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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2章 千北餘孽

2024-10-09 15:56:30 作者: 豬頭七
  第1602章 千北餘孽

  程千帆是真的震驚了。

  絕非演戲。

  盛叔玉那個傢伙此前並未談及,不僅僅割掉了戶田清一郎的腦袋,還割掉了戶田清一郎的小頭。

  看到宮崎健太郎那震驚的幾乎從座位上彈起來的樣子,佐上梅津住也是表情嚴肅的點點頭,「確有其事。」

  「慘無人道!毫無人性!」程千帆出離憤怒了,聲討道,「他們竟然如此折辱一名值得尊敬的帝國將軍,簡直是喪心病狂!」

  「池內司令官閣下無比憤怒,他已經下令全面徹查和搜捕,務必將襲擊浦口飯店的兇徒全部緝拿歸案。」佐上梅津住說道,「此外,司令官閣下特別指出,必須找回戶田旅團長的頭顱和……和小頭。」

  堂堂帝國少將的小頭被敵人割走了,此乃奇恥大辱,此事本來只有池內司令官、他自己,以及軍醫川西愛之助知道,不過,要搜索和追回腦袋和小頭,離不開宮崎健太郎這個法租界中央巡捕房副總巡長的暗助,所以,他也只得對宮崎健太郎如實告知。

  「必須追回!」程千帆義憤填膺,「堂堂帝國將軍的軀體決不可受此殘缺之辱!」

  他看著佐上梅津住,正色說道,「佐上君,需要我做什麼?」

  「法租界是你的地盤,宮崎君的手下素來消息靈通。」佐上梅津住說道,「我們研判敵人在行動後極可能躲藏在法租界,所以需要宮崎君的人暗下里打探消息,注意協查可疑人員。」

  「此乃分內之事。」程千帆點點頭,說道。

  ……

  「還有一件事。」佐上梅津住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說道,「根據昨晚浦口飯店倖存者的口供,襲擊者中應該是以祝壽的名義潛入浦口飯店的。」

  「戶田將軍的壽宴,大宴賓客,這本就給敵人以可乘之機了。」程千帆嘆息一聲說道。

  「其中有人自稱是玖玖商貿的代表,是受了你的委派,特來壽宴祝壽送禮的。」佐上梅津住說道。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宮崎健太郎,並非是他對宮崎健太郎產生了懷疑,他曾經仔細分析過,此事應該和宮崎健太郎無關,不過,這件事本身確實是一個調查線索,出於懷疑一切的原則,他的心中下意識的提高了警覺。

  「狗膽包天!」程千帆勃然大怒,「他們竟敢冒充、打著我的旗號!」

  程千帆表現的非常憤怒,甚至比方才聞聽帝國的少將旅團長的屍身受辱還要憤怒。

  看到宮崎健太郎如此反應,佐上梅津住暗暗點頭,這符合宮崎健太郎應該有的反應,無可疑。

  「此人自稱朱辰傑,是你的手下,並且拿了一塊刻有戶田將軍名字的磚頭,詐稱是你特意為戶田將軍精心挑選的來自歐羅巴某個皇室的禮物。」佐上梅津住說道。

  「佐上君懷疑我?」程千帆面色陰沉下來,看著佐上梅津住說道。

  「宮崎君誤會了。」佐上梅津住搖搖頭,「此事顯然是敵人假冒你的手下,以此名義混進浦口飯店的。」

  他沉聲道,「只不過,敵人既然選擇使用朱辰傑這個名字,我的考慮是,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原因?」

  「譬如說,玖玖商貿是否確實有這麼一個叫朱晨傑的人?」佐上梅津住問道。

  ……

  「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程千帆思忖說道,「你懷疑那個人雖然用了朱辰傑這個假名字,但是,卻有可能確實是有朱辰傑這個人。」

  「是的,我正是這個意思。」佐上梅津住點點頭,「即便是隨口起的假名字,人在下意識的情況下說出的名字,也可能並非是亂編的,也許他聽說過這個名字,亦或是他的朋友中有叫這個名字的人,當然,這只是我的一種思路,只是一種猜測,一個調查方向。」

  「玖玖商貿是否有叫朱辰傑的人?」他問宮崎健太郎。

  「那麼多人為我做事,端我給的飯碗,我哪裡記得住那麼多名字。」程千帆皺眉說道,「我會吩咐下去調查此事的。」

  ……


  程千帆下了車,回到自己的座駕。

  「帆哥,佐上找你什麼事?」李浩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戶田清一郎死了,而且腦袋和小頭都被割掉帶走了,這激怒了日本人。」程千帆說道,「佐上希望我這邊能幫憲兵司令部打探情報。」

  「戶田的腦袋被割掉了,幹得好,太解恨了。」李浩高興說道,行動隊成功撤離後,直接歸巢安全屋,切斷了和外界的聯繫,他這邊也並不知道浦口飯店的更多內情。

  然後他的面色古怪,「帆哥,你剛才說戶田的小頭,小頭也被割掉了。」

  「希望盛叔玉這個大小頭禮物,戴老闆能夠喜歡吧。」程千帆搖搖頭說道。

  他對浩子說道,「中央區今天會開展治安巡查行動,金總親自帶隊,你這邊也跟隨魯玖翻一起行動,暗中保護好金總。」

  「帆哥你擔心日本人會對金總不利?」李浩問道。

  「日本人那邊接連吃了這麼大的虧,必然會大肆搜捕、報復。」程千帆說道,「金總帶隊開展治安巡查,看似是很主動的配合了日本人,實際上他這邊提前展開巡查,無論是打草驚蛇也好,還是敷衍了事暗中放跑抗日分子,這都是在給日本人『幫倒忙』,日本人也不傻,他們心中明白著呢。」

  他面色嚴肅說道,「日本人早就將金總視為眼中釘了,對他非常不滿,很難說這次惱羞成怒的日本人會不會動手。」

  得知日本人吃了大虧,金克木便以維護法租界中央區治安的由頭,率先開展所謂的治安巡查行動,這是一個陽謀,一個日本人啞巴吃黃連卻又不好公開反對的陽謀,程千帆也不得不佩服金總的老辣和膽量。

  「我明白了。」李浩點點頭。

  ……

  「啊啊啊啊啊!」

  憲兵隊的刑訊室內,燒的通紅的烙鐵,被用力摁在一個身上已經鞭痕累累的犯人的身上,犯人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菅沼真一郎面色陰沉的看著這一幕,「弄醒他。」

  一盆冷水澆在了犯人的身上,後者發出低低的痛苦的呻吟聲,緩緩醒轉。

  「說出你的名字,身份。」菅沼真一郎上前一把揪住犯人的頭髮,表情猙獰吼道,「不然的話,我這裡還有更多讓你生不如死的好玩意。」

  「呸!」已經被折磨的不像樣子的男子吐了菅沼真一郎一臉血水。

  菅沼真一郎摸出手帕,擦拭了臉上的血水,他並未因此而暴跳如雷,而是冷冷的打量著對方,「你真的不怕死?」

  「我怕!」男子說道。

  菅沼真一郎大喜,「只要你老老實實交代,你不僅僅不會死,還會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我怕的是,我堂堂華夏貴胄,卻死在小小倭奴手中,徒令祖先蒙羞。」

  「巴格鴨落!」菅沼真一郎惱羞成怒,從手下手中接過沾了鹽水的皮鞭,瘋狂的抽打起來。

  這一次,男子緊咬牙關,強迫自己不再發出慘叫聲。

  ……

  「菅沼君,犯人可曾開口招供?」佐上梅津住急匆匆回到刑訊室,問道。

  此人是憲兵隊在齊民醫院的行動中捕獲的一名活口,此人小腿中槍,以至於沒有能夠逃脫,被憲兵抓獲。

  成功抓到俘虜,這令佐上梅津住等人大喜過望,當務之急就是撬開這人的嘴巴,獲取其他逃散人員的落腳信息。

  「這人是一個死硬分子。」菅沼真一郎冷哼一聲,說道。


  「還有菅沼君撬不開的嘴巴?」佐上梅津住說道。

  「這個人出口成章,應該是有些學識的。」菅沼真一郎與佐上梅津住走到一旁說道,「這些有一定文化的年輕人,基本上都是非常主動加入到對抗帝國的行列的,這些人被抓,要麼是幾鞭子下去貪生怕死,還有的就是這種,非常頑固的死硬分子。」

  「就沒有獲得一些有用的情報?」佐上梅津住皺眉問道。

  「這是從此人身上搜出來的物品。」菅沼真一郎說道。

  佐上梅津住看著桌子上的物品,他仔細檢查:

  兩枚大洋,半截鉛筆,一張空白的紙張,還有一個煙盒,煙盒裡只有兩支香菸了,半盒火柴。

  佐上梅津住拿起那張空白的紙張,他拿到燈光下看,甚至還靠近了炭火盆,都並未發現紙張有什麼異樣之處。

  「這張紙我仔細檢查過了,似乎只是普通的紙張。」菅沼真一郎說道。

  「派人送給川西軍醫,請他幫忙檢查一下這張紙。」佐上梅津住說道。

  川西愛之助不僅僅是軍醫,還是一個對化學頗為精通之人,如果這張紙上有貓膩,川西軍醫定然能發現什麼端倪的。

  佐上梅津住的目光盯著桌子上的物品,忽而,他眉毛一挑,拿起了那半截鉛筆,然後放在鼻翼尖嗅了嗅。

  ……

  「室長一定是被荒木播磨害死的。」平井信次面孔猙獰,咬牙切齒說道。

  他本是一個在所有人看來只是無足輕重的普通特工,是千北原司發掘他的才華,並且提拔了他,委以重任。

  對於平井信次來說,千北原司不僅僅是伯樂,更已經成為他最尊敬的人,是他的信仰。


  現在,千北原司不幸遇難,於平井信次而言,不啻於天崩地裂。

  這一天以來,平井信次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猶如失去了靈魂。

  不過,就在進駐特高課的憲兵隊撤走之時,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渾渾噩噩的平井信次,卻是聽到行動隊有隊員在聊天:

  千北室長竟然親自以身作餌,真是令人想不到啊。

  就是這麼簡單的聊天話語,卻令平井信次整個人一個激靈,或者說渾渾噩噩的平井信次找到了戰鬥和活下去的希望。

  對啊。

  以他對千北原司的了解,千北室長是不需要,也是不會主動上車赴險的,因為完全沒有必要。

  那麼,千北室長為何會反常的上了作為誘餌的小汽車?

  這不對勁。

  以室長的性格,若是被迫,或者是出於某種原因不得不臨時決定上誘餌車輛?

  千北室長的死,看似是死在了敵人手裡,只是,這會不會另有隱情呢?

  ……

  平井信次第一反應是宮崎健太郎背後使壞,因為千北室長和宮崎健太郎關係非常糟糕,室長一直堅持暗中調查,不,甚至可以說是半公開的『秘密調查』宮崎健太郎,對此,宮崎健太郎自然不可能一無所知,而且,室長的存在,可以說是直接搶走了宮崎健太郎在課長面前的寵信。

  無論是從哪方面來說,倘若是有誰可能暗害千北室長,宮崎健太郎絕對是在懷疑名單之列。

  只是,平井信次打聽過了,齊民醫院行動的時候,宮崎健太郎(程千帆)並不在齊民醫院,如此,宮崎健太郎在背後使壞的可能性就下降了不少。


  當時在齊民醫院的人是最有嫌疑的。

  平井信次懷疑的目光鎖定在了荒木播磨的身上。

  要說證據?

  他並沒有什麼證據。

  他只知道,荒木播磨和室長的矛盾也很深,而且此次行動,室長可以說是趁機從荒木播磨的手中奪取了行動隊的指揮權的。

  搶班奪權,尤其是兵權,此乃絕對死仇。

  正因為此,平井信次堅定的將懷疑目標確認為荒木播磨:

  荒木播磨有動機,人又是在齊民醫院,這兩點就足夠了,足以支撐起平井信次的調查和報仇之心了。

  ……

  「長官。」熊澤勘兵衛聽得平井信次的話,嚇了一跳,趕緊低聲說道,「我們並沒有什麼證據。」

  他勸說道,「荒木隊長現在已經掌握了特高課的大權,即便是室長的死真的和荒木隊長有關,我們也沒有辦法。」

  「特高課內部,我們自然沒有辦法。」平井信次面色陰沉無比,「別忘了,憲兵隊那邊可是剛灰溜溜的撤走,如果我們能查到荒木播磨暗害室長的證據,我們就……」

  說到這裡,平井信次嘴巴閉上了,他的眼眸中閃爍奇異的光芒,「熊澤,你說,課長的死,會不會也和荒木播磨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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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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