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剜眼之痛

  歐陽燼以為是方才真的嚇到樊璃了，便要去抓她的手：「沒人挖你眼睛，師兄就在這裡，誰敢挖你眼睛？」

  樊璃想說就是你挖的！

  可她的喉嚨仿佛被人掐住了般，喊不出聲。

  前世，她與宋汐汐一同前往火溶洞采炎菇，宋汐汐不小心被炎菇噴出的毒素灼傷了眼，雖不至於眼瞎，但視力嚴重受損，還要時時忍受灼燒之苦。

  歐陽燼便想到換她的眼睛給宋汐汐。

  「小七，反正你是冰靈根，不怕燙，你跟小師妹換一下眼睛好不好？就當幫師兄一個忙。」

  「師兄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她拼命反抗，卻根本逃不出他的魔爪。

  「小七乖，別掙扎，不會很痛的，師兄很快就會結束的......」

  歐陽燼一邊溫柔地哄著她，一邊殘忍地挖出她的雙眼，為了保證眼睛完好無損，歐陽燼是一點一點地將她的眼睛從身體裡剝離出來。

  樊璃遭受了常人無法忍受的劇痛折磨，她慘叫，但沒人來救她。

  歐陽燼剜去她的雙眼，還十分滿意的說：「小七的眼睛當真漂亮。」

  自那之後，樊璃忍受了十天的黑暗，當了十天的瞎子。換上宋汐汐的壞眼睛後，就如半個廢人，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視物，看不清東西。

  誰說她冰靈根就能對毒素免疫，那炎菇的毒素鑽入她身體中，好似千萬隻螞蟻在啃食她的五臟六腑，痛得死去活來，毒素讓她臉上長瘡流膿，變得醜陋可怕。

  據說宋汐汐在換眼時是沒有感到一點疼痛的，他們那麼愛護她，又怎麼忍心讓她受一點苦楚。

  他們甚至將她禁足於洞府中，怕她那幅醜陋的模樣嚇到他們心愛的小師妹，之後不久，魔界開了，天機宗首當其衝陷入危難之中，死傷無數。

  宋汐汐哭哭啼啼地來尋她，說只有她能救大家。

  ......

  樊璃想到前世的挖眼之痛，恐懼委屈的眼淚止不住流出。

  她一面後退，一面抗拒歐陽燼的接觸，嗓音沙啞顫慄。

  「不要碰我，走開！」

  歐陽燼歪了歪腦袋，態度強勢：「膽子怎麼比以前還小了，過來。」

  樊璃軟倒在地，看到的是歐陽燼血淋淋的雙手，聽到的也是歐陽燼笑著要挖她眼珠的聲音，仿佛回到了前世的噩夢裡，身體止不住的顫慄。

  顧星源皺了下眉，覺得樊璃不太對勁：「老六，等等......」

  歐陽燼恍若未聞，他專注地看著樊璃，竟覺得她害怕自己的樣子令他感到十分愉悅，忍不住想要她更怕一點。

  歐陽燼的手就快碰到樊璃的臉。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聲可怕的低吼聲。

  腳底的黑影逐漸放大，歐陽燼轉頭，抬眼看去。

  瞳孔驟然一縮。

  哪來的白虎？！

  歐陽燼還未來得及思考這白虎是哪冒出來的，就已經被撲倒在地，猛獸的獠牙近在咫尺，炙熱的鼻息噴灑在臉上，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

  歐陽燼被震得耳膜生疼，竟是本能的產生了恐懼！

  就好像是與生俱來般，歐陽燼血液里流淌的妖族血脈瑟瑟發抖，不敢生出反抗之心。

  顧星源也被嚇得跌倒在地。是......是那隻貓兒！

  金絲虎雙目赤紅，厚重的爪子踩在男人胸膛上，露出尖銳的利爪，輕易就能刺穿男人脖頸。

  敢傷我主人，本喵要你狗命！

  歐陽燼從未感到與死亡如此接近，不顧臉面地大喊起來：「師兄救我！」

  顧星源這才從驚懼中回神，正欲上前解救，那邊的樊璃已經清醒過來。

  「小橘，回來！」

  金絲虎張開的血盆大口只好不情不願的變成一聲怒吼，威懾性十足。

  金絲虎回到了樊璃身邊，用腦袋拱了拱了她，龐大的身軀顯得她十分嬌小。

  顧星源這才連滾帶爬的去將六師弟扶起來。

  歐陽燼還未緩過神，唇色蒼白，遠遠看著那隻她和那隻白虎。

  樊璃冷冷瞪著他們，疾言厲色：「小橘是我的夥伴，你們要是再敢打它的主意，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小橘，我們走！」

  歐陽燼是該死，但不能死在這裡。

  等樊璃和金絲虎離開，良久，歐陽燼才品出不對勁的地方。

  「她方才是在對我們放狠話？我沒聽錯？」

  歐陽燼才回來不久，並不知道樊璃性情大變一事。

  因為一隻靈獸跟他們翻臉，歐陽燼覺得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而顧星源似乎已經習慣了，悶悶不樂地應道：「她變了。」

  歐陽燼顧不上身上的傷，疑惑道：「變了？此話怎講？」

  顧星源一臉煩躁：「我哪知道，她如今一見到我們就沒個好臉色！就好像我們是她的仇家一樣！」

  「有那麼嚴重麼？」歐陽燼有些不相信。

  顧星源用力戳了一下他肩上的傷口，嘲諷：「還不嚴重？她可是差點要了你的命啊。」

  歐陽燼疼的「嘶」了一聲，找了個還算完整的石凳坐下，面色陰鬱。

  「先不說這個，你上哪弄來的貓兒，怎麼會變老虎？」

  「那是金絲虎，會變成老虎有什麼奇怪？」

  顧星源鬱悶得要死，對樊璃的怨氣又重了些。

  搶走他那麼多寶貝還不夠，連藥引都要拿走，豈有此理！

  他上輩子欠她的啊？！

  「不過按理來說那隻靈獸尚且年幼，不太可能化形，許是跟樊璃締結了契約的緣故，突然被刺激到了。」

  顧星源忽略了一點，金絲虎變的是白虎。

  歐陽燼吞了顆療傷丹，沉默不語。

  兩人心思各異，一時無話。

  ......

  日暮西沉，天上黑雲密布，雷雲滾滾。

  蘇木卿三人趕在下雨前回來了。

  宋汐汐摔倒時手上受了傷，割破了皮，蘇木卿便帶她來碧翠園找顧星源，沈容也一同跟來了。

  三人進到顧星源的院子時，便看到了一地狼藉，還有那坐在屋檐下臉色沉鬱的兩個人。

  一聲雷鳴，雨幕傾瀉而下。

  蘇木卿和沈容左右各一邊，小心地護著宋汐汐到屋檐下避雨，然後才開始詢問方才發生了何事。

  顧星源霍然起身，捶胸頓足地向大師兄告狀：「師兄，你真該管一管樊璃了，她簡直是個女土匪，不可理喻！」

  又跟樊璃有關？蘇木卿和沈容無聲對視，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無奈。

  顧星源憤怒道：「之前的事且不說了，她這回連我煉丹用的藥材都搶了去，還將我的院子禍禍成這樣，虧得我以前待她跟親妹子一樣好，她良心都被狗吃了！」

  「對了，她還打傷了老六！老六沒對不起她什麼吧，她一進來就對老六拔劍而向！」

  宋汐汐第一時間上前關心歐陽燼的傷勢，滿眼心疼，歐陽燼緊繃著表情，不自然地側過頭說沒事。

  顧星源將歐陽燼的肩傷指給他們看，將樊璃的行徑描述得十分可惡。

  歐陽燼沒有說話，任由顧星源在這惡人先告狀。

  沈容聽出其中必有隱情，但他也一樣沒說話。

  顧星源說道：「大師兄，你若管不了樊璃，我這就告到師尊那去，讓師尊來教育她！」

  沈容瞥了蘇木卿一眼，似笑非笑：「你還真別說，大師兄怕是真管不了她了。」

  顧星源聽出沈容話裡有話，不由地看向蘇木卿。

  三師弟這是何意，小七不是最聽大師兄的話了嗎？

  蘇木卿清雋的臉上有疲倦之色，沒什麼情緒地說道：「我們才從坊市回來，發現她不聲不響的賣掉了我們送她的東西，所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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