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金絲虎

  紫薇長老盯著樊璃：「你又是怎知天衍訣殘卷在我這裡的？！」

  樊璃眨了眨眼，試探性說道：「是......冥冥中的指引讓我來到這裡。」

  紫薇長老聞言，並沒有收起劍，就這樣靜靜注視著她。

  一縷微風從窗戶吹進來，吹動了紫薇長老的三千銀絲，她看起來如此年輕，眼神卻布滿滄桑。

  「是他讓你來的嗎？」紫薇長老握緊了手中的劍，嗓音有些顫意。

  樊璃心中一動，紫薇長老口中的「他」，難道是無相尊者？

  傳言紫薇長老之所以一直留在天機宗，是在等一個人。

  沒人知道她等的人是誰，因為她一直沒都沒等到。

  樊璃越發覺得，無相跟紫薇長老有什麼隱秘的過往。

  樊璃正思索著該怎麼回答才好，紫薇長老便放下劍，聲音已經平靜了下來，聽不出異樣。

  「天衍訣，乃無情道功法，若我沒記錯，你是掌門的弟子，修的是劍道。把手給我。」

  樊璃放心的將手遞給對方，紫薇長老見她如此信任自己，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已經柔和了許多。

  用神識探查片刻，紫薇長老鬆開了樊璃，眼神複雜：「情絲已斷，是因為受了情傷，所以才要修無情道麼？」

  樊璃表情有些許苦澀：「也不全是。」

  紫薇長老觀她神色，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她是記得樊璃的，印象還停留在小姑娘拜師禮時稚嫩嬌俏的模樣。

  那時樊璃不過十二歲，正是最活潑的年紀，眼裡充滿了對未來的嚮往，拜完師後就圍在掌門師尊身旁嘰嘰喳喳個不停。

  真的很吵，但掌門一點也不見煩。

  因為六歲起就在天機宗生活，被掌門寵上了天，少女恣意又張揚，像個驕傲的小孔雀，時刻昂著下巴，朝氣蓬勃，活色生香，很吸引人。

  誰見了都會控制不住多看幾眼。

  哪像現在，一副氣死沉沉，疲倦麻木的模樣，叫人惋惜。

  紫薇長老多少能猜到一些，她的神識遍布藏書閣的每個角落，弟子們每日在藏書閣里偷偷談論什麼，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看來，人心是會變的，尤其是男人。

  紫薇長老轉過身，背過雙手，緩緩道：

  「小丫頭，無情道這條路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走，修煉無情道，意味著你要拋棄家人、愛人、朋友，修煉到最後，只有孤獨與你相伴！」

  「你回去吧，天衍訣我不會給你的。」

  樊璃有些不甘，神色堅定地道：「修行本就是孤獨的，而我，本來就沒有家人朋友，大夢一場，也該醒了。弟子生來孤獨，又有何懼？」

  紫薇長老冷哼一聲：「就算如此，你可知，修仙界從未有人在這條道上圓滿飛升，你就不怕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輕聲呵斥，似乎想要樊璃知難而退。

  「沒有先例，我就去創造這先例！」樊璃站得筆直，字字清晰。

  紫薇長老微微一愣，笑了一聲：「小小築基境，倒是大言不慚。我很欣賞你，但我還是不能給你。」

  樊璃實在鬱悶：「為何？」

  紫薇長老抬著下巴勾唇一笑：「因為我討厭無情道，誰修無情道，我就攔誰。」

  於是樊璃就這樣被趕出了藏書閣。

  不但功法沒有拿到手，還被告知修無情道就是跟紫薇長老過不去，給了樊璃當頭一棒。

  樊璃抬頭看著燈火通明的藏書閣，咬了咬牙，轉身離開。

  明的不行，看來只能來陰的了。

  紫薇長老每個月都會去一趟靈山，到時候就是她的機會。

  思索間，樊璃又聽到了熟悉的沙沙聲，腳步頓了頓。

  假裝沒聽見，繼續往前走。

  毛絨腦袋看見樊璃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連忙跳出草叢，踩著泥坑，身姿靈活地追上去。

  結果卻跟丟了。

  小傢伙有些懊惱，又在地上嗅了嗅。

  突然，四隻爪子騰空了。

  橘貓齜牙咧嘴，抻著脖子嗷嗷亂叫。

  可惡！是誰揪住了它的後脖頸！

  「原來是只貓啊。」

  樊璃拎著瘦瘦小小的貓兒，沒有什麼興趣，正打算放了它。

  橘貓一見是她，立馬收起了利爪，在樊璃準備撒手的時候，四條腿抱住了她的胳膊。

  「這是幹什麼？我沒空陪你玩。」樊璃甩了甩胳膊，也沒甩掉。

  這時候，無相的聲音又響起了。

  「這是只靈獸，快將魚目拿出來丟給它！」

  樊璃震驚，這小貓居然還是靈獸？！

  果然魚目一拿出來，橘貓的眼睛便瞪得圓圓的，一臉饞樣，央求似的軟軟的「喵」了一聲。

  待樊璃將魚目丟到空中，橘貓便主動鬆開她，叼起魚目就跑，頭也不回。

  樊璃：「？」

  不是，得了好處就跑？

  無相說道：「不必擔心，它還會再來找你的。」

  聽見無相的聲音，樊璃收回目光，忍不住在心中腹誹。

  方才藏書閣那一聲不吭，現在就知道提醒她了。

  無相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開口道：「那位長老是化神期修士，我若開口，她立刻就會發現我的存在。」

  樊璃沒忍住詢問：「尊者，紫薇長老是不是和您......」有仇。

  「不該問的別問。」

  樊璃「哦」了一聲。

  樊璃敏銳地發現無相在提到紫薇長老時，少見的沒有自稱「本座」。

  但是讓樊璃更震驚的是，紫薇長老竟是化神期修士，猜到對方厲害，沒想到會那麼厲害。

  無相：「方才那隻貓兒是靈獸金絲虎，本座在它身上感受到了神獸氣息，若沒猜錯，應當是有上古神獸白虎血脈，只是尚未覺醒。」

  樊璃無比詫異。

  那隻貓兒都沒有她胳膊粗，居然會有上古神獸的血脈？！

  「尊者當初說魚目是某種靈獸的食物，這個靈獸就是金絲虎嗎？」

  無相「嗯」了一聲。

  他也沒想到樊璃這麼快就會遇見金絲虎，按理說，這隻靈獸不該出現在這裡才對。

  樊璃也有同樣的疑惑，一隻無主靈獸怎會在天機宗亂竄，心想莫不是從靈獸園裡溜出來的？

  可上輩子她在靈獸園打雜時，也並未瞧見過這隻靈獸啊。

  既想不通，樊璃也就不想了。

  樊璃回到洞府，思緒驀然飄遠。

  前世宋汐汐契約了漂亮又霸氣的鳳凰玄鳥，她很是羨慕，宋汐汐便邀請她騎上去看看。

  結果那隻玄鳥突然發難，將她甩進了泥潭裡，整個人狼狽不堪，引得眾人哄堂大笑，十分憋屈又丟臉。

  從那以後，樊璃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擁有一隻屬於自己的靈獸。然而前世沒有一隻靈獸願意親近她，更別說契約了。

  這一次，她會有這個機會嗎？樊璃隱隱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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