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0章 多點部署,守株待兔?
2024-10-09 15:55:24
作者: 豬頭七
第1570章 多點部署,守株待兔?
平重陽一撇撇嘴,這麼多巡捕圍捕兩個持槍分子,竟然還被對方逃走一人,他對於法租界巡捕房的這些中國巡捕的戰鬥力嗤之以鼻。
「因為對方攜帶武器,並且膽敢直接襲擊巡捕,我判斷事有蹊蹺,就即刻對此人展開了審訊。」
「此人受刑不過,承認了自己是軍統分子。」程千帆說道,「我意識到事情不簡單,即刻遣離了手下,獨自對其進行審訊,得到了這份口供。」
聽到宮崎健太郎當機立斷遣離了手下,獨自對犯人進行審訊,池內純一郎微微頷首。
「關於這個汪恆毅所交代的軍統刺殺崗村將軍之事,此人是否掌握更多內情?」池內純一郎問道。
「因為事涉崗村將軍,事關重大,我不敢擅自做主,下令將犯人秘密關押,任何人不得接近。」程千帆說道,「隨後我就緊急驅車前往櫻花公寓,向平重中佐匯報此事。」
「糊塗!」池內純一郎面色一變,沉聲道,「你應該繼續審訊汪恆毅,獲悉更加詳細的情報。」
他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皺眉說道,「巡捕房那邊,可安全?」
「司令官是擔心重慶分子得知此事,會殺人滅口?」程千帆愣了下,反應過來,他搖搖頭,「我安排了得力手下看守,應該萬無一失……」
「沒有什麼萬無一失!」池內純一郎冷哼一聲,他看向平重陽一,「平重,你即刻隨同宮崎趕回巡捕房,秘密提審汪恆毅。」
「哈依!」
「哈依!」
程千帆與平重陽一向兩人敬禮,準備離開。
……
也就在這個時候,池內純一郎忽而問道,「宮崎。」
「哈依。」
「發現了情報,你為何沒有第一時間向三本君報告?」池內純一郎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問道。
「有些心慌意亂了。」程千帆露出一抹苦笑,笑容中還有一絲為此事頭疼的煩悶,「當時我得知軍統竟然要刺殺崗村將軍,腦子裡想的就是要快些通知平重中佐……」
「給平重中佐的電話打通後,我的情緒平復下來,這才意識到自己應該向課長匯報此事。」程千帆說道。
「是我要求宮崎君送我來憲兵隊的。」平重陽一在一旁幫忙解釋了一句。
「好了,去忙你們的吧。」池內純一郎微微頷首,擺了擺手。
「哈依!」
「哈依。」
……
看著平重陽一與宮崎健太郎離開,池內純一郎這才對崗村說道,「學長,年輕人做事情毛毛躁躁,讓你見笑了。」
「無妨。」崗村嚴峻面容嚴肅,搖搖頭。
他看得出來,那個宮崎健太郎對自己非常崇敬,這可以解釋此人得知軍統方面意欲對他不利,就急急忙忙的出來報信。
甚至因為急切,忘記了第一時間向其長官匯報此事。
若是在軍隊裡,崗村自然是無法容許這種情況。
不過,考慮到這是一個崇拜自己的年輕特工的下意識反應,崗村覺得還是應該對年輕人寬容一些。
「一個法租界巡捕房的高級警官,竟然是帝國特工,有趣。」崗村不苟言笑,說『有趣』的話題的時候表情也是嚴肅的。
看到崗村對宮崎健太郎的身份感興趣,池內純一郎笑了笑,便對崗村講述起來。
……
「想不到程桑竟然是帝國自己人。」平重陽一坐在副駕駛上,看著程千帆說道。
「因為工作需要,我的身份是保密的,並非刻意隱瞞,還望平重君見諒。」程千帆聽出來平重陽一言語中的責問之意,趕緊解釋說道。
「理解。」平重陽一點點頭,「你們的工作性質是這樣子的,我可以理解。」
他問程千帆,「這個汪恆毅,我一會要帶走。」
程千帆聞言,微微皺眉,「平重君,從個人而言,我自然也希望將汪恆毅提出來,帶回憲兵隊審訊,但是,很抱歉。」
「嗯?」平重陽一微微皺眉。
「汪恆毅並非是秘密逮捕的,發生過槍戰,影響惡劣,此人當時說出自己的軍統身份,有多人親耳聽到。」程千帆說道,「倘若將此人秘密移交給帝國,這是瞞不住的,勢必會影響到我的潛伏工作。」
平重陽一皺眉,他很想說,你的工作職責重要,還是崗村將軍的安全重要?
不過,想到宮崎健太郎深夜示警,第一時間想到聯繫他,而並非是向其特高課長官匯報,平重陽一的心中終究還是有些感動,這話也就沒有出口。
「所以,我可以帶平重君進監舍,秘密訊問汪恆毅。」程千帆說道,「此人經過刑訊,已經徹底怕了,必然有問必答,不敢有什麼隱瞞。」
「如此也好。」平重陽一點點頭。
……
在距離薛華利路還有兩華里遠的地方,程千帆將車子停下。
他下車打開後備箱,取出一套巡捕制服,遞給了平重陽一,「平重君,你現在的身份是一名巡捕。」
「我的化名是什麼?」平重陽一一邊穿衣服,一邊問道,似乎還頗有些躍躍欲試。
「楊毅,木易楊,堅毅的毅。」程千帆想了想說道。
「楊毅。」平重陽一點點頭,他對於這個名字還是較為滿意的。
「不過,有我帶你進去,應該沒有人會詢問你的名字。」程千帆說道,「你的身份是秘密探目,只要保持嚴肅表情,不必與其他人說話。」
「明白了。」平重陽一點點頭,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宮崎健太郎為自己安排的這個身份的妙處。
提前準備好巡捕制服,並且急智安排了這麼一個身份,宮崎健太郎的能力贏得了他的初步讚賞。
程千帆將準備好的巡捕警帽拋給了平重陽一,後者一把接住,戴上,還朝著『程千帆』這位副總巡長敬了個禮。
程千帆回了個禮,兩人相視一笑。
……
程千帆帶著面色清冷嚴肅的平重陽一來到監舍。
「帆哥。」侯平亮上前說道,他只是看了一眼帆哥身邊的人,只覺得這個同僚比較眼生,卻也並沒有多嘴詢問。
「犯人情況怎麼樣?」程千帆問道。
「剛才喊了老黃給犯人簡單處理了傷勢。」侯平亮說道,「老黃用酒精給他清理傷口,這傢伙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老九和常曉宇跟著沒?」程千帆問道。
「跟著呢,三個人一起。」侯平亮說道,「帆哥你吩咐,我記著呢。」
「鑰匙給我,你去吧。」程千帆說道,「小猴子,你在外面守著,沒我的允許,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明白。」
……
汪恆毅躺在草蓆上,發出低低的呻吟聲。
聽到監舍的門被打開,有人走進來,汪恆毅艱難的扭頭看。
看到程千帆的時候,他的眼眸一縮,露出驚恐不安的表情。
平重陽一笑了笑,看來宮崎健太郎對此人用刑足夠兇狠,已經令這個汪恆毅發自內心的恐懼了。
「楊探長,這就是軍統人犯汪恆毅,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程千帆說道。
平重陽一點點頭,他知道宮崎健太郎這是在提醒他注意隱蔽自己的身份。
程千帆心中輕笑一聲,他給平重陽一準備巡警制服,又特別提醒他注意隱藏身份,其目的就是避免令汪恆毅察覺到平重陽一是日本人。
如此的話,按照程千帆的猜測,汪恆毅主動供述他暗中投靠了日本人的可能性就比較低了,更不會提及其與特高課的暗中往來。
這一點對於他後續謀算三本次郎、千北原司能夠起到妙用。
……
「你的姓名,身份,來上海的目的。」平重陽一問道。
汪恆毅驚訝的看了程千帆一眼。
「這位楊探長特別負責此事,不想要再吃苦頭的話,他問什麼,你回答什麼就是了。」程千帆冷冷說道。
「汪恆毅,軍統杭州站特別行動組組長,我們奉戴老闆的命令,來杭州刺殺日軍將領崗村。」汪恆毅說道。
「浙江方面來了多少人手?」平重陽一問道。
「前期由軍統局本部派往浙江的特派專員盛叔玉帶領,來了一批人,其中有兩人是我的手下。」
「後來,杭州站的總務齊煥元被日本人抓了,齊煥元認識我,杭州站副站長丁文正就安排我帶領所部來上海支援,也有暫時避禍的意思。」
平重陽一看向程千帆。
程千帆搖搖頭,意思是杭州那邊的情況,他並不了解。
……
「你說你帶了你的組員來上海,他們現在在哪裡?」平重陽一問道。
「我們住在高恩路的秋明旅社。」汪恆毅說道,「不過,我現在被抓了,我的手下如果收到消息,應該轉移了。」
「高恩路?」平重陽一覺得這個地名非常熟悉。
「高恩路在幾個小時前發生了爆炸,並且有響起激烈槍聲。」程千帆問道,「是你的人做的嗎?」
「我不知道啊。」汪恆毅一臉茫然,「我離開的時候叮囑過他們,就待在旅社,不要有什麼異動。」
他此前與劉陽吉在路上的時候,確實是聽到了爆炸聲和隱約的槍聲,不過,兩人對於上海的街巷並不熟悉,並不知道爆炸是在高恩路發生的。
「這麼看來,應該不是他的手下。」程千帆在平重陽一的身邊低聲說道。
「你說你的手下可能撤離了,他們會撤到哪裡?」程千帆問道。
「我們原先約定如果有意外情況,會即刻撤離。」汪恆毅說道,「撤到霞飛區,霞飛區的一個『善寧』旅社。」
平重陽一看向程千帆,程千帆點點頭,意思是確實是有這麼一個旅社。
……
「既然你是來增援的,來到上海後應該見過你的長官了。」平重陽一問道,「都見過哪些人,在什麼地方?」
「他們開車到秋明旅社接我,我見到了盛叔玉,還有一個姓卓的上海特情處的人。」汪恆毅說道。
聽聞此言,程千帆眉宇間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平重陽一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不過並沒有著急詢問,而是繼續訊問汪恆毅,「在哪裡見到他們的?」
「我對上海不熟悉,他們開車七繞八繞,中間還換了車。」汪恆毅說道。
「軍統要刺殺崗村將軍,具體是怎麼計劃的,你可知道?」平重陽一問道。
「盛叔玉說了,我們並不掌握崗村的行蹤,所以只能多點部署,安排幾個行動小組分別在一些地方盯守,守株待兔。」汪恆毅說道。
聽聞此言,平重陽一鬆了一口氣。
初聽宮崎健太郎匯報說軍統要刺殺崗村將軍,他是非常震驚的,他第一反應是將軍閣下的行蹤暴露了,軍統方面極可能掌握了將軍閣下的確切行蹤,若是如此的話,這問題就大了。
現在聽聞軍統並不掌握將軍閣下的行蹤,而是採取多點蹲守、守株待兔的笨辦法,他才稍稍放下心來,這最起碼說明崗村將軍身邊的人是沒有問題的。
……
「多點部署?守株待兔?」平重陽一問道,「詳細說一說軍統的點位部署。」
「每個小組只知道自己的安排。」汪恆毅掙扎著倚靠在監舍的牆壁上,說道,「盛叔玉只向我下達了我的小組的蹲守、伏擊安排,其他的我並不知道。」
平重陽一皺起眉頭,軍統方面很謹慎,這也從側面反映了軍統方面對於此次刺殺崗村將軍的行動之縝密和重視。
「那就說一說你這個小組負責的伏擊位置。」程千帆說道。
「盛叔玉安排我們負責齊民醫院。」汪恆毅說道。
「齊民醫院?」程千帆露出驚訝和不解的神情,他看向平重陽一,似乎在問,崗村閣下去這個醫院做什麼?
平重陽一也是驚訝不已,且不說他並不知道這個什麼『齊民醫院』,他也想不到軍統方面竟然會在這麼一個醫院設伏,這令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因為平重陽一根本沒有聽崗村將軍說過要去什麼醫院,以他對崗村的了解,將軍閣下的身體情況健康,並沒有要去醫院看病的必要。
更何況,即便是將軍閣下要去醫院檢查、看病,也不會去這個他都沒有聽說過的『齊民醫院』啊,帝國在上海有多家醫院,其中就有帝國上海陸軍醫院,如果說將軍閣下去帝國陸軍醫院,這反倒是有一定的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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