然從沒見過道生一劍，也失去了正常魔族的靈智，可阿修羅魔身帶來的戰鬥本能增強了十倍不止。

  感受到了真正的威脅，就不會再狂妄的用肉身體魄去接，直接凝出修羅魔刀。

  這把魔刀顯然是天魔界哪件至寶的投影，在古魔手上是殺手鐧的存在，超過了正常通天靈寶。

  否則還不如直接以手足迎敵，更加直接了當。

  無聲無息的魔刀斬落，毫無花哨的迎上道生一劍，正面碰撞。

  當遍布毀滅真意的魔刀，對上演繹造化之力的劍中世界，想像中就是星球碰撞的劇烈場面。

  可兩者一碰，竟極為吻合的黏在一塊兒，沒有一絲的聲音發出。

  只能看到，那毀滅魔光增減的速度超乎想像。

  或許毀滅真意的精要就在於此，想要毀滅別人，首先自己就得奉行毀滅之道。

  圍繞道生一劍上的劍光世界，紛紛剝落，眼花繚亂，像是一場最絢麗的落幕大戲。

  光影變幻，從五光十色的炫彩世界又到了單一的黑白世界，從彈指穿梭成百上千世界，到時光停滯，在一卷靜止水墨畫中漫步。

  不論如何，依舊是沒有聲響發出。

  光是兩者碰撞的餘波，就讓最近的青蓮劍宗遭了無妄之災，半架陣法塌了個乾淨。

  已經跌落塵埃中的廢墟，又晃動兩下，山上裂開一個口子，全都掉了進去。

  方圓百里內，就像被人犁了一遍。

  那禁錮空間的鎖鏈，寸寸斷裂，同樣被餘波震斷。

  啵的一聲，魔刀逐漸消失，道生一劍破滅結束，像是泡影炸開，發出了第一聲脆響。

  還沒等到古魔做出下一個動作，那已經熄滅的劍光中居然還有點點微末光芒存在。

  又急速演化成了一個新的世界，構成一道稍小一些的斑斕劍光轟在了古魔胸前。

  堪比極品通天靈寶的魔身，就像遇上烈陽的積雪，飛快融化，直接洞穿了整個身軀。

  透過胸前傷口，甚至能看到對面青蓮劍宗的情形。

  「吼！」

  阿修羅古魔半跪在地上，頭頂魔角像是充血一般成了深紅色，發出的吼聲像直接來自最天魔界最深處的地域，所有上界魔族都聞風色變的修羅地獄。

  也正是從此刻起，日帝徹底消失，由阿修羅意志真正取代了他。

  如今的古魔，就是真真切切的阿修羅魔神一尊分神，思維能力反而比先前兩個意識還在爭搶控制權的時候好上許多。

  等到飛升天魔界，他就會作為阿修羅魔神的一份子，回歸阿修羅像，或是在不得召喚的情況到處遊歷戰鬥。

  古魔手掌直接從自己的傷口中伸了進去，握住那顆茁壯有力的魔心，每次跳動都在帶動整具魔軀。

  「低賤螻蟻，安敢傷吾……」

  古魔喃喃自語，手掌用力，直接將自己的心臟捏碎。

  數不清的血液力量狂涌而出，當場就將體魄修復，剩餘的魔元繼續翻滾，寄生於古魔體內。

  只是數息，根本看不出受過致命傷勢。

  這就是阿修羅魔身附帶的神通，這顆心臟相當於又一尊魔軀煉化所需的能量，可以在瞬間修復所有的傷勢。

  白子辰帶來的仇恨，明顯超過了青蓮劍宗。

  重新起身後，扭轉身軀，直奔反方向而去。

  大步跨出，從來都是緩步前行的古魔竟是奔跑起來，所過之處山脈震盪。

  「古魔就這樣退去了？」

  韓松痴痴愣在那裡，都已經做好身死殉宗的準備，卻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反轉。

  光陰劍君的隔空飛劍顯然重創了古魔，那傷口都快讓魔軀從中斷裂。

  就算後邊馬上恢復，也只能證明魔軀重生能力強大，不能掩蓋劍光恐怖的殺傷力。

  「不會去追光陰劍君了吧？」

  孟昶面色一動，古魔明顯還有再戰之力。

  突然退去，不像是感到懼怕，而是有更吸引他的東西出現。

  「八成如此，劍君連無處不在都能修成，實力不用我們擔心……」

  韓鬆寬慰著同門，看向成了廢墟般的青蓮劍宗，內心泛著苦楚。

  「先整理宗門傷亡吧，說不定會有魔人來襲，地龍翻身，連地脈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短時間內不可能會再布置起陣法來。」

  凡阿修羅古魔出沒處，必有魔人滋生，都已經成了慣例。

  魔人清一色的結丹境界，數量從數百到上萬不等。

  一旦不能儘快剿滅，對整片區域中的生靈來說就是一場滅頂之災。

  ……

  「衝著我來，正合我意！」

  白子辰剛將一串玉籽吞下，讓油盡燈枯的體內瞬間回到了巔峰狀態。

  道生一劍，不管面對怎樣對手，都是一樣的結果。

  不將自己逼到絕路，不會罷休。

  但既然敢用，就是有著提前預案，不怕發生這種情況。

  這串玉籽是化神時，洞天中成成熟的五階靈物之一，只要十來粒就能讓一名化神修士將真元瞬間回滿。

  這種神效，可不是什麼補充真元的靈丹妙藥能夠做到。

  阿修羅古魔調轉方向，將自己列為第一目標，目的已經達到。

  從剛才的一幕能夠看到，已臻至完美的道生一劍都沒法讓古魔徹底死去，至多算去了半條性命。

  而古魔還有種種手段，能夠重生復原，誰知道類似不滅之體的神通能發揮幾次。

  想要一舉徹底殺死古魔，不夠現實，說不定古魔未倒，他先因為連續催動道生一劍先倒下了。

  一來玉籽數目有限，總量最多夠用上兩三回的了。

  二來，並非真元盡復，就代表著道生一劍沒有留下什麼。

  這等造化世界，演繹天地的劍光，對心神的要求遠勝其他神通，損耗方面亦是如此。

  真元回來了，不代表耗去的心神能夠歸來。

  白子辰一拍紫雷眩雷劍，身與劍和，化作一道雷光，奔向遠方。

  阿修羅古魔行進速度，絕對要超出普通化神許多，足下魔雲滾滾。

  你追我趕，半個時辰後，兩人之間距離幾乎沒有變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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